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大街上,幾名身著藍色勁裝的精衛軍正全力在緝捕一名大漢,大漢身手不凡,飛檐走壁,眼看就快要逃出東門大街了。
一道紫袍身影迅如閃電,在最後一刻攔住大漢,雙掌齊發,硬是逼得大漢在空中接掌。幾招過後,大漢不敵由空中被打落下來,精衛軍立即將他團團圍住。
那紫袍身影正是喬譽;他負手緩步走來,精衛軍自動讓開一條路。
喬譽冷厲地看著被制伏在地的狼狽大漢,唇角勾起一弧冷笑。
「易安,你接連在鳳凰城、梧桐城、如意城殺人犯案,仗著自己輕功了得,數次逃過衙門的追捕,逃到天龍
城來。既然你有膽踏人天龍城,本王就要你有命來無命回。」易安奮力扭動,仍掙不開精衛軍的制伏。喬譽嫉惡如仇,他如今落在喬譽手里,絕無活命機會,但只要有機會,他必奮力一搏。
易安雙掌緊握住被制伏前握在手心的煙霧彈,使力往旁一丟,煙霧彈一觸地,瞬間爆開,霎時煙霧彌漫,他趁此機會掙月兌精衛軍的壓制。
只是逃沒幾步,身後一股強大的掌氣襲來,逼得他不得不旋身接掌,一看是喬譽,不禁驚恐地瞪大雙眼。
「既然你那麼想死,本王現在就成全你。」喬譽連發數掌擊中他胸口,最後一掌拍向他天靈蓋,易安當場斃命。
精衛軍趕到,正好目睹這一幕,眾人臉色不變,似是早已習慣主子未審先殺,相信也無人敢有意見。
圍觀百姓個個一臉驚駭,紛紛倒退。喬譽黑眸掃過群眾驚懼的神色,最後落在人群中一雙清澈無懼的杏眸里,短暫停留後即大步離開。
精衛軍一走,群眾再也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小姐,這個勤王,下手還真是狠厲不留情啊!听說以前他雖然喜怒無常、恣意妄為,但還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出手狠絕。據說是因為一個月前他未婚妻遭凶徒所殺才性子大變,變得更難以親近、更加狠厲,凶徒如果敢逃走,皆會未審先殺。看他剛才那雙眼冰冷得令人膽寒,好在太師在被勤王拒婚兩次後,對此婚事已死心了,不然小姐嫁給這麼可怕的人豈不嚇死。」苓兒對著身旁向來柔弱的主子道,慶幸主子逃過一劫。
「不!我一定要嫁給他,此生我非嫁勤王喬譽不可。」
姚芝穎目光復雜地追逐那遠去的高大背影,眼神堅定。
苓兒驚愕得瞠目結舌,這才回想起小姐自從受傷後似乎變了一個人。看著已先行離開的小姐,連忙拔腿追上。
春來客棧二樓角落,一名模樣俊秀、身著白袍的男人獨坐,木桌上只點了一壺酒,還有幾樣小菜。
店小二對近日常出現的這名客官總是獨坐一、二個時辰才離去,所以即使是用膳時間,客人太多位子不夠,仍是貼心地不去打擾。
「請問我可以坐這里嗎?」一道輕柔嗓音落下的同時,一抹姣美身影落座在男人對面。
姚承寬擰眉不悅地抬頭,雙目直視擅自坐在對座的女子;女子容貌姣美溫婉,一身粉衫襦裙更是襯得她身形縴柔,一雙注視著他的晶瑩杏眸,眸底閃著他不明的異彩。目光掠過她,環視周遭仍有許多空位,加上此時並非用膳時間,所以這名女子分明是針對他而來?
「姑娘找在下有何事?在下並不認識姑娘。」姚承寬話里透著明顯被打擾的不悅,不管這名女子找他何事,他都不願在他想一人靜靜獨坐時被打擾。
姣美女子朝他揚唇一笑,絲毫未被他的冷漠所傷。
「我現在名喚蔣馨。」姚承寬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想起六爺提過皇上、太後曾想將蔣太師之女賜婚予他,而蔣太師的女兒,若是他沒記錯的話,正是名喚蔣馨。
「蔣姑娘莫非是蔣太師之女?」
「正是。」姚承寬舉杯喝了口酒,揣測著她找上自己是何因,莫非是為了六爺?
「蔣姑娘可是為了與六爺的婚事才找上在下?如果是的話,只怕在下無能為力。」看來她必是知道小妹已死,這才想趁機再談與六爺的婚事……瞧著她的目光變得更冰冷。
姚芝穎唇角的笑意加深,瞧見桌上並沒有多出的筷子,于是伸手從小碟中拿了顆咸花生吃了起來,完全無視對座男人驚愕的目光。
「喬譽我自會找上他,但在找他之前,我想先跟你談談。」
「在下與蔣姑娘無話可談。」姚承寬話說得冷硬。
傳言蔣太師之女容貌姣美秀麗、性情溫婉嫻雅、知書達禮,是難得一見才貌兼具的女子,但現下看坐在他面前大膽不知分寸的女子,想來傳言有假。
「從小我就怕你,你每回見到我,總是板著一張嚴肅的臉,不像爹娘和二哥那般寵我。直到一個月前,你對我坦承心底的話,我這才知道大哥你是疼我的,只是你用你自己的方式在關心我。在我想好好與你培養兄妹感情時,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姚芝穎低垂著小臉,手里拿著幾顆咸花生,語聲有絲哽咽。
聞言,姚承寬渾身一震,雙目大睜,直瞪著眼前女子,語氣激動︰「你……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二哥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咱們梧桐城內那一大片桐花林,若是我哪一天死了,我的骨灰一定要葬在那里,大哥你可有做到?」姚芝穎緩緩抬起頭來,杏眸含淚,直視他震驚的眼底。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芝穎!芝穎已死,可你為何又會知道這些事?」
姚承寬直瞪著眼前女子,不明白這些事她怎會知道,因那全是屬于他們兄妹之間私下的對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姚芝穎瞧他激動震驚的神情,委屈地抿唇,抬手輕拭臉上不停落下的淚水。
「大哥,我見到姑姑了。你說得沒錯,我與姑姑確實長得很像。」姚承寬倒抽一口氣,滿臉激動,雙掌一伸,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你真的是芝穎?但這怎麼可能呢?你明明已死了,骨灰也被我帶回梧桐城埋在桐花林里了。」有可能嗎?但,如果不是,她又怎會知道這些事情?
「那一日,我死在譽哥懷里,我的魂魄被一條青龍給纏繞住,之後我就看到一名容貌與我相似的姑娘,我直覺認為她就是姑姑。事實證明,我沒猜錯,那名姑娘說她叫姚文儀,是特地來接我的。姑姑說咱們姚家血咒到我為止,從此再也不會有姚家之女受害了。至于我,今年的大劫,因命中注定有段奇緣,且命不該絕,于是由青龍引路,送我去我該去的地方。等我醒來,就變成蔣馨了。」姚芝穎哽咽地將話說完,已哭成了淚人兒。
「芝穎,你真的是芝穎!」姚承寬激動地起身抱住她,即使再不敢置信這離奇的事,可由她的親身經歷,又讓他不得不信。
「大哥。」姚芝穎在他懷里又哭又笑。大哥終于相信她是死而復生了。
「芝穎,快!大哥帶你去見六爺。」姚承寬拉著她的手,腳步飛快,急著要帶她去見喬譽。
「小姐!」
苓兒奉小姐之命在客棧樓下等候,沒想到卻看到小姐被一名陌生男人給拉著走,不覺驚詫大喊。
「苓兒,你先回去,我和這位姚公子有事要辦。」姚芝穎回頭朝丫鬟交代。
姚承寬拉著小妹趕回勤王府途中,途經一品樓大門前,瞧見幾名精衛軍押著一名少年,圍觀群眾不少,兩人不由得停下腳步。
「幾位大人,這小子闖入我們灶房偷了不少菜。之前廚子一直反應灶房的雞腿'豬肉,還有一些菜莫名短少,今天總算被我們給當場逮到了。這小子趁大伙忙碌時偷偷溜進灶房偷菜,當場人贓俱獲,年紀輕輕不學好,還請大人捉回去嚴懲。」掌櫃說得十分氣憤。
「放開我!」少年清秀的臉上有著不甘,像小獸一樣奮力掙扎,只見他突然伏低身子,雙臂一震,反手掙月兌兩名精衛軍的鉗制,腳步飛快地逃了。
「小子別跑!」精衛軍沒料到少年竟會武功,急欲將人捉回。
下一刻,即看到少年被人一掌掐住脖頸,一臉驚駭,一步一步倒退了回來,精衛軍全都停下腳步。
圍觀眾人在看到一掌掐住少年脖頸的高大身影時全都噤聲不語,心下皆知,少年這下完了。
「你們幾個看來是日子過得太清閑了,顯然平時練武練得不夠,竟讓這樣一個小子從你們手上掙月兌,真是丟盡本王的臉。」
精衛軍一听,全都面色如土,不敢抬頭。
「放……開……我……」少年兩手使力,欲掙開掐住他脖頸的大掌,目光一抬,對上那雙冰冷無情的黑眸,心一顫。
「你這小子資質倒是挺不錯,可惜竟做出令人不齒的偷竊行徑,又敢在被精衛軍制伏後頑抗逃走,還真是夠膽啊!」隨著喬譽每說一句,掐住少年脖頸的大掌就收緊一分,眼看少年臉色逐漸發青,雙眼翻白,就快要不行了,卻無人敢出聲阻止,眾人皆心想這少年必死無疑了。
「你這只惡狼!還不快放開你的手!」人群外傳來一道嬌斥,眾人大驚回頭,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目光緊盯著眼前面貌姣美的縴雅女子。
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侮辱勤王,簡直是不知死活!
喬譽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竟會再听到這記憶里熟悉的叫喚。
普天之下,敢叫他惡狼的,只有一只不知死活的小猴子,而那只小猴子早已死在他懷里,現在又是誰在喚他惡狼?
喬譽緩緩轉頭,黑眸精銳地注視著迎面而來的姣美女子。
不是!不是他的小猴子。黑眸危險一眯,唇角勾起一弧冷笑。
「你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侮辱本王,當真不怕死嗎?!」
「我就是要叫你惡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叫。你以前老愛叫我小猴子,還逼我戴猴子面具娛樂你,真正過分的人是你。」姚芝穎杏眸含淚,激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明明兩人僅只一個月未見,她卻覺得仿若已過了多年,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
「你……」喬譽心神大震,黑眸緊緊鎖住眼前面生的女子。「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事?」這些屬于他和芝穎之間的回憶,她為何會知道?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她。
「譽哥,你快松手!他快被你給掐死了啦!」蔣馨瞧少年雙眼一翻,一副快斷氣的模樣,急得用小手去捶他胸膛。
喬譽黑眸一眯,松開大掌,將少年甩向身後的精衛軍,下一刻,雙掌扣住她雙肩,俊臉冷厲地逼近她的臉。
「你剛才喊本王什麼?」
「譽哥啊!是你硬逼我這麼叫你的。」蔣馨小臉微仰,無懼他冷厲的神情,話里有絲火氣。
喬譽倒抽一口氣,扣住她雙肩的大掌微一使力,將她拉近懷里,語氣危險地逼問︰「你到底是誰?為何會說出這些話來!若不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復,信不信本王當場斃了你!」蔣馨凝視面前剛毅無情的臉龐,喉頭一緊,杏眸含淚,不舍地低問︰
「譽哥,以前的你雖然喜怒無常'恣意妄為,可也沒如今這般殘暴,我的死,真的令你改變那麼大嗎?你以青龍鐲下聘,堅持要我盡快下嫁于你,而我深怕姚家血咒和我今年的大劫,執意今年過後才肯嫁,可現在,我恨不得能馬上嫁給你。」
喬譽震愕得黑眸大睜。不可能!她明明已死,難不成奇跡出現,他的小猴子真的回來了?這有可能嗎?
喬譽雙臂緊緊將她抱在懷里,用著只有兩人能听到的音量在她耳邊低問︰「本王身上有何特征?快說!」
姚芝穎在他黑眸逼視下,小臉一紅,櫻唇輕啟︰「你右大腿內側有塊黑色胎記。」話一說完,小臉整個羞紅埋進他懷里,雖然只有兩人听得到,但她仍然覺得羞窘,這是與他有了夫妻之實後才會知道的。
喬譽神情由震驚轉為狂喜,黑眸一抬,視線對上在人群中朝他含笑頷首、同樣激動的姚承寬後,忍不住開心地暢笑出聲,將懷里人兒打橫抱起,在眾人驚愕目光下大步離開。
當喬譽抱著姚芝穎踏進勤王府,俊臉上久未出現的笑容,和那掩不住的歡快神情,皆令勤王府的奴僕瞠目結舌地停下手上工作,就連在外听到風聲趕回來的高峰也不敢置信,跟著眾人目瞪口呆,目送喬譽抱著一名陌生女子走進月泉閣。
「姚總管,六爺他……那名女子是誰?」高峰急忙拉住從他身旁經過的姚承寬,迫不及待地問。自從姚姑娘死後,這可是他頭一次見六爺那麼開懷。
「咱們勤王府喜事近了。」姚承寬拍拍他的肩膀,故作神秘地笑道。
斑峰一臉驚愕。喜事?莫非是六爺和方才那名女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拭目以待吧,高峰。勤王府可以開始張羅六爺的婚事了,六爺這回只怕沒有耐心再等了。」
姚承寬太了解喬譽了。佳人失而復得,這回他絕對會用最快的速度迎娶心上人過門,且不容任何意外再發生。
月泉閣主房內,喬譽坐臥在床榻上,懷里緊抱著被他一路由外抱回來、舍不得放開的人兒,一面與她耳鬢廝磨,一面細心聆听她輕柔述說發生在她身上的奇事。
「你應該先來找本王的。」喬譽口氣里透著不滿,不悅她先找上姚承寬。
「我在東門大街上看到你,當時你正殺了一名凶徒,那時你臉上的狠厲,令我驚覺你變了。我怕你不會相信我的話,畢竟這麼玄奇的事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姚芝穎在他懷里抬頭,小手輕撫他剛毅的臉龐;她還是喜歡以前那個笑得邪氣、喜怒無常的喬譽,而不是現在這般冷厲無情的男人。
「發生在你身上的事雖然離奇,但只要是你原生靈魂,本王仍是可以認出你來。本王這輩子也只為了一只小猴子大喜大悲過。」大掌反握住在他臉上游移的小手,黑眸深情凝視如今雖換了張容顏,卻依然令他心動的人兒。
姚芝穎朝他綻開一抹燦笑,另一只藕臂主動勾住他脖頸,宣誓道︰
「你這只惡狼,這輩子休想擺月兌我,你認命吧!」喬譽開心大笑,俯首吻上她的櫻唇,輾轉吸吮後,重新將她摟入懷里。
「為何隔了一個月才想來找本王?」語氣里有絲責備;這一個月以來,他可是度日如年。
「我清醒後,才知道這具身軀的原主名喚蔣馨,是當朝蔣太師之女。而真正的蔣馨不幸落水傷及後腦已死,我的死而復生,最開心的就是蔣太師。我不知該如何向蔣太師說明我並非他真正的女兒,日子便在養傷和欺瞞中一天天度過,直至前幾日,終是被蔣太師發覺我並非她真正的女兒,蔣太師十分震驚、哀痛,而我這個佔據
他女兒身體的人,也覺得愧對他。今日我鼓起勇氣告訴蔣太師我願意視他如親爹,代替蔣馨承歡膝下,而蔣太師接受了。」她很感激蔣太師願意接納她,日後她定會好好孝順他。
「後腦的傷現在確定已痊愈了嗎?」喬譽一听,緊張地雙掌在她腦後游移,就怕她現在這副身軀有任何閃失。
「都痊愈了。也因為是傷到後腦,所以我用失去記憶這個借口,才能騙過蔣家上下,不過最終仍是被蔣太師識破。」姚芝穎拉下他在她後腦查找的雙掌。
「本王決定盡快迎娶你過門,這回你不會再有任何意見了吧?」喬譽大掌輕撫懷里姣美的容顏,雖然這張臉並非他記憶中牽念的,但這具身軀里的靈魂卻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姚芝穎听出他話中的警告,仍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喬譽擰眉,黑眸透著不解。
「譽哥,有件事我必須事先提醒你才行。我是很想嫁給你,但爹心里十分氣恨你之前兩次拒絕與他女兒的婚事,就算這回你是真的想娶,只怕他不會那麼容易點頭。」從苓兒口中得知蔣太師對喬譽兩次拒婚一事十分不滿,而她這個始作俑者,加上如今尷尬的身分,完全不敢吭聲,只能祝喬譽好運了。
喬譽黑眸深情地看著懷里人兒笑得有絲幸災樂禍,俊臉上的笑容是滿足的,一點也不擔心蔣太師的為難。不管再如何被刁難,他都會將此生令他首次嘗到心魂俱裂、令他愛入骨髓的女子娶進門。雙臂一緊,將她緊緊摟抱在懷里,在她耳畔溫柔地宣告︰「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會盡快將你娶進門的。」
「好,我等你。」姚芝穎櫻唇微揚,柔偎在他脖頸間。
兩人此刻無聲勝有聲,只想靜靜感受彼此的溫暖,安定彼此曾經不安的心,直到房門外傳來叩門聲。
「六爺,蔣太師派人來要接蔣姑娘回府。」高峰在門外稟報,內心十分激動。方才他已由姚總管口中得知這事,除了深覺不可思議外,也真心替兩人感到高興。
姚芝穎忙不迭地從喬譽懷中起身,心想一定是苓兒看到她被喬譽抱走,才會通知爹的。
「譽哥,我該回去了。」
「不準!留下來,本王自會派人通知蔣太師。」喬譽鐵臂一伸,重新拉她人懷,心中打的主意是不再讓她離開他身邊,直到兩人成親。
「譽哥,不行啊!我一定要回去,爹今日才接納我,我不想讓他傷心難過。」姚芝穎雙手抵住他胸膛,杏眸堅定地看著他。她深覺對蔣太師有所虧欠,也真心將蔣太師當作爹,自是不能做出令爹難過的事來。
喬譽黑眸沉凝與她對視良久,自是明白她的心情,因而再如何不願放手,仍是松開鉗制她腰間的雙臂。
姚芝穎為免他反悔,急急忙忙從他懷中起身,手忙腳亂地離開床榻。
「急什麼?本王親自送你出府。」鐵臂再次摟住她縴腰,不悅她急欲離開的模樣。
姚芝穎在他懷里嫣然一笑,杏眸溫柔地注視著他緊繃的俊臉,含笑道︰「譽哥,我在府里等你喔。」
「本王明日就去拜訪蔣太師,一並敲定婚期。」他再也不願和她分開,他要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
摟著她走出房門,房門外等候已久的高峰雙目大睜,激動注視在喬譽懷里的女子。
「高大哥,真高興還能再見到你。」姚芝穎朝他含笑頷首。
「你該高興再見的不該是他,而是本王。」喬譽不悅地瞪了懷里人兒一眼。
「六爺,她……真的是姚姑娘?」高峰瞧著兩人親昵的互動,仍是不敢置信。
「你以為本王是三心二意之人嗎?能讓本王看上的,也唯有那只小猴子了。」喬譽笑看高峰激動的神情。
「喂!你這只惡狼,下次定要換你戴狼面具。」姚芝穎小手輕捶他胸膛,笑睨身旁的人一眼,她可是很記恨這件事的。
一旁的高峰听著兩人的對話及自在的相處,不禁感動得眼眶含淚。
真的是姚姑娘復活了!瞧六爺現在開心的模樣,他原以為再也見不著了。
「高大哥,你怎麼了?」姚芝穎瞧見他落淚,又急欲拭去的模樣,擔心地欲上前。
「別理他,咱們走吧。」喬譽掃了高峰一眼,摟著懷里人兒走出月泉閣。
目送兩人離開的高峰,笑中帶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