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一夢了然 第8章(1)

洗了澡,了然披著濕淋淋的頭發回到寢室,蘇曉正坐著同薛冰說話,了然順手拍了她一下說︰「你前幾天說回家,回家做什麼去了,這時候才回來。」薛冰一臉的沉重,蘇曉抬起頭來,竟淚水滿面。

了然嚇了一跳,忙坐過去問原因。蘇曉哭的止不住,薛冰在一旁邊小聲說︰「蘇曉的二姨出車禍去逝了。她二姨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

了然听著心驚,同薛冰又勸了好一會兒,心里說不出怎麼樣的難受,下午听完課,在禮堂外沒有等到劉洋,便一個人沿著校園的小路一直走到校門外去。

遠遠的看見一個公用電話,心莫明一跳。

前幾天收到了林白的一封信,信中依舊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北京的天氣,但在信最後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那是他寢室的電話。

猶豫著,了然終于撥通了林白寢室的電話,電話那頭叮叮的響了五聲還是沒有人接,了然正準備掛斷時,那邊猛的有人喂了一聲。

「請問,林白在嗎?」了然小聲問。

「找林白,稍等一下。」電話那頭被人放了下來,就听見那個男生扯了喉嚨大喊︰「林白,林白,接電話。」

傳來「啪啪」的腳步聲,林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喂,誰呀?」

了然猛的怔住,握著听筒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那邊林白不耐煩起來︰「誰呀?有人嗎?」

「是我。」了然低低說。

那邊猛的一靜,了然在這邊甚至可以听見林白的呼吸聲,許久林白低低的問︰「是了然嗎?」

了然沉默著。

「真沒有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林白的聲音透著喜悅︰「過的還好嗎?」沉默了一下問︰「劉洋,他對你還好嗎?」

了然一愣說︰「沒有,我和劉洋,什麼也沒有。」忽然覺的這樣解釋好笨的樣子,又猛的停了下來,兩邊沉默著,了然再次低聲問︰「你和韓琳還好嗎?」

林白沒有回答好久才說︰「了然,我想你。」

了然心狂跳,怔了一會兒說︰「林白,韓琳很好,你不要這樣,好好對韓琳。」電話那頭沉默著,了然可以想象林白那冷漠的面孔,心一急壓在心底的好些話月兌口而出︰「林白,一定要記住,長大後,不管你多有錢都不要買車,如果實在沒有辦法買了車,不要同韓琳吵架。還有就是現在,要不把我全部忘掉,要不就把韓琳全部都忘掉,你一定要有決斷,不然,對你不利,你記得了嗎?一定要記得,不然我就不再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對著電話愣了好半天,才長長出口了氣,交錢時看風收電話費的那個中年婦女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她心想自己剛才說的什麼呀,別說別人,就是自己也覺的自己是個神經病。

罷轉身沒走幾步,听見身後有人叫,她停下來轉頭去看,一個穿風衣的男子站在小店邊買煙,了然皺了皺眉,又轉這頭來繼續走。

「了然!」那個男子又叫了一聲。

這次了然听清楚了,果然是在叫自己,而且這個聲音好熟悉,她再關轉過身去,那個男子還站在那里望著她,了然終于認出了他是誰,那是方宇!

方宇似乎很激動,沒有想到會在街上遇到她,非拉她去吃飯。

兩人坐在高大的透明玻璃窗前坐著,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方宇越發的成熟穩重,穿衣打份不再是當年體育老師那樣隨意,身上的衣服相當考究,頭發也噴了發膠一根根精神的豎著。

「方老師,越來越帥了。」了然吸著可樂笑眯眯的說。

方宇笑了笑問︰「學校的生活怎麼樣?飯還吃的慣嗎?」

「馬馬虎虎了,哪家學校的飯會好吃。」了然笑著問︰「老師,現在如何?找好女朋友沒有?」

「人是長大了,看來脾氣還是老樣子沒有變呀。」方宇笑著說。

了然挑了挑眉說︰「這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方宇微笑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燈光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英俊,了然忽然想起來黑暗之中她獨自在小胡同中飛快的奔跑,與他撞倒在一起,微明的亮光里,他笑著說︰「我想你是害怕了。」

如同昨天發生的事,現在想起來卻隔著千山萬水般遙遠,難怪黃安在歌里唱︰「願用家財萬貫,買個太陽不下山。」縱有千金難買青春永駐,方宇越來越成熟,她再一次開始一天天的長大,許多心境也隨著轉變。

「難怪小如來信說要照顧你,你看來還是象一只才扎滿羽翼的小鳥,尖嘴利牙的。」方宇打趣她。

「切。」了然搖頭說︰「小如還是照顧她自己吧,我才不人照顧呢。」轉眼想到小如和馮子敬的事,想了想問︰「方老師,問你一個問題?」

「嗯?」方宇見她一臉鄭重,神色嚴肅起來。

「如果,你明明知道,會有一段感情發生,也許這是你人生最華彩照人的一段感情,但是這段感情必然是沒有結果的,最後的傷害也許是長時間難以彌合的,你還要不要去選擇?」了然問。

方宇正拿一盒香出來,听到這句一震,手中的煙幾乎落到地上,抬起頭來怔怔的注視著了然。

了然一愣,被他眼神嚇到,忽然想起他匆匆離校而去,听小如說一直未找女朋友,他孤獨到現在難道僅僅是因為高中時遇到自己,難道他?了然不敢想下去,訕訕的笑著說︰「我是想到我的一個同學,她正在困難的選擇中,就幫她問問。」說完這句,更覺的自己是故意掩蓋著什麼,無趣起來,抱了可樂直管吸。

方宇吸了口煙說︰「如果是我,我會選擇走下去,必竟當時的心情是最真實的,人之一生,感情並不是那樣好找,並象書中所說的,只要上天生了一個女生,就必然會生一個永生愛她的男生,在一個角落里默默的等待,直到那天她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這種機率太小太小。有的人可能窮其一生也不會找到屬于自己的那份愛之入骨的感情,所以遇到了就不要放棄,也許結局不是那樣完美,但我們有一個美麗的過程,到我們老了的時候才不至于後悔。」

棒著煙霧方宇的面孔再次不真實起來,目光深的看見不底,了然在心底深處輕輕吸氣︰「你後悔了嗎?」一句話幾乎要月兌口而出,但她不敢也不想問,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也許曾經曾經的許久之前,那個抱著雙肩倚在宣傳欄前的高個子體育老師曾她的心里有那一絲的微動,此時的他卻讓她看不懂,走不近了。

了然故做輕松的笑了笑說︰「這個話題太沉重了,對于感情,實際上是沒有規則來尋的,也沒有人能輕松自如的拿得起放得下,看來該傷害的,它必然要傷害,該得到,它一定會得到。」

「哈哈」方宇笑了笑︰「你一會兒又認命起來,看來不是沒有長大呀。」

了然想說我一直都是一個大人,但只是笑了笑沒有說。

兩人又講了講以前學校的事,把以前的趣事回憶起來互相嘲笑,說的高興,了然無意抬頭看見店內的掛鐘表針已成了90度,嚇了一跳,忙站起來說︰「要回去了,馬上就要進不去了。」

方宇打了車將她送回來,一直送到學校門外,了然從車上下來就要沖到學校里去,方宇卻急忙叫了她一聲,了然停下來等他。

他跑到她的身邊低聲說︰「我都听小如說了,你那年是得了重病,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還有我給你的地址你也早就弄丟了吧,這是我單位的電話,一定要記下來,回頭打給我,我帶你到市里轉轉。」說著從風衣口袋里拿出一枝鋼筆,想了想,伸手扯過了然的手,匆匆在了然的手心里寫下一個號碼。

筆尖把她的手心刺的癢癢的,這種感覺一直到她走到寢室樓下還存在,雖然只是在手心里寫了一串數字,了然感到似乎多了許多東西,一路上不住的向手心里看。冷不防一頭撞上一個軟軟的身體,她「噯喲」一聲停了下來。

「終于回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間從頭頂上響起,了然抬頭去看,劉洋臉色不好看的站在她面前。

「你怎麼在這里?」了然笑著說︰「是在等我嗎?」說著撲過到將他滿懷抱住說︰「啊!你太合格了,這樣晚了竟還在這里等我。」

「少來!」劉洋冷冷的將她推開問︰「你去了哪里?」忽然又把她拉了回來,在她身上聞了聞皺著眉頭說︰「可惡!竟然還滿身的煙味。」

「呵呵。」了然笑了起來,伸手在劉洋臉上拍了拍,劉洋一臉怒氣的將臉轉到一邊去,了然笑著說︰「你怎麼象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我不過是出去了一會兒,你就不放心了?放心吧,我暫時不會跟別人跑的,我會嚴格遵守游戲規則的。除非我的那個真命天子出現!」

劉洋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她,冷冰冰的問︰「別轉移話題,說!你晚上同誰一起出去了?都做什麼去了?」

「劉洋,來真得呢?」了然將臉一寒說︰「就是男女朋友,我也有自己的自由吧!」

「你同誰一起出去了?」了然氣的要翻眼,原來怎麼就沒有發現劉洋原來是一條筋的,氣的她無話可說,想想也可笑,斜了頭問︰「如果今天晚上我就是不告訴你,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睡覺了?」

「對!」劉洋還是板著那樣一張臭臉。

「好!」了然冷笑︰「你有個臭脾氣,我也有個性,我今天還偏偏不說,有本事咱們就在這里站一晚上。」

劉洋沒有說出來話,只是站在那里一直注視著了然,了然看了他半天,他依舊是一個表情一層不變,也沒有說話的打算,了然冷哼一聲,轉身大步走了回去。

一路跑回寢室,了然心底里一直在冷笑,沒有想到劉洋這樣倔,她倒要看看他今天晚上能不能站在那里一個晚上。

進了門看見蘇曉和薛冰兩個人正趴在窗前,蘇曉看見她進來,一臉嘻笑的說︰「你還真夠狠心,別人可是站在樓下等了一個下午了,你不知道跑到那里快活去了。」

了然走過去向下看了看,劉洋還是在那里站著一動不動,冷笑了一聲說︰「理他呢,神經有點不正常。」說完就要端盆去打水。

樓下卻傳來驚天動地的呼聲︰「孟了然,孟了然,孟了然,我愛你!」

了然端著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薛冰一臉笑意的回頭看她,蘇曉早在那邊大笑了起來,樓下卻還在驚天動地的喊著︰「孟了然,我愛你,我錯了,我早就該說出來,不該讓你問我,我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了然大叫著的捂上耳朵,沖到窗邊惡狠狠的向站在樓下的劉洋低聲說︰「住嘴!」

了然她們的寢室在三樓,這一聲住嘴雖然不大,但也使了五分力氣,早有許多窗戶已被打開,許多腦袋正在嘻笑的看笑話,了然一聲低吼更引來一陣哄笑。

「孟了然!如果你今天晚上來不出來,我就站在這里喊一晚上。」劉洋繼續向下喊。

「要死呀,你!」了然一跺腳沖了出去,一路沖到樓下,沖還在大叫的劉洋喝了一聲︰「你叫夠沒有?」

劉洋卻沖上來一把拉住她的手向外跑去,跑的過程中還不忘回過頭去向遠處的窗戶拋了個飛吻,換來那邊哈哈大笑,有膽大的女生大笑的沖他喊︰「帥哥,祝你成功!」更引來一片哄笑。

劉洋一直拉她到操場上才停下來,了然喘著氣向他腿上踢了一腳說︰「去死吧你,我的名聲被你全部糟蹋了。」

劉洋不理會她,只管仰臉哈哈大笑,了然越是踢他,他越是笑的歡,最後干脆四腳一攤躺倒到地上去了。

了然望著他一臉的無賴樣氣的沒有辦法,只好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你說,你下午去見誰了?」劉洋又貼了過來。

了然翻了翻白眼說︰「讓我這樣丟丑,還沒有給你算帳,想知道這個連門也沒有。」

「游戲規則第八條,男女雙方有義務知道對方的一切行動,你得遵守規定。」劉洋咬牙說。

了然冷哼了一聲說︰「見鬼去吧,我不玩了。」

「你敢!」劉洋撲上來,雙手用力的按在她的肩頭,了然伸手去推他,卻又被他一把握住雙手,她拼了力氣去同他扯,他根本就不會什麼力氣,便把她按倒在地上。

「說,還敢不?」劉洋惡狠狠的說。

「去死!」了然伸腳去踢他。

「咦?還敢反抗?」劉洋去按她的腿,兩個大人便在操場上的地上打了起來,直打的塵土飛揚,劉洋的外衣也被扯了下來,了然看見兩個的樣子再也忍不住炳哈大笑,劉洋也松開了手坐在操場上大笑。

了然笑的有幾分累了,半躺下去枕在劉洋的腿上,長長出了口氣說︰「好過癮,劉洋,干脆咱們在游戲規則上再規定一條,每月必須打架一次,如何?」

劉洋低下頭慢慢的整理她的長發,手指在她的眉眼上緩緩的劃過,聲音輕柔的說︰「傻瓜,如果真打,只怕早就傷透心了。」

「我的肩好痛,你幫我按按好嗎?」了然閉上眼楮笑著說。

「有條件的哦?」劉洋問︰「我按可以,你得告訴我你今天晚上去哪里了?同誰在一起?」

了然呵呵的笑了起來︰「這個世上原來會飛的豬不存在,但小心眼的男人卻處處皆有。」

「嗯?」劉洋的手指從她臉上滑下,落在她的頸中,輕輕扣住她的喉嚨問︰「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吧?老實交代,還有誰小心眼?」

「哈哈」了然笑了起來,劉洋見她不回答又在她的頸中撓了幾下,了然怕癢,笑著說︰「大哥,我服了,我告訴你,你先停手。」

劉洋停下手,但手指依舊在她的頸中扣著,了然縮著脖子說︰「下午見到方老師了。」

「方老師?哪個方老師?」劉洋一時沒有弄明白。

「方老師就是方宇,豬頭!」了然白了他一眼。

「你去找他了?」劉洋問。

「沒有,是在校門口遇到的。」了然回答,邊說邊輕輕拉開劉洋的手,並將他們放在自己的肩頭,示意他可以按摩了。

劉洋果然按了起來,了然舒服的出了口氣說︰「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我就早早的跟你來了。」

「誰讓你不听話!」劉洋冷冷的說。

「哼!能怨我嗎?我一回來,你就擺了張二五八萬的臉給我看,誰見了也沒有好氣說話呀!」了然翻了翻眼,她忽然發現自己同劉洋在一起,自己的表情也豐富起來,不是撇嘴、瞪眼,就是翻眼冷笑。

「方老師找你做什麼呢?你們兩個做什麼去了?」劉洋忽然問。

了然翻身爬了起來,將臉幾乎快貼到他的臉上去看,劉洋被看的不自在,向後躲著說︰「做什麼呢?」

了然忽然一笑說︰「劉洋,你該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對我的事這樣關心!」

劉洋臉上一紅,一把將她推開說︰「美去吧你!想我這樣一帥哥,怎麼會被你這種沒有一點女人味的小女子騙到手?既然是游戲,就該大家弄的盡興。」

了然嘻笑著又爬了回去,斜頭打量了他半天,忽然在他有臉頰上印上一吻,然後再次躺在他的腿上,低低的嘆了口氣說︰「劉洋,你真是一個好人。」

劉洋一愣,隨機一臉邪笑的低下頭去問︰「等了你大半夜,就弄了這麼一麼一句評語和一個敷衍的吻嗎?」

了然仰面望著他,天氣晴朗月光很好,灑在了然的臉上,如波光流動一般,劉洋忽然沒有聲音,只是低頭注視著她,目光開始深沉。

了然一陣心慌,忙伸手推開他說︰「坐好,咱們好好說話。」

劉洋又坐了回去,嘻笑的說︰「我什麼時候不好好說話了,是你先在人家臉上親了又親,還怨別人。」

了然撲哧一聲笑了,仰頭看見一個月亮斜掛在東方,銀色的光芒灑了兩人一身,心滿意足的嘆口氣說︰「劉洋,如果生活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劉洋低低笑了問︰「感受到我的個人魅力了吧!」

了然沒有說話,沉默的說︰「劉洋,如果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你還會不會選擇這樣的生活?」

劉洋笑著說︰「這句話應該換個問法,劉洋,如果有來生,你還願不願意同我在一起,我當然要回答,生生世世在一起。」自己說的可笑起來,嘿嘿的笑。

了然沒有理會他沉呤著問︰「歷史真有沒有人能改變嗎?可是為什麼有的東西在一直轉變,而有的人的命運卻一直沿著一個軌道向前走呢?」

劉洋笑了笑問︰「方老師給你灌輸什麼理論了,你回來變的深沉起來?」

了然沒有笑,目光落向遠處說︰「方老師變了,我的記憶里,他是沒有改變的,可是他卻變了,他分明變了,其他人和事為什麼就沒有變呢?」

劉洋不解的望著她問︰「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听不懂,方老師變了是很正常的,他現在是一個外企的市場部總監,他的能力很強。」

「劉洋,你會走嗎?是不是終有一天,你也會走的?」了然問,在她的記憶里,劉洋是離開了的,劉洋大學畢業後去了加拿大,而林白同韓琳在一起,而方宇依舊在做他的體育老師,她在孤獨之中渡過了十年的歲月,小如常常罵她死心眼,可是小如也一樣因為馮子敬的分手而消沉了五年,直到她單位一位老師追的緊,她才漸漸同他走在一起。

如果一切不改變,那麼一切就會向那個方向滑去,那麼劉洋就必然要遠離,她忽然莫明的難受,伸手攔腰將他抱住說︰「劉洋,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劉洋一愣,好半天才緩緩將手放在她的頭頂上說︰「怎麼會,你就是用力的推,也推不走我呀!」

「那,你要說話算話,不管有多少人離開了我,你也不許離開我!」了然仰頭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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