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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比拾到愛 第4章(2)

場外,空氣清新,但夏日的熱氣未減幾分。

她倚靠在欄桿上,還有撲面而來的熱氣。隔著會場不遠的對街酒店,燈火闌珊,點點映著她的臉。

等會,在那里又是怎番的斗艷場景呢。

「影子。」門口有人輕輕喚了下她。

她轉過臉來,看見一張白皙的臉,淡淡的帶著春風的微笑,那是一種高山上的清泉,毫無預兆地傾瀉,卻又婉轉低回。

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脖子上的項鏈也因他而更加璀璨起來,「二哥。」

瓶子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我回來了。」

「埃及好玩嗎?」她改而挽住他的手,一起走進酒店。

瓶子是紫潮陽的弟弟,半年前去了埃及旅游到現在才回來,自小也很疼愛這個空降的孩子。但奇怪的是,花烈影叫紫潮陽小爸,卻叫他二哥。為了這個,紫潮陽沒少生悶氣過。

「埃及比想象的還要有意思。」他輕輕淡淡地笑,酒店里已陸續來了些人。

她慧黠地眨眨眼,俏皮地用手肘頂頂他,「不會是有艷遇了吧?」這麼老實巴交個人,自她認識他以來,也沒見他帶回半個女友回家過,或許……還是放不下當年的那個人?低低地嘆息,「二哥,你知道小爸要訂婚了嗎?」

他點點頭,目光投到她的身上,若有所思。她以為他會講些什麼,但是他只把她帶到沙發區坐著,就起身去拿食物了。

酒店的二樓全被包下來了,中央還有一個小型的發言舞台,等會應該會有主辦方來講幾句。大理石的柱子頂端刻著漂亮的圖案,一路延伸下來掛著沙曼,五顏六色的禮服便是點綴的最佳風景。

小時候紫潮陽很喜歡帶她參加各種不同的舞會,讓助理把她打扮得像個小鮑主,在大家的歡笑聲中做最小的女主角。他總是站在舞池外,看著她被一個個男生換著跳舞,優美的舞姿,標準的舞步。偶爾他也會跟她跳一段,那是在她十六歲之後的事情了。

「草莓吃嗎?」溫和的嗓音揚在身側。

她斂起心思,笑容明媚,「還是二哥最好。」

瓶子聳聳肩,也拿了一個草莓咀嚼,「說說你近期的趣事。」

這已是她每次見到瓶子的習慣了,因為有太多的心事不可以跟別人分享,唯一能分享的人也只能是最信任的那個人。

林林總總地講了一大堆,也順帶說了下之前的裙子事件,「這種女生真讓人喜歡不起來。」

「那就不要勉強自己喜歡。」瓶子淡笑,把吸管放在杯子里,「青瓜汁。」

她吸了一口,味道有些澀。

「二哥,其實那些都不是我想講的。」她真正想說的是,「二哥,我很難過。」

把頭埋入他的頸項內,她一臉的落寞隱藏在深處。

瓶子低低一嘆,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秘密,為什麼那個人就是不明白呢?還是分明就是明白,卻做無聲的拒絕?

場內的人越來越多,記著媒體們也舉著相機等待著,被批準入場已是天大的面子,但反過來想,若沒有他們這般賣力地挖掘與報道,那些所謂的明星又怎麼能紅?

忽地大家都蜂擁到一起,在大門入口處等待著,似有什麼大人物要登場。

花烈影半靠在沙發上,單手托著手里的果汁,慢慢地啜飲,目光也隨著眾人飄到了門口,「不會是你哥來了吧?」

「應該是吧。」瓶子笑了笑,興致缺缺。

那兩道奪目的身影,黑色的西裝風流倜儻,火紅的禮服嬌媚動人。女子的手挽在男子的臂彎,款款走進場內。

燈光在兩人的周圍不停閃爍,他們的表情卻不是惱怒,只是淡淡地微笑著。

花烈影遠遠地看著他們,猜想旁邊的那個女子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吧。

原來就是樓梯口見到的那個人。

難怪之前楚澤井露出那種表情,想來是早就知道這個女子就是紫潮陽的那位了吧。

真可笑,她覺得之前自己的那種無知表現真是可笑極了。

抿唇淡淡一笑,「你哥的品味,真是越來越差了。」

「嗯?」瓶子困惑地看著遠處的那個女子,「挺漂亮的。」

紫潮陽端著酒杯,目光掃視一周沒有發現花烈影。她今天不是來了嗎?

隨之瞥到了不遠處被一群女子包圍的楚澤井,看那群花痴對他的痴迷,忽然覺得若花烈影也是其中一員,那真是稀奇了。

為什麼她不在呢?一般情況下,她都會在楚澤井的身邊,替他周旋與應付。

「呵呵,二哥你真好玩。」輕柔的嗓音像是銀鈴般地飄在耳側。

他繞了一圈,剛停在陽台邊上就听見了那道熟悉的聲音。腳步朝窗簾後邁了下,找到了花烈影。

她整個人笑得花枝亂顫,雙手搭在瓶子的肩上,笑得毫不歡快。因為大笑而彎下去的身子,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讓他的目光不由沉了沉。

在他的印象里,似乎也只有瓶子出現的時候,她才會笑成這樣,到底什麼事情讓她笑得如此開心?

「哥。」瓶子發現了他,淡笑道。

他也扯開一個弧度,「回來了?」

「嗯,剛到。」瓶子從口袋里模出一個盒子,「你打開看看?」話是對花烈影說的。

花烈影眨眨眼,剛才被他逗得還沒平息下來。

二哥總是這般溫柔,每一次她難過的時候他都不問也不捅破,但會想很多有趣的事情來讓她大笑特笑地發泄,「是什麼?」

盒子很樸素,里面只有兩條黑色的皮質繩子,她不解地看向瓶子。

他咧嘴笑,拿了其中粗一點的遞給紫潮陽,「哥,這是給你倆帶的禮物,還喜歡吧?」

花烈影盯著細的那條看了一會,「二哥,我這個就給小媽吧,看起來似乎像情侶鏈子啊。當作給他們的訂婚禮物好了。」

「你急什麼。」紫潮陽平穩無波的眼眸里看不見底,手指已經拿起那條細鏈子,扣到了她的腕間,「沒我允許,不許摘下來。」

瓶子笑,「影子,你戴著吧。我這個買的是父女鏈。」

熬女鏈?她臉黑了。

清晨,紫家大宅。

紫父坐在主位上,喝了一口咖啡,邊看報紙邊道︰「瓶子和影子昨天看到周九歌了嗎?」

哦,原來紫潮陽的未婚妻名字叫周九歌。只是這個名字仿佛哪里听過?

花烈影和瓶子對視一笑,「看見了。」她還說了對方壞話咧。

旁邊的人見她笑得嫣然,「什麼時候和瓶子這麼默契了?」

她不經意地看紫潮陽一眼,「一直都很默契嘛,對吧二哥?」

瓶子聳聳肩。

椅子「呼啦」一下拉開了,紫潮陽站起來,「我先回公司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我?」她看著還沒吃完的早餐又看了一眼瓶子,「等會我坐二哥的車好了,小爸再見。」

……

回到公司就沒什麼事情了,楚澤井也被公司安排去了外景MV拍攝,她也樂得清閑不用跟進,都在一個城市里,有事情助理都會告知。

「今天很閑?」紫潮陽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他的臂彎里還掛著另外一只玉手。

花烈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翻看以前的工作薄,冷不防听見這個低沉的嗓音還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爸?」

看他們的架勢,應該是要出去吃中飯吧。

「肚子餓嗎?」他冷不防地問。

陽光下的她,小小的身子被籠罩在溫暖的光源里,顯得尤其小孩。

她看看他,再看看旁邊的周九歌,「不了,二哥約了我吃飯。」

他的眸光一沉,插在西裝褲里的手也僵了一下,「叫上一起。」

「沒關系的,我等他開完會……」她急急忙忙拒絕。

「影子。」瓶子來得正是時候。

哎呀,她真不是故意要做電燈泡的!

「喂,我事先聲明,我素質很高的,可不是自願做千瓦燈泡的,你別這樣看著我。」她小聲對旁邊的瓶子嘀咕。

瓶子看了前面兩人一眼,心領神會,「我知道。」

「磨磨蹭蹭做什麼,已經訂了位子了。」紫潮陽忽地轉身一把拉住她的手,徑直朝停車場走去。

喂喂喂,他是不是忘記他的未婚妻還在後頭呀?

雅致的包廂內。

周九歌點了一壺凍頂烏龍,透明的四個小茶杯,在她的縴縴手指中慢慢地被灌入茶水,香味四溢,「紫說有個女兒,應該就是你吧,花烈影小姐。」

與之前見面的囂張無理判若兩人,現在的周九歌既不高傲也不冷淡,反而唇間勾著清淺的笑意,像是在看著一件好玩的東西。

花烈影也不是省油的燈,拿起倒好的茶水就啜了一口,「小媽好。」

她的嘴,甜著呢。

「亂叫什麼。」紫潮陽有些平淡的聲音里摻雜了些許惱意。

「哥,由她吧。一個小孩子就想著紅包呢。」瓶子拿起筷子替花烈影夾了些菜。

花烈影朝他咧嘴笑笑,「還是二哥了解我。」

周九歌一听,自然明白過來,腕間的玉鐲一月兌,遞了過去,「花烈影小姐要是不介意,這個就先收下吧。」

上等的好玉,通體透亮,價值不菲。

「謝謝小媽了。」沒想到為了討好,她竟然這般大方。花烈影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亮光,轉瞬即逝。朝自己包里掏了掏,掏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小袋子,「我昨天買的,回禮了。」

飯菜也算是合口,大家吃了會也就散了。

「你剛才送了什麼?」瓶子和花烈影並肩走,知道這小妮子不會這般好心。

花烈影戴著腕間的玉鐲,抬高朝著陽光灑下來的方向看,仔細地看著玉鐲的表面,「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啊。」

「……」瓶子隱隱地嘆了一口氣。有些話,知道說了她也听不進去。

「二哥,下午我不回公司了,有點累,回去補眠了。」她收起玉鐲,朝車站走去。

「回哪個家?」是哥的附近公寓還是紫家大宅?

她嫣然一笑,一撩頭發,擺出一個嫵媚的姿態,「既然二哥都回來了,自然回家陪二哥嘍,不然長夜漫漫,哪能讓你一個人度過……」

「這孩子……」他無奈地笑。

車子緩緩停在大廈樓下。

周九歌轉身拿過後座的小袋子,「謝謝你了,也替我謝謝你女兒。」

紫潮陽微笑,「不客氣。」

「作為回禮,我想親你一下應該不難。」她朝他靠近,見他沒有閃躲,更是加深了笑意,「紫潮陽,我們……」

「噠。」一團涼涼的,粘粘的東西掉在手背。

她不禁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只黑色的蟑螂!「啊——」手一揚,蟑螂隨之飛出了窗口。

「怎麼回事?」她花容失色,還有些心有余悸,看著手里的袋子忍不住提起來一看,竟然……竟然……掉了一個小洞,里面全部都是死蟑螂,「哇!」

紫潮陽略有歉意地站在車外,「下午會讓小李把秋季新款送到你公司。」

「不用了。」她的語氣又有些冷冰冰了,「紫潮陽,我們之間的事情是我們的協議,與其他的人沒有關系吧?」

「是。」他淡淡然。

「那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再來跟我談。」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大廈。

留下紫潮陽一個人無奈嘆息。

花烈影……該拿你這麼辦好?

此刻的花烈影正躺在浴白里玩泡泡浴,腦海里想著周九歌看到那些假蟑螂的表情就很痛快。以前不是沒整過小爸的女朋友們,但這一次的對象讓她最開心。

「啦啦啦啦啦啦……」歡樂地唱著歌,洗完了又噴了爽膚水,才美美地包裹著浴巾倒在大床上呼呼大睡去。

紫潮陽回家看到的第一幕就是這麼個出水芙蓉仰臥在大床上,還可以清晰地看見她因為呼吸而起伏的身影變動。

目光不禁沉了又沉,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里是紫家大宅又不是自己的公寓,每時每刻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她都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嗎?

真的很想抓她起來打她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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