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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乞兒~黃袍霸商 第九章 從商之道(1)

「姊姊,我不憨了,以後我來保護你,不讓別人再欺負我們。」八兒笑得燦爛有神,露出一口雪白牙。

八兒……不,是喬灝,他如今已認祖歸宗,這名字是爺爺取的。當他說出不傻的豪語時,向來照顧他、疼他像親弟弟的喬淇感動得一塌糊涂,眼眶一紅差點哭出聲,十分寬慰地模模他的頭。

一夕之間……或者說喬灝從落湖後到死而復生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起了極大的變化,人不傻了,變得聰明,整個人從里到外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眼神清明恍若從未傻過,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是潛伏的睡獅。

據朱角老前輩所言,他幼時曾受過腦傷,後腦勺有道陳年舊傷,可能顱內Y「;血久結成塊,導致氣血運行不通,這人才傻呼呼地,靈竅阻塞,怎麼也無法長智慧,致使心智猶如幼童般,難解世事。

老前輩神功蓋世,英明神武,一察覺異樣便運功打通他任督二脈,再喂他兒顆金貴得要命又得來不易的聚靈丹,這才令傻八兒恢復神智,一如常人般聰穎又健壯。

這話把喬家人唬得一愣一愣,但喬淇可是半信半疑,對她這個時空穿越來的現代人而言,這麼玄奇的事只會在小說里發生。

不過她自己也穿越了,證明這世界無奇不有,或許朱角說的是真的也說不定。

朱角說的當然是假的,其實他說得天花亂墜,無非是想從喬淇手中多騙幾盤好料,他這人沒什麼大癖好,就是嘴饞,只要能端上桌的佳肴,管他是炸蟲子還是下水湯,他照樣吃得回圈吞棗。

不過他也不懂,為何喬灝會起死回生,那龜息大法也是他隨口胡謅地,目的只是想堵住下人的嘴,詐尸說法太可怕,龜息大法雖荒誕可畢竟真有這武功,不巧他本人也練過。

沈子揚……他再次提醒自己,他現在是喬灝,很努力地適應目前這個新身分。

喬灝,大將軍喬繁之子的側室謝姨娘所出的庶子,十二歲,是喬府唯一有喬家血脈的男丁,父早亡,父親的元配柳氏育有二女喬清和喬淳,對他們母子倆極不友善。

不過不必擔憂,喬灝有個嫁入靖王府的王妃姊姊撐腰……現在要改稱姑姑了,因為爺爺收了姊姊當義女,這幾個不足為懼的威脅不敢動他分毫,頂多酸言酸語幾句,暗地里做些絆人幾腳的小動作而已,傷不了人。

喬繁的繼室方氏過繼了一子喬艇,輩分高喬灝一輩,為人懦弱無能、一事無成,除了老擺出二老爺的架子耍耍威風外,還真沒本事扛起喬府重擔。

這些全是喬灝花了月余才收集到的信息,喬灝的腦子不好使,原本就沒留什麼記憶,他隱隱約約只記得自己有個姊姊,捕捉到的也是近一年跟姊姊相依唯命討生活的片段場景。

而原本是喬府千金的喬淇並非真千金,喬灝才是正經的主子,因此在經過一番波折後他正式入籍喬家祖譜,成為名正言順的喬府大少爺。

「八兒……不,該改口喊你灝兒了,你現在變聰明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見,姑姑問你將來想做什麼,是跟著朱角前輩學武功,日後投身戎馬,和義爹一樣成為武將,還是想讀書,考個狀元公光耀門相?」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全看他自身意向,她不勉強,任憑發揮。

喬灝眉頭一蹙陷入深思,「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嗎?沒有別的選擇,我想……」

他應該還能做別的事,入朝為官勢必會遇見馬家勢力,以他目前的實力和處境尚無法與之對抗,必須培植出更強大的力量,才能奪回失去的一切。

畢竟如今他這具軀體年方十二,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文不文、武不武地處在學習階段,而且出身朝廷重臣之家,他若是有個什麼大動作,恐怕第一個受沖擊的是喬府,他不能因死去的太子身分而做出使喬家蒙難的事端,幾事尚得從長計議,不可操之過急。

收鋒藏銳才不致啟人疑竇,他有得是時間成長,不必急于一時,該他的總會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你想做什麼都不打緊,姑姑全力支持你,只要你認為這是你想要的就放膽去做,不要怕失敗和挫折,你的背後可有我們一堆人給你靠,誰敢動你一根寒毛或欺在你頭上,姑姑帶一群乞丐,拿著鍋碗瓢盆跟他們拼了。」喬淇說得豪氣干雲,一副混黑社會的角頭大姊頭口吻。

她這穿越來的現代人,滿腦子現代思想,對古人食古不化的教條嗤之以鼻,所謂行行出狀元,不是非要當宰相還是大將軍才叫有本事。

「多謝姑姑。」喬灝心里無比感動,在他還是太子時從未感受過的溫情,如今借由喬灝的身軀全然領受,他內心感觸良多,同時也為擁有這份幸運而滿心感激。

再活一回的感覺真不差,雖然年紀小了些,不過身邊圍了一群關心他的人,他很知足,全無作假的關懷令人感到窩心,心暖暖地,他知道他就算走錯路、做錯事,他們還是會全力挺他到底,把他從岔路拉回來。

這就是一家人的感覺,即使沒有所謂的血濃于水,卻更勝血脈相連的至親,為此他感謝老天的安排,給了他擁有真性子的家人,讓他體會他不是一個人,而有家的溫暖。

「自己人客氣什麼,姑姑還欠你一聲謝嗎?看到你又活過來,我比誰都開心……」一想到他曾在自己面前沒了呼吸,她心有余悸,總要一再模模他,感受他溫熱的體溫,才能確定他安好無恙。

「都過去了,姑姑,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地在稱跟前,沒缺胳臂少條腿,活蹦亂跳。」喬灝表情有些不自在,不太能適應她給予的溫情,畢竟這個姑姑年紀比他小,喬淇才十五、六歲,而他實際年歲已十八。他當然不知道,喬淇穿越前已是三十二歲的輕熟女,他喊她一聲姑姑不為過。

十五歲……「她」還差一年呢!澄撤的眸子黯了黯,一抹苦澀浮上嘴角,曾允諾過的誓言還作數嗎?

他不是他,「她」還會是「她」嗎?他不敢去想,現在的他未來還是未知數,又怎麼給得起承諾?

「哎呀!我瞧你這會兒的模樣真不習慣,不傻也不憨,活像多長了幾歲似,讓我不知該疼你好還是瑞你幾腳,人太聰明就不可愛了。」有條有理的說話方式怪別扭地,好像什麼事也騙不了他,以前的他多純真,她說什麼都相信,一副崇拜她崇拜得要命的樣子。

喬淇很失落,感覺像丟失了一個弟弟,可是又欣慰他不笨了,只要再努力,將來一定有出息,矛盾的心情五味雜陳,酸酸澀澀地。

有時她常想,他該不會也是穿的吧!他言行舉止異于往昔,但她用現代詞匯試了幾回,又觀察了好一段時日,發現真是她多想了,除了腦子變靈光外,他根本就是個古人嘛!

言談行徑古到不行,還有一絲絲……嗯,不知道是她的錯覺或是對古人認識不深,墜湖醒來之後的八兒,身上有一股「貴族」的優雅,似乎天生貴氣。

喬灝失笑,對她話中的埋怨感到很無奈。「姑姑不希望我有所改變嗎?傻子難免受人欺負。」

喬淇不快地瞪了他一眼,好像一下子聰明佟俐全是他的錯。「可是也不要變得太快,循序漸進懂不懂,萬丈高樓平地起,又不是坐雲霄飛車瞬間沖到頂端。」

「雲霄飛車?」那是什麼東西?又來了,姑姑老說些讓人听不懂的話。

喬淇岔開話題地揮揮手。「別提雲霄飛車了,姑姑帶你到街上溜達溜達,順便吃點好料補一補,你還是太瘦了,光抽個子不長肉,想把人心疼死呀!我要用養豬法喂肥你。」

說到豬,果然就有頭豬滾過來。

「你們要到哪里?我也要跟,我剛才听見了要吃好料,不許落下我。」炖得軟女敕的冰糖肘子、滑溜溜的魚片粥……光想他的口水就流滿地了,恨不得吃遍山珍海味。

听到喘呼呼的聲音,再看到圓滾滾的肉球,喬淇臉上的厭惡毫不掩飾。「吃什麼好料,喂你飼料還差不多,瞧你這橫向發展的寬度,再過幾個月就能宰了拜祖先。」

喬灝在心里發笑,這位嘴上不饒人的姑姑損人不帶髒字,把喬艇損得一無是處,活像待宰的豬,她這本事要學起來,日後一定用得上,要對付殺害自己的仇人,口蜜月復劍猶勝過實心眼,寧當真小人,不做偽君子,這是他前世所學到的教訓,做人太坦率易受陷害。

「我就要跟就是要跟,我是喬府的主子爺,以後喬府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說的話你們一定要听,否則有你們苦頭吃。」喬艇還當自己是喬府唯一的嫡傳子嗣,把母親方氏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背得滾瓜爛。

喬淇一指戳向他眉心,皮笑肉不笑的道:「那邊那一位才是喬府的大少爺,捧喬家牌位的正統子孫,你哪邊涼快哪邊待,少作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有我在的一天,喬府就由不得你盛氣凌人,耀武揚威!」將軍府的花園也不小了,這位不速之客最好有點自知之明,這座亭子地方小,容不下神豬。

「你……你敢對我無禮,別以為你是靖王妃我就不敢……呃,不敢對你不客氣……」他吃痛地撫著額,在喬淇冷厲的瞪視越顯氣弱,聲音越來越小,小到讓人以為他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並未開口說話。

「臭小子,無禮兩個字怎麼寫你知不知道?論身分,我是王妃,你一介平民百姓豈敢向皇室宗親言語放肆,論輩分,你還得喊我一聲姊姊呢!沒大沒小的態度,你想要爹請出家法打你個開花,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是不是?」這混小子不嚇嚇他不成,被方氏慣得快爬上天了口「我……我……」他「我」了半天吭不出半口屁氣,漲紅了臉一副眼白快要往上吊的短命樣。

喬淇罵個痛快後,一轉頭面對喬灝,又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阿灝,記得姑姑一句話,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以後遇到像他這種不學無術、趾高氣揚的縱挎子弟,你不需要給他好臉色,盡避端起架子,這年頭是有權有勢、財大氣粗的人說話大聲,我剛好兩樣都有。」

靖王王妃的頭餃還不夠嚇人嗎?這就是皇權,騰龍王朝里有兒人不低頭,連才四歲的小太子都得女乃聲女乃氣地喊她一聲堂嫂,權勢快大過天了。

而她和莫香合開的「蓮香樓」更是日進斗金,她出一張嘴說菜,莫香則靠著一手好廚藝,做出料理來,推陳出新的菜肴不重復,天天有新菜色做為a頭,味美料好真開胃,賓客無不吮指留香、再三回味,吃慣了這一家就再也走不開,不時光顧,讓她賺飽了銀兩。

包別提丐幫那邊的情報網生意,唉,如果換到現代,早就人人有奔馳開、家家有別墅住,乞丐在騰龍王朝可以宣布滅族了。

「嗯!泵姑,我曉得了,」看到喬艇有氣難吐,喬灝卻覺得有些難為情,欺負個「孩子」實在有些不夠光明磊落。

「姑姑再教你厚黑學,你學會了月復黑本事,以後便天下無難事,運籌帷握盡在掌中。」見他聰巧了,喬淇巴不得把二十一世紀的知識全教給他,讓他懂得防人和自保。

「厚黑學?」又是什麼怪名詞?

「就是外表一團和氣,見人笑咪咪地,好像完全無殺傷力,唔,就像你姑丈一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看他是好人,他偏偏不是人。」她是受害甚深的過來人,被他吃得死死的。

「不是人是什麼?」喬灝忍住逸到嘴邊的笑意,越過她肩膀看向她身後的某一處。

「是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頭,他表面對你笑,你兄我弟大家好,砍他兩刀還向你說謝謝,可是這種人最陰險了,在你以為他能為你兩肋插刀時先在你兩肋插刀,義氣這玩意根本不值半文錢。」背後耍陰招令人防不勝防,而且往往還是最親近的人。

「不就是表里不一,人前人後兩種臉。」滿宮廷是雙面人,隨手一捉是一大籮筐。

喬淇沒發現說話的聲音變得低沈,不像喬灝的語調,兀自說得開心,「沒錯,形容得真貼切,靖王最擅長的是變臉,你要提防他這類人,並要讓自己成為真正的月復黑,你不害人不代表別人不害你,多防點總是有益無害。」

「王妃的說法不是自打耳光嗎?又要笑面迎人、待人和善,又要捅人兒刀、屠宰任我,一個人兩種迥異的性情不會把人逼瘋嗎?」做人雙面真辛苦,善人惡人一手包。

「那有什麼難的,人本來就有多面,加上七情六欲的影響,時鎮時怒,時哀時歡……」她微頓了一下,感覺不對勁。「喬灝,剛剛是你跟姑姑對話嗎?」

怎麼怪怪地,背後一陣涼意襲來,冷爬爬地。

想笑不敢笑的喬灝食指一比她身後。「姑丈是笑面虎,灝兒記下了,學他笑里藏刀。」

「他……呃,在我後頭?」喬淇頭皮發麻,笑得有如身上爬滿螞蟻般痛苦,還不能不笑。他點頭。

她反應極快的反口。「其實月復黑的人最專情了,不愛則已,一旦愛了便驚天動地,不只對所愛的人好得沒話說,還愛屋及烏的對妻子身邊的人一樣照顧有加,自己人不用防範,擋刀擋劍他沖第一。」

「嗯,王爺姑丈很愛姑姑。」這是眾所皆知的事,不用質疑,看他把妻子寵得無法無天就知道用情至深。

喬淇夸張的又道:「天底下找不到比他更愛我的男人了,就像我只愛他一人一樣,我們是月老牽的紅線,菩薩賜下的良緣,天作之合,天造地設,佳偶天成,天上人間一雙璧人,兩心成串不分離……」

喬灝快被她逼出笑聲了,不過有人比他快一步大笑出聲,爽朗的笑聲讓人打心底舒坦。

「夠了、夠了,再說下去我都替你臉紅了,本王王妃的臉皮之厚天下無敵,我要敢說她一句不是,夜里就得頂水盆、跪算盤,連軟玉溫香都沒得抱。」一只大掌從後伸向前,抱住喬淇不盈一握的腰身,往後拉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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