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點路,你沒事吧?」宿的聲音不大,牧野卻听的真切。
宿不著痕跡的模了下被撞的胸口,看著她明亮的眼楮,皺了皺眉,女生的頭是不是都像她這麼硬?
要不是隱約听見有個聲音,他也不會停下來,更不會被這個只低頭不看路的丫頭撞到。他誰也不怪,就怪今天運氣不佳,該找的人找了一大圈都沒找不到,卻被莫名的撞了一下,不過他有信心只要天天來這里等著她,一定可以再踫到她的!他更有信心那個女孩會答應加入樂隊,當主唱。
牧野搖著撥浪鼓似的腦袋,眼楮里只有他的模樣。
他在關心她?他真的有在關心她呢!激動的情愫在她的眼里泛濫開來,臉上除了笑是笑。
老天對她並不算太壞嘛!讓跌入谷底的人看到了陽光,只這樣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宿看她晃頭晃的那麼厲害都沒有當場暈倒,就證明她真的沒事,沒再猶豫,轉身就離開pub門口。
牧野連忙尾隨也離開pub門口,呆呆的看著他的身影完全的隱入黑夜之中,她這才大大的呼了口氣。
她哼著小曲,心情一路飛升的跑回家。
忘記了申什麼,更忘記了那個傾國什麼的!
清晨,徐徐的微風吹著稍有秋意的樹葉,發出唰唰唰唰友好的問候。
牧野輕踏著小路,拎著書包,滿臉歡喜的笑容預示著她的好心情燃燒了一晚,目前仍然旺盛的可以溫暖旁邊五尺的範圍。
「小牧!小牧!小牧!」聲嘶力竭的叫喊剎車在牧野耳邊,她停下腳步,看著胖胖的死黨蔡彩上氣不接下氣的趕到自己的旁邊,半彎著腰,蠻痛苦的樣子。
「耶?彩彩,你怎麼喘的這麼厲害?你發燒了嗎?臉怎麼紅啊?還是周圍有你欽慕的帥哥出現了?」牧野細心的拿出紙巾遞給蔡彩,還不忘尋找帥哥的身影。
蔡彩接過紙巾三下五除二的把臉上的汗擦了一下,隨手扔在路邊。
「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蔡彩好不容易氣喘順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生氣的大叫。
一個問號壓在牧野的頭頂,迷茫的看向蔡彩。
「我追了你兩條街,喊了你兩條街,你呢?耳朵壞掉了,還是怎麼了。」蔡彩說著就要揪牧野的耳朵,卻被她嬉笑著躲開了。
「看看你,看看你,笑的嘴巴都要裂到耳根上了,老實交代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蔡彩兩眼一眯,招牌式的八卦笑臉迎上連眼楮里都是笑的牧野。
開玩笑類!讓蔡彩這個出名了的八卦知道,她還怎麼在學校里活著啊!主要是喜歡宿的不只她一個!
牧野對著蔡彩,吐了吐粉舌,「要遲到了啦!」在蔡彩要噴火的下一秒,銅鈴般的笑聲伴著人飛快的跑向學校,
「牧!野!」嗚嗚嗚!她再跑下去,真的會死掉的啦!連續不斷的跑了兩條街已經是超負荷了。她長的胖又不是她的錯嘛!明知道她再跑不動了……
「嗚嗚,臭小牧,壞小牧,爛小牧。絕交,堅決的絕交!再也不跟你好了。」蔡彩邊嘟囔著,邊一步一腳印的走向學校。
才跑到校門口的牧野,毅然停了下來沒有直沖到教室。只因看見公告學校所有大事的公布欄處,圍了左三圈右三圈清一色的女生,架不住好奇她也湊了過去。
鮑布欄上原來貼著一張遙風樂隊招聘主唱的啟示,學校里的女生還因這個啟示打的頭破血流,各個都去醫院待了一個星期,沒有一個女生能去應聘,好長時間主唱的位置就那麼一直空著了。後來也有膽大的女生想偷偷去應聘,可是還沒到走到報名處,人便被送去了醫院,同樣也是一個星期。結果再也沒人敢去應聘了。
現在那個招聘啟示不見了,被一張通知取而代之。
而通知也只有一句,能引起女生憤怒的一句,「本樂隊已找到合適的主唱,應聘取消,特此公告。」
鎊種言論沸沸揚揚起來。
「誰這麼大膽,敢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去應聘?」
「她一定不是學校里的人。」
「我還幻想和宿譜出浪漫的戀曲,怎麼可以被人捷足先登!可惡,可惡,可惡!」
「我們一定要揪出那個可惡的女生。」
「對!」一呼百應。女生們紛紛揚起來握住拳頭的右手,整齊的令人乍舌。
「好好教訓她!絕不留情!」
「對!」
萬分激昂的吶喊听得牧野替那個女生捏了把冷汗,雖然那個主唱不可能是自己,可看到那群完全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女生們,牧野仿佛看到那個被選中的主唱淒慘的下場,想到這又是一個冷顫。
阿彌陀佛、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東方所有神,西方所有神,善哉善哉、願主保佑你、阿門!
牧野把能想到的亂說一通,默默的為那位當主唱的女生祈福。
蔡彩一步一腳印的走到學校,本在牧野的周圍轉悠引起她的注意,過了半天才發現原來她閉著眼楮。
「牧野,我要和你絕交。」蔡彩非常大聲的說,鼓著腮幫子,證明自己此刻的生氣不是裝出來的。
牧野提了提黑框眼鏡,眼楮閃閃的發著狡黠的光。
「彩彩,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是什麼?是什麼?」蔡彩的變臉比翻書還快,立馬換上蔡彩的招牌八卦笑臉湊近牧野,完全沒了先前的氣勢。
「彩彩,人家暗戀你很久了!」牧野放電似的眨眨眼,嬌滴滴的音調,听在耳朵里,她竟自己先笑了。
「你又玩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說著,蔡彩甩著胳膊就往教室的方向走。
牧野趕忙拉住蔡彩,「真的要告訴你個秘密啦,不過你要發誓如果說出去,就一個月不能看帥哥。」
「你好毒!」她立馬唱起來了陳小春的《你好毒》
「唱吧,唱吧,就算讓我飽受魔音的摧殘,也絕對不能讓步。」牧野脊背挺的直直的,沒得商量表情。
「那1個星期總可以了吧?」蔡彩伸出一根手指,充滿希望的呲牙傻笑。
「兩個月!」牧野比劃出兩個手指,精光在瞳孔里綻放。
「喂!」蔡彩不依的嚷嚷。
「你可是出了名的小八卦,下手不狠點,我怎麼對得起死黨這個稱呼呢!」
「那兩個星期吧!一個月會要了我的命啦!」蔡彩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希望僥幸能得到她的退步。
她,她又做出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牧野心下一軟,別開眼,「三個星期,不能再少了。」
「成交,成交,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啊!」
「我在夜店pub踫見宿了。」
「哦。」性質缺缺,一個就這樣的眼神飄過去。
「還有一個叫申什麼,讓我加入傾國什麼的,名字忘記了。」牧野輕輕的笑了笑,掩飾自己的沒記性,輕描淡寫的講了那個申田恭的事。
「啊!申田恭嗎?傾國女優嗎?」蔡彩驚訝的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真的太不敢相信了。
「對,就是叫這個,彩彩不虧是小八卦,我就沒記住。」牧野嬉笑的拍手稱贊。
「我的天啊!」
上完最後一堂晚課,牧野火急火燎的抓起書包就奔出教室,直沖夜店pub。
要不是蔡彩借課堂筆記,她也不會翻書包,更不會發現宿的照片居然不見了,經過漫長的回憶,才想起來落在pub里。
都已經三天了,只希望他還在被遺落的角落不要移動才好。
萬一被哪個色魔撿了去,又不小心看中宿的那張珍藏版的照片……
啊!怎麼辦,怎麼辦?千萬千萬不要別人揀走,就算被揀走也是心無雜念的大好人!拜托拜托,老天保佑!
牧野邊禱告,邊沖進pub里,顯眼的學生服引來客人的側目,不過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想快點找到照片。
牧野一口氣跑到後台的地方,開始地毯式的搜索,上躥下跳,連最怕的老鼠家族她都壯著膽子瞧了又瞧。
可是……沒有!
會不會是被清潔的大嫂撿走了?或者是服務員?想到這牧野毫不遲疑,剛要沖出去,一個人影更快的閃了進來。
「又是你?我現在沒時間……」看清來人,牧野就要跑出去,卻被申田恭攔了下來。
「找照片嗎?」
牧野臉上一喜,「你看到了嗎?在哪?」
「在我這兒。」申田恭不慌不忙的走到一邊的椅子,就坐了下去。
牧野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後頭,等他坐穩,笑意盈盈的張開一只手掌伸在他面前,「太感謝你了。」
「我在這里等了你三天吶,一句太感謝就打發我了嗎?會不會太便宜了點啊!」申田恭雙手十指交叉的放在胸前,深如黑夜般的眼眸,讓人有種望而卻步的感覺。
牧野向後退了一步,提了提黑框眼鏡,把他從頭到腳仔細的掃描了一遍,「喂,你可是穿了一身我不認識的名牌,該不會想要我用money感謝你吧?」會不會有點夸張啊?想訛人也要看清對方是否有被訛的本錢啊!
她明明就是一個窮窮的學生,他難道看不出來嗎?
「呵呵!換一種行不行?比如為了表示感謝而加入傾國女優。」他笑的自然,牧野卻皺起彎彎的眉毛。
「那天我明明告訴你不感興趣了,別老生常談好不好!」
「別那麼快就否決掉嗎!傾國女優你了解多少?」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我知道,我知道。」牧野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蔡彩那天便把傾國女優說的天花亂墜,其實總結一句話,就是這樣的。
只是當她提到申田恭時,只用了一句話,「帥的深不可測。」
至今她仍沒有參透其中的奧妙,算了,管他呢。
「是幫助他們完成未能達成的心願。」申田恭有些不滿的解釋,傾國女優一直以這個為宗旨,就算沒有錢,他們也會義務付出。
「都一樣啦!總之我沒興趣,趕緊把照片還給我吧!」牧野再次攤開手,如果可以她更想搜身。
「恐怕你必須加入進來才行啊。」他說的無比無奈,也無比肯定。
「什麼意思?你以為你是誰啊!」牧野倔強的搖頭。
申田恭光是看著她微笑,也不說話,慢動作的從衣兜里掏出手機擺弄起來,只听他說,「這個女孩子的金裝很耀眼啊!這身高……耶?好像和你差不多哦!」
他故意把手機的屏幕轉向牧野,在她瞳孔放大的同時,繼續說,「這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沒錯,是她!稍瞟一眼牧野便能認出那個人就是自己。問題是,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不好的預感扎進她的心房,她戒備的等著他說下文。
「听說很多高中都不允許學生出入類似pub等場所,這是不是真的啊?」申田恭虛心求教的眼神,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一樣。
牧野半眯起眼鏡,細碎的磨牙,聲聲刺入耳膜,她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既然他和她玩拐彎抹角的游戲,她奉陪到底,就那麼一張看不清臉的照片,她就不信他能把她怎麼樣。
申田恭猛地睜大了些眼鏡,「呀!原來這還有一張。咦!這張臉和你蠻像的,不會那麼巧,你有什麼雙胞胎姐妹吧!」說著便把手機正面對著她。
「你……」手機里第二張是她卸了一半妝的臉,一看便知道是她。
牧野伸手就要去搶手機,他更快一步的收了回來,只能讓她干瞪眼干生氣。
「哎呀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我們是陌生人吧!你都不會覺得很無聊嗎?干嘛盯著我不放?威脅我嗎?真可笑,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什麼學校。」火氣噌的一下就沖上頭頂,牧野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人。
申田恭慢條斯理的搖搖頭,「別忘了還有一個叫私家偵探的名稱哦!」
牧野真的相信有怒發沖冠這種事發生,因為現在她就是這種感覺。
「你……」
「我們真的很需要像你這樣的人。」這句是打從心里說的,長長的眼睫毛下那對真摯的眼鏡閃電般觸動了一下牧野,讓她旺盛的火氣奇跡般縮小了一點。
牧野舒了長長的一口氣,說,「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
「呵呵,那麼這些照片很有可能會出現在某學校校長的辦公桌上。」他倒說的輕描淡寫,好像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叫申田恭是嗎?」
牧野突然這麼問,申田恭一怔,點點頭,「是啊!」
「我討厭你!」她真的真的很向咬上幾口解解恨。
「呵呵,那麼你是同意嘍?」看到她現在這樣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樣子,他反倒莫名的開心,無法解釋的快意。
「我還有得選擇嗎?」牧野心情不好的大喊,看向他開心的連眼鏡里都星星閃閃。
「只要你簽了合約,我保證銷毀照片。那麼現在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哦!」他笑的天真無邪,好像天使一樣。
而牧野那團縮小的火焰又膨脹旺盛起來。
申田恭……
她咬牙切齒的念著,眼里的小宇宙的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