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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王之劫 第5章(2)

「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快快請進。」一個比如風還要高出一個頭的莽漢在眾人的簇擁下,從院子中走了出來。

「這位是?」宛甄問。

「此人正是鬼堡堡主鬼無量。」如風答道,隨即與鬼家堡堡主寒喧了起來,並向他介紹了宛甄。

「我認得你!」貓柳見到宛甄大喊道,「那個抓我的壞婆娘!」

「你說誰是壞婆娘!」宛甄揪住貓柳的小辮子,「你這小毛賊,怎麼這麼多年,一點兒個子都不長?」

「嗚嗚嗚,壞婆娘欺負我。」貓柳哭了起來。

表無量長臂一揮,將貓柳抱了起來,放在肩上,就像放一只小貓一般。

「廖姑娘,這你可戳到了這小家伙的痛處,她就是不長個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皇族一直都有拿活人做陪葬的習俗,這個小丫頭在二十年前被選來做活祭品,吞下了一種劇毒的丹藥,那種丹藥可以讓人死後身體不腐爛,但是這個小丫頭不僅沒腐爛,甚至還漸漸的回過氣來,皇族視其為奇跡,便當做吉祥之物養在深宮。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被當做活祭品時的樣子,絲毫都沒有長大的跡象。」

「想必她吃了不少苦吧。」宛甄有些心痛地道。

「不會的,皇後娘娘對我很好,多虧了她,我才從宮里逃出來。所以我一輩子都會跟著太子殿下。」

「我早就說過,要哥哥開個方子治這怪癥。」一個男子爽朗的聲音從院內響起,一同出來迎接的,是兩對年輕的情侶。

講話的是自命為「毒王」的洛海,身後跟著他的妻子楚瀛。她見到如風,行了一個禮,「楚瀛見過太子,太子殿下萬吉。」

「貓柳的病癥我研究過,只是貓柳本人的體質異于常人,即使通了藥理,也不敢輕易開方啊。」講話的人是洛海的哥哥,被稱作「藥王」的洛天。洛天的五官與洛海極為相似,不同的是,洛天身上帶著一種壓人的氣勢,洛海則會笑嘻嘻地露出兩個酒窩,十分親人。

「時候不早了,我們快去準備一下吧。」洛天的夫人李淺韻其人端莊大方,見到宛甄也十分自來熟的樣子,一把抓過宛甄的手,叫上楚瀛和貓柳,一並來到了女賓們所住的院子,那兒從嫁衣到鳳冠霞帔、胭脂水粉、金銀首飾,一應俱全。

「這是?」

「你的終身大事啊。」淺韻笑著,月兌下了宛甄身上的衣裳,帶著她去沐浴濯發。

宛甄穿著單衣,渾身暖暖地從浴房回到新娘的房間,又被貓柳和楚瀛拉著穿了嫁衣,淺韻則為她涂上困脂水粉、畫眉點絛。

「好一個美人胚子,水靈靈的真好看。」淺韻道,楚瀛笑著附和。

「才不好看哩,丑八怪,當年抓我去坐牢的壞婆娘!」貓柳嘟著嘴說。

「當心我對你不客氣喲。」宛甄抓過她的小辮子,用力的一揪。「年紀一大把了還裝小孩兒,真不知羞!」

「瘋婆娘,快松手!」

「宛甄,你莫要跟她計較,她呀。因為自己一直心愛的如風娶了你,醋勁才大呢。」楚瀛與淺韻相視而笑。

或許宛甄從見到如風第一面時︰心里就幻想著這一天,穿上嫁衣,與子攜手。只是她從不敢奢求這一天真的會來到。

表家堡的大堂里,張燈結彩,四處都洋溢著喜慶的紅色。

如風被洛天、洛海兩兄弟圍著,眸子亮晶晶的,笑得十分溫暖。

在一旁與狐孤婆一同喝酒聊天的廖吉也似許久沒有這般開心,渾身漾著喜

不久,新娘宛甄被攙了出來,與如風並立。

鋪天蓋地的喜悅涌上宛甄心頭,隨著「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喊聲,人們的起哄聲、祝酒聲,讓她的心情愈發開懷到極點。

她刻意忘卻眼前的危境——鬼無量、狐孤婆、廖吉、貓柳、洛天、洛海、淺韻、楚瀛……如果對手是御門庭七十眾的話,最後活下去的能有幾人?

她不敢想,只願把握住眼前的幸福,讓此刻的婚禮成為自己生命中最美麗的一景。

御門庭,水牢——

鞭子劈下來,在空氣中發出「啪」地一聲巨響,落下處是一個瘦弱的女子,死咬著嘴唇,緊鎖著雙眉,沒有求饒,甚至連痛楚的呻-吟聲也憋在了唇邊。

幾近休克之時,一桶涼水澆在了明月頭上,明月咳了許久,吐了一口血水。

「我把你派去懷平這麼久,你居然還沒能殺死宇如風,是不是看上了那小子,舍不得下手啊?」問話的是個陰陽怪氣的公公,將明月綁了起來,拿鞭子狠狠地抽著。

「咳……咳……」明月早就料到自己難逃此劫,只是沒想到劫難來得這麼快。原來御門庭的人一直不信任她,暗中派人監視她,當她發現如風離開懷平時,正準備追蹤下去,卻被自己人暗算,等她再度醒來,已經被關進地牢。對方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上手就是一頓鞭子,打得她昏昏沉沉時,一桶涼水澆下,水滲進傷口里。火燎燎地疼著。

「曹公公真會說笑,明月怎麼可能會看上那樣的人呢?」一個穿著深紫色華服的中年女子走進御門庭的水牢,示意身邊的丫鬟將明月扶了起來。「曹公公,我早就跟您說過,讓您不要隨便動明月,您怎麼又打她呢?您看您把她打得,都要把她打死了。」

「太後,您太寵她了,這樣會亂了御門庭的規矩的。」

「明月,暗殺宇如風一事進展得如何了?」

明月抬起頭,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向太後稟報道︰「太後有所不知,當年東宮第二高手胡公公化名‘狐孤婆’,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宇如風,再加上與胡公公同門的‘黑雲不凶’也是宇如風的座上客,宇如風有兩大高手掩護,明月實在沒有機會下手。」

「這我知道。」太後將「知道」二字拖長了聲音。「胡公公本名胡問舟,綽號‘疾風問舟’;那個綽號叫‘黑雲不凶’的,原本叫做廖吉。這兩個人在三十年前可是南淮一帶頂尖的高手。」

「那這個胡問舟,又怎麼突然當起公公來了呢?」太後旁邊的女官好奇地問道。

「他為什麼當起公公,我不知道,但是這個人仗著一副好皮囊,以及在房事上很有一手,即使是當了公公,也還常與後宮女眷廝混在一起,把後宮搞得烏煙瘴氣。當時皇後還是夕鶴娘娘,夕鶴的兒子宇如風則是當朝太子,說起來都不怕人笑話,太子一次重病,竟查出太子並非龍種,而是太監的兒子。」

那女官忍不住笑了出來,「太後娘娘真是說笑,太監怎麼會生孩子啊?」

「哈哈哈,」太後笑了起來,「所以啊,先皇龍顏大怒,下令廢了皇後、殺死太子,這個胡問舟倒也真的有些能耐,竟帶著他那賤命的妻兒一路南逃,最後夕鶴被俘,太子宇如風卻不知所蹤。」

「太後娘娘,」女官又問道,「既然現在宇如風又重出江湖,縱容他一日即是養虎一日,後患無窮,為何不派御門庭其他高手去殺他,而是派了最弱的明月呢?」

「因為我知道,明月不會負了我的重望。」

「啊?」明月抬起頭,身上的疼痛已經漸漸深入骨骼一般,痛得她又要暈過去了。

「算起來,明月你加入御門庭也有五年多了,這五年來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其他庭眾手上了,現在就是你報恩的時候。」

「太後知過之恩,明月自當涌泉相報。」

「明月,我給你七天的時間,你可以提出任何條件,這個游戲我玩厭了,我要你七日之內就殺了宇如風,否則你自己提頭來見我!」太後惡狠狠地說,轉而又溫柔地道︰「能做到嗎?」

明月吃力地點了點頭,「但須武王左玄河左大人相助。」

「好,我這就派人去請他。」

「為什麼您會那麼偏愛明月?」離開水牢後,曹公公問太後。

「偏愛?看著她與那個女人越長越像,我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只是比干刀萬剮更殘忍的,還是讓她去殺宇如風啊!炳哈哈哈……」太後笑了起來,「這件事必須是明月親自動手,才有意思呢。」

「太後英明!」

洞房花燭夜,讓如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宛甄居然主動在他面前緩慢地寬衣解帶,憑著自己略顯幼稚的理解,極盡她這個年紀的女子柔媚之能事。

如風見狀不由得有些憋笑道︰「喂,你還好嗎?不用這麼勉強的。」

宛甄本打算拋開所有的羞恥心,只盼取悅于他,卻被他嘲笑,不免有些賭氣,嘟著嘴道︰「少瞧不起人了。」

「不如我們來玩一個游戲吧。」如風坐到桌邊,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唇邊淺酌。

「游戲?」宛甄眨了眨眼楮,被如風引著,坐在如風的懷中。

如風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困脂盒,「用這個。」

「這是什麼?」宛甄接過困脂盒,打開後,里面是淺綠色的藥膏,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清清涼涼的味道。

「此藥名為‘青夙’,洛天給我的,說是洞房花燭的秘藥,」如風伸手模到了宛甄的︰「涂在這里的。」

「啊啊啊,你亂模什麼?」宛甄本能地打掉他的手,羞得面若紅霞。

「難道你現在就想認輸?明明剛才還那麼有把握的。」如風一邊說著,一邊從宛甄的腰際吻到了肩胛骨。

……

之後,如風滿意地退出宛甄的身子,將鼻端埋在她的頸項邊,輕撫著一身香汗、猶在gao\潮余韻中顫抖的宛甄。「宛甄,我愛你,無論是三生劫難,縱然是萬世地獄,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不離不棄。」

之後,如風用毯子將她包起,抱到床上時,宛甄已是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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