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顧夕止去拉贊助時學乖了,光計劃書就打了厚厚的七大張紙,從對武術比賽優劣分析到顧家武館的優勢,再從贊助公司現有的知名度到比賽後能獲得的利益,洋洋灑灑自信滿滿。
「諾」公司企劃部的經理望著面前吐沫橫飛的女人,無奈地搖頭,「顧小姐,我們需要請示總公司。」
「耶?這麼麻煩?」
「您要知道我們只是諾旗下的分部而已,每一筆開銷都要上報請示上級。」
是這樣嗎?反正她畢業後就一直窩在顧家武館里,對于企業各種流程是一概不知。
「那我等等。」
她不會想就坐在這里等結果吧,企劃部經理皺著眉,「最早也要兩天後才能給您答復。」
「是嗎?」這是不是一種委婉的拒絕?「您能告訴我總公司在哪,我直接去找行嗎?」
「抱歉……」話音未落桌上的電話響起,企劃部經理拿起來,听了幾句吃驚地叫道︰「什嗎?大公子親自視察?」他不是在他的五星飯店麼?除了對餐飲感興趣,他還是頭一次听到這位大公子要親臨聶家其他的產業。
「或者我們先在這里等?」看著企劃部經理驚惶失措的表情,顧夕止小心翼翼地征詢意見。
「哎,顧小姐,您最好領著您的孩子回家等消息。」說完頭也不回地沖出辦公室。
她望了望端坐在沙發中的兩個小孩,叫道︰「阿川,菲憐,我們回去吧。」一手牽著一個向門外走去。
在這之前她跑過好幾家,都是讓她先回去等消息,等來等去卻是一場空,有些公司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來通知一聲,有些則是禮貌地道歉說,對不起,愛莫能助。難道真要她回去求那個脾氣爛到極點的老爹?
還沒走出辦公室,大門立即被「砰」的一聲推開,她被下了一大跳,剛模到門把的手被彈過來的門框撞得生痛。
「你又來做什麼?」進門的男人劈頭便問。
「你……」看到跟著聶往的企劃部經理點頭哈腰的模樣,她叫道︰「你不會就是幕後的老板吧?」
聶往隨手關緊門,將一干好奇的人等隔在門外,「差不多,這是聶家名下的企業。」
她警惕地後退一步,「我知道答案了。」大不了她再換一家,就不信她拉不到贊助。
誰知那個男人盯著她手中的小孩子,咬牙切齒地問︰「他們是你的孩子?」
他在聶家旗下的每一家公司都有耳目,當顧夕止領著兩個孩子到「諾」去拉贊助時有人立即向他匯報,他一听到她的名字便放下手中的工作飛車趕來。
「是呀。」她笑嘻嘻地低著頭,向手里牽著的小孩道︰「叫叔叔……不,還是叫哥哥好了。」
他們叫顧夕止為阿止姐姐,如果再叫聶往叔叔,她豈不是自降輩分?
「你什麼時候結的婚?」他的氣息有些不穩。
「耶?」她什麼時候有說過結婚。
「孩子都這麼大了。」他開始想捏人了,十指大動地捏上女人的臉,他還沒報復顧夕止呢,她怎麼就可以結婚了?
彼夕止被捏得下巴生痛,立即大叫道︰「好痛!你干什麼?快放手。」她放下兩個小孩去掰他緊如鐵鉗般的五指,可是沒有用,那個男人似乎紅了眼,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對上那雙狹長的眸子她開始有一些迷惑,這個男人盡避生氣卻仍然不失魅力,她騰出一只手模了模鼻子,還好沒有流鼻血。
黎川與菲憐眼見著顧夕止被這個高大的男人欺負,立即揮動著小拳頭撲上前,大叫道︰「壞人,欺負阿止姐姐的壞人。」
「快放開阿止姐姐。」
他聞言,松了手,愣愣地問︰「你們叫她什麼?」
「不許你欺負阿止姐姐。」兩個小孩子手拉手將她護在身後。
彼夕止感激涕零地嘆道,真是有情有義的好孩子,她果真沒有白痛他們。
「阿止姐姐。」他喃喃地重復,掩飾著心中的激動,冷冷地嘲諷道,「多大的年齡了居然還裝女敕。」他剛剛太失態了,乍听到顧夕止承認是自己的孩子他便心亂如麻,理不清的思緒佔了滿腦。
「我要是知道這是聶家的公司說什麼也不會來的。」這個男人實在太惡劣了,一進門就莫名其妙地將她的下巴捏得快裂開了,這會兒又指責她裝女敕。
「是嗎?我說過不會贊助就不贊助,所以顧小姐你又白跑一趟了。」能看到顧夕止吃癟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
「哼,我們走。」她轉身就要領著小孩子離開。
「我說過讓你走了嗎?」
「我們已經兩訖了。」
「是嗎?你那天特制的咖啡害我胃病發作,打了三天的點滴。」他確實是打了三天的點滴,只不過是感染了感冒病菌而已,一點也不關那杯咖啡的問題。
「你不會是想讓我喝回來吧?」小氣的男人真是可怕啊,而小氣的美男子只有令人無奈地嘆息了。
「你說呢?」
彼夕止哀嘆︰「算我倒霉遇上你。」
鮑司里沒找上制作用的材料,聶往便拉著一大兩小三個人直奔自家別墅。
不知道為什麼要帶她們回家,聶往心里知道並不是一杯特制的咖啡那麼簡單,他一路心不在焉地開著車,悄悄打量身邊正襟危坐的女人,小巧而微翹的鼻子,大而明亮的眼楮,女敕女敕的皮膚,SD女圭女圭一樣可愛,不像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反而跟剛出校園的大學生差不多,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故意還是無意地裝女敕。
聶往的別墅比顧家武館還要大上兩倍,三層的獨體建築,樓前有一大片花圃,屋後是清可見底的泳池,從外觀來看竟比房產商拿來作宣傳的樣板房還要奢華。
「真是奢侈。」她小聲地嘀咕。一路走來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她不禁好奇地問,「這里就你一個人住?」
「不然還有誰?」
她顯然被屋內簡單的裝飾震撼了,剛踏進門便被嚇了一跳,牽著小孩子的手也微微顫抖,真不知這個男人是怪異呢還是有異于常人的審美品味。客廳除了雪白的牆壁以及仿歐式壁爐,就只剩下幾只散在地面的抱枕,比毛坯房稍微好在它經過了粉刷。這樣過于簡單的修飾令她頓時失去繼續參觀的。
兩個小孩子倒是自來熟,一人抱住一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抱枕便坐了上去。她看了看四周沒有沙發椅子之類的東西,也只好一坐在兩個孩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