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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搞逆襲 第7章(2)

他找出醫藥箱,不禁關切,「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胡鬧,要是割傷了腳怎麼辦?萬一不小心細菌感染,你這條小命還要不要……

「你可不可以別念經了,我還不到吃齋念佛的年紀……嘶!你用什麼擦我的腳底……」好刺痛哦。

「生理食鹽水洗傷口,待會再上點藥。」他抬起她雙足,以沾水毛巾先洗淨腳底污垢,再細心地為磨出的傷口上藥。

屋里的燈光是長管日光燈,照出兩道離得很近的身影,燈影下是儷影雙雙,但心卻離得很遠,交錯著彼此說不出口的心事。

他們愛著,可是兩人隔著牆,愛得太模糊,誰也看不見誰的心,只能模索著往前走,看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等我睡看了再走好嗎?今晚我不想一個人。」他的溫柔令她明知不該,卻還是眷戀,特別是在再次認知到自己沒人愛的時候她是借的,只一夜。

「……好。」他沒抬頭,安靜地按摩她走得僵硬的雙腿。

外面傳來呼嘯而過的車聲,吵雜過後是寧靜的夜,滿天星斗伴著十五圓月,在夜空上一眨一眨地似在說話,卻無人听得懂。

懊怎麼做才能打開她的心?

想了一夜,睜眼地望了星空一夜,他用一夜無眠去思考,早上回到家也還是在思考,卻仍然無解。

到底是什麼讓桃花心存膽怯,遲遲不敢交出最珍貴的感情,寧願選擇封閉,不許別人走進高築的城堡,一個人忍受噬心的寂寞……

她在害怕什麼?

是他,或是她自己。

站在房間窗邊,穆幽華神色平靜地眺望遠處的流雲,小白兔形狀的雲朵讓他聯想到隔壁的鄰居,他嘴角越拉越高,忍不住笑出聲。

這不就是她嗎?像只兔子,遠遠看起來大膽,實際上卻是膽小,才時時豎起長耳朵行走野地間,一有風吹拿動就跑得比誰都快,眨眼間鑽進樹洞里,教人不著蹤跡。

他笑著笑著變成苦笑,眼底有著惆悵。他在笑自己太笨拙,連想愛的女人都追不到,反而讓她逃到別的男人身邊……

驀地,听見隔壁傳來陣陣爭吵聲,他身體一動,眺遠的目光往下一瞧,深遠黑眸頓地眯起。

何桃花和一名套裝女子隔著鐵門在爭執。

「……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你不要想打這塊地的主意,它不會敗在你、我手中。」何桃花秀眉倒豎,忿忿的說,誰也別想奪走她最後的回憶,那是她最美好的時光。

「什麼敗不敗的,你冷靜點,好好地說話,不要動不動就大吼大叫,你有點歇斯底里的癥狀不是好現象。」形象端莊、身看套裝的美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臉嫌惡的說道。

她玲冷嘲諷,「是誰引起的?你要是不出現,我的日子過得很平靜,人人都說我人見人愛。」是她破壞她的寧靜,令她看見丑陋的人性。

女人一听合沙射影的嘲諷,描繪精致的眉燮起。「誰教你這麼不禮貌,我來了好一會兒,連杯水也沒有,你要一直把我檔在門外嗎?」

「這是我的家,我不歡迎你。」何桃花口氣十分凶惡,好像眼前站的是她不共戴天的敵人。

「何桃花,你說錯了,它不完全屬于你,以法律的角度來看,就算你外公外婆留給你一份遺產,你母親也還有一份。」根據現行法律規定,遺產的分配以直系血親為第一優先,父母子女,其次是孫字輩。

「不要童法律來壓我,我知道你是律師,而且非常優秀,可是你無權處理我外公外婆留下來的房子。」

女子有些不耐煩地拍拍手中的文件。「我是外人嗎?你的外公外婆和我沒那麼疏遠,我現在平心靜氣地和你談,希望你也發善的對待我,我要的是雙贏的局面而非兩敗俱傷。」

「是你自私自利的獨贏吧!話說得再好听還是掩不住你的貪婪,誰不知道律師那張嘴又毒又利,殺人不見血。

「何桃花,你不要讓我生氣,你曉得我動怒有多可怕,與我作對相當不智。」

「那才是我要說的話,你要是再來煩我,我直接用掃把趕你出去,讓最重顏面的你灰頭土臉地丟了面子。」

「何桃花你」她氣得抬起手,似乎很想給何桃花幾巴掌,狠狠打醒她的愚蠢。

「請問發生什麼事?我好像听見不太愉快的爭執聲。」整個幸福里都听得見。

棒壁大門突地拉開,走出溫潤清雅的穆幽華,他語調如風令听者舒舒服服,笑容溫和得令人生出好感。

「沒什麼。」

套裝美女和何桃花同時發言,兩人抬眸互視一眼,眉眼間有幾分相似。

「土地捐客?」他問著「鄰居」。

「不是。」何桃花悶悶地回道,似乎不太願意他知曉太多。

「那是土地糾紛咯!」他听到房子,以及遺產繼承權。

「不是。」她目露凶光。

「要不,是債權人上門討價?」她們兩人看起來很熟,但態度卻是針鋒相對,教人模不著頭緒。

「回你家去,關上門裝沒听到,我的事不用你來管。」她的手輕輕顫抖著,強抑著恐懼。

穆幽華臉上的笑意收了幾分,再認真不過的說︰「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我袖手旁觀做不到。」

「……你誰要你多事了,這件事你根本管不了。」她氣他硬要替她出頭,

老說些擾亂她心緒的話,可又有些感動他不論對錯,皆站在她身邊,給她無形的支持。

他臉色柔和地對她笑道︰「管不了壯壯聲勢也好,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不管你遭遇什麼都有我陪你一起面對。

「穆幽華你……」何桃花動容地朝他走了一步,杏眸盈滿淡淡水光。

她可以相信他嗎?

相信了,是重生,還是滅頂?

「這位先生,我想你沒搞清楚,我們談的是家務事,與閑雜人等無關。」女人不耐煩的開口。

「家務事?」他一臉困惑。

何桃花略帶澀然地介紹套裝美女,「她叫何弱柳,是個知名律師。」

「她姓何?」他更迷惑了,以前從未見過,他只當是堂表親族的關系。

「何弱柳是我姊姊,和她是雙胞胎的哥哥叫何輕風,是國際間有名的投顧專家。」優秀到她怎麼也追不上的兄姊。

「有哥哥姊姊?」穆幽華訝異地看向她。

她自嘲的說︰「我還有爸爸媽媽,繼父繼母,幾個同母異父、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我的家庭真可愛呀!案母兄弟姊妹都到齊了,一個和和樂樂的大家族。」

唯獨沒有她。

「既然你有父母,為什麼還和外公外婆同住,他們不是你的家人嗎?」

穆幽華太震驚了,月兌口而出不合宜的話語,他從來沒見過桃花的爸媽出現,一直以為她是父母雙亡,父親那邊無親人照顧,才托付六、七十歲的老人家。

何桃花驀地神色慘淡,嘴唇略顯蒼白,他的直白戳中她心底最深的痛楚。「你想明白為什麼嗎?那我就好心地告訴你,因為他們認為我不夠好,不配當他們的孩子,所以我的父母不要我,像丟垃圾一樣的丟掉我。」

那些被她鎖在心底的話語,瞬間涌上--

她是你的女兒,跟你姓,你就該撫養她!母親尖銳地說道。

誰說跟我姓我就要養她,你十月懷胎較辛苦,她跟著你比較好,父親無情的吼著。

你不要就丟給我,你當我是你們何家的清潔婦,專收破爛不成,她的母親說得好惡毒,仿佛她不是她生的。

你不要,我也不要,那隨便找個地方讓她待著,我很忙,沒空理這個多余的。

案親轉身就走,忘了她還餓著肚子。

那年她五歲,他們以為她听不懂兩人的爭執,當著她的面把她互相推來推去,吵的不是孩子該跟誰,而是該推給誰。

「桃花……」他心一痛,卻不敢抱住她,怕她下一秒鐘在懷中碎掉。

事實真相居然是這樣,天底下有這般不愛孩子的父母,將她視為累贅丟棄。

「夠了吧!桃花,別說得自己好像很可憐似的,至少外公外婆過世的時候留給你一塊地,你把它賣了就是大富婆,一輩子不愁吃穿。」何弱柳沒半點心疼,只想著自己的目的。

說起疼她的外公外婆,原本情緒不穩的何桃花更為激動。「留給我就是我的,你有資格過問嗎?他倆一前一後過世時,你們有誰來祭拜,為他們送葬,連來上住香都推說沒時間,要我自行處理。」

她一個人守靈,一個人折紙蓮花,一個人披麻戴孝,手捧骨灰體送入永久安眠處,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包辦了所有的喪事……

兩次。

何弱柳毫無愧色的辯解,「那時是我考律師執照的時期,被吒六法全書》壓得昏天暗地,哪抽得出空走一趟?輕風在美國趕不回來,媽再嫁生的小女兒發燒住院,爸的公司出現資金危機,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借口,全是借口,只要有心不會沒有時間,何況你一次就考上執照,那另一次呢!扮在美國不是有事要辦而是和朋友去沖浪,媽是外公外婆唯一的女兒,不回來送最後一程合理嗎?還有爸他……」

何桃花深深吸了口氣,有些硬咽地發出心中的不平。

「他居然在外公的百日跟我要錢,說女兒孝順父母是買經地義,要我把外公外婆的遺產全交給他保管,他會妥善投資,改善公司周轉不靈的窘境…

「呵!他說的是‘他的’公司,絕口不提該留多少給我,他想拿走的是全部!當時的我未滿二十歲,誰問過我未來的生活該怎麼過,有沒有錢養活自己……」

「你干嘛老往壞處想,我們也是為你好,怕你被騙……」一個小女生不懂事,很容易遭有心人蒙騙。

「騙什麼?外婆走時已花了外公一大半的積蓄,等到外公也走了,你知道那一筆喪葬費從哪來嗎?是里長四處奔波,向街坊鄰居墓款來的,我跟你們開口,你們一塊錢也不借,還嘲笑我說,那是你的外公外婆,理應由你全權負責。」何桃花咬牙切齒的說。

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個也不在,把她當路人,想起還有可供利用的地方才上門來演戲,這樣的親人還不令人寒心嗎?

「……你就一定要惦看這些過去的小事不放嗎?我們的親人感情可以從現在培養,你又何必一直拒絕我們?我也是來和你商量,又不是要搶你的東西……」何弱柳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語氣。

「你說完了嗎?說完請離開,你們不要桃花,但我要,再來對她糾纏不清,我們就循法律途徑解決,上了法庭再來辯對錯。」穆幽華已無法忍受,神色清冷地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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