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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闖香閨 第3章(2)

「王爺……」他的突然親近讓她的臉色一白,這次再也端不住原本氣定神閑的從容模樣。

「怎麼,你不願本王夜宿這里,否則怎麼嚇白了一張臉?」他終于有些明白為何龍笑滄以前曾說過逗弄美人樂無窮,原來這的確是頗能引起男人興味的事。

「妾身……妾身……」向來口舌伶俐的商飛雪難得吃癟,加之心思紊亂,硬是想不出一個妥善的月兌身之法。

「雪兒別急,你慢慢說,本王正听著。」伸手,他把玩起她那頭宛若黑緞般的長發,柔柔滑滑,宛若一匹上好的織品,讓人愛不釋手。

「王爺……」她氣得牙根疼,若不是不想在頭一天就把彼此的關系弄擰,她還真想直接將他轟出門。

逗人逗上了癮,尹承善一時還舍不得結束這有趣的游戲,見她那慌亂卻又努力應對的模樣,繼續調侃,「本王知道你因為不能伺候本王而內疚,可是本王不介意,就單單只是瞧著你,本王也能感到舒心。」

「王爺可還記得婚前夜會之事。」她的語氣一沉,顯示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她本來就打好算盤,無論尹承善那天有沒有來找她,她都不準備承歡獻媚,而是打定主意以自己冬寧侯府庶女的身份讓對方提防自己、冷落自己,原以為那天尹承善來把話說清楚後,她可以更照著自己的計劃進行,沒想到這廝竟然變了!

好吧,若真不能如她所願,那她也不介意同尹承善鬧翻,讓他去遷怒商清遠,雖然這對她來說是下下策,這處罰對商清遠來說太輕,可是不能兩全時,她倒不介意玉石俱焚。

「記得,怎麼了?」看著她的臉色越發鐵青,尹承善的心情便越好。

「既然王爺記得,那王爺不覺得今後宿在王妃屋里比較能安心?畢竟妾身可是冬寧侯的女兒,王爺真能相信妾身當晚所言?」既然不怕翻臉,商飛雪直接把話點明。

「若是本王不呢?」他悠閑反問著。

尹承善的話剛落,不過一眨眼的工夫,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已經抵在他的頸項上。

對商飛雪那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尹承善沒有驚慌,有的只是贊賞。

其實打從她的袖口閃現一抹銀色光芒時,他就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了,他不是躲不過,而是不想躲過。

不躲是為了逗弄,也是為了試探。

他想知道,這個懷著目的嫁給她的女子是否真如她自己所說的不會害他?他想知道,若自己給了這麼大的機會她會怎麼選擇?

「你看吧,我是不是叫你去王妃那比較好。」氣到一個不行,商飛雪也懶得跟他玩妾身王爺的游戲了。

說來她是下了一招險著,她是知道他身手的,也明白要不是趁著他自己近身又不察,她是沒可能威脅得到他,光想到這,她的手心都泌出汗了。

她現在的行為若是傳出去,只怕今上會氣得把她大卸八塊,怎麼說尹承善也是皇親國戚,哪容得她一個女子冒犯。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把她給逼急了。

「告訴本王,你為何執意嫁入瀧陽王府?」彷佛沒感覺到有把匕首正架在他的脖子上,尹承善還能從容的與她說話。

若是外人听了,八成以為他們真在閑談。

「那晚我就說過了,我不會對王府、對王爺不利。」她話說得誠懇,但匕首還沒放下。

「這還不夠,本王要知道原因。」之前他只想防範她不會不利于王府,可現在他是真心想知道她的執著是為了什麼,雖說他已經猜到八成。

遲疑片刻,她緩緩道︰「我嫁給你是為了復仇,只不過我的仇人不是你,我只需要你幫我演一出將計就計。」

听她用將計就計這個詞,尹承善已經能確定她口中的仇人是誰,他沉聲道︰「你的仇人是商清遠。」

見她點頭,他便信了。

其實知道自己要娶的是商清遠的庶女時,他已經讓人查過這貴族圈幾乎沒人知曉的商飛雪,方知商清遠說商飛雪的身子不好、在鄉下養病都是騙人的借口,這商飛雪打小就跟著她娘被冬寧侯夫人找了個由頭發賣了。

後來她娘親生病,兩人被趕出主人家,商飛雪為了給她娘親治病,又將自己賣入姓卓的人家當丫鬟,偏偏她娘撐不過幾年就走了,商飛雪繼續當丫鬟,接著沒多久商清遠就著人憑侯府勢力把她接回侯府。

本來在夜會商飛雪之前,他覺得以她的出身跟遭遇興許是不知道她自已被當棋子的事,沒想到她不僅知道還說不會害他,並執著要嫁他——先前他有遲疑也不盡信,畢竟她也可能被商清遠收買,選擇放下仇恨,只要富貴,可如今她完全沒想順勢從了他當側妃,便足以顯現她的真心。

想來她定是因為生母的事無法原諒商清遠,因此需要這招將計就計來復仇。

思及此,尹承善笑道︰「所以本王可以假設你是本王的盟友?」

「至少不是敵人。」商飛雪淡淡說道。

她完全沒有想過要跟尹承善合作,她不需要盟友,她只想靠自己的力量一舉扳倒冬寧侯府,教簡氏跟商清遠後悔曾經這麼對她娘親。

「好吧,既然不是敵人,那可否請你將這東西移開?」雖是問句,但其實他已抬手直接用食指將匕首架開,因刀鋒頗利,他的手指立刻留下一小道血口。

見狀,商飛雪一驚,若不是她眼捷手快也退了幾寸,只怕他手指上的傷口會更深一些。

這男人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雖說大男人本就不該怕皮肉傷,但說到做到的人可不多,她所听過的富家子弟大多是怕痛怕得要死,嘴巴很厲害,真見了血便要嚇暈了。

「所以我們算是達成共識了嗎?」她皺著眉問他。

「你所謂的共識是什麼?」瞧見她退了寸許的匕首,尹承善頗為滿意,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我不會害你也不會害瀧陽王府,但我也沒辦法真……真當你的側妃。」她一雙水眸直盯著他道,似要確保他不會亂來。

像是毫不在意她那把匕首仍對著他,尹承善再次無視刀鋒有可能劃傷他,自顧自地起身,下意識的,商飛雪又將手往後退了幾寸。

見尹承善邁步往外走,商飛雪著實松了口氣。

當商飛雪這麼想的時候,尹承善突然旋身,給了她一記曖昧不明的笑,「你……很有趣。」留下這句話,他拍拍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有趣是什麼意思?!那他們到底是達成共識了沒有?

商飛雪愣愣地望著那消失的身影,不知為何,想起他臨走前的那抹笑,她竟……竟然覺得心撲通撲通跳得好快。

瞧得見吃不著是吧……初冬陽現在的表情擺明了是等著看笑話的意思。

今早她得到消息,昨晚尹承善還是睡在外院的書房,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尹承善壓根對商飛雪沒有意思,不過守門婆子說尹承善是待了好一會兒才離開的,所以她覺得啊,肯定是郎有意妹無情。

正因如此,她對商飛雪更有好感了,畢竟能治得了尹承善的人可沒幾個。

自古以來妾室入門都得照規矩侍立于主母身後,即便商飛雪讓人喚一聲側妃,可到底在正妻面前就是矮了一截,一早讓丫鬟收拾齊整了,她便趕忙來到主屋向初冬陽請安。

只是商飛雪還沒開口問好,初冬陽一見她出現便親昵的迎上前,像彼此多熟絡似的握住她的手。

向來不慣與人太過親近,商飛雪下意識縮回手,那一瞬間,初冬陽身邊伺候的嬤嬤丫鬟們都換上了怒容。

商飛雪感覺到也看見了,但她不甚在意。

她會來請安只因她還需要在王府待一陣子,待到商清遠有動作了,她做完她要做的事就會離開,既然不會久待,這些人的臉色她也不需要在意。

「放肆!」封嬤嬤覺得自家主子太過放任商飛雪這個妾室,忍不住張口低喝。

懶洋洋掃了封嬤嬤一眼,商飛雪沒說什麼,只對依然朝她笑得親切的初冬陽說道︰「王妃恕罪,婢妾一向不慣與人親近。」

她語氣淡淡的解釋著,那丁點惶恐也沒有的模樣,再次入了初冬陽的眼,初冬陽不甚在意的說︰「沒事,是我唐突,嚇著妹妹了。」

自己這個妾室沒道歉,王妃卻先道了歉?且態度比她還好?

商飛雪突然覺得尹承善這對夫妻都有些古怪,讓她模不著頭緒。

這時只見丫鬟打起簾子,尹承善緩步走近兩人。

「王爺,用早膳了。」一見尹承善進門,初冬陽忙不迭指揮丫鬟們布置早膳。

望著桌上那些精致的菜肴,商飛雪自然也覺得餓了,可她知道這些東西不是給她吃的。

她生母是姨娘,打小便知當人妾室得伺候完主母了才能去用膳,這是規矩。

雖然規矩很可笑,但她本就沒打算和他們同桌而食,便冷著一張臉站到初冬陽身後,並接下封嬤嬤朝她遞過來的筷子,準備替初冬陽布菜。

沒想到筷子才握住,初冬陽卻先一步將她扯向前,親切的同她說道︰「妹妹昨兒個累壞了吧,定是沒好好用晚膳,快些一同坐下來用膳,我不用人伺候的。」

初冬陽的笑容幾乎閃花了商飛雪的眼,卻讓她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因為她完全弄不清楚初冬陽的善意所為何來,這種沒心理準備的事只會讓她更不安。

「王爺應該不介意妹妹同我們一起用膳吧?」初冬陽技巧性的按住想要起身的商飛雪,笑著朝尹承善問道。

瞧著商飛雪一臉的局促不安,尹承善漾開進門後第一個笑容。

她那怔愣失神的模樣倒挺可愛的,至少比昨天拿匕首抵著他時可愛多了。

「本王自然不介意,咱們是一家人,合該一起用膳,親近親近。」尹承善舉箸,夾了一筷子的菜到商飛雪的碗里。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商飛雪不知該怎麼反應,忍不住望了初冬陽一眼,但見她笑顏未改,完全瞧不出半點不悅,她就更困惑了。

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是啊,妹妹同咱們是一家人,王爺可是很少這樣疼惜人的,看得姊姊我都嫉妒了呢。」嘴上這麼說,但初冬陽的笑容卻更盛,且這些話明面上是說給商飛雪听,實際上更像是在打趣尹承善。

「婢妾不敢,還是王爺王妃先用,婢妾等會再用吧。」雖然口口聲聲以婢妾自稱,可是商飛雪的神情卻不見卑微,一點兒也沒有屈居人下的感覺。

「怎麼,你不敢與本王同桌用膳嗎?」見她起身,尹承善突然開口說道。

「婢妾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對于他的挑釁,商飛雪原想隱忍,但見他眸中露出一絲輕視時,她忍不住地挺了挺胸膛回嘴。

「但本王只見你要落荒而逃。」

「我不會逃。」如果要逃,她一開始便不會上花轎。

「那就證明給本王看。」尹承善淡淡說了一句,接著就自顧自地用起了早膳。

看他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就教她心中來氣,這人怎麼就愛激她!

她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若是她此刻走了,便是落荒而逃,可若是留下來,這頓飯只怕是要食不知味了吧。

在這進退兩難之際,商飛雪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下,她低下頭看見是初冬陽在拉她,示意她別置氣快坐下。

不習慣讓人親近的她本想再抽手,可瞧見初冬陽那漾著真誠關切的眸子時,她竟不由自主地坐了下來。

舉箸,卻有些食不知味的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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