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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未完待續 第7章(2)

到了醫院,做了一番檢查,不幸中的大幸,全身骨頭完好沒斷沒裂,就是有輕微腦震蕩,關節有多處瘀青,肌肉拉傷……諸如此類說大不大,說小卻又叫人疼到想哭的小毛病。

比較麻煩的是腳踩挫傷,得靜養個幾天不能動彈。

「你給我乖乖在家休息一周,公司那邊我幫你請假。」

一周?!「需要這麼多天嗎?」擺明就是在關她禁閉啊。

完蛋惹,她會不會悶著悶著,就長出香菇來了?

「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多天?」劉克瑾努力把眼楮瞠到最大,討好又無辜的眨著。

「當然可以,我開放協商。」

「那我們來協商。」眼楮發亮了幾秒鐘,她倏地想起一事,努努嘴,「先說了,這幾天不能陪你混蛋,否則我骨頭真的會散架……」

「你當我是禽獸嗎,這種時候還想著把你撲倒蹂躪?」梵季諾深深覺得人格受到輕蔑、踐踏和侮辱。

「唉唷,不是啦,你哪里是什麼禽獸,頂多就是熱情一點的……禽獸。」

「劉、克、瑾!」

她沖著他嬌憨傻笑。「不要生氣啦,你冷著臉不說話,我好怕喔。」

「原來你還知道怕?」他冷哼。

「我發誓,我會乖,我會安分,一定好好靜養,就是……我們可不可以休息兩天就好?」七天真的太夸張了。

「五天。」

「三天。」她想了想,忍痛多扳了一根手指頭出來。

「四天,最後底線。」

「啊……好啦,好啦!四天就四天。」

「先別急著開心,四天的代價是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我交代清楚。你當然可以不說,我自己找包力達問,即便包力達說不清,我也能找今天出席記者會的其他同行問個水落石出,只是,到時候可就沒有四天的折扣,你就只能乖乖躺滿七天,你自己看著辦。」

車子抵達梵季諾的住處,她直接被抱進了屋子。

她心里的掙扎他不是沒看見,梵季諾也不催促,好整以暇的等著她自己乖乖招供。

有些時候,心甘情願絕對強過嚴刑拷打。

「把身上的衣服月兌掉,換件料子軟的比較舒服。」

「喔。」

結果光是月兌下外套,就已經疼得她直抽氣,梵季諾見狀索性過來搭把手。

她揪著領口不放,臉紅紅的看著他……

「都跟你說不會了就不會。再說我又不是沒看過,很稀奇嗎?」他覺得好氣又好笑。

「欸,什麼意思,我惜肉如金不行喔?」

「你最好像你自己說的那樣惜肉如金,省得還有下回。」她若能多保重自己一點,他會很感恩的。

梵季諾不理會她的扭扭捏捏,三兩下把她身上的衣褲褪得干干淨淨,動作輕巧的幫她套了一件長版棉質上衣。

他雖沒做什麼多余的事,可他指尖每每踫觸到她的肌膚,劉克瑾就覺得一陣微微的戰栗。

她嘟起嘴,「……謝謝。」

這時,擱在包包里的電話響了,為緩解尷尬的氣氛,她故意扯開嗓門嚷嚷,「一定是包力達打來的,快拿來,我要罵他一頓發泄一下。」

梵季諾撈過她的包包,掏出行動電話遞給她。

咦,陌生來電?劉克瑾很納悶,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滑動螢幕接听電話。「喂?」

靜默許久,低低軟軟的女聲幽幽傳來,「……嗨,你、你還好嗎?傷勢如何?」

「你是……趙心曼小姐?!」瞪大眼楮,和一旁的梵季諾互看一眼。

「嗯,是我。我不大放心,就向品牌公關要了你的電話,冒昧打擾了。」

「哈哈,沒事沒事,我很好。」她正想要往床上倒,結果拉扯到背脊,立刻疼得直抽氣。

「劉記者,你怎麼了?真的沒事嗎?我听品牌公關說,你當時堅持不肯送醫,自行離開會場了。」

緩過勁來,揉揉身子,發現梵季諾就在後頭,她索性把他當成人肉沙發,往後靠過去。

「放心,我真的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肌肉拉傷,休養個幾天也就好了。」

哼,最好沒什麼大礙。梵季諾打從心底對她的說詞嗤之以鼻。

她也不甘示弱,無聲地回了個「你有意見嗎」的表情。

「對不起,你幫了我,我卻沒有留下來幫你什麼。」

「當時情況真的很混亂,而且,你現在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保護,你千萬不要覺得內疚。」

「其實我沒想到你會幫我,畢竟我要真出了事,新聞版面可豐富了。更別說今天那種狀況,你大可以把你在美爾撞見我的事情說出來,我肯定百口莫辯。」

「如果只是為了新聞版面豐富,而傷害到不該傷害的人事物,這樣的豐富不應該被鼓勵。我就算再怎麼想要獨家新聞,也不可以無視小寶寶的安危。」劉克瑾真心的說。

趙心曼許久沒說話,她很感動,嗓子似有東西哽住。她一直以為記者都是噬血的,沒想到劉克瑾居然有這麼溫暖的想法。

她吸了吸鼻子,緩了下情緒,用輕松的語調說︰「劉記者,你不順便問問我孩子的爸是誰嗎?」新聞事件的主角自投羅網,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你方便說嗎?」

「現在當然不行。但是你等著,這個答案我只會親口對你說,算是謝謝你今天的幫忙。還有,提醒你一句,BTV的張安祺記者你要多小心,她是個為了獨家新聞不擇手段的人,想來你今天也見識到她的手段了。」

「你知道張安祺要——」

「我當時就在洗手間里,你也知道我狀況不是太好,沒想到竟會陰錯陽差听到她說的那些話,但是我沒有辦法跟別人說,也無法請求明確的協助,結果連累了你,很抱歉。好了,我言盡于此,就不打擾你休息,等時間到了,我會主動聯系你的,請你多保重。」

「你也是,無論如何一定要順利生個白白胖胖的寶寶喔。」

「謝謝你的祝福。」

幣了電話後,劉克瑾心里五味雜陳,久久沒說話。

「看來你和趙心曼今天都吃了張安祺的大虧。」

耳畔猝然響起說話聲,嚇了劉克瑾好大一跳,別過頭去,看見梵季諾就貼著自己,忍不住瞪他,「可惡,你干麼偷听我講電話?」

「小姐,你剛才整個人靠在我身上講電話,不是很舒服嗎?現在過河拆橋是在演哪出?」

對吼,是她自己主動往人家身上靠的……

「我先回公司。」梵季諾起身下床,順了順身上的衣服,「晚餐會幫你帶回來,你給我好好休息。」最後一句話明顯帶有威脅的口吻。

劉克瑾有點難受,不想他走。

「欸.」

「欸什麼欸,不會喊人?那天晚上不是才教過你?」

她會意過來,用那雙濕潤的眼楮望著他,「老公,你抱抱我好不好?」聲音听起來似是要哭了。

梵季諾心一軟,回身上前抱住她,柔聲問︰「怎麼了?」

「我很難過……」

她真的失去張安祺這個朋友了。這些年一直鴕鳥的不肯正視問題,然而現在她是真的決定要和她絕交。

今天記者會前,她因為在車上打翻咖啡,一抵達會場就撇下包力達急忙往飯店里的洗手間跑,不巧听到張安祺和某位鐘姓同業在說話。

「今天記者會陣仗不小,應該全都是沖著趙心曼未婚懷孕的消息而來。」

「說真的,這種新聞我都跑到疲乏了,反正趙心曼的男人肯定又是某某企業家、富二代之類的,每次都這樣,這些女星成天就巴望著嫁入豪門,想方設法的懷孕,結果真懷孕了又要裝貞潔,死活不肯承認,更別說抖出貢獻精子的金主。」張安祺口吻鄙夷。

「偏偏社會大眾想知道。」那名鐘姓同業輕嘆一口氣,「信不信,今天肯定又問不出個所以然,回去又得吃上司排頭。」

「其實要想知道她有沒有懷孕並不難。」張安祺信心滿滿。

「你有辦法?」

「很簡單,一不做二不休,推趙心曼一把就知道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張安祺笑說。

「別鬧,真讓你推一把還得了,萬一是真的有孕在身,趙心曼豈不要流產?」

「真要能流產更好,屆時不怕沒新聞,到時候就看誰家位置搶得好。」

「這、這樣不好吧?開開玩笑就好。記者會差不多要開始了,我先過去。」

鐘姓同業走後,張安祺冷笑,「膽小表,不使點手段,以為獨家新聞每天都有嗎?蠢斃了。既然你不敢就閃邊去,我張安祺可沒什麼不敢,哼。」

張安祺整整儀容,宛若驕傲孔雀般走出去,看見劉克瑾站在門口,她神色從容,渾然沒有半點心虛。

「安祺,你不會真要那麼做吧?新聞不該是這樣被制造出來的,這完全違背了媒體應有的操守。」她拉住張安祺的手,很認真的對她曉以大義。

張安祺一把掙開,漠然說︰「不要以為你搶到汪競東這條大獨家就有資格來對我說三道四,獨家新聞本就各憑本事。再說,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好?我可是在造福同業。如果你這麼堅持你的操守,好啊,到時候意外發生你就別報導,我看你有沒有能耐承擔一家獨漏的壓力。」說完扭頭就走。

「安祺、安祺……」

那時她還以為,張安祺只是不高興她跑到汪競東這條獨家新聞,才故意對她撂狠話,直到記者會後,眾家媒體包圍趙心曼,混亂中看見張安祺似乎真要對趙心曼出手,情急之下趕緊拉住她,阻止她做可怕的事情,不想自己卻反倒被張安祺推了一把,摔了下來。

她還記得,她忍痛往上看時,張安祺的臉上神情有多狠絕。

心寒,真的心寒……

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卻偏偏不听使喚。

梵季諾沒有說話,靜靜的陪著她。

劉克瑾有多信任張安祺這個朋友,現在就會有多傷心。往好的方面想,也許傷過這一回,她會清楚知道,有些人不是你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好,比如張安祺。

哭了好一會兒,她總算平靜下來,抹抹眼淚,「我沒事了。」

「換我有事了。」

「你有什麼事?」

「你不會是想讓我穿著沾滿你眼淚、鼻涕的衣服去上班吧?」

劉克瑾忍俊不禁,「抱歉唷,嫌髒自己去換衣服,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存心的,梵季諾故意在她面前把自己月兌個精光,時不時還做出媲美猛男秀的肢體動作,看得劉克瑾臉紅心跳,幾乎要腦充血,抓起床上的小抱枕,沒好氣的扔過去,「快走啊混蛋!」

梵季諾見她笑了,這才放心離去。

他舍不得她哭,更別說還是為了張安祺那種人哭。她笑起來多好看,甜甜的。

至于張安祺……不好意思,他梵季諾向來護短,誰讓小瑾傷心,他就讓誰痛心。

如果真如包力達所說的那樣,這樁意外是張安祺動的手,他一定會讓她為她所做的事付出慘痛代價。

上車後,梵季諾立刻打電話給包力達——

「阿達,今天記者會現場有多少家媒體,你去弄份名單來,挨個說服他們提供會後的影片畫面,小瑾不能白摔這一跤!」

包力達听到這麼Man的一段話,心情都激昂了,「總編大人,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外頭,男人在為她的事情張羅,劉克瑾半點不知,悠哉悠哉躺在床上,回想他方才的……英姿?!

劉克瑾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心暖呼呼地冒著甜。

可靠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就悶了,不敢想象直到梵季諾下班回家的這段時間,她該怎麼熬過去。

不行,得找點事情打發。反正梵季諾不在家,她做什麼他也不知道。

劉克瑾一拐一拐的下床去,像個半殘疾人士往書房移動,東翻翻西翻翻,忽地,從書櫃上掉下來一落文件,幾個透明檔案夾中間摻著一份牛皮紙袋。

劉克瑾取出文件飛快掃看——

里頭觸及多筆土地買賣事宜,新科立委史邁爾的名字好幾次都出現在文件里,這讓劉克瑾敏銳的新聞鼻隱隱嗅到了不對勁,至于牛皮紙袋裝的則是車禍事故現場的鑒識報告、火災鑒識報告等官方文件。

劉克瑾納悶的想,難道這些土地買賣背後藏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辛?

史邁爾、土地買賣、鑒識報告這三者之間,又有著什麼樣的關聯性?

劉克瑾陷入沉思的同時,腦海中不由自主想起那個寂寞無聲的夜里,梵季諾一個人獨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對著文件怔忡出神的畫面。

是不是厘清這些文件後,就能松開他緊蹙的眉頭,撫平他眉心的折痕?

「欸,我好無聊喔!最近有沒有什麼有趣的新聞線索,說來听听,讓我幫著想想也好打發時間。」

劉克瑾已經拋棄自己的小鮑寓,在梵季諾家里靜養了好些天,哪兒都不能去的她,幾乎快跟廢人沒兩樣了。

「沒有。」

梵季諾瀏覽完國內外重大新聞後,關閉手機的訊息提示聲,隨手往床頭一擱,「好了,該睡覺了。」

話落,關燈,哪怕是些微燈源都不留。

問題是她半點都不想睡啊!

她無奈的在黑暗中瞪著兩只炯炯有神的眼楮,暗忖,梵季諾否定得太快太決絕,讓劉克瑾忍不住懷疑,莫不是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在調查土地買賣的事?

為什麼?

他堂堂大總編一個,又不需要跟他們這種小記者攬獨家新聞的光環,再者,她若能幫忙挖掘出真相,還能多少沖高周刊的銷售數字,難不成他打算讓她拍一輩子的走光照,追永遠的Size?

沒關系,他可以打她槍,反正她劉克瑾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說放棄的人。這幾天她可是上網查了不少資料,做了不少功課,大家就來較量較量,看是誰先挖到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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