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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商賈的擔憂 第8章(2)

「那個……」此時,一道輕柔的女人嗓音在侯庭魏身後響起。

他轉過頭,發現是瑰麗樓的當家花魁白艷站在他後頭,他隨即收起暴戾的眼神,換上人畜無害的模樣,「白姑娘,原來是你呀!怎麼了?今天怎麼會光臨小店呢?」

「我是來找侯公子的,上回他在我生病時來探望我,現下我病好了,就來向他道個謝。」白艷溫柔的漾起笑容,但心思卻不如她所言般如此單純。

自從她病倒後,侯丞晉確實有來探望過她一次,但之後卻不再見他高挺的人影,期間她曾听聞他到浙江去了一趟,可是從浙江回來至今算算也有兩個月了,怎麼他還是沒出現在她的香閨里?

這讓她感到緊張,她現下十分害怕侯丞晉已經另結新歡,讓她嫁入侯家的美夢就此破碎。

雖然她也听聞侯丞晉不娶妻的傳聞,但是嫁給他當小妾或是二房總可以了吧!她心底是如此盤算著,只要能踏入侯府享受榮華富貴,身份又算得了什麼呢!

「是這樣呀!不過堂哥現在正在辦事房里頭,不方便見客。」

他在辦事房里不便見客,那方才不斷從里頭傳出女子笑聲究竟算什麼?難不成他真的另結新歡了?

白艷心底一驚,不斷祈禱這一切只是她的假想,于是又委婉開口,「侯公子的辦事房是否並非任何人都得以進入的?」

「是呀!在鋪子里除了堂哥可以自由進出外,就連待在鋪子里已經三十年的陳掌櫃還得要堂哥人在里頭時才得進入,至于我就不用說了,只能跨過門檻一步,根本就不算能夠進入里頭。」侯庭魏抑下自己的憤恨,為眼前的大美人解釋著。

「既然你這麼說,那從辦事房里傳出來的女孩聲音又是什麼?

那清脆的女子笑聲很明顯的就是從里頭傳來的呀!

「喔!她是例外。」說到花蕾,他就有一股怒火。

「例外?怎麼說?」白艷緊張的望著侯庭魏,心底不斷顫抖著。

侯庭魏不明白她的心,很老實的告訴她,「她是堂哥的末婚妻子,過不久,兩人就要成親了。」

「成親?我怎麼從未听過說侯公子有末婚妻這件事?」白艷瞪大雙瞳,腳步虛浮,恍恍惚惚的幾乎要站不住了。

侯庭魏微微眯著眼望向她,他猛然明白眼前這嬌美的人兒仿佛愛著堂哥,此時,一條計策在他心底緩緩成形。

「是呀!他的未婚妻是三、四個月前出現的,不過真是為難堂哥了,我想他必定是為了實踐他先父為他訂下的婚約,要不然白姑娘你長得這麼美艷,堂哥怎麼會舍你而娶那個黃毛小丫頭呢!」侯庭魏狀似扼腕的為堂哥抱不平。

其實那老是板著一張嚴肅面孔的堂哥最近一改常態,變得較有人情味,原因無他,就是花蕾待在他身旁所致。

但是白艷怎麼會懂這些呢?她信以為真的隨著侯庭魏的話起舞,「真的是這樣呀!那侯公子真是太可憐了。」

太好了,獵物已經上鉤!

侯庭魏在心底冷笑了一番,但面容依舊沉重,他望了白艷一眼,接著將她拉到外頭無人的樹叢中。「白姑娘,我有一事要與你商量。」

「什麼事?」被突然拉入樹叢中的她略顯害怕,但是听見他有事與她商量,讓她稍稍放心,壓低音量回問。

「其實是關于堂哥的事,我想是這樣的……」侯庭魏在白艷的耳旁竊竊私語著,一個拆散侯丞晉與花蕾的陰謀就此展開。

午後,花蕾打著傘與翠兒一同自侯門冷鐵行回到侯府,方越過漆紅大門,看守大門的門僮即由轉角處跑了過來。

「花姑娘,大廳有人找您呢。」門僮跑至花蕾面前,氣喘吁吁的說話。

「找我?」奇怪了,在唐城除了侯府的奴僕外,她沒認識其他人呀!會是誰來找她?她偏著頭疑惑的望向門僮,「是誰呀?我認識嗎?」

「是白艷姑娘來找您了,她在里頭等了半個時辰左右。」門僮據實以報。

一听是白艷的名字,翠兒那張俏臉隨即盈滿詫異,口氣略顯微慍的問︰「她來這里做什麼?」

騰虎大街上隨便抓個人來問,十個中就有八個听聞瑰麗樓的當家花魁只允許侯丞晉擔任她的入幕嘉賓,令男人們羨慕不已,更何況是在侯府內呢!

雖然翠兒不清楚當家的與白艷究竟為何種關系,但是她卻可以旨定白艷今日到此指名要見花蕾絕對沒有好事。

「翠兒姐姐,你知道白姑娘是誰呀?」花蕾听出翠兒不同于往常的親切嗓音,小臉略顯疑惑。

「我當然知道了,不過還是請小姐到大廳里去好了,我陪在您身旁,不需要害怕知道嗎?」關于白艷的事,舉兒不想讓花蕾明白,畢竟白艷的來意不明,還是等見到她時,再見招拆招得好。于是她勾起花蕾的手,挺起胸往大廳里走去,決心護主到底。

花蕾完全不清楚現在在演哪出戲,也只有被動的跟著翠兒往大廳里而去。

當兩人一前一後踏入大廳時,花蕾那雙圓滾滾的大眼隨即被坐在一旁的白衣女子給勾去,令她遲遲無法反應過來。

「你好,請問我認識你嗎?」天呀!她哪時認識了像仙女般的大美人呢?瞧她盈盈擺款的站起身,花蕾簡直是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花姑娘,你不認識我,但我卻是認得你的。」白艷淺淺的笑著。

眼前這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怎麼看也不會是侯丞晉會喜歡的類型,因此她對于侯庭魏的話就更加確信了。

她相信侯丞晉是愛著她的,要不然向來有「唐城柳下惠」之稱的他怎會頻頻到她的房里去殷勤的噓寒問暖呢?雖然兩人之間除了談心外,並無任何的親昵接觸,但她堅信只要她再多加把勁,他必定會開口允諾將她接入侯府。

「你認識我?從哪里知道我的?」花蕾微微擰著眉,滿臉不解。

「從丞晉的口里知道的。」白艷故意親昵的喊著侯丞晉的名字。

「原來如此。不曉得白姑娘找我有何指教嗎?」

見她完全不把自己當對手看,白艷的心底有滿滿的不悅,但口吻卻是佯裝為難與扼腕。「其實是這樣的,說來慚愧,丞晉與我早已是兩相情願,可是因為你的出現讓他頗為為難。」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呀!」翠兒瞪著白艷大罵。

至于當事人花蕾則是定定的站在原地,腦子里混混沌沌的,無法理出任何一絲頭緒。

難道丞晉真的與白姑娘兩情相悅?他對她如此溫柔只是鬧著她玩?真的是這樣嗎?

不可能,丞晉是個一諾千金的男子漢,他絕對不會拿愛情來同她開玩笑的。

花蕾心念一轉,堅定的望著白艷,「請白姑娘別亂說話,丞晉與我早已許下婚約,所以就請你適可而止吧!」

「是呀!小姐跟當家的感情好得很呢!請你別亂說話。」翠兒得意的仰頭瞪著白艷。

連奴僕都瞧不起她,讓白艷怒火中燒,但她的面容依舊盈滿委屈與不知所措。「丞晉就是害怕你會對去世的父母為你訂下的親事十分堅持,因此才遲遲不好意思開口趕你離開,誰知你卻愛上了他,讓他不得不佯裝回應你的愛情,這些話他總是這麼跟我說的。」

「你說什麼?真的別再亂說話!」花蕾才不相信她的鬼話咧!

「我真的沒有亂說話,我瞧丞晉每天都來探望我,但是他卻快樂不起來,原因都在你身上,他說他真的不好意思開口要你離開,所以為了愛人,我決定當壞人來為他解決困擾。」白艷說謊不打草稿,堅定的模樣讓花蕾的心微微動搖了。

「這是真的嗎?」花蕾天真爛漫,從小不撤任何一絲小謊言的她認為天底下每個人都同她一般,沒有人心底會住著惡魔的,因此白艷鏗鏘有力的話語影響了她。

白艷見她心生疑慮,在心底扯起得意笑容,接著她從袖中取出一只發亮的龍紋玉佩在花蕾面前晃著,「對了,這是丞晉拿給我的東西。」

「什麼?」花蕾驚詫的望著眼前那只與她的玉佩成對的龍紋玉佩,心中原先為候丞晉築起的愛情轟然一聲全數崩塌。

白艷雖然不知道手上這只龍紋玉佩對花蕾而言代表了什麼,但是瞧她這副驚駭的模樣,就可知這東西來頭不小。

方才侯庭魏偷偷模模的塞了這只龍紋玉佩給她,並要她照著他的劇本演戲來打發花蕾離開,而現在成果奏效,令她感到滿意。

侯庭魏調查過花蕾的身世,發現她唯一能去的地方除了侯府外就是老家,而她位于邊陲地帶的老家十分難找,所以只要她一回到老家,相信候丞晉再有通天本領,諒他也找不到她的老家。

「這真的是丞晉給你的?」花蕾聲音哽咽,視線逐漸模糊。

「對呀!難道你不相信?丞晉說你絕對不可能會相信我的話,因為你臉皮很厚,因此要我拿這樣東西給你看,並且還要我這麼做……」自艷將玉佩丟在地上,一只穿著精致繡花鞋的腳毫不猶豫的往玉佩上踩。

「不要!別這樣……」花蕾的淚珠不知何時掉了下來,她急忙跪在地上想要撿起玉佩,不顧白艷的腳是否會落在她的手背上踩痛了她。

這時,白艷居高臨下的俯望著花蕾,「花姑娘,人呢!就要懂得進退,你瞧你自己的模樣活月兌月兌的就如鄉下小泵娘,而丞晉是唐城第一大富商,你想想他怎麼會看上你呢?所以你就趕緊離開吧!」

白艷的一字一句全打在花蕾的心坎里。她一直不明白侯丞晉怎麼會愛上窮酸的她,現在她都明白了……

白艷審視著花蕾一語不發的難過表情,便蹲,用溫柔的口吻像是安撫她,「三個月前,我受了些風寒,所以丞晉來我的閨房里探望我,在之前,丞晉的父親過世後。他獨自一個人孤苦煩悶,也是我陪著他走過來的,在他心底,我是十分特別的人。花姑娘,我不求能嫁給丞晉當正房,只求能待在他身畔陪著他度過未來的風風雨雨,我相信這種為愛犧牲的感覺你也明白吧!」

白艷故意將話語說得委婉且卑下,但听在花蕾耳里卻是高調的暢談兩人情比金堅的愛情故事,听得她嬌小身子不斷發抖,視線朦朧。

「白姑娘,我只問兩件事……」花蕾忍住哽咽,雙手握拳,堅定的望著白艷。

「花姑娘請問。」

「你說三個月前丞晉到你房里探病,那日是哪天?」

白艷抿唇想了想,「三個月前的初五。」

三個月前的初五?那不就是她生日那天……難怪那日她坐在大廳前等了許久他才回家,原來他是去探望她了。

花蕾原以為堅定的心漸漸開始崩塌,她顫抖著小嘴再問︰「那……白姑娘愛丞晉嗎?」

她的問題讓白艷十分詫異,完全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但口里還是應答著,「當然愛了,我為了他願意不求名分,只求能伴著他。」

原來白姑娘也和她一樣這麼愛著侯丞晉,她了然的淺笑道︰「我知道了,謝謝白姑娘今日前來告知。」

花蕾說完話,便起身,低首頭也不回的離開大廳。

至于什麼話都還來不及說的翠兒則急忙跟在主子身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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