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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個總裁來愛 第2章(2)

呃,她居然自己說溜嘴了,小腦袋奮力猛搖。「沒有沒有沒有,我跟他什麼都沒有,只是單純的老朋友。我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先去忙喔……」她心虛的放下便當就跑。

說真的,她不想提起沒結果的初戀,同事們這麼鬧,她不生氣,只是感到惆悵。

當年,學長突然不再來上學,她去跟他的同學打听,才知道他竟悄悄的出國移民了,他的師長、同學、友人都知道這事,唯獨她被蒙在鼓里。

後來,他寫信回台灣來,一樣人人都有信,除了她。

他沒有給她只字詞組,她擁有的,只是一些他過去教她寫習題的紙張,她將它們珍惜的收在一個紙盒里,有整整一個月,她看到盒子就哭。

她想,這是他對她說「我不喜歡你」的方式吧?比較婉轉,但同樣傷人。

那為何要吻她?為何要在師長來追他們時,保護她?為什麼要用最決絕的方式消失,卻留給她最美好的回憶?

這份矛盾的溫柔,讓她迷惑好久,想不透他為何這麼做,是不是因為他無法響應她的感情,給予她的補償?可是再怎麼溫柔,也是一種拒絕——她愛上他,他卻不愛她。

但她始終沒有扔掉那些習題紙,它們是他對她的感情唯一有過的響應。她最後還是說服自己死心,讓自己學著遺忘他,讓日子漸漸沖淡對他的感情,多年後意外相逢之際,她只當他是個老朋友。

即便,當他坦承他曾試圖聯系她,她有一瞬被勾起某種迷亂怦然的感覺,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會淡忘的……

午後,鐘熙耘又請假,再接再厲的帶著探病的水果來到市區醫院,在病房外踫到他的秘書,金發的安琪。

「總裁現在需要休息,不見任何人。我會轉告他,你來過。」安琪婉拒她的探視。

「我不會待太久,只是想看看他的狀況……」

「他沒事,輕微擦傷而已,醫師堅持要他住院觀察,明天就會出院了。」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我想跟他說聲謝謝。」感到對方對自己的防備,鐘熙紜不明所以,只能好聲好氣的請求著。

安琪露出公事化的笑容。「鐘小姐,雖然我們總裁昨天去過貴電台,但他和你只是一面之緣,我有職責在身,不能讓人隨意打擾總裁。」

「呃,其實總裁認識我的。」

「哦?請問你是……?」

昨天車禍發生時,安琪正在便利商店里購物,听到巨響才跑出來,當時現場一團亂,她沒留意到鐘熙紜,還以為她也是听到聲響,跑出來關切,後來才知道堂哥私下約這小女人見面。

她追問對方身份,堂哥說是他學妹,學妹?她不太相信,但要說堂哥跟這其貌不揚的瘦小女人有什麼曖昧,實在怎麼看也不像。

「我是他以前的學妹。」

丙真只是學妹嗎?安琪打量著對方坦然的神情,稍微安心了點。

「好吧,你跟我進來。」安琪推開單人病房的門,鐘熙耘趕緊抱著橘子跟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單人病房,好奇的四處張望,房內已堆滿訪客送的鮮花和禮物,寬敞舒適的空間幾乎顯得有點狹窄,病房門口和病床間有道屏風相隔,她抱著沉重的水果籃,得小心翼翼的找路走。

安琪已經快步繞到屏風後,問道︰「你好點了沒?」

鐘熙紜听到學長低沉的回答,似乎精神不錯。「已經好多了。你可以去辦出院了。」

「別急嘛,公司那邊我幫你請假到明天,你再多休息一下。你餓了吧?我給你買了熱粥,來,我喂你,張嘴,啊——」

鐘熙紜尷尬的听著親熱的聲音,她是不是該回避?她以為安琪只是他的秘書,但兩人听起來好像……關系匪淺?她默默的月復誹起來,他昨天還一副遍尋她不著的惆悵模樣呢,明明就不寂寞嘛,真會演。

就听他冷酷的回了句英文,她听不懂,顯然是嚴詞拒絕,因為安琪很委屈的說︰「人家是好意,你干麼這麼凶,說什麼人家踫到你的床就要被開除……啊,對了,鐘小姐要見你——」

安琪從屏風後探頭出來,示意鐘熙耘過去。

鐘熙紜這才走到屏風後,怯怯的問候︰「學長,你好點了嗎?」杏眼迅速將床上的男人瀏覽一遍,他穿著寬松睡袍,右腕包著繃帶,頰側稍有擦傷,此外整個人大致完整無缺,她終于放心了。

姜泰瑞淡然瞧她一眼,對安琪說話︰「還不去辦手續?」

「可是醫師說你明天才能出院……」安琪不肯照辦,一來是醫師已經吩咐過確切時間,二來是她不想讓姜泰瑞跟任何女人獨處。

「我要出院,快去辦。」姜泰瑞很堅持,安琪只好不情願的離開。

鐘熙紜忍不住勸道︰「既然醫師要你住院,你何不再多休息一下?」

「我不喜歡躺著不動。再說,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我。」因為醫師評估他可能有腦震蕩,強力要他住院,他才無聊的躺了一天,不過腦中還是在想公事,以及她。

他注視著她,目光柔和了些。「為什麼到現在才來看你的救命恩人?」雖然很高興她來探望他,但他的語氣就是放松不了。

「我早上有來過,當時你在睡覺。」她無辜的解釋。

「你可以叫醒我。」

「沒必要啊,你受傷了,應該讓你多休息嘛。」她放下探病的水果,關心的上前兩步,仔細瞧他。「你的傷勢怎麼樣?」

「一些皮肉傷而已。」他隱去醫師對于腦震蕩的警告,不想讓她擔心。

「那你出院後還是要多休息,要是覺得不舒服,馬上回來看診,不可以因為工作而拖延哦。」想起他在台灣孑然一身,她多叮嚀了幾句。

「不行,還有一堆工作等著我。」因為醫師極力攔阻,他姑且當作是調時差。

無聊的躺了一天,而她居然現在才來陪他?也不想想他是因誰而躺在這兒,墨眸不爽的微眯,語氣也帶著微微的賭氣。「我每次看到你,就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她愣住,看見他眼中似笑非笑的神采,心跳起來。

「一種流年不利,很衰的感覺。」他哼道,心中累積的不爽讓他忍不住要多挖苦她幾句。「最後一次見到你,我差點被留校察看,事隔多年和你重逢,我馬上出車禍,該改名的或許不是我,而是你。」

「別這樣說嘛,你是我的貴人,因為有你,我才能每次都化險為夷啊。」鐘熙耘被他挖苦得很窘,趕緊陪笑道︰「我記得你喜歡吃橘子,所以買了……」

她捧著慰問的橘子上前,亟欲討好他,沒留意床邊有張小凳子,不小心被絆倒,連人帶籃往前摔撲,嬌小身軀重重撲在床鋪上。

「啊!」她慌亂驚叫,手忙腳亂中只顧死命抱住籃子,好幾秒後才听到身下氣若游絲的痛苦。

「你快起來……」姜泰瑞痛苦低吟。「貴人的內髒要被你壓出來了……」

「啊!學長對不起!」她慌忙起身,听著男人一聲聲難受,她也想抱頭「啊啊啊」,難道真是她害他走衰運,就這麼靠近他一點點都能出事?

她很窘,想過去拍撫他,又怕害他傷勢再加重,落荒而逃也不是,她進退兩難,只好——沒事找事的開始打掃病房,裝忙。

姜泰瑞抱肚翻滾了幾分鐘,五髒六腑才歸位,他真是沒病也會給她搞出病來!

不由得有點惱火,可是看她嬌小的身影忙進忙出,顯然意圖用打掃的方式,默默表達歉意,他覺得好氣又好笑。

無法否認,打小成績優異、處處高人一等的他,眼楮也是往高處看,挑女友要美貌與聰慧兼具,像她這樣笨頭笨腦的女孩,他從不青睞。

她也很清楚他的高眼光,卻沒有打過退堂鼓,她想不出聰明的求愛方式,就用固守在他身邊的笨法子——就如現在想用打掃的方式道歉,過去則是追著他後頭跑,執著的要他把她的愛慕,看進眼底、納入心底。

結果是自己百密一疏,一個不小心喜歡上了她。

但要一向驕傲自負的他,坦承自己喜歡上一個傻里傻氣的女孩,他實在是說不出口,再加上當時他們還只是國中生,交往的事情要是在校園里傳開來,對她可沒有半點好處,因此他更不可能把話說清楚了。

無奈傻瓜終究是傻瓜,明明他都已經吻了她,她卻還一點也不明白他的心意……

望向她的目光多了一絲無奈,眼看她打掃得差不多了,他懶懶的揚聲,終止她家政婦的行為。「剝個橘子給我吃。」

「好。」她立刻拿顆橘子,恭恭敬敬的站在床邊剝皮。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他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

「我今天休假。」她坐下來,搖搖頭,糗道︰「剛才……對不起。」

他盯著她。「幫我做一件事,就原諒你。」他扯扯嘴角,想到一個可以和她保持聯系,同時又于公事有益的主意。

「什麼事?」沒想到他會給她將功贖罪的機會,她振奮的追問。

「幫我說服你們電台的酆畋小姐,代言衛生棉條。」他躺著休養時,都在想公事,越想越中意酆畋,清晰的口條、亮眼的外型,是代言的絕佳人選。

「呃,這可能有困難……」就她所知,早就有不少人想邀酆畋姐進軍演藝圈,但酆畋姐直接言明對需要露臉的工作沒興趣。

「辦不到就不原諒你。」拜她之賜,他現在內外傷一應俱全,要求得可理直氣壯了。

他的態度可以再惡霸一點。情知自己有錯,鐘熙紜認命的讓他予取予求。「好吧,我試試看,但不保證能說服酆畋姐。」她將剝好的橘子遞給他,忽想到他方才提過的事。「你說的留校察看是怎麼回事?」

「還不就你那天在操場上對我大喊,叫我去你家拿……害我被老師叫去關心。」劍眉譴責的挑高,瞪著掩嘴的她,她還敢笑?

「那又沒什麼。」不禁想到被他偷走的初吻,目光悄悄飄移到他漂亮的唇在線,粉頰微熱。當時她年幼無知,被他以「靠太近就吻了」的爛借口唬過去,後來卻越想越不對勁。

他或許嘴上不饒人,卻絕不是會肆意輕薄的男子,否則他從她這兒偷走的肯定不止一個吻。

「你當然覺得沒什麼,差點被記過的又不是你。」他哼聲。

「這真的沒什麼啊,你老實說因為下雨淋濕,去我家換個衣物,就這麼簡單嘛,為什麼怕人知道?」她是真的不懂,他在避諱什麼?

「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和你有任何關系。」他口快的說。

她傻住,明眸僵硬,心像是突然被一只無形的手給緊掐了一下。

「……那時候學校嚴禁學生談戀愛,我的貼身衣物出現在你家,就算解釋也不一定會被相信,所以我不想說太多。」他干麼刻意解釋?他不知道,只因她僵硬不自在的表情太明顯,害他莫名升起一股罪惡感,一貫的傲慢突然屈服,不自在的做了從來不做的事。

僵硬的明眸頓時被驚訝所取代。「你是在……保護我?」

「我只是不想在離校前還惹麻煩。不是特地保護你。」

她壓根兒沒听見他後來的補充解釋,滿腦子都是他保護她的英勇舉動,那像是在她的心里大放煙火,讓她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痴痴傻傻的笑容。

「所以……你是因為喜歡我,怕我被老師罵嗎?」她月兌口說道,整個人沉浸在驚喜感動的情緒之中。

她的話讓姜泰瑞的眸底掠過一抹驚訝,同時有種心事被揭穿的困窘。

這個遲鈍的小笨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了?但即使她說出了真相,他卻下意識地不肯坦率承認。

他習慣性地掩飾自己的情緒,刻意裝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我不是早就說得很清楚嗎?」他語氣清晰,斬釘截鐵的道︰「我才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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