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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秀不想婚 第二章 被打了臉(2)

阿紫被兩名宮女壓著,一名太監負責動刑,此時遠處站了位穿著金線銀白龍袍的人,他靜靜瞧著前方的動靜。

「皇上,需要奴才前去救下郡主嗎?」尤一東有些心急的問。

比若揚擺手,「不必,你忘了,朕答應母後不偏袒她的,再說了,她也不是個會吞忍的主,就再瞧一會吧。」

尤一東見主子冷靜的態度,這才一想,郡主出身王府,慶王可是寵著很,雖不刁蠻,可也絕不會讓人欺了去,難怪主子不急。

「誰敢打我?」阿紫在太監打她前大喝。

那太監還真讓她的氣勢給驚得不敢打下去了。

「誰說我是自己想來的,我這是讓人押著來的,這會兒想走是不想害人,何錯之有?」阿紫揚聲問。

「你說讓人押來的,是誰押你來的?」季霏嫣訝然問。

「押我來的人是尤公公。」

「尤公公?!」季霏嫣一驚,這尤一東可是皇上的心月復大太監,連自己都要看他幾分面色的人,居然是他親自去押這女子進宮的,這話若是真的,那成秋雨的話不就不假?皇上真喜歡她?!

「你莫要胡說,尤公公成日跟在皇上身邊,怎會去管秀女入宮的事,這要再亂說一通,別說德妃不饒,本宮也不饒你!」莫香凝板著臉嚴肅的斥她。

莫香凝不信阿紫的話,這丫頭瞧來聰明,但怎敢說這個謊,那尤一東是什麼人,堂堂一個總管大太監,會去管一個秀女的小事嗎?

這丫頭要尋話解套可以,起碼也得找個像樣點的說詞,說出這話來表示這是個笨丫頭,而笨的人在這宮中活不久。

阿紫冷笑,「淑妃娘娘信也好,不信也好,這便是事實。」

「瞧來德妃說得沒錯,你這丫頭真的欠打。」

「我雖是秀女,可也是郡主,秀女選不上,出了宮後還是皇族,在場的宮女太監誰敢打我,污辱皇族是重罪。」阿紫有恃無恐的說。

這話一落,一干宮女太監全青白了臉龐,哪還敢對她動手。

尤一東瞧著前方的狀況,不禁笑了出來,「皇上說得對極,咱們這位郡主伶牙俐齒的,哪里吃得了虧。」

比若揚也笑了,自己看上的哪里會是個軟柿子,潑辣得連他都吃不消。他瞧著前方的阿紫,寵溺地笑著。

然而,他這笑容維持沒多久,臉就驀然沉下了。

「好,宮女太監不敢打,就由本宮來打,本宮親自動手,其他人還有話說嗎?」季霏嫣不像莫香凝性子沉穩能忍,這讓人一激,就要上前自己動手硬是要阿紫好看。

阿紫終于變了臉色,若由季霏嫣來打,她只能受著,就是父王在這里也不好說什麼的,想來這回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忽然一陣風吹來,她仿佛聞到了一股極淡的龍涎香味道,立即向四周尋去,在眾人背對著的廊上瞧見了谷若揚。

她與他四目相對,她心頭一緊,心知只要自己一呼,他定會來相救的……

而他望著她,自己雖答應過母後,不偏寵她,但只要她肯主動向他求救,就算得罪母後他還是會保她的,只是,她肯開這個口嗎?

肯當著眾人的面向他求援嗎?

最重要的是,她肯讓人知曉他谷若揚鍾情的就是她嗎?

她若肯這麼做,那便是願意到他羽翼下了,他期待著,張開包容保護的雙翅等著她……

她看出他眼神里的鼓勵,心里莫名的有些痛,對不起……她不能要求他的庇護,他的羽翼再寬、再溫暖,她也不能貪戀。

下一瞬間,季霏嫣那巴掌打到她臉上了,這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疼,感覺鼻孔里一股熱流流出,鼻血流下染得她嘴上衣襟都是血,模樣頗為嚇人。

比若揚神情丕變,尤一東見了心驚,心知肚明主子這會怒的不只是打人的德妃,還有那不肯向他服軟的郡主。

眼見季霏嫣又朝阿紫打去第二掌,谷若揚神色再變,這若真被打足四十個巴掌,那牙都掉了。他又急又怒的道︰「尤一東,去找雁萍過來!」

尤一東會意,主子礙于對太後的承諾,不方便自己出面,而長公主谷雁萍是皇上的親妹妹,她若去救人,德妃定是要賣這個面子的,他忙去找長公主過來救人了。

阿紫眼珠子瞠瞪,「您……您怎麼來了?」

半夜里,她因為臉頰脹痛睡得並不安穩,半夢半醒間忽然發覺自己床前有人,驚醒過來後竟見到谷若揚,這一下嚇得不輕。

比若揚見有幾絲碎發散落在她臉上,伸手替她撥開去,手一觸踫到她腫脹的臉頰,她馬上齜牙吸氣,痛縮了起來。見到她痛苦的表情,他手稍微一頓之後,還是堅定的伸手過去整理她的發絲。

她的身子極度僵硬,一動也不敢動,他無視于她的緊張,慢條斯理的整理完她的發,又替她拽好被子,才在她的床邊坐下。

「皇……皇上深更半夜過來,不知有何吩咐?」她心突突的跳,不安的問。

他瞧她的目光沉靜而銳利,反觀她的眼神卻是躲躲閃閃,壓根不敢朝他看去。

他看著無措的她,心中當真有說不出的滋味,盡避自己對她志在必得,也早已坦露心跡,但她始終逃避,這教他胸膛隱隱生出痛感。

「今日為何不向朕求助?」他語氣冰冷的問。雁萍趕來時,她已被打了十下,所幸季霏嫣畢竟是嬌生慣養之人,力氣不大,但十個巴掌打下來,她的臉也打腫了,再加上她風寒才癒,體質虛弱,這幾下已然令她頭暈目眩,鼻血直流,當時的景況嚇壞不少人,雁萍也嚇直了眼,不管季霏嫣與莫香凝說了什麼,忙將她帶走醫治。

而他則是忍到半夜才來探她,見她這副慘狀,那心痛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只是季霏嫣打她固然令他生氣,但眼前的這丫頭卻更讓他想掐死她。

她就這麼不願意來到他身旁,就這麼討厭他?

「這……」她不敢直視他了。

「阿紫!」他要個答案。

「臣女以為自己能受得住這四十個巴掌……」

「你受得住,朕受不住!」他勃然大怒。

她咬著唇,用力絞起十指,這動作瞧得他一顆心仿佛也隨著她的手指被用力擰起。

他一肚子火氣,再也忍不住,傾身覆住她的唇,她一驚,手抵著他掙扎,可他的舌果斷且強勢地追逐著她的,半點不令她喘息的與他徹底糾纏。

這是一個懲罰的吻,虐著她的唇,折磨著她的舌,過了良久才離開她,可她這唇舌被人太過熱烈地侵佔,讓她一時沒法恢復神智,整個人傻愣愣的。

瞧她這呆傻的樣子,感受自己唇舌里還留有她嘴里甜軟柔滑的氣息,他終于不再惱怒的低笑出聲,「阿紫,記得你笄禮前還對朕說過,將來要做朕的皇後,霸道的不許朕將這位置給任何人,朕一諾千金答應你了,可你……為何反悔了?」他盯著她,指月復輕輕摩挲著她被自己吻得腫脹艷紅的唇問。

她恍惚地憶起過去與他定情的事,那時自己愛向他撒嬌,對他予取予求,大膽的連後位也敢提,他毫不猶豫的答應她,還說等她滿十五行過笄禮,立即迎她進宮,做他獨一無二的皇後。

當時她心中漲滿喜悅,一心只想與他天長地久,兩人從此比肩而立,與他一起笑看天下,成為古今最為恩愛的帝後。

可哪里會知道,人生會有意外……

「對不起……臣女愛上了別人。」她言不由衷的說。

他臉一寒。「別騙朕,更別說你愛的是唐元寧,他已有心上人陸明雪了,人家夫妻恩愛,根本沒有一絲讓你插得進去的縫隙,這些年你不過是拿他當幌子,要逼朕對你死心,可你若真要朕死心,就別用那種眼神看朕。」

「皇上是否誤會臣女了,臣女看您的眼神只有敬畏,沒有——」

「哼,你恐怕連自己都沒察覺吧,好幾次你都用那渴望的眼神望著朕,一個女人如果不愛一個男人,不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人,朕吻你時你也不會迷醉忘情。你待朕分明有情,為何一趟峨嵋山下來,便像變了一個人,對朕敬而遠之,罔顧朕多年來的等待?朕要知道真正的原因。」他忍無可忍的逼問。

這個女人是這世上唯一可以掌握他喜樂的人,他不容她再逃避了。

「臣女……臣女……無話可說。」她望著他黝深似烈酒的眸,心底一陣陣地抽緊,差點沖口而出地說出一切,但最終,她仍選擇沉默。

他期望她能說出理由來,見她又閉上了嘴,心不由得一點一滴的陰寒下去,無比的失望。「你這幾年就真的沒再想過做朕的皇後?」他啞聲問。

「沒……沒有,臣女心中對皇上再沒有任何一點的情意存在。」她鼓起勇氣的告訴他。

他聞言霍然站起身來,那目中有深深的受傷,想他谷若揚貴為一國至尊,放了感情在一個女子身上多年,竟得到這樣的回答?!

「朕……明白了。」他心情在極度涌動後,驀然又平靜下來,這嗓音更是冰涼如水,不帶起伏了。

「對……不起。」她忍不住說出這三個字。

「不必說對不起,這是朕自找的。」他睥睨她後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阿紫只覺得眼楮酸澀,內心更是抽痛不已。

她甚至有股沖動想將人叫回來,告訴他一切事情,請他別走,請他繼續愛她,但,這是不可能的,她永遠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她……不可以去挽回他……

在那夜之後,谷若揚沒再出現在她面前了,而阿紫被打後,季霏嫣與莫香凝得知她與谷雁萍交好,谷雁萍怎麼說也是谷若揚的親妹妹,又是太後唯一愛女,季霏嫣與莫香凝哪好不給谷雁萍面子,兩人不再找阿紫的麻煩,阿紫趁機佯稱養傷,這又混了幾日不出去,直到今日才又讓熱心的秦芬兒給拉出去參加秀女們在宮里的集訓。

今日是請宮里的樂師教導她們樂理,皇帝的女人得琴棋書畫樣樣兼備才行,因此秀女們懂樂器是基本的,而她這算是第一次參加集訓,但可惜的是,她「不小心」打翻茶水弄濕了琴譜,又「失手」彈壞了兩把好琴,讓那負責教導的樂師當場綠了臉的拂袖而去,她在無師教導下,只好無師自通自得其樂了一下午,可奏出的聲音宛如魔音穿腦,吵得其他秀女快崩潰,就是秦芬兒也受不了,後悔拉她出來,私下拜托她早點回房休息算了,不用再參加集訓了。

照理說,她這般問題多多的人物,在層層的遴選餅程中早就該被刷掉回府了,可每次淘汰的名單里永遠不會有她,她仍「屹立不搖」的穩穩被留下,她心知谷若揚就算對她死心了,也不會想讓她好過的,這是想繼續整她。

她苦嘆,算了,再忍忍吧,明日便是秀女典,谷若揚會在大典上欽點秀女賜封,預料自己激怒他後不會被留下,到時候她就解月兌了。

在外頭胡搞瞎鬧其實也是挺累人的,她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剛推開自己屋子的門,卻意外見到了谷明華,不禁驚喜萬分。

「父王,您怎麼來了,莫非是有辦法帶我出去了?」她快步迎上前去,滿懷期待的問。

比明華卻是表情沉凝,「阿紫,父王這趟不是來帶你回去的,是……是他出事了!」

阿紫一怔後神情大變,父王口中的「他」,她自然知道是誰。「他出什麼事了?」她抓住比明華的袖子急問。

「他……他病了。」

她容顏刷白,曉得他定是病得嚴重,否則父王不會明知她人困在宮里走不開,仍是專程來告訴她這件事。「我立刻去看他!」她不多想,轉身就要沖出去。

比明華拉住了她,「你做什麼,身為秀女不能擅自出宮,你這一走罪可不輕。」他提醒她。

她已急得淚流滿面,「我不管,他病了,我得在他身邊照顧他才行,他需要我!」

「你也知道他需要你,可你若獲罪最後誰來照顧他?父王告訴你這件事,不是讓你魯莽行事的。」

他這話終于讓她冷靜下來。「父王說得對……我不能有事,我若出事,他又該怎麼辦……」她潸然淚下,心酸難受。

比明華將她拉過去桌邊坐下,他不怪她沖動,那人對她有多重要,他最是清楚,只是,她也是自己的心頭肉,自己不能讓她因那人獲罪。

「我去向皇上告假出宮,得到允許再走,這就沒事了。」她抹去眼淚振作的說。

「嗯,父王也是這個意思,只是,父王擔心明日就是皇上欽點秀女賜封的日子,他不會肯這時候放你出去。」谷明華憂心忡忡的道。

她驀然咬起唇,「其實……不只這件事……女兒幾日前又觸怒他了,當時話說得絕,怕是在秀女典前,他不會想見我……」她憂愁的垂下首來。

「啊,你又得罪他了?你這是自斷後路了。」谷明華搖頭重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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