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同居不同床 第7章(2)

結果,當晚真的是這樣安排;黎永萱尷尬得帶著筆電消失在對門房間里,爺爺也就寢了,留下他跟天殺的電燈泡安潤擠在同一間。

幸好安潤懂得看臉色,乖乖把棉被、毯子在床前地上鋪好,很認命的要睡地板。

「我還以為你跟萱萱姐會睡同一間、我可以睡我以前的房間呢。」安潤一面鋪被子,一面天真地說。

她跟他同床共枕?麥緯哲陰暗地想,老爺子會先打死他吧!

想當初帶她回來時,爺爺沒有任何意見地接納了她,只是聲色俱厲地交代了孫子一句︰「你要是敢欺負人家女孩子,我打斷你的腿!」

所以即使同居,他們也根本沒有同床。他當然也不是不想,但有爺爺一匹老狼似的監視著,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

外界認定傲慢、狂妄的麥緯哲,私底下卻非常、非常听爺爺的話。

空有令人垂涎的外表,在男女關系上卻是一直都非常謹慎,原因無他,因為爺爺教得好。

也是因為他的父母很年輕的時候就未婚生下他,年輕的情侶愛火正熾時根本沒想到後果。一個生命因此誕生,他們卻沒有能力負擔責任,他爺爺絕對不會讓麥緯哲步上這個後塵。

他很听話,但那不代表他很樂意,所以他把怒氣全發泄在安潤身上。

「閉嘴!快點睡覺!不要再吵了。」

「嗚……小麥哥好凶……」

「明日之星、新出爐的銅牌得主,偉大的安潤先生,可以請你閉嘴嗎?」他無比諷刺地說,咬牙切齒的。安潤偷笑著趕快躲進被子里。

雖然不甘願,但翻來覆去的,麥緯哲還是睡了。回到家,他的精神完全放松,一夜無夢的好眠。

走廊底端,爺爺的房間里,終夜卻斷續傳出老人家咳嗽的聲音——

棒天起床,一下樓,就看到黎永萱一臉憂慮地在講電話。

他的直覺立刻敏銳抬頭。是那個想死的梁文河嗎?

這段時間以來,爺爺不想讓他分心,所以不肯多說。但他知道梁文河神通廣大的地查到了黎永萱住在他家的事,常常打電話來騷擾。

很好,現在他輕松了,有的是時間陪他耗,梁大總監盡避放馬過來!

「是誰?」他走下樓梯,一臉冷酷地問。

黎永萱背過身,輕聲細語地跟對方說了幾句,才掛掉電話。

麥緯哲已經來到她的身後,再度很不爽地問︰「是誰?你在跟誰講電話?」

那話中濃濃的的醋意,不用很敏銳的人都感覺得出來。

「是劉醫師。」她偏偏就不是很敏銳,只是小聲對他說︰「爺爺昨晚咳得更嚴重了,沒睡好。這次感冒一直沒痊愈,我很擔心。」

看她小臉蒼白、一臉憂郁的樣子,麥瑋哲整個心都軟了。「爺爺年輕時有抽煙,所有肺不好,遇上季節變換、感冒時都容易久咳不愈。」

「劉醫師怎麼說?」

「劉醫師、你、爺爺都說一樣的話,都教我不用太擔心。」雖說如此,她憂愁的表情還是沒變,「可是我怎麼能不擔心?爺爺年紀也大了。我想,是不是要把旅行取消——」

他瞪著她,「你知道了?」

這是給他們的驚喜呀,現在她都自己知道了,還何驚喜之有?

她有些埋怨、有些好笑地瞟了他一眼,「你在多少記著面前自己講出來,三個小時後網路新聞都更新了,粉絲的網站也放在首頁大肆宣傳,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們都好久沒放假了。」他抓起她的手,用她柔軟的手心磨蹭他下巴的胡碴,一面難掩興奮地說;「一起去陽光普照的小島太陽、看看海,爺爺一定會馬上好轉的。」

「可是剛剛劉醫師說了,爺爺最好不要搭飛機,萬一還沒痊愈,又被傳染一次感冒,那就——」

「嗯,也是。」麥瑋哲沉默了。

期待、計劃多時的度假旅行,卻在出發之前生變,他自然很失望,但為了爺爺的身體著想,還是算了。

他也是很舍不得看黎永萱如此憂慮的樣子。她是親眼看著姑姑生病、過世的,對于家人健康,她比誰都小心、在意。

是,爺爺是她的家人。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深深的認定。

「那我去取消——」

「不用取消。」爺爺沙啞的嗓音傳來。他已經起床了,嚴肅的臉龐看起來果然有些疲憊,比平時更蒼老。「我這是老癥頭,休息幾日就好了。」

黎永萱搖頭,「爺爺不去我就不去。我留下來照顧您。」

「你們都不去,那我干嘛自己去?發神經啊?」麥瑋哲翻個白眼。算了算了,反正在家休息也是休息。

「呃,我可以……」安潤本來在客廳看電視的,此刻突然怯生生地舉手。

「我才不想跟你去度假!」麥瑋哲惡狠狠地罵回去。

「不是啦,我是要說,我可以留下來照顧爺爺。」安潤照例又是那個無辜純潔的表情,「我的東西還沒打包完,而且新住處還沒找到。我爸叫我處理好才準回家!」

說完,麥家人面面相覷。

「那就這樣,你們去吧。」說完,麥爺爺深深地看了孫子一眼。

那是充滿告誡、擔憂、威嚇的一眼。仿佛在威脅他,去放松度假可以,但記住爺爺的話,絕對不準亂來!

麥瑋哲也毫不閃躲地迎視。千言萬語,都在眼神中交流。

黎永萱掙月兌他的掌握,去準備眾人吃的早餐了。爺爺的特別狀況,她還炖了潤肺的冰糖梨子給爺爺吃。看她在爺爺身邊細聲噓寒問暖的樣子,不知內情的人,絕對會以為他們是親祖孫。

麥瑋哲閑著沒事,晃到擱在中島上的筆記型電腦前隨便看看,上面開著黎永萱整理到一半的新聞資料。

本來真的只是隨便看看的,但一看之下,他卻有些驚訝。

旁邊有一封寫到一半的電子郵件,是黎永萱和他的粉絲網站負責人通信。

「這個……他指著電腦,詫異地問︰「你跟網站的主持人有來往?」

「嗯,寫過幾次E-email。不過……」黎永萱走過來,遞給他一杯香濃的榛果咖啡——有人終于解禁了——一面有點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對方好像不是很友善。」她嘆了一口氣,「我覺得她有點敵意。每次跟她交流的適合,她總是……對我口氣不太好。」

麥瑋哲洋洋得意,「因為是愛慕我的女粉絲嘛!他們會嫉妒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白了他一眼。「胡說八道,對方又不知道我是誰,她應該只以為我是你的經紀人之類的。粉絲們都覺得,經紀人沒有好好照顧你、幫你爭取。」

「我不需要任何人幫我爭取。」他漫不經心地說,語氣狂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誰需要經紀人幫忙?」

「話不是這麼說,你這個等級的運動明星,本來就需要經紀人。」黎永萱再度努力,試圖要讓他听進去,「關于這個,我其實可以幫得上忙,我有足夠的專業訓練——」

「我說不用就不用。」他也像以往每一次談起時的反應,悍然打斷、拒絕了她的建議。

「你為何這麼不希望我——」

「又是道賀的花籃。」安潤老馬識途似的跑去開門準備簽收,「早上已經收了兩盆!這次又是誰送的——」

麥瑋哲也端了咖啡晃到門口,正好看著安潤捧著一大盆有著劍拔弩張的劍蘭、帶刺的奇怪植物進來。小朋友臉上流露出困惑表情,「誰道賀是送這種花籃啊?長得好奇怪。」

抽過卡片,麥瑋哲看了片刻,眼眸迅速沉冷。

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確認黎永萱正在跟爺爺說話,沒看見這盆侵略意味濃厚的花。然後,他把咖啡杯一擱,接過花籃,毫不猶豫地往外走。

「小麥哥,你要把花拿去哪里?」安潤急問。

「拿去丟掉。」他冷冷一笑,「這種東西,不準進我家門。」

這花,哪里是道賀來的?

卡片署名是梁文河,內容只有短短的一句——

你可以贏走所有獎牌,但我會把屬于我的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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