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終是失眠,輾轉反側到天亮,熬出兩個熊貓,卻不是因為沒有甜品入口,而是付千巧對她說的那番話。
他是故意的——她肯定。蓄意撩撥她,卻又在她瞠目結舌心潮難平之時抽身而去,根本就是早有預謀地逗弄她。
她想,她是喜歡上付千巧了。喜歡他漂亮得過火的臉,喜歡他貓眼石金綠的眼眸,喜歡他握著自己手的悸動感覺,喜歡他朗朗如風的笑臉……
「好煩啊……」倚在水池的欄桿旁,穆縴雲大叫道,索性將手中的酥糖盡數丟進池中,引得彩鯉競相爭食。
將手指伸進水中,一尾金色大鯉立刻游上前來,細細啃啄。指尖傳來酥麻感,癢癢的,穆縴雲出其不意地彈指,正中全鯉的脊背,嚇得魚兒一擺尾,立刻潛入水中。
「躲哪里去了?」她自言自語,俯低了身子,臉貼近水面,打探金鯉的去向,「吃人家的手軟,至少要出來陪我玩一會兒吧?」
「啪啦!」
激蕩的水花驟然濺她一臉,穆縴雲莫名其妙地抬頭,
只見眼前人影一晃,她抹去臉上的水珠,不遠處,有兩個人你追我趕水上漂,似乎很有興致。
「喂!你們在干什麼?」沒搞清狀況,遲疑了一下,穆縴雲扯開喉嚨,很辛苦地與那邊的人打招呼。
「小丫頭,這是我跟這刁蠻女人之間的事,你只管一邊待著就行。」付天笑的人,在水面飄忽,一邊應付窮追不舍的旋影的攻擊,一邊還不忘回答穆縴雲的問題。一心兩用,好不瀟灑。
「刁蠻?」旋影怒目以對,揮掌,一柄小小的薄刃從她指尖射出,「我就叫你見見什麼是刁蠻!」
利刃飛來,付天笑急忙抬腳,乖乖,差一點,就要被釘在這片荷葉上了,「哇,你來真的?’」
波浪翻卷,水紋疊疊,本是一池平靜碧波,卻被兩個不對盤的人弄得哪吒鬧海一般。
穆縴雲本來不想理會,但又看不下去那些可憐的魚兒不斷被掌風內力外加拳打腳踢震出水面,既然自己的功力還達不到對抗二位「前輩」,無奈之下,只能委屈自己的雙腿,勤快地奔波于岸邊,不斷將那些「不幸」落地的彩鯉—一拋回水中。
池邊一片狼藉,難免顧此失彼。她滑倒又爬起,好不慘烈。當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只身一人外加赤手空拳,無法拯救慘遭橫禍的池中芸芸眾生,穆縴雲終于挫敗地住手,決定以息事寧人的態度來游說兩位戰況正如火如荼的始作源者,「二位前輩,以和為貴呀……」
表知道她會忽然想起這個詞,想一想,也真夠窩囊,明明自己是這里的主人,還要任由他們囂張。
一片新鮮荷葉從大而降,不偏不斜,正巧落在穆縴雲的頭上,「啪嗒」一聲,倒扣下來的池水將她澆了個落湯雞。
倒霉透頂!
「付千巧!」算了算了,她又何苦來攪這攤渾水?既然一個是對他有養育之恩的老爹,一個是他忠心耿耿的屬下,那麼,解決這棘手問題,他理應是最佳人選,不是嗎?
這聲暴喝有點驚天地泣鬼神,停歇在枝頭的鳥兒不敢再多做停留,齊刷刷地飛得無影無蹤;彈到半空的魚兒硬生生地翻了個轉,重新掉入池水中。
「怎麼了?」頭頂上的葉子被揭起來,終于重見天日。觸目所及,居然還真是付千巧。
「這麼快?」穆縴雲先是一怔,接著沒好氣地問付千巧。擰了擰自己的發辮,好家伙,濕漉漉的一把。
「你吼得那麼大聲,即使再遠,原神也被震回來了。」用衣袖拭去她臉上的水珠,付千巧笑說。穆縴雲的臉蛋不爭氣地紅了紅,隨即想到自己此時正在扮演的角色,板起臉,她指著渾然忘我對招的兩人說道︰「我沒心思給你開玩笑,你現在立刻去制止他們,我不想他們將離秋苑給毀了。」
爹娘住的地方,若是他們回來發現這里變成了一片廢墟,她的下半輩子恐怕也只有跪在祖宗牌位前度過了。
「小心!」眼角余光瞥到一人直直飛向這邊,付千巧眼明手快,拉過穆縴雲,護著她向後退離。
「卑鄙,居然趁我捂耳朵的時候偷襲我。」付天笑倒在穆縴雲原本站立的地方,揉自己的胸口,不忘譴責沒有江湖道義的惡女子。視角旋轉一百八十度,瞧見了後方的付千巧,頓感救兵到來,一臉哀淒狀對他訴苦︰「千巧,那個惡女居然敢打幽月教少主的爹,簡直無法無天了,快去教訓她一下!」
「你不是教主的爹。」翩然而至的旋影輕盈踏上地面,還很「不小心」地又踩了付天笑一腳,「你只是養父而已。」
「你你你——」被突然襲擊,付天笑一下坐起來,捂著腳呲牙咧嘴,義憤填膺地開始教訓那名不知好歹的「紅顏禍水」,「養父又怎麼樣?要不是我當年將千巧從歹人手中救下,他早就不知投胎幾百回,還會好好站在這里等你叫一聲‘少主’?說到底,我是保存了你們幽月教血脈的大恩人——恩人,懂不懂?」著重強調,辛酸歲月往事又浮現心頭,「想當年,我年方十六,意氣風發,誰想單身出門,回來帶了一個嬰孩。尚未成親,就被風傳已為人父……」忍不住仰天長嘆,「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從此對我望而卻步,我驀然回首,而立已過尚孤身一人,我——」
「爹!」眼見他對往事回憶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態,付千巧知曉若還不制止他,恐怕他會一直哀怨到月上柳稍。好孝順地向他伸出手,「旋影並非有意,你大人大量,不必計較了吧。」
「千巧——」乖兒子終于伸出援手,還算這些年沒有白疼他。付天笑亂感動一把,借力站起身子,不忘向旋影投去示威一瞥。
旋影撇撇嘴,權當沒有看見。
「耶,丫頭,你落水了嗎?」付天笑得意夠了,才注意到付千巧身邊狼狽的穆縴雲。
耙情她這個受害者到現在才被發現?穆縴雲將手中的辮子狠狠向後一甩,水滴四濺,周圍的人無一幸免。
「真的落水了。」親身感悟,付天笑點點頭,正兒八經地拋出一句話。見穆縴雲一張小圓臉氣得鼓鼓,想來是涵養極好,不便當面破口大罵,「呵呵,丫頭,你的模樣,可和你娘不大像哦……」她越生氣,他就越覺得有趣,「不過勉強還算可愛,挺討我喜歡,想我為了千巧耽誤半生,不如你做我娘子好了。」
玩心一起,很難收拾,他壞壞地逗弄穆縴雲,還不忘湊近她的臉,一雙手也開始癢癢,「意欲捏她的粉臉。觸感不太好,令他頓生疑惑,結果發現自己捏的不是穆縴雲的臉,而是付千巧擋在前面的手掌。
穆縴雲是目瞪口呆行動有些麻木了,但付千巧沒有。他拉下付天笑不太安分的手,「爹,別開玩笑了。」
「年紀一大把了。」沒等付天笑開口,旋影已經涼涼地開始刺激他,「自己做白日夢,也不管人家小泵娘願不願意。」
「你說什麼?」付天笑像是被蟄了一下,「你說誰年紀一大把?」
這個女人究競有沒有大腦?他這種方過而立之年、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男子,正是最有魁力的時候,她居然暗示他已是個老頭子,別再「老牛吃女敕草」。
兩個人怒目以對,互不相讓,方圓十丈之內,連樹葉都不敢作響。
「他們準備這樣站多久?」穆縴雲望望眼前兩個好似已經入定之人,打了個哆嗦,覺得有點冷。
「不知道。」付千巧搖頭,伸手拉過她,「不過,依我之見,你需要換一套衣裳。」
「可是他們——」大晴天被當花澆灌,覺得冷是必然,換衣裳是迫切,但她實在不太放心那兩個具有十足破壞力的高手留在這里。
「我爹好玩,但絕對有理智。」付千巧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我保證,可能小亂,但絕不至于大壞。」
「那還不嚴重?」提醒自己不要被他的笑容迷惑,穆縴雲板起臉,以表示自己的強烈不滿.孰料視線一接觸他的笑臉,還是有些做賊心虛地別開臉,大大地咽了咽口水。
瞧她欲蓋彌彰的樣子,付千巧笑意更濃,拉著她向外走去。她那點小心思,單純得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真是,又隨意牽她,也不征詢她的意見。跨出離秋苑,穆縴雲的目光落下去,不經意卻看見了露出長袖外的手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好奇地開口問付千巧︰「你說那個想要奪聖仙石的女人,到底是誰?」
想起來還是有些後怕,自己的一條小命,差點就完結在那個歹毒的女人手上了。
「我也在揣測。」她的問題,使付千巧收斂了笑容,「襲擊我們的女子武功不弱,連我爹與她交手,也不見得穩居上風。若她是幽月教中人,依她的身手,必能位于長者之列。我問過旋影,她說,十八年前的幽月教,除去我振和她娘,其余祭司和長老,皆為男子。我娘已死,她娘仍在萌疆。于是我推測第二種可能︰那名女子或許是教外之人,垂涎幽月教教主之位,所以才會對聖仙石如此感興趣。不過,我爹將那人武功招式、施蠱手法說與旋影听之後,旋影卻肯定此人絕對是幽月教教徒。」
「好復雜……」听他分析,穆縴雲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其中來龍去脈旁支末節,頭都開始發昏,還不如不問。
「你生于王侯之家,自然不知江湖險惡。」光是看穆飛星將她保護甚緊的模樣,就知道她生來就備受呵護,不知外間風雨。「誰說的?」穆縴雲大聲反駁,對他看扁自己的那種眼神強烈不滿,「告訴你,我娘親那邊就是江湖中人,我也跟著舅舅們和顧姑姑見過世面。你可不要將我當作嬌滴滴的大家小姐,我也出去闖蕩過,也算半個江湖中人。」至于闖蕩的結果,多半是沒走多遠就被飛星哥哥拎回,不過按下暫且不表,「沒有江湖閱歷,我怎麼會想到讓你男扮女裝誘敵這條好計?」她得意洋洋地瞅了付千巧一眼,想起玉鼓麗境高朋滿座只為紅顏一顧的盛況,忍不住有些惋惜,「其實連大哥說得對,你應該多扮幾日,待本錢收回、利息賺夠之後再收場也不遲。」
奇怪,自己嘀咕了半天,怎麼也不見付千巧搭腔?穆縴雲偷偷瞟了付千巧一眼,發現他一臉沉思狀,像是在認真思索著什麼。
原來她的話全被當耳邊風了。穆縴雲抬頭望天,小聲嘀咕︰「真可惜……」
不知道失去了「千福」這棵超級搖錢樹之後,老鴇會不會淚流成河?
「你說什麼?」
她在走神,付千巧卻已原神歸位,突然開口問她。
她說了什麼嗎?穆縴雲愣了愣,「我說,真可惜。」
「不是這句。」付千巧的眼中,金綠的眸光在跳躍。
不是這句啊?穆縴雲努力回憶,「我建議待本錢收回、利息賺夠之後你再收場不遲……」難道是這句話刺激了他?
「不,也不是,前一句。’
「我再想想,再想想……」眼眸中的光彩越來越亮,看得她頭皮發麻,她到底說了什麼,引得付千巧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不急,不急,依她的聰明才智——對了!
「我想起來了!」眼楮一亮,她拍掌大叫,「我說我想出了讓你男扮女裝的好計!」
「是了。」付千巧的聲音低下去,似有所悟,「果然是好計……」
穆縴雲看看天,沒有要下雨的跡象;再瞅瞅太陽,還是掛在天上沒有掉下來;最後瞄瞄付千巧,沒錯,還是令人垂涎三尺的俊美模樣。一切正常,只是,他居然在附和她。
好難得,莫非她今日是走運了?
☆☆☆
劍鋒在半空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弧,隨後馴服地折回,背到穆飛星的身後。
劍入鞘,扔出去,被校場外的常歡穩穩接住。穆飛星收手,轉過身,望著面前的付千巧,滿面疑惑,「你說什麼?」
「我要回玉鼓麗境,希望能再引出她。」
「繼續男扮女裝?」穆飛星挑眉,接過常歡遞上的清茶,呷了一口,「可是她已知曉了你的性別。」
「無妨。」付千巧模兵器架上的長矛,「男女不是關鍵,我身上的聖仙石,才是她的目標所在,只要我出現,她必定會再下手。」
「你倒信心十足。」穆飛星輕哼了一聲,瞥了一眼付千巧身邊的穆縴雲,「別忘了,你的表演可要縴雲的配合。我不能讓縴雲再出半點意外。」
縴雲中毒之事,他至今不能釋懷,哪能再讓她以身涉險?
「飛星哥哥,上次的事——」穆縴雲張張嘴,想要好好解釋一下,其實錯在自己負氣出走,失了戒心到偏遠處,以至于歹人有機可乘。
「我不管曲折如何。」穆飛星瞪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縴雲要說什麼,他哪會不明白,「他沒保護好你,就是他的過錯。」
穆縴雲嘟起嘴,還想再接再厲,「飛星哥哥——」
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頭,見付千巧正在對她微笑,「待我自己說。」
好看的笑容又發揮了功效。穆縴雲回以一笑,好乖好乖地點頭,順從地退讓,結果看見穆飛星異樣的眼神,瞼不由得一熱,閉上嘴巴,轉過身去,假裝打量校場四周。
穆飛星大步流星地走到付千巧面前,壓低聲音,語氣有點惡狠狠︰「你對縴雲施蠱了?」
不得不懷疑這種可能性。他那個倔性子的妹妹,從來都是他說東,她偏要向西,總之是要與他對著干。可是他方才看見什麼了?看見平日任性的縴雲,面對付千巧的微微一笑,居然乖巧听話地叫他不敢置信。
施蠱?中咒?除此之外,還有無其他可能?
面對穆飛星緊張異常的神色,付千巧偏頭看了穆縴雲.一眼,又正視穆飛星,「我不會對她施蠱
穆飛星松了一口氣。他沒有施蠱,縴雲沒有中咒,那麼還有一種可能——剛剛松弛下去的神經驀然繃緊,他古怪地盯著付千巧,「你們——」
「沒錯。」付千巧大方地承認,「我喜歡她。」
而且,她也喜歡你,否則哪有那麼听話?穆飛星在心里哀嘆,一口氣將清茶喝了個底朝天。
「所以,我不會讓縴雲以身涉險。」穆王府的小主人看起來深受打擊,想來是他的話給了他太大的震撼,付千巧聳聳肩,猛地抽下長矛,揮手一舞,鏗然擊地,「我說是要查明真相,實際是想斬草除根。整日有人對我虎視眈眈,對縴雲,也是一個不小的威脅。」
最近,南京城的文人雅士莫不痛心疾首,並對一名神秘的北方巨賈恨之入骨。因為,據說,他大手一揮,萬兩黃金如土散去,買下玉鼓麗境兩位紅牌,聲言作為妻妾。
玉鼓麗境為什麼會這麼紅?因為前有嬌媚入骨妖艷蝕魂的旋影,後有冷艷麗逼人獨唱天籟的千福。水火極端,卻是別樣兩種風情。
且不說能同享二人之溫存,只擁有其一,就已是天大的艷福。而那個至今尚未露面的神秘北方巨賈,一下子就享盡齊人之福,怎能不讓仰慕兩位美人的痴心男子痛恨?
本來,不少人還對此事抱懷疑態度,畢竟兩位當紅頂梁花旦,當家老鴇怎會輕易放手?不過據知情人透露,老鴇最近抱著一堆定金發呆,一副失魂落魄無精打采痛心萬分的樣子,似乎事情已成定局,無法再挽回。
就在大家臆測紛紛之時,玉鼓麗境又有消息傳出。說是前些時候因身子不適需要休養的千福姑娘,在調養之後,不久又將登台獻唱。而且,她還聲明了一句︰此曲一罷,即將封喉。
從千福姑娘的話,再聯想推測,唯一的解釋是︰她將洗盡鉛華,自此從良遠嫁了。
嗚嗚——多少男子心碎,以至于在江南梅雨季節,天下雨,河漲水,連平日間斯文瀟灑的公子哥兒的多情眼中,也蘊積了兩汪戀戀不舍的清泉。
玉鼓麗境,人聲鼎沸,議論的,不外乎是千福和旋影即將共侍一夫的話題,以及那位坐享齊人之福的大混蛋。
「縱情聲色,定沒有好下場。」終于。有人憤憤地開口,牙齒格格作響,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尋花問柳大隊中的一員。
聲音大得離譜,傳遍了每一個角落,即使有人想不听見也很困難。
二樓拐角處,一扇微微隙開的窗戶輕輕合上。付天笑轉身,向正在梳妝的付千巧控訴︰「千巧,他們咒我。」
沒錯,他就是那個神秘北方巨賈。雖說傳聞中要將千福和旋影納為己有是假,也不至于黃金上萬,但是為了使她們能夠名正言順地退場,他是盡職盡責地演好了這場戲,千兩銀票悉數奉上,一分錢都沒有少吶。
「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旋影巧手翻飛,漂亮的墮雲髻在她手下成形,她瞟了付天笑一眼,「你若問心無愧,怕這些做什麼?」
「你這女人,存心和我作對是不是?」
旋影不理他,待將付千巧收拾妥當,才走向一旁的老鴇,抓起付天笑放在桌上的銀票,塞進她的手中,「娘,這幾年你待我不薄,我走後,好生照顧自己。」
岸天笑在一邊看著她的舉動,心想這女人果然是將銀票當成是她的私產慷慨贈送了。幸好只是做戲,不是真的將她娶進家門,否則她不但會終日和他斗嘴過招,還會理直氣壯地為他散盡萬貫家財。
房門被輕輕推開,接著是穆縴雲躡手躡腳地閃進來。
「如何?」從鏡中與她對望,付千巧問她。
穆縴雲搖搖頭,「飛星哥哥他們暗中盤點,都是男客,沒有發現她。」頓了頓,她皺眉,‘你說,她會不會也學咱們,來個女扮男裝?」
「有可能。」付千巧雙目微斂,站起身來,「好了,我們出去吧。」
他張開雙臂,旋影立于他身後,為他罩上一層粉色紗衣。
峨眉朱唇,眼波流轉,水袖流雲,長裙曳地,俊俏的付千巧,霎時變身為柔美的千福。
成敗就在今日。為了聖仙石,她一定會出現!
無論,以何種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