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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妻一夫 第十二章 使計對付王妃(1)

「好了,終于好了,我總算可以頂著這張臉出去見人了。」紀紫心開心地看著鏡里的自己,放心地喘口大氣。

「是啊,小姐,終于可以不用再戴著面紗了。」白果也為她松口氣,「這下姑爺總算能夠放心了,姑爺最擔心的就是小姐你要是因此留下疤痕而難過地每天以淚洗面。」

「切,我哪有那麼脆弱,倒是你,白果你身上的傷沒事吧?」紀紫心心疼地模模她還有些紅腫的臉頰。

一想到早上掌管膳房的嬤嬤這樣欺負白果跟他們飛羽樓的人,她心頭那把怒火就忍不住又竄了上來。

「沒事,小姐,我們回春堂的藥膏很有效的,很快就會消腫,小姐不用擔心。」白果連忙搖頭,現在小姐才剛跟姑爺回到王府,很多事情她們只能隱忍,即使被欺負了。

「白果,你暫且忍著,這筆帳我遲早會替你討回,本小姐定會讓膳房那幾個婆娘向你下跪賠罪!」白果雖然如此安慰她,她也知道自己家出品的藥膏很有效,可看到一身傷的白果,她是又氣又心疼。

「嗯,小姐,我等著,遲早有一天給榮王府這些欺負小姐的人好看!」

「你先忍著,我們到蘭馨院跟王妃請安後,你再回來休息。」紀紫心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物,想起昨天交代的事情,「對了,昨天交代你們出去采買的鴨子,要你們今早用黃耆、當歸、枸杞跟紅棗褒的養生鴨湯燙好了嗎?好了就去取出來,趁著去向王妃請安一起送過去。」

這幾天到蘭馨院向榮王妃請安,她發現王妃很容易盜汗,黃耆跟鴨肉都有治療盜汗的功效,因此她才想煲個鴨湯讓王妃養養身子。

王妃雖然對她諸多刁難,她也很不喜歡王妃,可這後宅的生存守則就是這樣,雖然不喜,卻還是得去討好巴結,真的很無奈。

「小姐放心,甘草已經到後面的小膳房取了。」

「小姐!」才剛說到甘草,她的聲音便氣呼呼地從外邊傳進屋內,緊接著她的身影出現。

「怎麼了,誰惹你了?一大早吃了火藥!」很難看到甘草發這麼大火,還是一大清早,讓她有些詫異。

笆草忿忿地將手中端著的燙鴨湯放到桌上,「小姐不用過去蘭馨院請安了,方才王妃那邊的嬤嬤過來傳話,說小姐命帶刑克,每回小姐去跟王妃請安,王妃人就不舒服,昨天半夜還臨時請了大夫入府看病,讓小姐從今天開始都不用過去蘭馨院,免得把王妃克死了!」

乍听這話,白果一肚子火竄上,馬上為小姐抱不平,「小姐跟姑爺合八字時,算命先生還說小姐是富貴福祿雙全的人,跟姑爺是天作之合,什麼刑克,根本是他們故意扣在小姐頭上的罪名!」

「小姐,他們太過分了,王妃她明明就是陳年痼疾,竟然給小姐扣上命硬與王妃犯沖這種罪名,他們分明就是要用這趕小姐出府!」甘草氣得跺腳。

「刑克這種大帽子扣下來,任誰也承擔不起,他們欺負我們兩個丫鬟就算了,可是刑克這事小姐你一定要告訴姑爺,不能平白被人誣陷,扣這麼一大頂帽子!」白果也氣得漲紅了臉。

「就是,小姐,這事等姑爺回來後一定要告訴他,這種事情不能忍!」

紀紫心搖頭,「別多事,姑爺回來後這事誰也不準告訴他,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況且我們剛跟他回到王府,有很多事情還不了解,能忍就先忍著。」

「還忍,小姐,再忍下去,不只膳房的欺負我們,連漿洗房的粗使婆子都要爬到我們頭上去了!」白果叫著。

「就是啊,小姐,我們這些日子過的是什麼樣子,你自己心里感受得最清楚,現在他們竟然把王妃生病的事情也怪到你頭上,你還要忍嗎?」要不是小姐一直要她們忍,她甘草就跟膳房那幾個惡婆娘吵起來了。

「小姐你忍得下去,我跟甘草都忍不下去了,你看看剛來那幾天,只要姑爺不在府中,給我們送來的全是他們的剩菜,現在姑爺出城辦事,吃得更糟,都是餿掉的,我們自己去膳房要菜自己煮,他們給我們的是那些要拿去養雞喂豬的菜渣!」想到她們這些日子在王府受到的待遇,白果氣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就是啊,小姐,早上找膳房的理論時他們還把白果給打傷,我們忍著,可也不能讓人認為我們是軟柿子啊!」甘草一想到早上膳房的那一幕,愈說愈氣,委屈的眼淚就嘩啦啦地掉。

「想吃點好的,小姐你還得拿錢買通後門的門房,讓我們從後門偷溜到市集買菜自己回來煮,小姐你曾幾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做什麼事都偷偷模模的,小姐你可是姑爺親自下聘明媒正娶的正妻,只有小妾才要這樣隱忍啊!」不說不氣,一說,白果哭得像決堤的水壩一樣。

看著這兩個為她打抱不平的貼心丫鬟,是啊,她曾幾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她不反擊,他們就當她好欺負,還想將刑克這種不祥的罪名扣在她頭上,門都沒有!

紀紫心斂下心頭翻騰的怒氣,揚起嘴角,「你們兩個,把眼淚給本小姐擦掉,我帶你們兩個去討公道!」

「討公道?」

「沒錯,所以我現在命你們兩個在最快時間內,把這盅鴨湯給吃完,然後我們去跟王妃請安!」

「請安!」她們兩人詫異地瞪大飽含霧氣的眼楮。

「是的,請安,現在他們敢造謠說我命帶刑克,改天就敢誣陷我紅杏出牆偷漢子,到那時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我不能再繼續被動地任由他們欺負!」

「對,小姐說得沒錯,要是哪一天買食材的事被人發現並向王妃、世子妃告密,那些人肯定會誣陷小姐不守婦道!」

「說不定他們現在就已經準備好再來要怎麼污蔑小姐,昨天我們正準備偷塞銀兩給阿旺,讓他放我們出去買食材時,世子妃的女乃娘正好從那里經過呢,那女乃娘早不經過晚不經過,偏挑那時候,分明就是有問題!」白果一向較為精明,很快就將兩件事情聯想在一塊。

「沒錯,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怎麼可以成天賄賂看守後門的小廝偷偷模模地進出,哪一天被抓了現行,我可是百口莫辯,要,我就要正大光明地從大門出去!」

「對、對!」她們兩人一邊啃著鴨肉一邊點頭。

就在那根鴨腿在甘草嘴里啃得快只剩下一根骨頭時,她猛然驚呼,「小姐,那你還讓我們兩人把這盅鴨湯給吃了,不是應該端著這盅鴨湯去巴結王妃嗎?」

紀紫心戳了下她的額頭,冷嗤了聲,「你以為我們這幾天吃的剩飯剩菜,給我們葉菜渣自己烹煮,是那些奴才自作主張送到飛羽樓來的?沒有王妃或是世子妃授意,那些奴才敢這麼膽大妄為?」

「……都吃剩菜剩飯,拿菜渣煮菜了,怎麼會有鴨肉,是不是小姐你未經通報偷溜出府,私自出府是大罪……」甘草恍然大悟,終于理解小姐為什麼叫她們把鴨湯吃了,「這鴨肉一端到王妃面前,就什麼都不用說,是最直接的證據。」

「總算聰明一回!」紀紫心瞄了眼窗外太陽照射的角度,「不管是無視王府規矩私自出府,還是偷偷模模出府被人抓到,誣陷我不守婦道,這兩件事情都不能發生,我要主動出擊!」

呵呵,這個時間點,某個人也是在的,一想到某些人,她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你們兩個趕快吃一吃,一會兒跟我一起上蘭馨院去,對了,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早上端來的那些發臭剩菜剩飯還沒有倒掉吧,等等一起帶上。」

「是!」她們小姐終于要反擊了,兩個丫鬟眼楮頓時一亮,興奮地點頭。

不多時,紀紫心領著白果跟甘草來到蘭馨院,兩個丫鬟手里還各提了一個大食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做了什麼好吃的吃食要來巴結王妃,向王妃請罪呢。

蘭馨院的花廳里,除了每天例行性前來問安的世子妃姜氏外,今天還坐了幾位美麗少婦,她們全都是榮王爺的姨娘。

王府里的事務太多,每天光要處理這些就得花去不少時間,因此羅氏便讓這些姨娘們每隔三天再來問安一次,而今天正巧是這些姨娘們到蘭馨院問安的日子。

但最巧的是,今天榮王爺也在,整個花廳里一團和樂,笑語晏晏。

「王妃,二少女乃女乃在外頭求見。」王妃身邊的金嬤嬤在她耳邊小聲告知。

「二少女乃女乃?」王妃眉頭皺起,不是讓人去傳話,叫她老實安分地待在飛羽樓不要出來禍害他人了嗎?

「是的。」

「讓她回去,不見!」王妃眉頭微蹙,嫌惡地揮了下手中的帕子。

「王妃,她說有事情要請王妃做主,王妃今天不見她,她就不走!」金嬤嬤小聲地在王妃耳邊說著。

「做什麼主,沒看到王爺在這里嗎?叫她回去,否則家法處置!」

她們兩人的低聲私語引起了榮王爺的注意,「何事?」

「不,沒什麼,府里一個下人的事情,妾身一會兒自會處理好。」羅氏趕緊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擔心丈夫知道她不讓紀紫心進來問安,一旦讓丈夫見到紀紫心,恐怕她刻意讓下人為難飛羽樓里的人便會被丈夫知道。

可偏有人不讓王妃稱心如意,榮王爺剛納進府里的一名曹姨娘,蓮花指指著外頭,「王爺,妾身要進花廳前好像有看到二少女乃女乃的身影,二少女乃女乃也是來跟王妃姊姊請安的吧,怎麼一直沒有見到她進來呢?」曹姨娘故意低呼了聲,搗著嘴小聲說著,一副生怕自己說錯話的模樣,「哎呀,該不會是王妃姊姊不想見二少女乃女乃,這……我這嘴真笨,怎麼就把二少女乃女乃在外頭的事情說了出來。」

榮王爺凌厲地看向表情有些僵硬的王妃。

王妃本來就很不喜歡這個新進的曹姨娘,現在她又多話,當下恨不得將她的嘴給撕了,斂下胸口那把怒火,揚起一抹和藹的笑容,「二少女乃女乃來了,怎麼沒人通報,趕緊讓她進來。這些下人真是愈來愈不象話,竟然讓紫心這孩子站在外頭而不通報!」

潑熱茶那事,王爺才嚴厲警告過她,再有類似情形發生,就別怪他家法處治。王爺竟為了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子這樣警告她這個正妻,這筆帳她遲早會慢慢地從紀紫心身上討回。

不一會兒,紀紫心在下人的帶領下進到花廳,恭敬地向坐在前方高位上的兩人見禮,「媳婦見過父王、母妃,父王、母妃安好,各位姨娘們好。」

「嗯,起來吧。」不等榮王爺開口,王妃便趕緊打發她離去,「今個兒母妃這里人多了些,二媳婦就先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紀紫心不動。

「二媳婦,要你下去你怎麼不下去?」王妃不悅地問道。

看了王妃跟王爺一眼後,咚地,紀紫心雙腳一跪,眼淚瞬間滑落眼角,泣訴道︰「媳婦想請母妃做主,媳婦實在無法忍耐下去了,媳婦雖不是名門貴族出生,但也不是小門小戶家的女兒,媳婦這輩子從未被下人如此欺負,還請母妃做主!」

「怎麼回事,這王府里誰欺負你了?」榮王爺略帶疑惑地問道。

這個二媳婦當時被王妃刁難,甚至潑熱茶差點毀容時,都未曾掉過一滴眼淚,怎麼會突然就哭了?他雖然不喜這個媳婦,但這是他最疼愛的兒子所喜歡、不畏艱難娶到手的女人,而她又對兒子有救命之恩……憑救命之恩這一點,他是可以勉強承認這個兒媳婦,不過也不會多喜愛她,可他絕不許有人欺負她,欺負她就是欺負天祺,就是打天祺的臉,也是打他榮王的臉,這點他絕不允許!

紀紫心淚光閃閃,滿臉委屈地先看著王妃,才欲言又止忐忑不安地看向一臉嚴厲的榮王爺。

「說!」

「這事本不該驚動父王,只想求母妃為媳婦做主……」紀紫心咬了咬下唇,「父王、母妃,請看!」她讓白果她們將手中的食盒打開,給王爺跟王妃瞧個仔細。

那兩個食盒一打開,花廳里瞬間彌漫著一股酸臭難聞的氣味。

「二媳婦,你這是何意?」榮王爺皺緊眉頭指著食盒問道。

「父王,這些是膳房的奴才每天端來讓媳婦食用的三餐飯菜……惡奴欺主,媳婦實在忍不下了……才會來求母妃……做主……」紀紫心拿著帕子壓了壓眼角淒楚的淚水。

「二媳婦,這事——」一听到這里,王妃馬上截住紀紫心尚未說出的話,就怕被榮王察覺出什麼。

榮王爺不給王妃開口將這事圓過去的機會,厲聲質問︰「這些食物是怎麼回事,說清楚!」

「回父王,膳房每日送到飛羽樓的膳食,都是各房食剩了才送到飛羽樓來的,這些其實無所謂,畢竟有些菜沒有動過,媳婦也不是那種矯情或是自認高貴的人,吃這些剩菜都是可以忍受的。

「可自從兩天前天祺奉父王之命出城辦事後,膳房的下人們就變本加厲,送來的全是下人們吃剩,甚至是隔夜餿掉的飯菜。這些食物餿了,無法下咽,媳婦心想飛羽樓有小膳房,便向膳房討要一些食材想自己煮些簡單的食物充饑,沒想到膳房給媳婦的全是一些要丟掉或者是拿去喂豬的爛菜渣!」

榮王爺眸色驟冷,帶了幾分凌厲之色,「真有此事?」

紀紫心哭著點頭,「父王,即使天祺不是繼承王府的世子,不受父王母妃寵愛,但好歹也是父王的孩子,雖然天祺無權無勢,卻也算是這王府里的主子,這些惡奴不知道是仗了誰的勢這樣欺負我們飛羽樓的人!

「今早,媳婦實在忍不住了,便差丫鬟前去詢問,沒想到膳房的粗使婆子竟然出手毆打媳婦的丫鬟,甚至丟了句話,說愛吃不吃,給飛羽樓送這些菜,全都是……都是……」紀紫心稍微將白果的袖子拉高,讓人看見她手臂上滿布的瘀青傷痕,哭得委屈心酸,但還知道要吊人胃口,不將最關鍵的話說出。

「都是什麼,說,本王今天倒是要知道這些欺主的刁奴是誰養的!」榮王爺怒喝。

「是……是……王妃跟世子妃下令的,讓媳婦有本事就去找王妃跟世子妃質問……」紀紫心小聲地說出後,趕緊磕頭認罪,「媳婦知道這些事一定不是母妃跟大嫂指使的,是那些惡奴仗著媳婦不敢前來請示母妃,才敢說出這些污蔑母妃跟大嫂的話,因此媳婦才要來這里請教母妃……可沒有想到父王在這里,媳婦沒有想要驚動父王,惹母妃跟大嫂不開心……」

這話一出,下面那些姨娘各個搗唇驚呼,無不瞪大了眼看著王妃跟世子妃,沒想到她們兩人竟然這樣惡劣地對待二少爺的妻子!

王府里哪一個人不知道王爺最疼的就是二少爺,要不是因為二少爺一年多前出了事情,讓人以為他已經意外身亡,今天榮王府世子的這個稱呼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若說王爺此生最愛的女人,那無疑就是二少爺的母親安氏,王爺的性子一向是愛屋及烏,自然最疼愛二少爺,也因此王爺雖不喜這個二媳婦,卻也不會任由她被人欺負。

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次王妃即使不被王爺拔權,但也免不了王爺的一頓責罵,想來也是夠嗆的!

扁想到這點,這些姨娘們一個個小心肝就興奮不已,每個人雖然都低垂著頭不敢看向前方,卻不時用眼尾偷瞄著案情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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