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不是到醫院看你朋友,她還好嗎?」
「喔,你說邵翎舒嗎?她男朋友後來到了,我就沒再過去了。」
「她男朋友?有發生什麼事情嗎?」張澤威試探的問著,如果對方不知道她是女生那肯定會產生誤會。
「你怎麼知道?她男朋友的確有攻擊的動作出現。」陳佑君訝異的看著張澤威,覺得他近來實在料事如神。
「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不是發生過好多次了?」張澤威看著逐漸熾熱的陽光,用手指了指旁邊陰涼的騎樓,示意她走進騎樓里。
陳佑君尷尬的笑了笑,和張澤威並肩走進騎樓里,迎面正好走來幾個年輕的女孩,看來應該是高中生的年紀,只見她們的眼楮不時的飄過來,在他們倆人臉上看來看去。
其中一個小聲的說︰「你們看,好漂亮的男生喔。」
「對耶。」其它女孩附和著。
「好想認識他喔。」另一個這麼說。
「可是他跟另外一個男生走得這麼近,會不會是……。」
「Gay?」其它人異口同聲的驚呼。
「哇,好棒喔,真想認識他們……。」
听到這里,張澤威已經滿臉黑線,陳佑君卻噗哧一笑拉著張澤威往前跑掉。
張澤威在心里哀嚎,這下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丙不其然,身後傳來女孩子們的雀躍尖叫聲︰「你們看,他們不好意思跑掉了,好可愛的一對喔。」
☆☆☆
張澤威心情特好的跟著陳佑君回了家,進了家門一個聲音宏亮的女聲中氣十足的從廚房的方向傳出來。
「佑君,回來啦!是不是帶著男朋友回來了?」這是陳佑君的媽媽蘇文琴最常跟她開的玩笑,每次只要有人跟著她回來她總是在廚房里劈頭就來這麼一句。
「對呀,是男的朋友,開心嗎?」陳佑君也習慣了,兩母女常常沒大沒小的笑鬧在一起。
「陳媽媽,是我,張澤威。」張澤威看著兩人依然牽著的手,心里一陣喜孜孜,沒想到還在享受這美好的一刻,陳佑君就松開了手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正好踫上剛走出來的蘇文琴。
蘇文琴端著剛烤好的小點心,陳佑君伸手剛要幫忙端,蘇文琴一個旋身剛好躲過女兒伸過來的手,陳佑君一手落空,馬上跨步跟著蘇文琴的身形移動,兩人一躲一搶,身手十分利落,動作流暢又優雅。
「蘇女俠,寶刀未老呀!」陳佑君把目標放在那一盤餅干上,跟著左挪右移,動手搶攻。
「客氣了,陳小俠,你也是後生可畏呀,可惜,爐火尚未純青。」蘇文琴順著陳佑君搶奪的力道推移,把太極的妙處運用得十分得宜。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陳佑君一個搶身亂了兩人的節奏,伸出食指中指一夾,剛好搶到一塊餅干,她得意的停下攻勢在原地嚼著餅干︰「哎呀,這叫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切,搶到一塊而已有什麼好得意的?」蘇文琴笑著把餅干端到客廳桌上,順便招呼張澤威坐。
陳佑君跟著過來坐到蘇文琴身邊,拿著第二塊餅干就吃。
「只顧著吃,還不招呼澤威一起吃。」蘇文琴笑著要打陳佑君的手,卻被她躲過。
「教練跟我們都那麼熟了,他不會跟你客氣的。」
「對呀,陳媽媽,我自己來。」張澤威立刻順著陳佑君的話。
蘇文琴看著張澤威,她明白他對自己女兒的心意,奈何女兒像木頭,不懂得男女之情,蘇文琴有意幫張澤威,卻也只能敲敲邊鼓,她希望女兒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擁有一個真正愛她,她也愛的男人。
「丫頭又跑哪了?讓澤威一早到處找你,說不定人家有重要的事情。」蘇文琴叨念著自家女兒。
「跑去報名了呀,國際賽都打那麼多場,我一定要打打無差別大賽。」陳佑君又拿了塊餅干。
「喔,原來五年又到了,這次你可得好好打,別丟了咱‘赤櫻’的臉。」蘇文琴拍拍女兒的肩膀鼓勵著她。
「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陳佑君朝著媽媽眨了眼楮,臉上都是自信的光彩。
「陳媽媽,你不覺得讓一個女孩子去參加那種大賽很危險嗎?」張澤威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母女倆一搭一唱,哪有作媽媽擔心女兒去參加那種危險比賽的樣子?看來要把陳媽媽拉攏一起阻止陳佑君參賽的夢想。
「不會不會,我對丫頭還有點信心,你看她這人高馬大的樣子,還有打起人那凶殘的模樣,不管對手如何都要怕了她了。」蘇文琴看著陳佑君的眼里閃動著驕傲的光芒,張澤威心里卻是一沉,完了,這對母女倆還真是一個樣。
「我說,這場打完就交個男朋友回來給我看看。」蘇文琴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眼張澤威,明里暗里暗示著兩人。
張澤威接收到了,感激的看著陳媽媽,只差沒有感激涕零的謝謝她了。
反觀陳佑君,她又攻下一塊餅干,無所謂的說︰「當然,我一定達成你的願望。」
張澤威听著心跳突然重重的跳了幾下。
真的嗎?佑君真的會答應陳媽媽交個男朋友嗎?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有希望了,至少有九成九的希望,因為佑君的身邊向來只有女性,追求她的也只是眼楮放不夠亮的小女孩而已。
張澤威開心的笑著,有了陳媽媽的支持,他相信把佑君追到手一定指日可待。
無差別大賽的日子一天天的逼近,陳佑君的戰斗力就越高,她擅長以太極拳融合其它武術,以防守為主,攻擊為輔。
張澤威雖然是她的跆拳道教練,但是最後也只能拿著毛巾在旁邊等著她練習完畢。
「你有把握嗎?」張澤威再遞出毛巾的時候不由得這樣問著,他希望會有那麼一點點機會她會失去信心退出比賽。
「沒有。」干脆利落的回答,陳佑君喝著水,但她晶亮的眼神傳達出與說出的話相反的自信光芒,她擦去唇邊的水滴,沉穩的說︰「但我會盡全力。」
無差別大賽總共長達七天,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連續舉行,參賽者要全程參加,勝出者剛開始會有比較長的休息時間,因為剛開始都是以抽簽決定兩人一組比賽,勝出者留下繼續比賽,比賽完全一輪需要一段時間,而接下來所有的勝出者是所有參賽者的一半,再一次利用抽簽方式兩人一組對戰,依此類推,勝出者越少,對手越強,休息的時間則越少,勝出者除了需要具備一定的格斗技巧之外,還需要足夠的體力來應付一場比一場還要激烈的戰斗。
而比賽的規則很簡單,只要把人擊出場外就算獲勝,但如果在比試期間受傷而不能繼續打斗的話也算敗陣。
☆☆☆
比賽當天,張澤威以陳佑君的助理身份一起到了會場,會場里來了許許多多來自世界各地武術好手,這樣的高手雲集的會場,連張澤威都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
「佑、佑君,你不怕嗎?」張澤威看著眼前走過彪形壯漢,不由得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如果是這個人對上陳佑君,那該怎麼辦?
他可不擔心陳佑君敗陣下來,他擔心的是陳佑君會因此而受傷,那他肯定會心疼死的。
沒想到陳佑君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張澤威居然有些開心陳佑君終于會害怕了,這表示在她抽簽前他還是有機會將她勸離會場。
但事實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陳佑君語氣興奮的說︰「這種氣氛真是刺激,我早該在十九歲那年就來的。」
原、原來她是因為太興奮而全身顫抖,張澤威挫敗的垮下了肩膀︰「你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怕?不,我期待今天已經很久了,我希望有機會對上‘雪女’,因為這個信念在,我不但不怕,反而勇氣十足。」陳佑君微笑著,轉身便往抽簽處出發。
穿上道服的陳佑君英姿煥發,看起來十分有架勢,身形卻顯得有些單薄,因為如此,她的對手一點都不把她看在眼里,低估她的下場,就是被她在三招內甩出比試場地而落敗。
陳佑君並不因此而得意驕矜,在比賽終結她向對手禮貌的行了標準的鞠躬禮,而後朝著落敗的對手走去,她伸出手,在對方露出驚異的眼神時朝對方露出真摯的微笑,那笑里有著高手過招後的惺惺相惜,對手接受了她的善意借著她伸出的手起身,為此,她在大會上贏得了最佳風度的翩翩佳公子稱號。
因為大會只公布每個人的名家令,關于個人資料全面列為最高機密,陳佑君再度被全部的人誤認為男人,但她早已經習慣,也樂于接受這樣的稱號,這對「赤櫻」的形象有正面的意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