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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只為你 第三章

難听又足以引起喧然大波的流言,不消一刻鐘便以燎原之勢,在後宮里傳了開來。

而听到此傳言的皇太後,當下顧不得夜已深,命人將李心宸架至鳳儀宮。

為了不讓在自己嚴密掌控下的後宮,有一絲苟合悖禮之事傳出,她命人月兌去李心宸一身衣物,不顧她公主身分,命幾個年老的宮女,以羞辱方式強押檢視她的身子。

「稟太後,公主身上的守宮砂仍然完好……公主迄今仍是清白完璧!」一名尖嘴高顴長相跪在皇太後的面前稟告著。

「哼!」听完底下人的話後,皇太後冷冷的哼了聲,這才揮手讓等在外頭的薩嬤嬤進去里頭探望。

「公主!」眼見自己從小疼愛的公主被頭散發的趴伏在軟榻上,小臉蒼白的咬著牙望著自己,薩嬤嬤的眼淚險些要落了下來。

「薩嬤嬤,別讓眼淚掉下來,這是鳳儀宮……扶我起來著衣……」即便羞怒和恐懼痛苦已經快漫過心上了,李心宸仍沒忘記自己的艱困處境。

薩嬤嬤曾說過——她是宸妃的女兒,是皇太後一生最痛恨的女人所生的骨肉,也是皇太後多年來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為了護住自己僅存的小命,就算要眼淚和血的吞入月復,也得忍痛吞下,如果她還想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里活下去的話!

「好!」薩嬤嬤咬牙凝住眼淚,深深吸了口氣,扮上了另一個在皇太後跟前才使用的冰冷面具。

「快起來!難不成還得讓太後娘娘來請你。」她佯裝凶狠的開口,不假辭色的拉起李心宸,可背對眾人幫她著衣的手勢,卻是輕柔和呵疼的。

她是皇太後在宸妃死後派到公主身邊養育她的,原本該是依照皇太後的意思將她教養成無才無德的丑陋粗鄙女子,可甫出生不久的幼女敕小鮑主,卻以一臉毫無防備的天真笑容,收伏了她的心。

所以那時間始,她便開始以這樣辛苦,人前人後態度判若兩人的模樣比現……

而這麼痛苦的深宮日子,或許真的得等公主嫁人離宮之後,才可能有逃出升天的時候吧!

穿好了衣裳,李心宸跪在皇太後的鞋尖前,安靜的听著她的宣判。

不管是對是錯,這些年來皇太後老是想著辦法找她晦氣,所以她認命的等著接下來會領受的責罰。

「來人!循禮鞭五鞭伺候!鮑主可別願哀家,這後宮里所有做錯事的宮人全都得領杖受罰,但看在公主金枝玉葉的份上,杖罰可免,小小的警惕卻不能少!希望公主日後能謹言慎行,不讓相同的過錯再次發生。」皇太後露出一個奸險的微笑,揮手命人押住李心宸,執行鞭打責罰。

長長的鞭子落了下去,李心宸的背上瞬間傳來火辣痛楚,劇烈的疼痛傳遍四肢百骸,細女敕的背部肌膚逐漸烙浮出長長的丑陋血痕,然後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片…•」

薩嬤嬤咬著牙,逼自己不許上前救人,就怕這一上前,皇太後的殘酷折磨會更變本加厲。

一切只能怪公主是宸妃所出,越長越大,氣質與身形都與宸妃越相近,而這只會讓善妒的皇太後更加懷恨在心!

幾乎令令人就此昏厥的五鞭打完後,李心宸整個人完全失了血色的讓鳳儀窟高壯的宮女粗魯的挾扶起身,半拖半拉的扔出了鳳儀宮。

守在鳳儀宮外頭數名忠心耿耿的宸宮小爆女們,陪著薩嬤心痛焦急的扶起幾乎要昏軟的李心宸,一路掉著眼淚走回宸宮。

如果生在帝王之家是世間眾人所欽羨的幸福事,那為何她們公主的幸福卻迄今從來沒有出現過……

幸福,何時才會來到?

×××

棒日李心宸在背上鞭傷疼痛,身子冷熱交迫的痛苦下,讓李昊派來的宮人攙扶上坐忘心齋。

「賜坐!」李昊冷淡的眉眼在看見即便已讓宮女由兩頭架起撐扶,仍不時擰著粉眉,仿佛搖搖欲倒的李心宸後,便忍不住的攏聚了起來。

他揮揮手,大發慈悲的命人搬來小軟凳,賜她坐下。

「那老太婆的確夠毒夠狠,連對個無力反抗的女人也下得了此等重手。」李昊飄然從容的步下台階,走向李心宸。

「十四……听聞昨夜朕的愛卿出現在公主寢居?」他沉沉的開了口,清朗俊美的眉目里看不出絲毫的波動情緒,讓人難以猜透此刻他心里想的是什麼。

「……」听見李昊的問話,李心宸無言以對的抬起頭來,只能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唇。

又羞又愧、無奈無力……種種復雜難辨的情緒,悉數落入了李吳的眼里。

「十四,給朕一個足以相信你和沐愛卿是清白的解釋理由,否則縱使是朕的愛將,私闖公主寢宮的大罪,就足以判個抄家滅門!」他冷冷低語說道,目光犀利非常的對著她。

「皇上……昨夜不關沐將軍的事,是心宸自己會玩落入御池里,沐將軍路過好心相救,還護送心宸回宮,請皇上別責罰沐將軍!」一听到李吳恐嚇成分居多的狠絕宣示後,李心宸來不及細想,當下驚慌的撐起疼痛不堪的身子,吃力的跪倒在地。

不論那個男人昨夜對自己的輕薄行徑有多惡劣,她仍然沒有忘記救了自己的是他。

而且心里還有一個角落,儲滿了關于他的身影和記憶……

所以她不能讓他受到絲毫的波及與降罪。

「十四……」李吳眉宇清冷的揚起一個高深難辨的淺笑。

他仔細的打量跪在地上的縴細身影半晌後,有些了然和輕蔑的再次開口。

「十四,你愛上了朕的愛將!」沒有詢問、沒有遲疑,李吳肯定的下了結論。

「我……」李心宸驚愕的抬起小臉來,身子搖搖晃晃的險些摔倒。

她對沐雲的傾戀,竟是這麼明顯……清楚的讓當今的九五之尊都察覺了出來?

她怔忡,一臉羞慚、悲哀的低下腦袋。

「十四,朕曾說過,憑你這張無顏容貌,今生要找個心寸情願娶你的男人都已經是萬中難求了,更何況你屬意的是朕的心上愛將,不用朕多說,你也該知道這是完全不可能!」李昊轉過頭,幽深譏嘲的目光掃了垂落在面前階旁的黃幔一眼。

「心宸明白。」不用李昊多說,李心宸無力的以手撐地,背上熾熱的痛楚卻比不上此刻心里的酸澀。

即便早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她卻仍然不想放掉這此生唯一的僅有機會。

虛弱的單手握住藏于腰間的彎月玉鉤,僵硬緊握的手松了又收、縮了又放。

她想了一夜,縱使會是一條沒有歸路的錯誤選擇,她仍然想試一試,哪怕只能待在他身邊一刻,也足以勝過所有。

因為在還不了解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之時,她就已經無法自拔的陷了下去,墮落的再也無法從泥淖中抽回身。

所以能不能讓她試著愛他一回……就這麼一回,讓她知曉愛人是什麼滋味……哪怕最後是個沒有結果的奢求也無所謂!

她心痛的想著,抬頭對上李昊冷情的眉眼。

「昨夜不堪的流言,皇上肯定都知曉……所以心宸這輩子不可能再嫁給任何男子了,只求……求皇上給心宸三個月的時限。讓心宸到……到沐將軍的身邊……之後心宸會將後半生沒入空門,一輩子給皇上和天宇皇朝祈求福壽……」也給他求個順遂人生、仕途高升、平安無礙到老。

顫抖的攤開握得發紅的掌心,讓李昊看見上頭先皇親賜的青白彎月玉鉤後,她小臉悲哀乞求的望著聖顏。

「十四,你以為拿著父皇御賜的傳世彎鉤,就能讓朕推自己的愛卿于火坑……你想朕是這種人嗎?」李昊明顯殘忍的譏嘲話語,讓李心宸難堪的當場身子一顫。

「就算朕允了你,那又如何,最後終究仍是一個不會有結果的奢求,沐雲不會愛上一個有著無比丑惡容顏的你的……」李昊無情的在她血淋淋的傷口上灑盛說道。

就算拿著象征天宇皇朝權力的彎月玉鉤來乞求,他也未必要把它看在眼里,因為此刻天宇皇朝的主子是他!

「心宸只求一個回憶……」她垂下眼睫,瞳眸有滿滿的酸澀和悲哀。

原來連想多看他一眼,都是個奢求!

「回憶?」李吳莫名的揚起唇,笑容冰冷的嗤了聲。

世上會有如此不貪心的女人嗎?只要一個回憶就好?

擰眉沉思半晌後,李吳終于下了個自己覺得比較有趣的決定。

「十四,你拿著先皇的御賜玉鉤來求朕,的確讓朕難以下決定,但是既然你都開口請求了,朕又怎好不應允你,不過你得答應一個條件……」他的宣示話語讓李心宸驚愕的抬起臉來。

「這樣的丑容當不了沐愛卿的妻,所以你就舍了公主身分,到他身邊做個小妾,待約定期限到滿之時,若不能讓沐愛卿親口留你下來,就履行自己說的話,削了發囚于佛前,一輩子不再痴想這不可能成真的奢願!」李昊眯著眼,神情冰涼的把話說完。

「心宸多謝皇上成全。」听見李昊大發慈悲的宣告後,李心宸忍著胸口苦澀的感覺,艱難不穩的朝著李吳叩拜。

就三個月……不論是苦是甜,她都會竭盡所能的將他的樣貌牢記于心,然後守著這個永遠不能讓他知曉的秘密約定,過完一輩子。

只是不願意讓沐雲知道自己此刻卑微乞求姿態的李心宸,卻在見到李昊揮手叫出隱身在黃幔後頭的冷俊男子時,驚愕難堪的當場僵成了石像。

「若非昨夜沐愛卿擅闖公主寢宮時,讓宮人撞見了去,否則朕還會裝作不知情的原諒沐愛卿的一切作為,但現下不只驚動了鳳儀宮的那個老太婆,更恐怕已讓多嘴的宮人太監傳響了整個朝廷,所以為了系住沐卿家一條命,只能委屈沐愛卿,暫時留下這個拿著先皇彎月玉鉤來求朕的十四公主。」李吳沉穩的走回台階龍座上,讓一臉冰凜的沐雲能好好的看著跪在下方的女子。

而讓李昊派人傳喚進宮的沐雲,怎麼也沒想到奉皇上之命隱身于布幔之後,听到的竟會是這名丑顏公主不知羞恥的開口要人!

原以為她會將他昨夜的輕薄舉動一一稟明,求皇上加以嚴懲,可卻大出意料的听見她下賤的寸願自貶身分,舍了公主身分而求做他的小妾。

只求一個回憶……哼!好個愚蠢、願意倒貼男人的丑公主!

沐雲緩緩的走下台階,一步步的朝李心宸而來,似冰寒涼的眉眼不曾稍瞬的望著她。

即便滿心情怒,再多的不悅,也不能當著聖顏面前冒死回拒。

全拜這丑顏女之賜,他現在成了天宇皇朝最大的笑話,不只是夜晚私闖後宮的婬賊,還被迫收下這沒人要的丑女人。

而這無顏的女子,竟還敢痴心妄想說要走到他的身邊?

嗤!簡立是痴人說夢!不必三個月,他就能讓她知曉惹上他是什麼後果!

沐雲斂下眉眼,態度恭謹的回身朝上頭的李吳拜謝,可心里的怒氣卻正知燎原火光,開始燃燒蔓延……

×××

離開坐忘心齋,看也不看身後搖搖欲墜的女人一眼,沐雲直挺挺的走了出去。

後頭,負傷的李心宸,在數名宮女的攙扶下,努力的想要跟上他疾走的腳步。

「公主,您慢點兒,沐將軍不會扔下咱們的……」眼見李心宸每跨出一步,皆像用盡力氣似的痛楚難忍,隨侍在旁的薩嬤嬤忍不住的想上前哀求沐雲別走這麼快。

方才皇上把公主賜給了沐將軍,還命公主立刻啟程隨沐將軍離開,但這個沐將軍卻是個鐵心男人,明知公主為了他,受了這麼重的鞭傷,還一點憐惜也不懂的轉頭就走。

隱約的,她幾乎可以預見公主往後不受疼惜的難堪日子。

她辛酸的扶過李心宸,萬般不忍的攬著她虛弱的身子。

「薩嬤嬤……我得跟上去……」背上蝕心的痛楚讓李心宸踉蹌了下,發熱的身軀和逐漸渾沌的神智,讓她再也撐不下去的雙腿一軟,摔倒在薩嬤嬤懷里。

「公主!」薩嬤嬤和宸宮的宮女悉數驚叫了起來。

「沐將軍請留步!」一片混亂之中,薩嬤嬤轉頭低喊,想攔住走在前方的沐雲。

听到後方的騷動,沐雲眉眼冰冷的轉過身來,仿佛事不關己的瞪著頹倒在地的李心宸一會兒後,才跨著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知果這兒不是皇宮大內,不在天子的腳下,他會頭也不回的丟下她,管她死活的走人便是。

可這里卻偏是該死的天宇皇宮……

「怎麼,還沒入沐家門,就擺上了公主的氣焰?」沐雲眼神冰寒的瞪退李心宸身邊的宮女之後,滿臉譏誚的彎看著她。

只是當那張過于蒼白、痛擰的臉蛋和萎頓于地的嬌小身軀,映入眼簾之際,滿心無法形容的不快感覺竟瞬間塞堵了整個胸口。

那張隱藏在記憶深處的蒼白容顏,又緩緩的浮了上來,和眼前這個無顏女糾結痛楚的丑顏重疊在一塊……

他眯起了眼,不願意再去分辨此刻心里的煩躁是從何而來。

「本將軍問話,公主是沒听清楚或是不願回答?」見她沒有回應,他索性蹲子,平視著虛軟的她。冷涼澆薄的口吻,一點也沒有對皇室公主該有的尊重和禮儀。

「沐將軍!請自重,宸主子是先皇的公主,好歹也是皇朝的金枝玉葉,請沐將軍別忘了該有的儀節。」一旁的薩嬤嬤不快的出聲提醒。

「哼!身分尊貴的公主又如何,最後仍免不了不知羞的挨到男人身邊,若非是先皇的彎刀玉鉤幫助,憑這張丑顏,她能入得了沐家門嗎?」沐雲不屑的張狂低語聲,讓隨侍在側的宸宮宮女太監們,全驚嚇到軟了腿。

「放肆!鮑主跟前,將軍竟敢——」薩嬤嬤氣惱的開口喝出,卻讓沐雲一個冷到不行的斥喝給嚇噤了聲。

「住口!」他眉目擰了起來,心里對李心宸的厭惡已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還沒進沐家門,公主就縱容底下人給微臣來個下馬威!那麼可見公主方才在皇上面前所允諾的話,全是虛假蒙騙的,達微臣說句話,都得留心皇家儀節,以免辱了公主名聲……」

「由此看來,公主根本就不打算舍下高高在上的尊貴身分,真心誠意的進入微臣家門。」他冷諷的以兩只手指,緊扣起李心宸的下頷,殘忍的看著她因為疼痛而僵擰成團的小臉。

「不是……我是真的……」好疼!

背上肯定已經裂開的未愈傷口,冒出了濕熱的液體,也讓李心宸再也無法多說一句,身子發軟的的往後倒。

眼看後腦袋就要撞上冰涼的石板地上時,沐雲大手一伸,快狠準的攬上她的細腰,將她拉了回來。

滿身疼痛又無力撐住自己身軀之下,李心宸像飛墜的蝶兒,摔跌入沐雲懷里。

「公主就這麼追不及待的想對微臣投懷送抱?」沐雲冷冷的揚起薄唇,非常不屑的低聲開口,摟在她腰間的手卻不期然的接觸到一攤濡濕。

他寒眸眯起,望著她背後雪白衣裳上頭一片觸目的腥紅半晌,也將她欲言又止的難堪悉數看入眼里。.

「為何方才不在皇上跟前告微臣一狀?畢竟對公主而言,微臣可是個毫無羞恥良心的浪蕩登徒子,還累得公主受了皇太後鞭罰,公主就這麼護著微臣,不怕會折煞微臣一身賤骨。」他低頭向她,清冷的語氣里是滿滿的嘲諷譏弄。

「不……」李心宸用盡力量的搖動腦袋,想將自己的心意讓他知曉。

她才是那個卑賤的人,利用父皇所賜的彎刀玉鉤來逼他就範,留下自己……

可是即便受盡了奚落,她仍然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只求蒼天給她機會,讓她能用盡力量的去愛他一次。

好讓八年前莫名間就堆積蔓延的愛意,能一一的交托給他,然後再以余生的愛和思念來為這段注定不會有結果的奢戀,留下不悔的回憶宣示。

她難掩心澀的給他一個牽強的笑,然後氣力用盡的癱軟在他偉岸胸膛。

「我不是公主了……是將軍的侍妾……」她斷斷續續的以氣音說著,極力的想拉近他們之間的冷漠距離。

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天宇皇朝的公主,只是一個願意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痴狂哭笑的女人。

「這意思是公主以上對下的方式,恩準了微臣的放肆不遜,還是以一個女人的身分,對個不情不願男人心里最想做的離棄、嫌惡舉動的應允表示?」沐雲大手流連在她的頸項間,俊酷的臉上有抹想毀了她的厭惡表情。

反正不管她的回答是什麼,他都已經決定要不聞不問的將她丟置于沐家偏僻的院落,期限三個月屆時到滿之時,只要他不開口留人,她也只能模模鼻子乖乖的履行和皇上的約定——

一輩子守在青燈古佛面前……再也不許靠近他一步。

這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都不是……而是我唯一能記得將軍的方式……」在痛楚難忍,將要昏厥的最後一刻,李心宸漾著微笑,很痴很傻的將自己的心意,斷續虛弱的說了出來。

她不敢奢求他的愛與眷顧,只希望能多看心上人幾眼,然後將來沉長無愛的青燈歲刀,才能有勇氣支撐下去……

因為幸福的回憶稍縱即逝,而悲傷的人生卻太長太渺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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