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雅下了班,正要回公寓的時候,母親打了電話,她有些吃驚,但眉眼里有著喜悅,「喂?媽……」
「靜雅,現在有空嗎?」張母溫柔地問她。
張靜雅愣了一下,「現在嗎?」
「對。」
「媽,我剛下班。」
「那我過去接你,我們一起吃一頓飯。」張母輕柔地說。
張靜雅應了一聲在原地等待,沒過多久張家的轎車開了過來,張母坐在里面對她招了招手,張靜雅低頭坐了進去。
張靜雅看了一眼沉靜的母親,記憶中母親的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只有臉是好的,因為生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家暴,如今的母親全身有一種淡雅的氣質,高貴的神情與以前完全不同,宛若貴婦人。
「最近沈宸有找你嗎?」張靜雅剛一坐穩,張母開門見山地說。
張靜雅知道母親找自己絕對跟沈宸月兌不了關系,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開口了,她微微苦笑了一下,「沒有。」上次跟沈宸說白了以後,沈宸就沒有再來找過她了。
「媽知道你也喜歡他,」張母看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說︰「可是你的身份沈家不會接受的,沈家到底是要門當戶對的對象。」
張靜雅沒有說話,乖乖地听著母親的話。
張母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媽想過給你找一個好對象,可是沈宸不適合你,媽媽原先就想給你介紹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不用大富大貴,能給你幸福就好。」張靜雅眼神飄到了窗外,看著樹影倒映在車窗上,一點一點地晃過去,像皮影戲一樣。
「這有錢人的生活是不一樣的,你的出身是注定的,改不了的。」張母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話。
車子在一間有名的五星級餐廳前停了下來,在她們下車之前,張母伸手按住了她,「靜靜……」張靜雅心生不好的預感,不解地看著張母,「媽?」一路上,母親不斷地灌輸她嫁人的想法,現在這樣的舉動讓她更加的不安了。
「媽不想瞞你,今天吃飯不是只有我和你。」張母沒有隱瞞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見張靜雅沉默,她又道︰「還有一位先生。」
張靜雅恍然大悟,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媽?」
「要不要下去,你自己決定。」張母收回了手,挺直了背脊地坐著。
望著母親收回的手,張靜雅眼楮酸酸的,她苦澀地一笑,不下去是不是連母女都做不成了?她眨了眨眼楮,再一次地抬頭看見母親冷淡的臉,絕望浮現在心頭,她慢慢地坐回位置,與張母之前隔了一段距離,「送我回去吧。」
張母臉色大變,似乎沒想到張靜雅的答案會是這樣,她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優雅的氣質被怒火給燒得一點也不剩了,冷聲地對司機說︰「回去。」
二十分鐘之後,車子停在她原先居住的舊公寓,張靜雅眼里閃過一抹諷刺,下車之前,她冷清地說︰「媽,我會離開台北的。」
張家容不下她,恨不得她快點嫁人,母親剛才的行為,對她而言是無形的壓力,母親突然關心起她的婚事,她也知道是為什麼,早點把她嫁出去,沈宸跟她就更不可能了。
眼楮蒙上一片灰暗,她清楚地說︰「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你怎麼說也是姓張……」明白張靜雅的意思,張母眯起了眼楮。
「張家有的是手段,不是嗎?」隨便對別人說她出國工作什麼的,借口還怕找不出來嗎?就怕當事人願不願意用心而已。
張母沉吟了片刻,「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心里突然一疼,早知道母親的態度,可到真的要面對的時候,她難免感覺受傷了,「我回去準備。」她下了車,看著轎車快速地揚長而去,她轉身往最近的公車站走。
她搬了家,母親不知道,她要離開,母親顯然是高興的,她還能奢求什麼?
她一步一步地走著,一個走神,走過了公車站都不自知,直到腳底傳來了酸疼的感覺,她一回神,自己已經跟公車站越來越遠。
她干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一雙眼楮無神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周圍一片熱鬧,她卻迷失了。
沈宸走進PUB,下班後過來放松一下,不像有些男人要獵艷,他只是想小酌一下,跟好友聊幾句。
他來的時候,好友們還沒過來,他就坐在吧台附近,要了一杯酒,眼楮掃視了周圍一圈,驀然眼楮一眯,就像獵鷹一樣,而他的動作更是快得驚人,快速地往角落的位置走去。
「張靜雅!」看清趴在那的人是誰以後,他整張臉就像調色盤一樣精彩,他走到她身邊,兩眼怒瞪著,她怎麼會在這里?
「嗯?」張靜雅歪著腦袋,迷糊地看著來者,「誰呀?」誰?她還敢問他是誰?沈宸怒意盎然地拽起她的手臂,一雙黑眸死死地瞪著她,她的臉跟他近在想尺,彼此之間的距離只容下吐納的縫隙。
張靜雅並未清醒,盯著他好一會,她才開口道︰「我不認識你。」她現在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誰是誰,只覺得整個人在不停轉著。
她心里真的很難受,跑到PUB喝酒不過是意氣用事,借酒澆愁愁更愁,但能暫時地忘記那心疼的感覺,也是好的,酒精麻痹了她的腦部神經,什麼事情她都記不清了,就像趴在浪上一樣,浮啊沉沉。
沈宸氣到了極點,在他氣得要撕裂她的時候,杜焱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麼在這里坐著?」杜焱走了過來,也看清了沈宸懷里的女人,他訝異地挑挑眉,「你把她灌醉了?」沈宸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杜焱,「我先回去了。」
「呵呵。」杜焱笑著看他離開,點點頭,「快點回去吧,不要耽擱了,春宵苦短。」沈宸沒有理會杜焱不正經的話,逕自抱起張靜雅要離開,張靜雅倒也乖,不吵不鬧,信任地擁著他,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這樣的她惹得他怒了,是不是隨便一個男人都可以抱走她?沈宸的力道加重了不少,听到她申吟了一聲,他哼了哼才松開。
快步地走出PUB,動作粗魯地將她塞進轎車里,听到她不依地哼了一聲,「壞人。」又嬌又嗔的,喝了酒之後,她女性的媚態,無形中就散發出來了。
沈宸看得不斷地磨著後牙槽,今天要不是他,誰知道她會落入誰的手里。
懊死!他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右腳用力地踩下油門,車子飛也似的沖了出去。張靜雅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一路上就沒有清醒過,一會傻笑、一會哭,看得沈宸恨不得打暈她。
沈宸開車到自己的住所,腳步不停地直接拎著她往浴室走。
酒自己也是會喝的,但他喝酒也是有規矩的,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少量飲酒,跟朋友在一起才會放開。她這個蠢蛋,不知道一個人隨便喝酒有多危險,要是沒遇見他,他不用想就會知道她明天會有多麼後悔。
一想到她可能的遭遇,他的怒火就猛地竄升,止也止不住,打開浴室的門,將她丟進浴白里,他憤怒地打開冷水往她身上灑。
「啊——」張靜雅冷得大叫,本來眯成縫的眼楮頓時睜得老大,她雙手抱著身子不斷地發抖,「好冷好冷。」
她到底喝了多少的酒?沈宸冷目以對,這樣都冷不醒她,他關了冷水,看她如淋了雨的可憐小貓,瑟瑟發抖地躲在浴白的一角,再高漲的怒火稍稍地降下了,他走近她,一手撈起她,濕透的衣服緊密地貼著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他正經八百地月兌光她的衣服,兩眼在看見她光果的身子時亮了亮,但也只是這樣而已,他不至于沒人性地對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出手。
一手隨便抽過一旁的浴巾,他小心地將她包住,大掌在她的後腰處模到一片不平,他挑挑眉,下意識地看過去,眼里的平靜瞬間被打破了,他無法置信地看著她的後腰上方那猙獰的皮膚,一看便知是被什麼東西給燙的,雖然皮膚已經痊愈了,可是那傷疤看起來實在是可怕得要命。
莫名地想起她上次手腕被燙到時的平靜,他以為她只是很會忍痛而已,現下一對比,他的眉打了一個結,手腕上的燙傷跟後腰上的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沈宸的心莫名地難受了,指尖情不自禁地輕撫著她的腰部,怕刮疼她,他的手勁異常輕柔。
「嗯……」她低低地申吟了一聲,在他的懷里扭動了一下,嬌女敕的模樣讓人看著好心疼。
溫柔地收回手,他伸手抱起她往外走,她的藕臂自動地纏上他的脖頸,那自然的舉動讓他的動作更輕更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