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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王之劫 第6章(1)

第二天一早,狐孤婆收到一封飛鴿傳書,上頭寫道御門庭已與左玄天聯手,主謀正是不久前從如風手上逃出去的明月。

「想不到那個明月會出此下策。」洛天說的時候,如風並沒有認真在听,看見如風心不在焉的樣子,洛天忍不住嘲弄道︰「莫非是‘青夙’令太子昨夜過于勞頓,以至于今日如此困乏?」

「哈哈哈!」洛海在一邊搭話,「哥哥好大膽子,居然敢拿太子妃試藥,還來回訪問診。」

「不得胡說!」洛天一把鐵扇敲在洛海頭上。

洛海痛得慘叫一聲,直揉自己的腦袋。「喂喂,打壞了我,你可罪孽深重啊!」

「不是已經壞了嗎?現在就是個草囊而已,怎麼打都無所謂吧。」洛天厲色道︰「明明都是有妻室的人了,還不正經!」

「鬼兄可否知道左玄天其人?」如風沉思了半晌,問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鬼無量點點頭。

此時他所養的一只名叫紅丸的貓跳上了他的膝蓋。

一個如此嚴肅、樣貌可怖之人膝上趴著一只小貓,未免讓人覺得有些別扭。

「左玄天本是江湖人士,江湖中有個規矩,當代第一高手可掌武王令,一統江湖。左玄天便是這一代的武王。他武功蓋世,謀略深遠,從未吃過敗仗,只是做了朝廷的走狗,為虎作倀。太子可知當今那個狗皇上登基即位之後,貪戀美色,驕奢婬逸,揮霍無度,朝中上行下效,奸臣當道,擾得百姓不得安生。江湖人士對此不滿已久,早就想奪回武王令,號令江湖,殺進京城取了狗皇帝的性命。」

「沒有武王令就不行嗎?」洛海問道。

「沒有武王令,有哪個門派能讓其他門派信服?動動你的菜瓜腦袋想一想吧!」洛天白了洛海一眼。「沒有武王令,即是名不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即是此理。」

「凡事皆有例外。」鬼無量道,輕撫著愛貓紅丸,「太子可听說過‘小武王’行天一?」

「小武王?」如風挑眉。

「江湖之外,真有一人武藝能在左玄天之上,因左玄天年紀較長,所以人們習慣將行天一稱為‘小武王’,左玄天則尊為武王。三年前,行天一與左玄天論劍,打了七天七夜,最終左玄天敗于行天一出神入化的劍術之下,左玄天本欲交出武王令,卻被行天一拒絕了。」

「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左玄天那個朝廷走狗,我們逼他交出武王令還來不及,卻有人將送上門的好事往外推,著實可惡。」洛天忿忿地說。

「這行天一定是個清心寡欲,無聊至極之人。」洛海搖著扇子,嗤之以鼻。

「行天一現在人在哪里?在做什麼?」如風問。

「雲游四海。」鬼無量答道。

「那我們豈不是想找也找不著他?」洛海道。

「也不盡然。」鬼無量說著站起身來,紅丸從他膝上跳下,伸了個懶腰,又蜷在了一旁的軟墊上。

表無量從一旁的書架上拿出一幅地圖卷軸,在桌上攤開,「說不定現在是咱們找他的最好時機。」

「願聞其詳。」如風道。

「太子可知一種名叫溪鳳的鳥?」

「這鳥與那個行天一又有什麼關系?」

「行天一有個愛好,就是酷愛觀鳥,多年來行走江湖,正是由于此項愛好。」

「那他不應該叫‘小武王’,應該叫‘小鳥王’才是。哈哈哈。」洛海說著,自己將自己逗笑了,緊接著又慘遭洛天一記鐵扇敲在頭上。

「溪鳳這種鳥,其求偶的樣子翩翩如鳳凰,聲音了亮清澈,乃世間極美之樂。可惜雌鳥七年交配,雄鳥八年交配,上一次大規模交配的時間是五十六年前,言外之意……」

「今年,又到了觀看它們起舞鳴啼的求偶之姿的時候了。」

「而且,這種鳥只在一處交配,正是離我這鬼王堡不遠處的蒼四山。」鬼無量說此話時不無得意。

「哈哈,這麼說那個行天一一定會來蒼四山。」洛天笑著一合扇子,「啪」地打在掌心。

「沒錯,我已派貓柳去一探究竟。據她所言,兩個月前,有一個頭上戴著鳥羽做的花翎的少年只身一人在蒼四山的破廟住下,如無意外,他就是行天一。」

「那我們速速去見他吧!」洛海激動地道。

「只是他生性隱逸,不知道會不會答應幫我們。」如風皺著眉頭,沉思道,「不請他的話,以我們四人再加上‘黑雲不凶’與‘疾風問舟’的實力,也打不過那個左玄天嗎?」

「左玄天不會只身應戰,定會召集各大門派的高手。」

「事先聲明哦,楚瀛剛有身孕,我可不能死的,讓我制毒毒他們可以,讓我去和他們打,我武藝一般的,我可不去!」洛海嘟著嘴,急忙與其他人撇清關系。

「我們未必要正面贏他們。」洛天道,「太子莫說我們不君子,只是現在敵強我弱,我們少損失一些總是有好處的。狐孤婆現在不是妓院老鵠嗎?讓他挑幾個貌美的姑娘怎麼樣?」

「哎,我友情提供藥!」洛海急忙自告奮勇。

「你們兄弟兩個不要鬧了,我們用這種手段贏了,怎麼可能讓天下人信服呢?」鬼無量冷哼一聲,氣勢壓人,「太子怎麼看?」

「去請行天一,我親自去。」如風起身,篤定地說︰「成敗與否,既然難得能見到他,總要試試。」

「由我去請吧。」宛甄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宛甄,」如風一驚,迎了上去,「你何時來了?」

「怎麼,怪我偷听不成?」宛甄俏皮的說。

「太子妃盡避與淺韻她們在鬼王堡歇著便好,如果此時離開這里,恐怕會有危險。」洛天起身道。由于之前快要到手的夜明珠被宛甄打碎,洛天對宛甄的態度雖然算不上不好,但是也很難對她產生信任,總覺得這個丫頭沒有自己夫人穩健溫柔,遲早會惹禍。

「哥哥不必擔心,既然宛甄要去,便讓她去,我和如風護著她。護花使者這種差事,我洛海可是任由差遣。」

這一天,行天一一覺睡醒,便听見窗外清脆悅耳的鳥鳴,心情不由得舒暢異常,伸了個懶腰,從行囊中掏出一個木質的長筒來,湊到院子里,將長筒放在一只眼楮上,閉上另一只,透過長筒看,即使鳥兒在高高的樹上,每一根鳥羽亦能看清。

這長筒對行天一來講來之不易,他十幾年前得到了兩顆晶瑩剔透的石頭,一個磨了六年零三個月,一個磨了九年又九個月,一凸一凹,疊在一起,方能看見遠方。

長筒下移,一個恍若仙子般的曼妙身影閃入了他的視野。見那女子似乎是找自己有事,行天一拿開長筒,收好。「閣下可是‘小武王’行天一?」那女子開口,聲音煞是好听。

「我是行天一,不是‘小武王’。」

「小女廖宛甄久聞閣下大名……」

「鳥兒都被你嚇跑了。」行天一態度冷淡地說。

宛甄打量著他,只見他似乎年紀並不大,中等的身材,細瘦的腰,白衣勝雪,長發披肩,頭上還掛著用幾根顏色斑斕的鳥羽做成的花翎,眉目生得清秀,手卻十分粗壯,看來是個習武之人。只是若是不看他的手,他那輕靈的樣子,真的會讓人以為他是個女孩。

這麼年輕的人,真的會連左玄天都不是他的對手嗎?

好在她早有準備,宛甄心想。昨夜在鬼王堡,她讓洛海連夜研制出一種香料,只要將那種香料藏在身上,必要的時候微微松開一下蓋子,鳥類便會被這種味道吸引而飛過來,但是要小心不能用多了,否則會招致群鳥攻擊的災禍。

「你喜歡的小鳥,沒有被我嚇走哦。」宛甄說著,悄悄擰開了盛放香料的小瓶,一只黃色的小雀聞到了香氣,繞著她盤旋了一圈,落在她的肩上。

對面的行天一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听聞當年那個打敗了武王左玄天的‘小武王’酷愛觀鳥,特意遠道而來,告訴他這個吸引鳥的方法,只是,我只想告訴他一個,不能隨便逢人便說的。」

「我就是‘小武王’!左玄天那個老家伙正是我的手下敗將!」

宛甄在見行天一之前,肚子里打了無數說服他的月復稿,不料他卻如此容易上鉤。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你真是說大話,看你年紀這樣小,怎麼都不是能打敗左玄天的樣子。」宛甄挑眉,露出懷疑的神色,「就算你贏了,想必也是要了花招,或是在左玄天狀態極差,無心應戰的時候,僥幸贏了他。」

「這種事情,我沒有必要說謊。」行天一有些委屈地道。

「除非……」宛甄羽睫一掀,一絲靈光從眸中掠過,「你能和左玄天再打一仗。」

「那算了。」行天一的情緒頓時蔫了下來,「想不到姑娘還是想騙我和左玄天打。你能找到我,可見你絕非尋常,不管你身後指使的那位大人是誰,我都不會再和師叔過招的。」

「師叔?左玄天是你師叔?」

「不需要你管。」行天一轉身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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