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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搞逆襲 第8章(1)

氣氛鬧得很僵,劍拔弩張之際,己和鄰居聞風趕來,穿著一身花俏運動服的美花姨慢條斯理的站出來,表情平和的開口緩和一下緊繃的情緒。

「不好意思,容我插一下嘴,桃花啊,其實當年那筆喪葬費不是街坊鄰居的愛心,而是……」她看了穆幽華一眼,說出真正的事實,「小華一直和我保持聯系,知道你金錢上有困難,就寄了一張三十萬的支票。」

她一開口道出的真相像是一顆震撼彈,當場震得何桃花一陣暈眩,也讓她內心五昧雜陳,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心里的感觸。

她始終以為是自己一個人,沒人在意,沒人關心,沒人理會她死活,野拿似地自生自滅,她世界里的陽光是裹上一層灰的。

可沒想到,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還有一個人默默地在遠方注視著她,給子她溫暖,適時地伸出援手,讓她在漫漫長夜尚能感受到一絲溫度,不感孤單。

而那個人竟然是她刻意遺忘的初戀情人?

這是老天惡意的玩笑,還是對她的憐憫?在愛過、恨過、怨過、痛過後,叉開了一扇窗,明明白白告訴她自怨自艾有多可笑,她的命運還是掌控在他手中。

竹蜻蜓飛得冉高還是會落地,不像蜻蜓只有一季的生命,是這個意思嗎?其實她想要的一直靜靜地躺在手心里,只是她不曾低頭去看。

「還有呀,你以為繼承遺產不用繳稅嗎?還有你監護人的問題,也是小華特地找人協助我來處理……」她那時忙的事可多了。

但服務里民是她美花姨的責任,再忙再累她也沒關系,務必讓幸福里內每一戶居民都能獲得最好的照顧。

「為什麼不跟我明講,隱瞞我……」何桃花鼻頭一酸,眼眶淚光浮動。

「說了有什麼意義,你連我寄來的信都撕個粉碎,要是知道我暗地里的作為,你會接受嗎?」她太倔強了,他很清楚。

不會,當年的她什麼也沒有,除了該死的驕傲,她咬咬唇,「那為什麼,十年里,你一次也沒回來看我?」

穆幽華苦笑,一臉黯然。「我回來過,當你正滿臉笑意地挽著某一任男友的手共吃一份冰淇淋,你笑得很開心,所以我走了。」

他不忍心破壞她得來不易的快樂,停留了一天便搭機回美國,試著要忘記她,他想只要她過得好,他不應該再打擾她。

可在他準備淡忘她之際,美花姨來電了,在他走後的第三天她和男友分手了,原因是對方腳踏兩條船,她當場逮到兩人車震。

心疼、不舍、難過,他巴不得立刻飛到她身邊安慰,但是他什麼也沒做,因為他膽小不知她是否會原諒他,只能在遠方望著同一顆月亮,假裝他正擁著她,提提訴說離別後的思念。

何桃花听了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有酸有澀,有一點苦,她的故作姿態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團糟,一再在錯的人身上尋找想要的真愛。

她誤了自己,也害了別人。

美枕姨見兩人距離拉近了一大步,不禁微笑。接著,她要替桃花處理這位姊姊了。

「這位桃花的姊姊?你可能是白跑一趟,你說的那塊地的持有人,實際上並不是桃花一個人的,她和人共同擁有。」不說清楚她大概不會死心,會一直來鬧,美花姨的笑臉亮得非常刺眼。

「什麼意思,她和誰共同擁有?」她先前雖說母親也有份,可其實母親對外公外婆不聞不問,早就沒了資格,除了何桃花,他們沒什麼親感,還會留給誰?!何弱柳眼神凌厲,不快手邊的資料竟是錯的。

這對她是一種恥辱!她不允許錯誤產生。

「是我。」

不疾不徐的低嗓一揚,所有人的目光投注在身形挺拔的穆幽華身上。

「你?!」何弱柳和何桃花都一臉錯愕。

「不只是士地,連房子,我都有一半產權,不過還是你的,桃花,我用我的方式保護你。」他沒看向何家大姊,眼神專注地凝視一臉愕然的小女人。

他能做的是保留她住的空間,盡一切努力留住她所重視的事物,不讓她感到世界的冷漠,不讓她覺得自己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對啦、對啦!桃花你不要懷疑小華用心不良,想吞掉你外公外婆的遺產,所有權狀都在美花姨這里,我替你們保管得好好的,連一點折痕也沒有。」美花姨也開口,她還特地上了封膜,怕受潮蟲蛀。

「為什麼?」何桃花不懂。

自己住了二十幾年的房子不是她的,士地幾時被人動了手腳也不知情,她到底在干什麼呀,活得糊里糊涂的。

「因為你外婆住院要用錢呀,你外公拿了不動產抵押給銀行才借到醫藥費,可你曉得他年紀一大把了,還能做什麼工作賺錢還債,你打工賺的一點點薪水連付利息都不夠……」

美花姨不用把話說完,听的人自然明白其意,無力還款的情況下,銀行的作法是進行產物拍賣以回收借出的金額。

何桃花一並繼承了債務和遺產,穆幽華知道時也已全權委托代理人辦理,不讓房子土地被旁人買走,不知會她是怕她傷心。

「哎呀!何小姐,不是我美花姨愛道人家是非,但你們一家人也太狠心了,外公外婆過世好歹來上個香,不聞不問真的很無情,你妹妹一個人處理一切、獨自生活多可憐吶。」美枕姨故意說得很大聲,讓街坊鄰居都一起附和。

「我不是……」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何弱柳忽的氣弱。

「好吧,人死不能復生,這也就算了!可是你們也別一個個那麼現實,先是你媽逼她賣房子,要拿那筆錢當新老公開公司的資金,然後你爸爸也來了,說是要投資,不久一個衣著光鮮的男人也上門,一開口是五百萬,他說家產也有他的一份,我想是桃花的哥哥吧!他要錢是為了買跑車……」

美花姨越說越激動,聲量也越揚越高,幾乎街頭巷尾的行人都听得二清二楚,想裝沒听見都不行。

「桃花的姊姊呀,你身體里流的是冰還是血,這麼薄情寡義,爹不疼、娘不愛已經夠心酸了,你怎麼有臉來迫害自個兒的親妹妹,連她僅有的也要來搶?大家來評評理,天底下有這般黑心腸的家人嗎?」

一陣議論聲驟起,面子掛不住的何弱柳惱羞成怒地一瞪,憤然地丟下一句--

「何桃花,我還會再來找你,你給我等著。」

在眾人的噓聲中她落莞而逃,飛快地鑽進停在路旁的寶藍色積架,油門踩到底唯地沖出巷道。

何弱柳要妹妹賣地不是為了她看想,而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在事業有成後還想更進一步,想月兌離原公司自行成立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雖然她不窮也有能力獨資,可是她的野心大過銀行存款,她想直接買下價值上億的大樓,這樣一來她就缺資金,于是把主意打到妹妹頭上。

何桃花擁有的土地位于精華區,一坪價值高達八、九十萬,起碼有九千多坪,那是一筆相當可觀的數目。

美花姨嘆氣,很可悲的事實,桃花的家人只有在缺錢的時候才會找上她,平時老死不相往來,人性的自私可見一斑。

難怪她不輕易相信人,她受到的一次次傷害都是出自她最親近的人,她還能樂觀進取著實不容易了。

「美花姨……」何桃花有很多的感激想說。

她拍拍她的手,一笑。

「看熱鬧的人可以走了,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帶小孩的帶小孩……」

解決了惡劣的姊姊,美花姨把觀看的群眾全趕走,要讓小倆口再聊一聊。

「小華呀!把桃花帶回屋里,有什麼話進屋說清楚,別再欲言又止,話只說一半。」他們兩個呀,欠溝通啦!才會鬧得像仇人一樣。

美花姨將兩人推進房子里自個兒卻走掉,少了一個當潤滑劑的里長,明明很熟的兩個人竟相對無語,面面相獻。

沉默的氛圍讓人室悶,兩人都有些不自在,千言萬語在口,中,卻化作無聲的悵然,誰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你……」

「你渴了嗎?我去倒茶。」

何桃花剛一掀唇,穆幽華搶先說完完整的句子,他怕再不說話又沒得說了,被搶白。

「這是我家。」她突然很想笑,眼楮濕潤。

他頓了一下,揚起唇。「我比你還了解屋內的擺設,因為是我整理的。」

「誰要你多事,亂動別人的東西。」是整齊多了,但她找不到她的指甲刀。

「總不能讓你住在凌亂的環境里,人在發霉的屋子里待久了會生病。」他熟穩地燒水泡茶,取出他先前帶來放的茶葉罐,旋開蓋子,捏了兩撮氣味清香的茶葉放入茶杯。

「哪有發霉,你胡說八道,我住了二十幾年也沒生過什麼大病。」頂多幾場小靶冒,發燒流鼻涕。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要我把香菇家族找出來證實它們曾經長在你家的浴室嗎?」

老房子有許多木頭裝滿,遇水生菇。

「你神經病呀!還香菇家族咧,我家……」她眼神突地一黯,似想到什麼而落寞。「不對,不是我家,你也有一半……」

水燒開連累汽笛聲響起,穆幽華起身泡了兩杯濃茶,他手拿一杯,另一杯以隔熱墊墊著放入她手中,同時大掌包覆她握杯的手。

「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我想看你開心的樣子。」像那年的夏夭,她在陽光底下飛揚的笑臉。

那句「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讓何桃花的眼底多了笑意。「我好像虧欠你很多。」

「那就拿一輩子來還,我吃點虧,少收些利息。」他難得像海盜般的強硬,想搶奪她的心。

她怔了怔,垂目凝視包住小手的大掌。「你不過比我大一歲,怎麼有錢幫我渡過難關?」

他略感失望她又逃開話題。「我打工。」

「我不喜歡人家騙我。」以為她沒打過工嗎?學生工資少得可憐,她瞪他。

穆幽華輕笑著搓撫她滑細的小于。「我偷偷拿走了我父親的撫恤金。」

聞言,她震驚地倒抽了口氣,連忙小口喝口茶壓驚。「你媽不曉得?」

「事後知曉了,氣得想活活打死我。」

「多少?」她欠他的真的還得了嗎?

「什麼多少?」他一頭霧水。

「錢。」

他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杯子。「我看起來像是來跟你要錢嗎?」

「我會還,給我時間。」她這輩子最不想欠的人就是他,因為有愧疚感。

「還我的錢,還是還我的感情?你要說出多少傷人的話,才會覺得自己是安全的?」他心痛著,承受不了她的狠心。

「幽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只是想還你買土地和房子的錢,那不是我應該得的,我受之有愧。」她不能童穆伯伯的身後錢,那是他留給妻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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