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原來這就是我要還的願!天意真是女人心啊!」
「這不是天意,這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招人嫌,你能不能可以稍微收斂一點你的招人嫌?」
「不可以!」
「為嘛?」
「因為我不是招人嫌,因為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
「去!」這一聲「去」夾雜著不明飛沫,直噴向趙仁賢的臉面,趙仁賢卻連眼皮子都不顫動一下,氣定神閑地拂袖插去,倒是噴的那個人又是皺眉又是瞪眼,一副惡心的樣子。
「招人嫌,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子特別虛偽,那是唾沫誒,是我的唾沫誒!」
趙仁賢定楮看著他的妻子陶夭夭,然後俯身吻住了她的紅唇。
半晌,陶夭夭才氣急敗壞地推開趙仁賢︰「你做什麼做什麼做什麼?」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們每天都會不定時交換口水,我怎麼可能嫌棄你的唾沫?」
「討厭!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經是奔五的人了,還玩年輕人的游戲,你麻不麻?」
趙仁賢再度定楮凝視陶夭夭。
陶夭夭下意識地捂住嘴唇,後退兩步︰「我錯了,相公!我真的錯了,親親相公!」
她應該也是中年級別的人物了,偏偏長發飄飄,只用一根綢帶松松挽住極腰青絲,看上去溫柔嫵媚,儼然一青春煥發的少婦。
「姐姐,你救了我?」這就是青蓮醒來的第一反應。
「姐姐?哈哈哈哈……」這是陶夭夭的絕版回應。
青蓮只能迷惑地瞪著眼楮,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說得不對,才會引來這位看上去「溫柔嫵媚」的姐姐發出如此彪悍的狂笑。
她眨了一下眼楮。
笑聲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她又眨了一下眼楮。
笑聲還是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她還沒有決定眨眼,這位姐姐身邊的男人忽然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姐姐的嘴唇。
這一回,她不是眨眼,是直接閉眼。閉了眼,還是感覺那個場景震撼著她的神經官能,刺激著她的皮膚一陣陣發熱發燙。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不知過了多久,姐姐的聲音才重新傳來,「我只是太意外了,真的,哈……」這一次,是陶夭夭自己掩住了嘴唇,做人不能太囂張,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不然,她這一張老臉真的會丟光光,那她怎麼做這個美眉的婆婆?
「那個,小泵娘!」
「我叫青蓮。」青蓮不好意思地垂眸,盯著這位姐姐的雙手,那雙手,正親親熱熱地撫模著她的手背,讓她渾身的汗毛一陣陣的舞蹈。
「青蓮,嘿,叫名字好,親熱!」陶夭夭的手已經跳躍到了青蓮的臉蛋上,「年輕就是好,這皮膚女敕的,都不用做面膜。」
「夭夭!」趙仁賢開口。
「相公!」陶夭夭的手規矩了一點,「青蓮,剛才真是失禮了。不過也怪不得我,你知道我的兒子今年已經二十三了,你居然還叫我姐姐,這說明什麼?我駐顏有術。你知道我駐顏有術意味著什麼?我開的‘花容月貌’名副其實。我這張臉就是活招牌啊!」她終于意識到青蓮一臉迷惑,嘿嘿地笑了兩聲,「沒事沒事,暫時听不懂不要緊,等你到了我家,就知道了。得慢慢了解不是?」
「你家?」
「沒錯,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到江南了。青蓮,你昏睡了很久啊!哀莫大于心死,我明白的。」她了解地拍了拍青蓮的手背,「沒事,我們女人呢,最忌諱在一棵樹上吊死。你能醒來說明你已經想通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我這里就有一根優質好草!」
「草?」青蓮又迷糊了,說實話,和這位姐姐,呃,夫人對話還真的很有難度呢!是不是她很久不到中原,所以中原的話都生疏了?
「就是我兒子!我剛才說了,我兒子今年二十三。外形嘛,不是我吹!」她將趙仁賢往青蓮面前一推,「就是這個版本的年輕版!怎麼樣?」
青蓮很辛苦地把笑意壓回口中。
「我,已經嫁人了,而且,還有一個孩子!」說起孩子,她的心忽然酸澀了起來,她的孩子,在那,過得好嗎?君尚,能細心待他嗎?無塵,會好好待他嗎?
「我知道,我知道!」陶夭夭揮手,好像趕走什麼蒼蠅,「那個什麼皇後,我知道你也不稀罕了,不然,你不會選擇從那里跳下去。」真是無巧不成書,如果不是她恰好要在薩曼王國運一批貨,又恰好突發神經,想要去看看當年她待過的皇城,她怎麼會趕上那麼精彩的一幕?又怎麼會那麼順理成章地救下青蓮?嘿嘿,至于那個負心漢,估計有夠受的了,最好連眉毛都變白了。她幸災樂禍地賊眉鼠眼。
「宮不袂呢?」回憶像傷口剝裂,同樣的痛再上演一遍。
「你抱著的男人啊,他……」
「他怎麼了?」是這位夫人輕松的語調讓她有了一線希望,青蓮忘形地抓緊了陶夭夭的手。
陶夭夭痛得齜牙咧嘴,看不出哇,這麼嬌怯怯的小泵娘,居然也有那麼大的手勁!
趙仁賢不動聲色地解除了她的危機。
陶夭夭小心地退到丈夫身邊︰「那家伙受傷很重,又中毒在先,身體的器官幾乎破壞殆盡……」
青蓮閉目,淚落兩行。
「你別哭啊,我沒說他死了。」陶夭夭連忙上前,想要安慰青蓮。很不幸的,她的雙手又落入了青蓮的手中,再一次疼得淚花閃閃。
趙仁賢嘆氣,重復他的解救行動。
「他怎樣了?」
「差不多是個廢人了。」看到青蓮又要流淚,她連忙補充說明,「我們沒辦法,不代表別人沒辦法。你放心,我有神醫認識,一定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情郎。」
「情郎?」青蓮愣了愣,意識到這兩字的意思,臉一下子紅了,「他不是!」
「我知道,他只是你的傾慕者。」陶夭夭又擺了擺手,「所以,我兒子才有戲嘛!我跟你說,我兒子真的很不錯,除了不肯听老娘的話,不夠勤奮上進,不太尊老愛賢,不屑做一名有位青年……」
青蓮笑了。
她本來以為這一場災難,她會死去。
她本來以為,即使她不死去,也會肝腸寸斷。
她本來以為,活著對于她,只是一種折磨而非恩賜。
但是,現在她發現,好像並不是這樣。
生活依然充滿新鮮的樂趣,吸引她想要探個究竟。
江南!
無論是不是她記憶中的江南,都充滿了強烈的誘惑,她變得比任何時候,都向往都好奇!
因為,有她,這個突然出現的奇奇怪怪的夫人!
她相信,從這個夫人開始,還有更多的奇奇怪怪的人物,每一個人物,都可以耗費她許許多多的精力去認識。
所以,她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去緬懷,去傷感,去絕望了!
「怎麼樣,你也覺得我兒子不錯吧!」青蓮的笑靨點亮了陶夭夭的雙眸,「我跟你說,和我兒子在一起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做一個老板娘!」她站直身子,挺起胸膛,提氣吐出了幾個字︰「‘花容月貌’的老板娘!」
她的身後,趙仁賢深深地呼吸,才壓下了翻白眼的沖動。不是不想,而是那個動作他見夭夭做過無數次,每一次都讓他想到「無賴」。他趙仁賢好歹也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爺,如何能效仿市井無賴之相?只是有時候,忍字頭上真的懸著一把刀啊!
「花容月貌?」提了兩次了,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吧!
「沒錯!我敢打賭,你一定會喜歡的!」陶夭夭的眼楮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只有這個看上去嬌怯怯實際上很有幾把刷子的小泵娘喜歡,她才能功成名就、名正言順地退居二線,頤養天年啊!而她那個猶如月兌韁野馬的兒子才能死心塌地地接替老娘的事業,忠心不二地為「花容月貌」賣命!
「好,我和你賭!」接茬的不是青蓮,是她的親親相公趙仁賢。
「你?」直覺的,她想要拒絕。
「不敢?」
「說誰捏?」陶夭夭不滿了,「賭了。」
「如果青蓮姑娘不喜歡,你就結束‘花容月貌’。」
「如果她喜歡呢?」陶夭夭眉眼花花。
「從此我唯你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