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剃了胡子才洞房 第八章

的交纏已經結束,心與心的踫觸卻是才開始,舒致遠將她的果身牢牢的禁錮在懷里。

「妳也是愛我的。」他用的是肯定語氣。

「嗯。」她沒有否認。

「為什麼妳會愛上我?」舒致遠忍不住問。

他在替妹報仇之前,他們素昧平生,之後她雖不曾拆穿他,可他的詭計卻也從沒能瞞過她的雙眸。如此惡劣的行徑、如此惡劣的他,她怎麼還會愛上他?

他為此困惑不已。

「我的名字叫君怡歆。」她答非所問的。

「我知道。」

「在君家,我們這輩的男孩子排『貽』宇,女孩子排『怡』字。而在我九歲前還只有一個單名叫做『歆』。」君怡歆幽幽的道,「你知道這歆字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舒致遠搖搖頭。

「歆是羨慕的意思。」君怡歆告之,「我和母親都是被君家驅逐的人,這個你都知道了。」

「嗯。」他點點頭。

「母親死後,是大哥將我帶回君家,也是他請求老夫人讓我冠上君姓,並讓我入了排行的。除了母親之外,大哥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心對我好的君家人。」

「抱歉。」是他奪走這個唯一對她好的君家人。舒致遠有些內疚。

「你已經答應給我大哥一個公平判決的機會,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在她離開蘇州前,大哥君貽笑被判了流放拍賣的刑罰。

「嗯。」舒致遠有些心虛的應一聲。

「其實當我在酒樓里看到你那雙眼楮時,我就知道你的來意不單純。」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君怡歆仍有些害怕呢!

「那——妳為什麼還要救我?」他不解的問。

「你們兄妹間的深厚感情讓我很羨慕,我忽然很想知道被這樣的你真心愛護的滋味。」從沒有人這麼對她,即使是假的她也願意沉醉啊!

「歆兒……」她的神情很寂寥,讓他忍不住又一次吻她。

「不過,那時還不是愛,充其量不過是一種羨慕罷了。」君怡歆自剖道。

「那——妳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舒致遠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好奇。

「應該是在回廊里听見你和熊副將他們說話的時候吧!那時我就在想,如果被這麼一個人愛上,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她回憶道。

「那時——妳在?」舒致遠怔了怔︰原來看似完美的計畫,竟是從一開始就露了餡。

「嗯,我是去還你遺落在我房里的玉璜。」君怡歆伸出手,在破爛的衣服里翻找許久,才找出那塊玉璜。當下她如釋重負,「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這塊玉璜就要被那些強盜搶了去。」

「難道那強盜是要搶妳懷里的玉璜?」他訝異不已。

現在回想起來,他隱隱察覺那強盜拉扯她的衣服、將手伸進她的懷里,好象都不是他以為的那個意思。

「是啊!他們看上的是小墨點呢!所以我就讓她快胞了,後來他們又來搶我的——呃,不,是你的玉璜,接下來的情形你全看見了。」她理所當然的道,全然沒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

「妳怎麼可以罔顧自己的安全!」說到生氣處,舒致遠將她抓到自己膝上按著,在她的臀上狠狠打了幾掌才罷休。

他的手勁本就驚人,驚怒之下更是毫不留情。

「你……」君怡歆又痛又委屈,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唔,歆兒妳……」她這一哭,舒致遠立刻就清醒過來,驚見先前還是粉白的肌膚現在多了幾個紅紅的掌印。

「都是我不好,妳打我吧!」他心痛的摟著她,抓著她的小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打。

「你可是將軍呢!教人打腫了臉怎麼見人?」君怡歆不禁破涕為笑。

「妳原諒我了?」他還在那里狂喜呢!卻見她搖了搖頭,當下他的一顆心又沉到谷底,「妳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不,我很高興。」她的前半句話將他打入地獄,後半句又將他拉回人間。

「高興?」舒致遠十分不解。

「是啊!從沒有人像你這樣關心過我。」他打她是出于對她的關心,所以她的小屁屁雖然疼得很,一顆心卻是暖暖的。

「歆兒,答應我,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了。」他抵著她的額頭,軟語要求,「在我心里,妳比這塊御賜的玉璜珍貴多了。」

「嗯。」他的真情流露讓她嫣然一笑。

「歆兒,妳比其它什麼都重要,我已經失去一個親人,不想再失去妳。」舒致遠真情流露的告白。

「那——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女人都是好奇的,君怡歆也不例外,「是在我救了你之後嗎?」

「不,那時我對妳只有感激之情。」他坦白告之。

「那是你住在我院落里的時候?」她又一次猜測。

「我很希望是,但如果是的話,我後來就不會舍得傷害妳了。」舒致遠遺憾的說。

「這麼說不是了?」她很失望。

每個女人都希望對方先愛上自己,就算不能同時愛上對方,也希望對方越早愛上自己越好。

「嗯,那時我對妳只有歉疚。」他沒說的是,就連這點歉疚之情也很快被他心中的仇焰燒得無影無蹤。

「那——是什麼時候呢?」君怡歆終于放棄猜測了。

「就在妳離開君家的那一刻,看著妳絕然離去的背影,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愛上妳了。」她不自覺露出的孩子氣,讓舒致遠笑得很愉快。

「然後你就讓大胡子副將跟著我,還擅自斷了我的財路?」她假裝氣憤的質問。

「是兩個大胡子一起跟著妳,只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罷了。」他笑得有些心虛,「斷了妳的財路是因為我知道,這次再錯過妳,就再也找不回我生命中的瑰寶了。」

「算你會說話,那我就原諒你了。」君怡歆爽快的拍拍他仍然赤果的胸膛,卻引出了他體內仍未得到滿足的。

「多謝娘子的寬宏大量。」他笑得有些邪肆。

「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公平,畢竟是人家愛你愛得比較久一些。」君怡歆歪著腦袋,仍有些不甘心。

「那——不如罰我用一輩子來補償妳可好?我會每天愛妳多一些,直到我的愛將妳厚厚的包裹住。」舒致遠感性的說。

「咦?我怎麼覺得你的嘴好象涂了蜜一樣?」他的表現徹底顛覆了君怡歐心中對武將的看法。

「不如妳親自來嘗一嘗……」他翻身壓上她,強勢的宣告道︰「我打算身體力行來表現我對妳的愛,不只如此,我還要我們的孩子來延續這份愛。」

「唔……」一天要兩次是不是太多了?君怡歆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有開口拒絕。

只可憐了還在外面站崗的熊副將和小墨點,他們還以為終于可以去歇歇腳,沒想到空歡喜一場。

唉∼∼這年頭做屬下(丫頭)的可真不好當呀!

兩人不約而同的感慨。

南京雖然和蘇州相隔不算遠,也同屬于江南地區,可是帝都風情到底和水鄉風情大不相同。

一進入南京城,她的一雙眼楮就忙碌的看著,不光看,還不時伸手比畫,好象想將眼前所看到的都畫進畫中一樣。

如果說她還算懂得收斂,那她身邊的小墨點可說是一只下了山的猴子,一雙眼珠子撐得老大,小手模模這模模那,嘴里還唧唧咕咕的說個沒完。

她們將南京街上當成風景名勝,卻不知道街上的人也將她們當成了風景。

畢竟天子腳下的堂堂帝都,像她們這樣穿得華貴,一舉一動卻像鄉下人進城的人也實在不多了。

東看西逛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眼看已近晌午,這對好奇心十足的主僕卻還是興致勃勃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嫁給我之後就住在京城啦!會有很多機會出來逛的,現在我們先回家吧!」舒致遠終于忍不住將她收進懷里說道。

「可是……」君怡歐仍有些猶豫。

「我想馬上將我的家人介紹給妳,以後他們也是妳的家人了呢!」他大打親情牌。

「我……」她臉上不自覺掠過一絲惶恐。

「妳在害怕些什麼?」舒致遠注意到她的神色不對,趕緊追問。

「難道你就不怕你的家人不接受我嗎?畢竟我是君家的人,而你……」終于——她再也藏不住內心的恐慌了。

這一路上她雖然掩飾得很好,可心里終究罩著一片陰影——舒雅因她大哥而死,他的家人又會怎麼看待她呢?

「放心,一切有我。」感覺到她的顫抖,他更緊的抱住她,將自己的體溫和堅強分給她。「我有預感,他們也會喜歡上妳的。」

「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後悔認識你、愛上你的。」君怡歆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我也是。」用力之下,她的身子簡直就要嵌入他的懷里,而他的表情溫柔得簡直要漾出水了。

唉∼∼他總算知道為什麼溫柔鄉是英雄冢了。

熊副將在一旁忍不住嘆氣。

沒了胡子的將軍本就不夠威嚴,再加上這副樣子,以後要怎麼治軍、怎麼帶兵打仗呀?啊啊啊啊∼∼他這做副將的真是煩惱呀!

好溫柔、好感人、好……

小墨點也在一旁看得眼楮眨也不眨的。

「小小年紀不可以偷看……」熊副將長臂一伸,一把將她「夾」過來,還順手掩住她那雙滴溜溜的眼楮。

南京城雖是繁華之地,風氣也比較開放,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的仍是很少見。

當下,一雙雙眼楮像見了鬼似的,直愣愣的盯著兩個扭成一條麻花似的男女。有眼尖的甚至認出了舒致遠的身分,當下更是議論紛紛。

只是,舒致遠是不羈,君怡歆則是不懂,于是便任由大家去看,兩人還是抱他們的。

「回家好嗎?」舒致遠含情脈脈的問。

「嗯。」這次,君怡歆毫不猶豫的點頭了。

「回家!」听到她親口答應,舒致遠開心得將她的身子抱起,往半空中拋,又在她的尖叫里將她抱個滿懷。

唉∼∼真受不了他們兩個。

熊副將不但得替他倆臉紅,還得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

咦?那不是宮……

眼前似乎有道熟悉的影子一晃而過,可定楮再看,卻什麼也看不見了,擺攤的依舊在擺攤,閑聊的依舊在閑聊……

應該只是他的幻覺吧?熊副將撓撓頭。

流言的力量真大,舒致遠總算是體會到這句話了。

他們一行人還沒走近將軍府,就看見府門大開著,看見他出現,一個老僕飛也似的跑進去通報。

「遠兒,你終于回來了!」才進府,舒母就撲過來抱住他,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娘,看看您,也不怕下人看了笑話。」舒致遠很尷尬,一張臉紅了起來。

「你瞧我,光顧著哭,竟忘了招呼客人了。」舒母不好意思的掏出手絹擦擦眼淚。

「娘,他們不是客人。」他彎下高大的身子,耐心的介紹道︰「這是熊副將,您以前見過的,而這位就是您未來的媳婦兒和她的貼身丫頭了。」

「媳、媳婦兒?」舒母大感意外。

「是啊!兒子就要娶媳婦兒了,您高不高興呀?」舒致遠笑得有些靦腆。

「當、當然高興啦!」舒母很興奮,她來到君怡歆面前,拉著她的手關切的問東問西。

「呃……」君怡歆從沒和陌生人這樣親近過,當下不知所措。

幸好舒母和君老夫人不一樣,不但沒有架子,人也很和善,很快就消除了她先前的顧慮。當下一個是問得喋喋不休,一個是努力回答,兩人相處得很和諧。

「我就說過我家人一定會喜歡妳的吧?」舒致遠得意的說。

「嗯。」君怡歆淺淺一笑。

「咦?遠兒,你的大胡子呢?」一見面就光顧著聊天的舒母,這才注意到兒子一向毛茸茸的臉居然變得光溜溜的。

「呃……」說到這個,舒致遠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將軍他呀!當然是為了討好未來的將軍夫人,才會舍得剃掉自己的大胡子啦!」熊副將在旁大爆內幕。

「哦∼∼原來遠兒也知道疼媳婦兒呀!」舒母呵呵笑著。

「熊副將,信不信我罰你去守城門?」舒致遠被他說出用心,不覺老羞成怒。

「致遠……」君怡歆握住他的手,柔聲道。

「看在歆兒的面子上,我就暫時饒了你。」被她這一握一喊,十分怒氣也去了七分,更何況是這等小事呢?當下,舒致遠立刻就斂下怒容。

「謝謝將軍夫人、謝謝將軍。」熊副將故意鬧他們。

「大熊副將,你要是再拿我家小姐開玩笑,小心我拿老大的耳刮子刮你!」護主心切的小墨點也跳出來了。

「是是是,小墨點姊姊教訓的是。」熊副將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

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看這樣子熊副將和小墨點的好事也近了呢!君怡歆和舒致遠相視一笑。

「喲∼∼看我這腦子,都聊了這麼久,還沒問媳婦兒的名字呢!」這人都帶進廳堂里,舒母才驀然想起。

「君怡歆,君子的君,心字怡,音旁的歆。」君怡歆恭謹的道。

「咦?妳姓君?」舒母一怔,隨即問道︰「妳和那君家有什麼關系嗎?」

「歆兒是君家的老四。」她坦誠道。

「君、君家的老四,這不是說……」舒母立時僵住了,「遠兒,你不是說和君家的聯姻只是一個計策嗎?怎麼,這是怎麼回事?」

「娘,兒子愛上歆兒了。」舒致遠坦言下諱。

「你——愛上她?你難道忘了君家是殺害雅兒的凶手嗎?」听得大兒子的話,舒母一坐倒在太師椅上動彈不得。

「殺害雅兒的不是她,是君貽笑。」他更正道。

「可、可她畢竟是君家人呀!你、你怎麼可以……」舒母實在不能理解這發生的一切。

「我知道她是君家人,可兒子還是想娶歆兒。」舒致遠毫不動搖。

「你臨走時不是說要給雅兒報仇的嗎?怎麼去了趟蘇州,一切都變了呢?」舒母不解。

「歆兒不是舒家的仇人,她是我想愛一輩子的女人。」他的決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動搖,「我希望娘能接受歆兒,您會發現她是一個值得愛的好女孩。」

「你、你就不能改變主意嗎?前幾天夏侍郎還替他的女兒來府上說親,隔壁的許尚書家也有沒成親的女兒,還有……」舒母努力想說服他,「以你的身分,想要多少好女孩都不成問題,為什麼偏偏看上他們君家的人呢?」

「不是看上,是愛上。」舒致遠微笑的眼眸望進君怡歆的眼里,找到了濃濃的愛意,還有信任。

「你……」一種無力感席卷了舒母。

「如果娘不同意,我也不介意讓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姓君。」他使出撒手 。

「你、你是說她——有了?」這消息太讓人震驚了!舒母霍地站起身,直愣愣的看著君怡歆仍然平坦的肚子。

「你、你在胡說什麼呀!」君怡歆的臉紼紅,偷偷的瞪他兩眼。

「我沒有胡說,就算現在沒有也不遠了,除非妳不相信我的能力。」舒致遠不禁心情大好。

這說的更是亂七八糟啦!君怡歆氣極,不假思索的就伸出腿來狠狠的踢了下他的脛骨。

「哎呀哎呀……」舒致遠一邊假嚎,一邊趁勢貼到她的耳畔,「娘子踢死我不要緊,半夜誰來給妳暖被窩呀?」

「你……」她氣得給了他一個白眼。

「呵呵呵呵……」他的心情不禁大好。

看他們好得蜜里調油的樣子,舒母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這對有情人現在已經好得拆不開了。唉∼∼這大兒子在外征戰多年,一向都不像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兒子那麼貼心。

雖然她是他的母親沒錯,可很多時候,舒母都覺得這大兒子反倒更像一家之主呢!尤其這些年他在外面征戰殺戮得多了,身上的戾氣也更重了,有時連她都有些怕他呢!

「你自己看著辦吧!」事到如今也只有隨他們去了,舒母終于妥協。

「多謝娘的成全。」舒致遠開心的說,拉著君怡歆的手要她跟著自己一起喊娘。

「呃……」這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她總覺得這一切不太像真的呢!君怡歆還在猶豫不決。

「喊呀!」他催促著。

「是啊!小姐,妳倒是喊呀!」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到時候就算這野人,不,是白面將軍就算想反悔也來不及了。小墨點打著如意算盤。

「就是,將軍夫人,妳倒是喊呀!」雖然八字才剛有一撇,可是熊副將已經將頭餃前的「未來」兩字去掉。

「說得好!」舒致遠大掌一拍,很是滿意手下的機靈。

「是將軍教導有方。」熊副將立即順著桿子往上爬。

「你這小子……」他大笑起來。

這兩個家伙簡直就是哼哈二將嘛!君怡歆不由得失笑。

「咦?什麼事這麼開心?說來讓我也听听。」驀地,廳堂外傳來一個聲音。

「你這小子,幾個月不見,身子骨好象更單薄了,是水是飯沒吃飽啊?」舒致遠一回頭,看見二弟舒寧臣大步從外面走進來。

「大哥倒是變得溫柔多情起來,尤其是沒了大胡子,看起來更年輕了,不認識的人還要以為你是我弟弟了呢!」長身玉立的男子——舒寧臣笑著道。

「大哥!」

「二弟!」

下一刻,兩個人抱在一起,大聲笑著,拍打彼此的肩膀。

雖然沒說太多動人的話,甚至還彼此損對方,可是一種濃濃的手足之愛就在這之中洋溢在大廳上。

君家的子孫之間一向都很淡漠,一個個院子不只分隔了地盤,連人心都隔絕了,就算大哥君貽笑一向對她照顧有加,相處時也是淡淡的,從沒像舒家兄弟這樣。

君怡歆的眼圈不由得紅了。

「小姐,好感動喔!」小墨點更是眼淚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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