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表,你以為我是你爸爸的屬下嗎?我管你是逃學還是逃家,干脆現在就把你綁走,正好拿你從你爸爸手里換我朋友,順便教教你該怎樣跟大人講話!」
比苓飛眨了眨眼,「你是來綁架我的?」
「本來不是,現在是了,誰教你爸爸做了那麼多壞事,是他把兒子送到我手上的,不過知道你失蹤他都不聞不問,我看就算你真的被綁架了,他也無動于衷吧!」她本來不想這樣傷害一個小孩子,可她真的被這對父子搞得腦子都不正常了,控制不住自己。
「不會的。」谷苓飛沒哭沒鬧,出奇的冷靜,用那雙和谷均逸一模一樣的眼平視著她,「不管是一億還是兩億,只要你想要我爸都會給,況且你只是要跟他換一個人,放心吧,他不會無動于衷。」
「欸,你真的知道我在講什麼嗎?說得那麼頭頭是道的……」
「不是在說綁架嗎?這種事又不是沒有過,我有經驗的,你放心,我不會惹麻煩,但你最好快點,我明天一早還是要去學校報個到,不然那些老師又要說三道四的。」
「你喔!」這對父子到底怎麼搞的啊,每一個都教她這樣無力,「說什麼經驗,你經常被綁架嗎……」
「不多,三次而已。」谷苓飛說︰「不過我爸說過,因為他不能給我一個媽媽,所以只要是我要的,或是為了我,他什麼都會給,我想,你的一個朋友是不會比我更重要的。」
他還真敢說呢,小漁對她而言可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不過,這教她怎麼再發脾氣嘛!這小表真夠狡猾的;感覺他的家庭好像也滿復雜的,會不會是和谷均逸太花心有關?都是那個男人,全是他搞出來的!
「怎麼了,阿姨,你的手在抖喔。」
她嘆了聲,「還不是因為你太重了!」她一把將谷苓飛抱在懷里,拍了拍他的背,「這樣還省力些,一直提著你胳膊都要斷了,我看你也累了,還是回家洗個澡睡覺去吧。」
「不綁架我了嗎?」
「那我不就變成和你爸一樣的爛人了嗎?」剛才是一時沖動,她的力氣都用光了,「從某種意義上講,咱們都是受害者,應該團結,趴在我身上總比蹲在草地上舒服,就這樣回家好不好?」
比苓飛想了想,把下巴放在她肩頭,說︰「也好。」
施余歡抱著谷苓飛,按他所說的地址來到一座豪宅門前,這座豪宅有大半個育幼院那麼大,施余歡在心中詛咒豪宅快快變草屋,邊按響了門鈴。
本想通話器一接通,就對著里面先罵上一通,沒想到通話器毫無反應,面前的門發出「喀嚓」一聲,直接開了;而最教施余歡不能相信的是,來開門的人不是什麼保姆,竟然是谷均逸本人。
「你……」雖然這是他家沒錯,但他不是在公司嗎,難道他會瞬間移動?如果有時間從公司開車回家等著,他怎麼不去找自己兒子!
這個男人讓她覺得詭異的行徑實在太多,施余歡氣自己,一見到他腦袋就打結,話也說不清楚了。
比均逸看了她一眼,很無足輕重的那種隨便一掃,這讓施余歡很不是滋味,好歹她幫他帶回了兒子耶!但隨之,她發現谷均逸看她懷里的小孩時,也只是那輕輕淡淡的一眼。
「他睡著了?」谷均逸問她。
「你自己不會看啊!拜托自己的兒子,自己抱過去好不好!」
但谷均逸沒有要接過自己兒子的打算,而是給她讓出了一條路,意思是讓她進屋,施余歡猶豫了下,邁過了那道門。
比均逸的家倒是干淨整潔,沒擺放什麼夸張的雕像和大幅的油畫,如果不算上面積,倒是很普通的住宅,這讓施余歡有點意外,她抱著谷苓飛,而谷均逸掃了眼沙發,意思是讓她將孩子放在沙發上。
連句話都不會好好說的男人,倒是挺會使喚人的,施余歡哼了聲,將谷苓飛小心地放在沙發上,這一動還是把他弄醒了。
比苓飛揉了揉眼,發現是在自己家,又看到站在施余歡身後的谷均逸。
「爸爸。」他叫了聲。
比均逸點了下頭,「到自己房間去睡。」
比苓飛于是搖搖晃晃地從沙發上爬下來,邊揉著眼楮邊上了二樓,這短暫的小插曲完全收入施余歡的眼中,等確認谷苓飛已經回到了房間,她的正義感一涌而上。
「喂,你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啊?」她雙手環胸,抬著下巴,「就只這樣而已?你都不問問自己兒子是為什麼逃學、去做什麼了嗎?甚至連抱都不願抱他一下,人冷淡也該有個限度吧!」
「他能去做什麼?無非是去玩螞蟻,學校的功課對他來說太簡單了,如果不是社會如此,我也不想讓他去上什麼學。」谷均逸對他兒子的興趣似乎不大,反而是對上她一張氣紅的臉,「沒想到你還真的把他送回來了。」
「奇怪了,這還不是你的意思?我只是為了小漁而已……你當我願意介入你的家事啊!」施余歡拉開距離,表明她才不是多關心他兒子,純粹是一貫的正義感作祟。
「如果寧小漁真是那麼重要,你大可綁走小飛跟我換人。」谷均逸的話讓施余歡一陣心虛,但他並不是在諷刺,說得理所當然,「我在想,如果你那麼做了,那就算是我看走了眼,可如果你把小飛帶了回來,就說明我的感覺是正確的,你的確是個古怪的女人。」
施余歡嘴張張合合,最後只有撫著自己的心髒,才勉強抑制住說髒話的沖動,「谷先生,請你不要擅自拿自己兒子的安危作賭注好嗎?還有,一般人都是和你不一樣的,不會認為綁人是合理的事情,怪的人不是我,是你!」
他一直針對她,總不會只是因為覺得她是個怪人吧?真是越想越氣,這些有錢有勢的人,都喜歡把人當玩具耍弄嗎?「我哪里古怪了,我想救回自己重要的朋友,就是把她交給警察也不能讓她落在你這種人手里,這哪里古怪了?」
「大概是全部。」他一步一步挪向她,探究地盯著她的臉,「從味道到行為全都很怪,為什麼每次都要為了別人的事生這麼大氣?你有沒有想過,硬裝一個好人不只無法獲得他人的認可,有時還會為自己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