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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不是簡單活 第十五章 名正言順成夫妻(2)

確定了安羽安好無恙,秦文略才到偏殿見秦世淵,就見他神色萎靡不振,而內侍剛端了碗湯藥給他。

秦文略站在殿外打量著,不禁想,才多久的時間,竟教他蒼老至此,何時連發色都花白了,自己怎麼都沒發覺?

「你還杵在那邊做什麼?」

秦文略回神,踏進了殿里,貼身內侍退出門外,小心恭敬地關上了門。

這會換成秦世淵打量他半晌,才讓他在身旁坐下。

「朕以為你真會叛變。」他突道。

秦文略垂下眉眼。「兒臣記得皇上曾說過黃公公這些年偏于二哥,常與二哥私下聯系,所以今兒個黃公公進王府傳旨,兒臣便覺古怪,于是先讓應多聞領兵封住爆門,兒臣先入內確定宮中狀況。」

他認為黃公公是受皇後差使,代傳旨意,為的是要將他和安羽分開兩處,而皇上若是在坤寧宮,那就代表安羽是暫時安全的。

「你就不怕錯估情勢,落得造反罪名?」

「那就當兒臣誤判情勢。」

秦世淵不禁低低笑開。「朕幾個皇兒里頭,就數你最像朕。」而後,又補了一句,「但你也是最不適合當皇帝的皇兒。」

「兒臣不想當皇帝。」他直言道。

「朕知道,所以朕很私心地利用了你,就從你為你的侍妾求恩典開始,朕就開始策劃這一切,但朕沒想到皇後竟心狠于此,會差人毒殺你的侍妾。」

秦文略沉默不語,秦世淵也毫不在意地自顧自地道︰「朕允了你的恩典,引來你二哥的不滿,尤其當時眾皇兒里頭,唯有你即將有子嗣,他們自然視你為眾矢之的,文法的心思不正,自傷嫁禍,朕冷眼旁觀著,朕要看朕的皇兒們為了皇位會斗到什麼地步,然就在文法和文規各自扣押了西北軍糧後,朕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只有私欲而未將百姓生死擱在心上,憑什麼坐上皇位!」

秦文略垂著眼,沒有回答。

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在皇宮長大的他,從未感覺到平頭百姓有的親情,他不渴望也不稀罕,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保護安羽。

「只是朕也沒想到皇後竟喪心病狂至此,打算誘你夫妻倆進宮,押了七王妃逼你率兵圍皇宮,形同造反,要不是你早已猜中,此刻朕已死在亂箭之中,而她正好可以將這罪名捫在你頭上。」

「因為二哥有子嗣,她可以太皇太後的身分輔佐幼帝。」所以皇後的心思壓根不難猜。

「是朕不該一時心軟,留下皇孫。」

「皇上要是不心軟,兒臣會心寒。」所有的枝節都是有跡可尋,如果皇上沒有留下二哥的子嗣,他會真以為是皇上差人毒殺芸娘,那麼今日包圍皇宮,恐怕他是真要造反了。

秦世淵疲憊地苦笑了聲。「文略,朕老了。」

「皇上是累了。」

「是啊,朕是累了……再不成材也都是朕的兒子,可朕不出手,任由他們自相殘殺……為了江山社稷,朕只能選擇當個殘忍的父親。」他突地扣住秦文略的手。「可是朕再殘忍,也不會無故傷害自己的血脈。」

「……兒臣知道。」

「你九弟是個痴兒,而你八弟是個心慈仁善之人,舅家無勢,他是個盛世里需要的帝王。」

「兒臣沒有意見。」

「朕希望在你八弟登基後,你可以輔佐他,屆時你如果要離開京城,你那性子溫厚的八弟不會為難你的。」

秦文略輕點著頭。事實上,他跟八弟不熟,上一次見到他時,他還不滿十歲,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你今日救駕有功,想要什麼封賞?」

「兒臣只要安羽,安羽是兒臣給她取的小字,兒臣這一輩子只要她就足夠,兒臣要她是永遠的正妃。」言下之意是不因談家有任何罪事延及她身上,也不希望他哪天福至心靈又賞他兩個側妃。

秦世淵不禁哈哈大笑。「雖說因為朕,害你失去了最寵愛的侍妾,但朕也替你找了個有情有義有膽識的姑娘當正妃,皇後賜她酒時,她多聰明,早知道朕就在一旁看著,她也不點明,徑自說著倘若有天孩子會傷及你時,她會舍棄孩子,甚至是舍棄自己的性命,朕問她如何證明,她便把酒給喝了,她喝得義無反顧,朕贊賞極了,也慶幸早一步差人將毒酒給換過。」

秦文略楞了下,眉頭皺得死緊,就怕她要真是喝下毒酒,要他怎麼來得及搶救。

「你回去翻王妃金冊吧,朕的答案就在里頭,就算她倆性情不同,但至少掌心都有紅痣。」

秦文略有些意外地瞅著他,又听他道︰「朕是皇帝,朕也是你的父親,你……已經許久不曾喚朕一聲父皇了。」

「……父皇,兒臣不擅于嘴上取巧,可兒臣的心思,父皇應該都懂。」

「是啊,如果你不是這般情深意重之人,朕原是屬意你登基的。」

「父皇,兒臣只想要自己想要的,其余的,給他人吧。」宮中牢籠圈住了皇家的孤寂,而他只想逃出宮中,一點也不留戀。

帶著安羽回到七王府時,適巧雨停了,雲開見月,滿天星斗。秦文略原本想帶著她一道賞星光,可惜一杯御釀讓她至今還昏昏沉沉。

回到寢屋先將安羽安置好後,他差了徐賁將王妃金冊取來。

翻開金冊一看,他不禁托額失笑。

「王爺,怎麼了?」徐賁不解的問。

「沒事。」他將金冊收好,打算明日安羽清醒時再翻給她瞧,讓她知道父皇有多麼神機妙算,打一開始金冊上寫的王妃名諱就是談瑞秋。

酷熱的大暑,熱氣幾乎要蒸騰整片大地,就連林木花草都快要奄奄一息。

秦文略一回到王府,他那正身懷六甲的王妃便迎了過來,先幫他解了冠,換了常服,隨即替他梳理,洗去一身暑氣,而後又是遞涼水又是替他按摩放松肩頸。

「這樣的力道好媽?」安羽笑得一臉狗腿地問。

「……你又想做什麼了?」秦文略笑眯眼回問。

安羽笑咪咪地窩進他的懷里。「老公,你最疼我了。」

「然後?」

「只要是我的願望,你都會幫我達成,對不對?」

「嗯哼。」

「我現在有一個小小的願望。」

「嗯。」

「今晚李家牙行有黑市,我……」

「我想起我還有事務要辦,先去外書房了。」

「蘇秦!」安羽立刻巴住他,捧著他的臉。「做人不要太過分了,茶也喝了,按摩也舒暢了,不知道感恩圖報該怎麼寫嗎?」

「我沒要求,是你免費的招待。」秦文略毫無愧意地道,對她送來的禮一律收下再說。

「得了,這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嗎?你接受我的招待,就要答應我的要求,這是行規,是江湖道義,你懂不懂?」

「不是很懂,我倒是覺得……換一種招待,我會比較受用。」

「哪一種招待?」

秦文略附在她耳邊低語,她的小臉瞬間漲紅起來。「你……我……我以前懷孕時,你都不會要求的。」

「可是……」他啞聲喃著,已經開始啃她的頸項。「我已經好久沒踫你了。」

「哪有很久?」拜托,才幾個月而已。

「二十年。」

她模模鼻子,對他心憐了起來,附在他耳邊低聲道︰「要不先教他們將水備好,就說你要泡澡,好不。」

「當然好。」

于是差人在夾間備好了熱水,秦文略便將她拖進了夾間。

「你真的要泡澡?」她詫問著。

時候不早了,她得要趕緊做準備才成呢。

「不,是咱們一起泡,洗個鴛鴦浴。」說著,他已經動手解她的衣裳。

「不用了,你……啊……」她輕吟了聲,暗罵他動作這麼快,竟把她的衣服給月兌光光了。

……

「蘇秦!我懷孕才三個月耶!」雖說勉強算是穩定期了,但也不能任他恣意妄為呀,真的不怕孩子出狀況是不是。

「所以我很小心。」

「你到底是哪里很小心……」天啊!她引狼入室,引火自焚啊!

老天啊,她錯了,這種招待太蝕本了!

待秦文略饜足後,她已經筋疲力竭,被折騰得連動都不想動。

「安羽,你不是要去黑市?」秦文略萬般柔情地問著。

安羽狠狠地瞪著他。

「我可以抱你去。」

抱她去干麼?她是要去黑市主持拍賣,他抱著她在台上主持,能看嗎?!

「太可惜了,你好久沒出門,原本想帶你一道去的。」

他萬分可惜的神情讓安羽很有沖動要殺夫。見鬼的好可惜,他根本是故意的,故意害她出不了門!

李家牙行。

「老爸和媽咪怎麼還不來?」似錦坐在牙行後院亭子里引頸期盼著。

宋綦呷了口茶,問著身旁的李叔昂。「你要不要差人去問問?」

「你是要我自找死路嗎?」李叔昂那張桃花臉說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上個月,就在京城一片風平浪靜中,黑市重新開張,他委請了似錦上了七王爺府一趟,問問安羽是否有意願回來主持,結果回應他的是宋綽每日到他的牙行報到,因為經人舉報,他的牙行里收了禁品買賣,讓宋綽三不五時就到他鋪子里巡邏,老天啊,他還要不要做生意啊!

拜托,他只是個小小商人,犯得著要個右都御史常常在他跟前晃嗎?!

「那你今晚黑市開不開?」

「不開,你沒瞧見你那叔叔就坐在那兒。」李叔昂用下巴頂向對面那座亭子。

宋綦瞧宋綽獨自在那頭喝茶,很明顯是受人之命盯梢,不禁同情起他來。「那就休息一陣子吧。」

「我真的很可憐。」李叔昂忍不住想哭。

想他生意打理得好好的,還找了個唱作俱佳的安羽幫他大發利市,眼看著他日進斗金,要成為京城首富都不是困難時,竟跳出了個程咬金,搶了他的安羽之外,還折損了他的生意。

仔細回想,當初買琴的那一萬兩也沒給他,他還給了賣琴的五百兩……五百兩呀,他心在淌血呀!

「我也很可憐。」宋綦嘆了聲。

想當初,他那穿來的娘子跟她穿來的老爸相認,已經讓他內心極不舒服,畢竟兩人外貌完全搭不上是父女的模樣,更糟的是,他的娘子又認了個穿來的媽,而這個媽年紀比他的娘子還小……

他錯亂了,非常混亂,但不能在他的娘子面前表現出一絲絲。

他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還會不會有什麼阿貓阿狗會穿來,先給他一點心理準備,他保證下次絕不會混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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