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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玉娘子 第八章 異變(1)

藍荷玉將恩生哄睡以後,坐在床頭發呆,樂兒走了進來,「宮主,小鮑子睡了?」

「嗯,剛睡。」

「宮主,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藍荷玉抬頭笑了一下,「竟瞎說,能有什麼心事。」

樂兒笑道︰「司徒公子給教主療傷,宮主擔心也是正常的啊!」

聞言,藍荷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時辰,他也該回來了。」

樂兒笑,「宮主要是擔心,樂兒就出去迎迎。」

只听外面有人道︰「那還快快迎候。」

樂兒掩嘴笑,「瞧,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一掀簾子,「公子請。」

司徒賢嬉笑地走了進來,「娘子,相公回來了。」

藍荷玉笑著站起迎上去,「如何?」

司徒賢一攤手,「沒事啊!打坐半個時辰就能恢復。」教主又不是他的親親娘子,他才不會豁出血本給她運功呢!

「那就好……」她頓了一下,「我姐姐怎麼樣?」

「再自行調養一個月就無礙了。」

藍荷玉微微點頭。

樂兒端著食盒子走了進來,「不知道公子爺餓了沒有,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說著將食盒子里的菜端了出來。

司徒賢的口水立即流了出來,「有酒沒有,酒,酒。」

「酒自然也少不了你,嗯,這個。」最後拿出一個酒壺,「六十年的陳釀,算是好酒吧!」

司徒賢高興得眼楮都眯上了,「樂兒,你真是我的知己啊!」

樂兒一笑,「我可不敢居功,這可都是宮主吩咐的。」

司徒賢嘻嘻一笑,「娘子,你最了解相公了。」

「少貧嘴,快吃吧!」

「娘子難道不陪我喝兩杯嗎?」

藍荷玉笑,「也好。」說著,回到床邊俯身將恩生抱了起來,「樂兒,抱他到隔壁吧!」

「等一等,先讓我親一口。」司徒賢立即沖了過來。

藍荷玉笑說︰「輕些,他剛剛才睡著,別把他弄醒了。」

結果司徒賢這一口親重了,恩生小臉一皺,醒了。

「哦,不哭,不哭。」藍荷玉哄道,「讓你輕一些,瞧瞧,弄哭了吧!」

司徒賢道︰「讓爹爹抱……看見沒有,他不哭了。」恩生被抱進司徒賢懷中後,不但不哭了,反而搖頭晃腦,格格笑了起來。

一旁的樂兒笑說︰「看來小鮑子已經認識爹爹了,也不枉公子那般疼愛小鮑子。硬在教主手上將小鮑子抱了回來,教主的脾氣啊迸怪著呢,最不好說話了。」

司徒賢哼哼道︰「她要是再不嫁人,將來的脾氣會更古怪。」

樂兒愣了一下,失笑。

藍荷玉輕輕一嘆道︰「其實姐姐也很苦的。」

咦!樂兒有些不解地看了宮主一眼,宮主不生教主的氣了?而司徒賢好像沒有听到藍荷玉的話,只是專心地逗弄著懷中的恩生。

「賢弟,你在干嗎?」藍荷玉嚇了一跳,司徒賢用筷子沾了些酒,往恩生的小嘴唇上抹。她連忙搶去司徒賢手中的筷子。

「喝酒啊!咱兒子長大了一定是個酒仙。你看他小嘴還啪啪呢!」

藍荷玉嗔怒道︰「酒鬼還差不多。」吩咐樂兒將恩生抱走了。

屋中只剩下夫妻兩人對飲。藍荷玉除了時不時給司徒賢夾菜外便是大口地喝酒。

司徒賢突然搶下藍荷玉正要端起來的酒杯,「姐姐有心事兒。」

藍荷玉搖頭,「沒有。」將酒杯又搶了回來,「只是許久沒喝了,想喝個痛快。」

「姐姐,再喝你就醉了。」

藍荷玉笑,「你是怕我全喝了,你就喝不到了是不是?」

司徒賢搖酒壺,「是啊!你瞧,都被你喝了。」

藍荷玉格格笑,「喝我的啊!」

「你的酒杯里也沒有了。」

藍荷玉突然指著自己張開的嘴巴,「這里,我這里有啊!」

司徒賢只覺得下月復一熱,瞬間變成了,「那我可要好好地嘗嘗。」說著便撲了過去。嘗酒最後嘗到了床上。

最後時刻,司徒賢不忘將羅帳放下來,「姐姐,我進去了。」

藍荷玉緊緊抱住司徒賢的脖子,在司徒賢進入的那一瞬那,眼淚流了出來,不是因為痛,而是心里的苦。賢弟,賢弟,我該怎麼辦?你為什麼要來?為什麼要來?我想自私地把你留住,可是我不能害你,我也不能置姐姐與恩生與不顧,怎麼辦?怎麼辦?

激情過後,藍荷玉身上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臉色酡紅,醉眼??地看著上方的司徒賢。

「累了?累了就睡一會兒吧!」司徒賢躺到藍荷玉身側。

藍荷玉閉上眼楮躺在司徒賢懷中,臨睡之前,呢喃了一句︰「賢弟,你為什麼會愛上我呢?」

司徒賢一怔,轉過頭正要說話,卻發現藍荷玉已經睡了。

好像有很多人問,他的干娘也問過。他為什麼會喜歡上藍荷玉?他怎麼知道啊!自己想想也覺得莫名其妙呢!靶情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加深的。第一眼見到易容成李香荷的藍荷玉時,只是覺得這女人很溫柔,尤其是眼神。好感便在那一刻產生了。以後的事情好像是順理成章。再次相遇,他欣喜得不得了。她有難,他幫忙。想來想去,想到一個娶人家的理由。仍是歡喜不已。兩人一起游玩,一起放紙鳶,她撫琴,他傾听。每一件事都是那麼快樂。那時他就已經很喜歡了吧!至于知曉藍荷玉天人一般的絕世容顏,他欣喜沒有,震驚倒是很多。嚇得他心髒險些停止跳動。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突然變臉的未婚妻,不論她是變丑了,還是變美了。況且也不是一個單純的變臉問題。

但是喜歡便喜歡了。決定救她時,他沒有想過太多。只是心里不想她受傷害,至于是否傷到其他人,他才不在乎。

吧爹說他的性格受干娘影響最深,對心里在乎的人,可以付出一切,對于不相干的人,死在眼前,都不會多瞧一眼。

他以前在乎的人有干爹,干娘,有壽伯,管家,吳成,吳安,吳江……司徒府里的人,他都在乎。現在,他在乎的人又多了一位,便是藍荷玉,其重要性好像已經排在自己之前了。

他低頭親了藍荷玉一口,將藍荷玉又往懷中摟了摟,姐姐,不對,還是叫娘子吧!娘子應該是有什麼心事吧!是因為山下的那些人,擔心他的安危嗎?司徒賢想了一會兒,最後閉上眼,也睡著了。

第二天,山下的正義人士企圖攻進飄零宮,司徒賢率領一干飄零宮弟子打退了他們。

接下來幾天,山下的人接二連三地攻山,司徒賢便接二連三地出戰。後來有一天,終于有人認出這個武功出奇的少年是燕城司徒家的少公子。

「司徒家是哪家啊?江湖人有嗎?沒听過啊!」

「司徒家並非江湖中人,但是司徒府里面住著一位司徒夫人,大家都是很熟悉的。她便是……咕嚕,咕嚕,咕嚕……」解釋一番,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等司徒賢再次出來時,便開始勸解。什麼棄暗投明,什麼大義滅親,什麼既往不咎等等,如老太太裹腳布般,講了又講,說了又說。

最後,司徒賢用一個大大哈欠終于打斷了。

于是便有人大罵,司徒賢不識好歹,冥頑不靈。司徒賢殺雞給猴看地賞了他們幾個嘴巴,然後跳到最高處,雙手叉腰,開始大聲發表意見——

教主妹妹是他的妻子,反正人他是護定了,愛啥啥的!不服就上啊!反正他不怕。

于是乎,一場驚天動地的血戰又開始了。

藍荷玉時不時地向窗外望著,可是除了院中擺放的幾盆山花,什麼都看不到,只是耳邊隱隱傳來山下的喊殺之聲。

她抬頭看到樂兒急匆匆地跑進來,問道︰「樂兒,山下情況怎麼樣了?」

樂兒一擦額頭的汗,笑說︰「宮主放心,司徒公子狡猾著呢,絕不會有事的。」說著便將山下的情況一一講給藍荷玉听。

听後,藍荷玉道︰「他啊!是把全部的人都得罪了。」

樂兒笑道︰「無論那些說什麼,司徒公子就是不理他們。心啊一直在宮主這邊呢!」

藍荷玉淡淡笑了笑,「畢竟刀劍無眼,他那嬉笑的態度總是讓人不放心。」

樂兒道︰「司徒公子的功夫宮主最清楚,沒事的。渴死了。」說著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終于舒服了些,一抬頭,卻見藍荷玉又將眼楮望向了窗外。樂兒微微蹙下眉,放下茶杯走了過去,「宮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樂兒啊?」

藍荷玉一回頭,笑說︰「瞎想什麼呢!我只是有些擔心賢弟罷了。」

樂兒猶豫了一下,「宮主,我從小就跟著你,你有心事兒我會看不出來嗎?你這些天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司徒賢公子因為天天都要去應付山下的那些人,可能沒有注意到,但是樂兒可是看到了。宮主,你一定是有什麼心事兒。不能告訴樂兒嗎?」

藍荷玉神情怔忡,驀地笑了笑,輕輕撫模樂兒的頭發,「我的樂兒真是長大了呢!」

「宮主。」樂兒大叫,「樂兒不希望宮主愁眉不展。到底是什麼事啊?」

藍荷玉嘆了口氣,「樂兒,我姐姐……」

「教主怎麼了?」

藍荷玉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姐姐做錯很多事情,卻有許多的不得已,這些年來是我冤枉她了。可是……可是我不能因為這些就害賢弟啊!」

「宮主?」樂兒不解地看著藍荷玉。

「樂兒,有些事情我不想瞞你,而且這件事也需要你的幫忙。」

午時開戰,直到傍晚才結束。各自回去療傷,意思是明天咱接著打。

司徒賢滿身是血地走了回來。

藍荷玉迎了出去,「傷到哪了?讓我看看。」

「沒有,沒有,都是別人的。別擔心。」

藍荷玉仔細打量他全身,「怎麼能不擔心,我要跟你出去,你偏偏不讓。」

「你當然不能出去,你的肚子里已經懷了恩生的妹妹,怎麼可以出去見那些粗魯的男人。那些臭男人只會打打殺殺,嚇壞了我的女兒怎麼辦?我女兒可是比花還嬌貴呢!」

「怎麼,小妹又有了身孕?」教主走了過來。

藍荷玉臉微微一紅,無奈地瞪了司徒賢一眼,「沒有,听他亂說。」

教主道︰「妹夫,總這樣打殺也不是辦法,你難道……」

「我早就對你說過啊!我武功再高,也不能一直打下去。」

教主被咽了一下,「那個……你的辦法,是什麼?」

司徒賢皺皺眉道︰「應該快起效果了吧!」再不起作用,他就要發瘋了,天天雞不叫就被山下那群人叫下去應戰。他才剛成親啊!想與娘子多親熱一會兒都不行。再這樣被煩下去,他真要開殺戒了。傷了他們的胳膊腿,第二天他們還綁上繃帶還照樣上來打,氣死他了。下次一劍封喉,看他們還怎麼打,除非是當僵尸。

樂兒見藍荷玉臉上那種拼命掩飾的笑容,心也微微酸痛起來,宮主跟司徒公子難道就真的無緣了嗎?

五天後,司徒賢要的效果終于出現了,山下靜悄悄,不再攻打。司徒賢也可以休息幾天了。

司徒府派來了一個人,吳成,長得賊眉鼠眼,眼珠子一轉好像就有個壞主意。

「小鮑子放心,山下的那些人都被小的說服了,當然他們不久以後就會離開……啊!這宮里真是不錯啊!有點仙宮的味道。」左顧右盼。

司徒賢道︰「說正事兒。」

「是是。那個……」還在看。

司徒賢道︰「樂兒,讓院中的女侍衛都退出我們的視線之外。」

「是。」樂兒道,無奈地搖頭,真是什麼主子,什麼僕人。司徒看到宮主便走不動道。這個吳成也一樣,看到俏麗點的女侍也移不開眼了。

藍荷玉坐在司徒賢身側。身形依著他,靠著他。一刻也不想與他分開。

吳成終于收了心思,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明白。

司徒老爺與夫人已經暗自與各大門派打好招呼了,快些招回你們的弟子,你們打飄零宮,他們不管,但是打他們兒子可不行。敢傷他們兒子一點毛發,跟你們拼命。

司徒老爺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哪個門派所開的商鋪都與司徒府多多少少有些關系,經過司徒老爺十多年來的經營,其間盤根錯節,復雜得已經說不清了。或是司徒老爺有意為之,總之,各個商鋪可是都離不開司徒家了。

司徒老爺說了,別傷我兒子一切都好辦,否則,你們的錢也別想賺了,同歸于盡。

司徒夫人說,她那長得漂亮的兒媳婦也不許踫,傷到一絲,讓你們全家都不得安寧。

因此,兩廂就這樣僵持著。各大門派既沒派人攻打,可也沒招回弟子。

又過了一些天,教主氣悶地找到司徒賢,「這些人圍而不攻什麼意思?不然這樣,今晚我帶人殺下去,攻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司徒賢道︰「教主以為將他們全部殺光,事情就解決了?」

藍荷玉道︰「姐姐少安毋躁,賢弟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司徒府頂多就是錢多些,難道真能抑止了他們?」

「那當然,我們司徒府就是錢多,砸也砸死他們了。」吳成道。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滾出去。」

「好了。」司徒賢皺眉,「教主,吳成是我的人,他有什麼過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你……」教主臉色氣得鐵青。

司徒賢繼續道︰「你也該明白,一個大門派要養活上千子弟,所花銷用度絕非小戶人家可比的。江湖人,只知道快意恩仇,打打殺殺。真要讓他們經商,有幾個能上得了台面的。他們或開商鋪,或開鏢局,或開客棧來賺錢維持一個大門派的正常運作。但是並非人人都能經商,人人都會賺錢。而我的干爹卻是經商的天才,經他指點過的商鋪,必會財源滾滾。經他想出的點子,必會帶天驚天財富。這樣的人誰不巴接,誰不買賬?十多年來,在干爹的有意為之下,他們各大門派的經濟命脈早已掌握在干爹手里。只要干爹願意,毀了一個門派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斷了他們的銀兩,等他們吃穿都困難的時候,還拿什麼去逞大俠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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