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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鬧不愛不快活 第6章(1)

闢少飛發現自己笑得很僵硬,即便眼前所有進展的狀況順利到讓人驚喜。拜秦兆艷幾記花拳所賜,換來了夏之玥對他的百般關切,而緊接著就那麼剛好,她不慎踩著幾顆碎石子,順勢倒入他的懷里,這俄頃間美人在抱,可說是人助天助也。

只是,他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甚至還開始有點火大。

火大什麼?事實證明,秦兆艷這一招是幫了他,不是嗎?此時此刻,軟玉溫香在抱,只要再加把勁的話,一切就可以水到渠成……

可是他就是生氣,只要一想到秦兆艷,就讓他開心不起來。而更糟的是,他愈想愈出神,幾乎到了渾然忘我的境界,甚至也忘了懷里的人兒。

他就那麼緊緊的鉗制箸夏之玥的腰肢,臉龐俯得低低的。

這樣的姿勢所維持的靜止,構成一種絕對讓人屏息的氛圍,夏之玥強忍著心頭的評動,羞澀的抬起眼眸,看著他。

直到接觸到他那雙呈現放空一切的眼眸,她站穩了腳步,緩緩的離開他的懷抱。

「官少……你怎麼了?」夏之玥攏了下秀發,尷尬的擠出笑容。

「呃?」官少飛愣了下,似乎這時候才忽然發現到夏之玥已經離開懷抱。

噢喔!是啊!他是怎麼了?居然那麼容易就讓懷里的美人兒溜走?他是在干什麼?

「你在想什麼?還好嗎?你看起來好像有心事。」夏之玥輕柔的語調充滿關心,有如春風吹拂一般讓人心蕩神馳。

「我……」想什麼?當然是想秦兆艷!不假思索的答案在心里應著,官少飛整個人又是一震。

不會吧?他居然在緊要關頭只想著秦兆艷?而且還讓自己錯失大好機會?

一陣夜風吹送著夏之玥身上的陣陣精油芳香味,也自然的挑動著讓人振奮的費洛蒙,官少飛望著那張卸妝卻依然不減清秀的臉龐,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才是他的目標,不是嗎?接下來,他應該專心一點。

「官少,你怎麼會在這兒?」一如預期的,夏之玥這麼問著。

「噢!我剛剛去拜訪一個朋友,他就住在這附近,沒想到剛好看見你被

搶。」隨著夏之玥的提問,也讓官少飛的大腦開始導入正常模式的作業系統,應對之間也顯得流利無礙。

接續的劇情都在編排之中,直到夏之玥邀請他入屋小坐片刻,那就算是進入另一個高潮了。

一個女人肯在夜深時分邀請一個男人單獨進入香閨,除了某種程度的信任之外,想必心目中對這個男人是存在好感的。

闢少飛當下欣然答應,同時也暗暗警告著自己不要再出槌,更不要再去想一些不該想的,當然,最不該去想的就是秦兆艷。

不要再去想著要怎麼訓斥她的瘋狂行徑,也不要再去回想她被打的畫面,更不要去想像她可能是負傷離去……

「壞了?傘鼻都打斷了。」夏之玥開啟大門,忽然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把陽傘,小聲崎咕。

「什麼?傘鼻都打斷了?那……那……」官少飛瞬間瞠大雙眸,飆高了音量。那……那秦兆艷呢?是不是真的被打傷了?

「你不用那麼緊張,沒關系啦,只是一把傘罷了,重要的是,把壞人打跑了就好,傘壞了就算了。」夏之玥著實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之後,對著他錠開笑容。

「算了?這……怎麼能夠就這樣算了?那個……」他急壞了。

「我,我知道應該把那個壞人抓起來才對,可是人已經跑掉了啊!不過你放心,我會去警局備案,以後也會特別小心。」她柔聲安撫,同時瞄了憂心忡忡的官少飛一眼,笑容更甜美了。

「呃……嗯,是啊!是該小心一點……」官少飛露出牽強的笑容,兩只眼楮卻還是盯著夏之玥手里的那把傘。

差點說溜嘴的話是吞進肚子里了,可是他心頭洶涌的某種思緒卻再也無法「官少!闢少!」夏之玥急切的呼喚聲響起。

「啊?什麼事?」他如夢乍醒,顯然絲毫不覺自己已經愣愣的杵在門口許久。

「進來啊!你怎麼還愣在那兒?」

「喔!是啊!好……」這再好不過了,不是嗎?他邁步前進,看了看夏之玥甜美的臉龐,又望了望她手上那把壞掉的陽傘,看了又看……

看!什麼叫做「天人交戰」,他終于是看出心得了。

可是看了老半天,卻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那可不是宮少飛所能忍受的作風。

看著夏之玥那隨約期待而含情脈脈的眼眸,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那一腳的踩入,即將延續的是什麼樣的溫柔鄉,這等況味,不是他能夠或是應該抗拒的,但最後他還是對她說了抱歉。

當然,這句象征婉拒的抱歉,他說得生硬且困難,天知道那對于他是多麼的不容易,但他沒有別的選擇。

這時候,他只想去看看秦兆艷,在不確定秦兆艷是否安然之前,他彷佛什麼也做不了,那塞滿秦兆艷身影的腦海里,已經沒有多余的空間再裝下其他,包括夏之玥難得洋溢在臉上的那抹熱情。

于是,他在離開長巷之後,風風火火的直接殺往秦兆艷的住所。

一路上,他一度想打電話給她,不過想到可能得面對她一連串的質問而作罷,只是不免也擔心是否會撲空找不到人,但可能是天老爺同情他這一晚的坎坷遭遇吧,居然讓他在剛抵達秦宅之際,一眼就看見了她。

罷打開大門,秦兆艷便听見手機鈴聲響起,趕忙接通電話,並沒有發現背後走來的官少飛。

「欸……」亟欲上前打招呼的他稍作遲疑,最後決定默默的等在一旁。倏地,秦兆艷的音量提高,激動的語調還隱約帶著哽咽,「什麼?你要娶那個女人?不可以!我不會讓你娶她的!那女人要的只是你的錢啊!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了嗎?你說過不會娶別的女人……是,我就是任性,我不懂事,如果你真的要娶那個女人,那我……我就跟你斷絕關系!」

頓時,官少飛整個人呆住了。

從這話听來,她……有男友?

她居然有男朋友了?!

而且還疑似被拋棄了?這……什麼跟什麼嘛!

雖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慎偷听到人家的隱私,而且還是不怎麼光彩的隱私,但他似乎忘了要回避,更忘了所有來到此處的初衷,只是愣愣的佇立在原地,糾結的濃眉下眸光微顫。

除了驚愕之外,他的心頭還有某種說不上來的郁卒,而且隨著她愈來愈激動悲憤,那種不快的指數也跟著飆升。

這是惻隱之心嗎?好樣的,原來他還是這麼富有同情心?

他忙著為自己的心情找到合理的解釋,不過隨著秦兆艷猛地轉頭,四目交接的瞬間,他看見了一張更迫切需要解釋的表情。

秦兆艷瞪視著他,張目結舌的模樣就像他是從底下冒出來的怪獸,愣了半晌,在意識到自己淚流滿面之後,又連忙轉頭。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忙亂的擦拭淚水,背對著他,拋出質疑。

「那個……」是啊!他是在干什麼?早該閃人的啊!

飛在一番比手畫腳之後,顯得詞窮。

「你在這里干什麼?你……來多久了?」終于調整好神色,秦兆艷轉身,面對他,狐疑的神情帶著警戒。

「嗄……」

「你偷听我講電話,對不對?」沖著他難得的心虛表情,她印證了自己的懷疑,忍不住大聲喳呼。

他挺直腰桿,大聲回應,「我沒有要偷听!只是沒有通知你,我在听而已。」

「什麼話?官少飛,你……你很過分欸!」她氣到快跳腳,掄起拳頭,做出撲打的動作。

下一刻,他的大掌直接握住她的手,緊接著使勁一拽,將她整個人拽向自己。

「你干什麼?放開我!放手啦!」

她的一只手被他掌控,另一只手也因為傷痛而無法使力,再加上他強勁有力的手臂的緊鉗,一時之間,她就像小雞般遭他挾制在臂彎里而動彈不得,除了暗暗驚嘆他深藏不露的體魄之外,同時也被他的反應之大嚇到了。

「你……你想怎麼樣?想動手嗎?那你就動手啊!我為了你忙了一整晚,你就是這樣來報答我的嗎?你……沒良心!男人都是這樣子的……」她不過就是虛張聲勢的一個動作罷了,他現在居然說翻臉就翻臉嗎?綜合一整晚起伏的心情,讓她沒來由的一陣心酸,來不及防堵的嗚咽已經從喉頭逸了出來。

「你在胡說什麼?動什麼手?你不要那麼笨,好嗎?」她居然以為他會對她動手?他一時氣結,粗著嗓音說道。

「厚!你還罵人……」

「我就是在罵你!」他將她的頭顱強壓往自己的胸膛,一只大手掌重重的覆住她的後腦勺,讓自己的胸膛封堵住她那串抗議聲浪,他也得以繼續理直氣壯的罵下去,「你本來就該罵!有什麼好哭的?他要娶別人就去娶別人,你哭什麼?是怎樣?世界上只剩他一個男人嗎?不要就拉倒啊!」

「可是……辦不到吧!畢竟他……」頭頂上傳來一記怒喝,嚇得她頓住。

「秦兆艷!你敢再說一句辦不到,我就……」

就怎麼樣?伏在他的胸懷里,她听見了他評評的心跳聲,也感覺到他呼吸的急促,更要命的是,她感覺到他壓覆在腦後的大掌似乎更加用力了,實在讓她很難不去懷疑,他是想一把掐死她?

有沒有這麼激動?他明明應該是想安慰她,沒錯吧?

他是想安慰她,但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給她來個當頭棒喝,直接讓她清醒過來。

「秦兆艷!你可不可以爭氣一點?有必要這樣子作踐自己嗎?而且還是為了那種男人……那根本就是個爛男人!是個渣男!如果你還要為這種混蛋難過,就真的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他惡狠狠的罵道,罵完之後,感覺好痛快,並發現懷里的女人不再抗議或掙扎,這才吁口氣。

半晌,她蠕動貼在他胸膛上的嘴巴,嗓音低沉的說︰「那個笨女人應該就是我媽,因為那個男人是我爸。」

啥?官少飛听見秦兆艷的話之後,什麼爛男人、渣男、混蛋等等的字眼,像是跑馬燈一般快速閃過腦海。

原本想松放的動作急急喊停,他再度摟住她,而且還抱得更緊。

很好,他居然一……下子就把人家爹娘都狠狠的唾罵了,那麼這時候放手,讓她瞧見自己無限遺憾的表情,應該不是最好的選項。

只是,接下來呢?一直維持這樣嗎?

「抱夠了沒?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放手?」懷里的她也在問著。

闢少飛當機立斷,在松放她的同時,反客為主的將她拖向屋子。

先轉移陣地,再來轉移話題!

「嗯……這房子很寬敞、很舒適,裝潢也不錯,這套家具還是來自德國的,這,這可是歐洲第一大家具品牌呢!還有個小吧台,看來主人挺懂得浪漫情趣的。」官少飛東扯西扯,瀏覽的視線落在酒櫃珍藏的陳年好酒,以及那些精巧的酒缽和銀制的燭台等。

「浪漫情趣?我哥跟一只狗嗎?在我哥追到老婆之前,那是我哥拿來跟他的狗狗哈妮談心事的地方。」提到哥哥秦兆邦追妻的那檔事,秦兆艷終于露出微笑。

「嗯,你哥的事,我稍稍听說過。不錯嘛!听說以前也被你大嫂修理得很慘,不過他還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算是難得的多情種。」

「多情種?是啊!是多情,但就是不要濫情!還好我哥沒有遺傳到我爸,而且我哥跟大嫂是戀愛結婚的,現在又一塊到日本去忙事業,可以說是夫唱婦隨,不像我爸媽……什麼企業聯姻?沒有感情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場悲劇。」想到已故的母親,秦兆艷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闢少飛驚覺自己轉移的話題居然轉到地雷區,搶在她的淚腺崩壞之前,連忙接口,「可是有時候就是因為太有感情了,才會變成一種悲劇。」

「為什麼?」她眨眼,好奇心顯然已經被他的話勾引出來。

「如果只有感情,卻沒有信任,整天懷疑對方,那再深的感情都可能會變質,我老爸跟老媽就是這樣。」

「是啊!好像真的是這樣子。」她想了下,然後點點頭,沉思取代了原來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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