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他也未免太慎重其事,要談修車的賠償問題,也用不著特地把她約到這種地方,害她找不到停車位。
「沒想到你滿準時的。」賽沙早就到了,看到她慌慌張張地走到他身邊便招手叫她。
「幸好你也沒遲到。」
「怎麼?你趕時間?」看她沒說兩句話,轉身就要走,他趕快拉住她。
「不是,你先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她急著先去停好車。
「等等……才剛見面,你又急著上哪?」賽沙及時在大廳攔住她。
「你別擋路,我的車還停在紅線上,你先坐一下,我馬上回來。」干嘛啦?一副怕她逃跑的樣子,她既然來了就有負責的打算。
「拿來!」為了避免她和魅影天使一樣突然消失,賽沙迫切的想抓住她,以消除他心中那份失落感。
「拿什麼?」她怎麼有听沒有懂?
「車鑰匙。」他言簡意賅的說。
「為什麼給你?」她依然不懂。
「免得你中途開溜。」他用眼神挑釁她。
「我的信用有這麼差嗎?」她火了,他怎麼可以懷疑她最自豪的優點。
她生氣的時候,那雙烏澄澄的眸子好亮、好動人,賽沙看得出神,他發現越看越覺得她好象他的魅影天使。「你就是。」
「我已經來了,不是嗎?」她一心想解決事情,只好不高興的交出鑰匙。
拿到鑰匙,賽沙一彈指招來服務人員,把鑰匙交給他,「你去把車停到停車場,它應該就在附近,是一輛白色的破車。」
「破車!」她偏過頭瞪他,此刻罵他都嫌乏力,更何況他幫她解決了問題。
就在此同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略帶火氣的聲音嚇得夕語彈跳起身。
「這是什麼鬼天氣?熱死人了!」雷德把簡單的行李重重一甩,抱怨著這種揮汗如雨的氣溫。
「這聲音?該不會是……」沒錯,是二哥雷德的聲音,夕語嚇得臉色慘白。
幸好她還沒走到大廳就被賽沙攔下來,這會兒才沒被二哥逮個正著,怎麼辦?二哥已經找到台灣來了,這是不是代表她來日無多了?
看來此地已不宜久留,她得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大廳前的迎賓室目前沒人,她不但可以藏在那里,還可以乘機偷听他們的談話,屆時也好提防他們預計上哪兒抓人。
「你又想做什麼?」賽沙瞧見她怪異的舉動,好奇地跟進。
「噓!小聲點。」夕語捂著他的嘴,不準他破壞她好不容易成功的逃家計劃。
賽沙當然不肯合作,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
「蹲低一點。」他一直跟著她,夕語干脆拉他一起躲。
兩人壓低身子穿過茂密的盆栽,小心翼翼的不弄出聲響。
「為什麼我要躲?」偷听?!他可不做這檔子登不了面的事。
「我要是被發現,你的修車費就找不到人要了。」這家伙有病呀!不躲起來怎麼偷听?
夕語也不管他要不要,硬推著他躲在沙發與牆壁之間,狹窄的空間讓她必須貼在他的胸前,才能隱藏住兩人的身形。
「現在我一點也不介意多躲一下了。」賽沙邊聞著她的發香邊偷笑,嗯!她應該還未發覺自己就坐在他的大腿上,還讓他一把抱在懷里。
她都快嚇死了,他還樂成這樣,夕語恨恨地掐了他一下。
飯店櫃前,兩個夕語非常熟悉的人,一邊辦理住房登記,一邊談論著此行的目的。
「小妹真的會來台灣嗎?」道格擔心地問。
「應該還在,據說上個月就入境了。」雷德是先托在台灣的朋友打听到的。
兩人的對話被飯店經理打斷,然後他們被請進迎賓室稍坐。
「你沒讓她听到什麼風吹草動吧?」道格不想再把夕語嚇跑。
「你想逼她現出原形?」雷德露出滿意的表情,至少大哥肯出面教訓她,彌補了先前長途搭機的不爽。
「二哥,別露出那種笑容啊!」夕語的背脊竄起一陣戰栗,她非常明白二哥露出這種笑容的含義,這樣她更加不能被抓回去,不然絕對會死得很慘。
「小妹又不是妖怪,現出什麼原形!」雷德的話讓道格的嘴角出現難得的笑意。
「打個比方嘛!」雷德立刻听出大哥維護小妹的心意。
「待會兒你四處去轉轉,看有什麼門路可以秘密找人,我會到入出境管理局看看能打听到到什麼消息?」道格不肯浪費時間,打算放下隨身行李就立刻行動。
他們真的生氣了!看到大哥凝重的臉色和二哥微慍的神情,夕語看得出來,他們正處于克制的邊緣,這下她若是被抓回去,鐵定會尸骨無存。
「我才剛結束十多個鐘頭的長途飛行,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先吃頓飯、洗個澡,明天再去找。」雷德也想馬上行動,奈何他的身體真的不適應搭機這種苦刑。
「不行!明天還有明天的事要做。」道格只給他登記住房的時間。
「她最好給我把皮繃緊一點。」雷德壓根不敢開口反對大哥的決定,只好把所有的不爽留待找著小妹時再一起算。
二哥的冷笑讓夕語听得頭皮直發麻,她下意識尋求庇蔭,把賽沙抱得更緊。
「兩位,久等了,請走這邊。」經理和服務人員拿著行李和房間的鑰匙卡走來,欲領他們到準備好的頂極套房。
奇怪?她干嘛一副死到臨頭的表情?觀察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賽沙感到好奇極了。
她那雙四下張望的眼楮顯然是處于思考的狀態,可她那菱形的粉唇卻有一下沒一下地撅著,泄漏了她腦袋瓜里的緊張與煩惱。
賽沙一直沒有出聲,默默的記下剛才那兩人的模樣,明白她是因躲人而躲到台灣來,看來,他又拿到一手好牌了。
待道格他們一跨進電梯,她便向他比了比餐廳入口,要賽沙噤聲跟著她離開。
又回到餐廳之後,夕語才呼出憋在胸口的氣。
「坐下。」賽沙攬住她的腰,出其不意的將她拉回座位。
「推什麼推,沒看到我在想事情嘛!」對上他疑惑的眼光,她的頭馬上隱隱作痛。
「不用想了。」她老把他當成討厭的蒼蠅,沒事就揮走他,哪有這麼簡單?
「真是的,剛剛好象想到什麼好主意,被你一打岔,靈感都跑掉了。」她壓根沒費心去听他說些什麼。
「你認識那些人?」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她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她的臉霎時變得一片雪白,教他不禁要猜想他們之間的關系。
「怎麼可能?」夕語心虛地答。
「小妹?!我好象沒有听錯才對。」賽沙一語命中,听得夕語心驚肉跳。
「我才不是他們的妹妹,你看他們一個個都是金發藍眼、高大挺拔,哪像我!黑發黑瞳、黃皮膚,和他們八竿子都打不著。」這原是她最介意的,現在反倒可以掩飾他們的關系。
「我才剛開口,你就劈哩啪啦的說一大堆,奇怪?我又沒懷疑他們口中的小妹是你呀!你這麼緊張,莫非你真是他們逃家的小妹?」賽沙察覺到這個疑點。
「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夕語無法反駁他的話,因為他的推測很接近事實,不過,他再厲害,總不會猜出她是柯利佛德家領養的台灣孤兒吧!
老爸從不讓她曝光,所以,鮮少有人知道她和柯利佛德家族的關系,對于這一點夕語很有把握。
「要不,我去驗證一下。」賽沙對她的回避更加好奇,打算證實心中的疑問。
「你不用這麼多事吧?」這人剛剛還一副酷樣,現在馬上又變臉裝和善,討人厭。
「沒辦法,誰教我這麼好心。」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
「去你的,你如果好心,那我不早就成仙當佛了。」阿彌佗佛!阿門!她不該污辱偉大的神明。
「你沒听過,助人為快樂之本。」難怪自己這麼樂,原來原因在這里。
「我只知道,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句話用在他身上真的十分貼切。
「啊!」他突然想起來了。
「拜托!你不要突然大叫。」她今天已經被嚇夠了。
「我想起他是誰了。」賽沙乘機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夕語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她好怕他會認出她大哥。
「他就是道格•柯利佛德,上個月才上過財經周刊的封面。」原來道格真是為她而來,那麼他們真的是兄妹?
她這是自掘墳墓!她忘了她的駕照在他手上,上面登記的是夕語•柯利佛德。
他慢條斯理地品味著那張驚慌失錯的小臉,性感的唇線慢慢揚起,嗯!太棒了,他發現她致命的把柄,所以笑得賊兮兮的。
「大哥居然紅到台灣來了嗎?」主啊!你們都遺棄我了嗎?夕語暗暗在心底叫苦。
「你錯了,上個月我還在紐約,所以他也沒那麼紅啦!」他實話實說……
「你不是要走?來!我們一道走,我順便跟他打聲招呼。」瞧她嚇白了臉,賽沙更確定自己的猜測。
這根本是變相的勒索,夕語的小手握得死緊,恨不得揍爛他那張俊臉。「說吧!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忘了今天的事?」她費盡千辛萬苦才跑出來,誰要現在被捉回去?夕語巴掌大的小臉立刻偏過頭恨恨地瞪著他,她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憤怒。
「那你是改變主意,答應當我的司機了嗎?」賽沙見狀松了一口氣。
「只要你不去告發我,要我上刀山、下油鍋都隨你。」想抽身現在時機不對,不如先答應他,日後再做打算。
「不過是接送我上下班,還沒嚴重到要上刀山、下油鍋吧?」他都不跟她計較了,她居然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
答應他的條件後,她的心情頓感沉重,好象預知往後的日子將是悲慘人生的開始。
「如果我每個月分期還你五千,請問我要幾個月才能還清修車的錢?」她絕不佔人便宜,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不用。」他沒那麼小家子氣。
「為什麼?」夕語不解他的態度為何會有一百八十度轉變。
「我本來就沒打算讓你賠。」他只是不想這麼早與她切斷牽扯。
「你少瞧不起人,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狗眼看人低,敢暗指她還不起錢!
「那修車費就從你的薪水里扣吧!」賽沙確定她真的不知民間疾苦,不知台灣目前的失業率有多高,工作多難找,賺錢有多難。
「我的薪水?」夕語卻听得一頭霧水。
「我沒打算讓你做白工,照外面的行情,我一個月扣抵修車費後,再付你五萬,這個工資你覺得怎樣?」
「我不能答應,沒道理讓你毀了車子又出錢!」這麼好的薪水他可以雇到更好的人。
「我們要為了這點小錢在這里爭論嗎?」不知為何,他就是很在意她接不接受他開出的條件。
「我不能拿你的錢。」她很堅持。
「是誰剛才信誓旦旦的說她上刀山、下油鍋都願意?」賽沙作勢走人。
「好,但我堅持不拿薪水。」或許是她神經過敏,她總覺得他在她答應後似乎松了一口氣。
「成交,明天我會讓海倫把我的行程表印一份給你,還有你那輛破車好象不怎麼牢靠,我看就開公司的車。」
「等等,我一周有五天要在飯店的餐廳上中班,從早上十點到下午五點,另外,翻譯社的時間比較彈性,所以,我只能在工作的空檔當你的司機,還有我堅持開我自己的車,這樣我會比較方便。」她差點忘了她還有好幾個兼差的工作。
「你究竟做幾份工作?」賽沙沒想到她居然比自己還忙碌。
「原來有三份,現在多加你的,變成四份了。」她想通了,反正都是欠債,日子還不是得照樣過。
「算了,那你就接我上下班,其余的時間我再另外找人。」雖然不如他預期的結果,不過也算差強人意。
「對了,海倫是誰?」
「我的秘書。」
「喂!如果你言而無信,泄漏了我的行蹤,那我可是會隨時走人。」沒辦法,先小人後君子,她得先保護自己。
「早知道就不掩護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表,我越想越覺得我應該去向道格求證一下。」賽沙甚至不希望她太早向他低頭認輸,因為這樣才好玩。
「你少得寸近尺,小心遭天譴。」他該不會三不五時就拿她大哥來嚇她吧?
「這份差事人人求之不得,你怎麼一副我佔了便宜的樣子?」
「人人求之不得?!我看是避之唯恐不及吧?」她忍不住反唇相稽。
「沒良心的小表。」他愉悅地攬著她,不怎麼介意她這麼形容自己。
「別勾肩搭背的,我和你不熟。」夕語沒好氣地拍開搭在她肩上的魔手。
「你要知道,我是不隨便坐你那種爛車的,我是看你窮才勉為其難的破例讓你抵債,你當然得感謝我。」這ㄚ頭很叛逆,也好,這段期間就讓他磨磨她的嬌氣。
瞧他說得多委屈啊!夕語當下真想撞牆死了算了,「你最好別太囂張,我還是有能力阻止你去告密的。」
「不怕,我撥通電話查一查,還怕找不到道格.柯利佛德嗎?」他又威脅她了。
「我知道了,你替我保密,我也會做好答應你的事。」唉!她還是識時務的求和比較不會惹火他。
「這給你,上面有我的住處和連絡電話,明天早上九點來這個地方接我。」他給她一只極私人的電話,讓她方便與他連絡。
「明天就開始?」這麼快!
「當然,不然難道還要選黃道吉日?」她怎麼老瞪著他,好象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無賴。
「也對,越快開始越早還清。」雖然不怎麼心甘情願,但求個心安理得總是好的。
「對了!既然你堅持開你的破車,別忘了先把車開去保養,我可不要坐到一半還要找拖車過來。」
她突然火了,他這麼說擺明了是認定她和她的車子同樣不可靠,既然如此,她當然不能讓他太好過,她恨恨得瞪他一眼。
賽沙把她的沉默當成是默認,又自顧自地問道︰「你什麼時候翹家?」
「上上個月。」
「他們隔了這麼久才找到台灣來?」賽沙想不通那兩兄弟遲遲而來的原因。
「我到歐洲繞了一大圈之後才來台灣的。」她沒有隱瞞。
「原來如此。」
這樣一個不識人心險惡的嬌嬌女孤身在外,難怪道格他們兩兄弟要盡快追來台灣,就連他都不免要替她擔心,像現在,她居然跟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他述說這麼多的細節,如果有哪個人剛好知道柯利佛德家的財勢,她不早成了綁架者的對象?
***
第一天上工擔任司機,夕語還不知死活地遲到了。
賽沙緩緩走到門口,與她隔街喊話。
「遲到一個多小時,你是從北極來的啊?」賽沙一雙深沉而迷人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沒有,從修理廠來而已。」即使她的車子一早鬧情緒不肯跟她合作,她還是遵守約定趕過來了。
「車子怎麼了?」那輛破車早該壽終正寢了,他實在想不通它還能上路的原因。
「電瓶沒電了。」她嬉皮笑臉地說著遲到的理由,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我不是叫你先去保養車子。」他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受到她的影響。
「我有去啊!不過,如果你想另請高明的話,我不會有意見。」她對他眨眼,假裝沒注意到他快氣綠了的臉。
「想都別想。」他完全不給她機會甩掉自己。
她早有心理準備他不會讓她太輕松,「你到底走不走?再不快點上路,我折回上班的路斷又要塞車了。」
「到屋里來。」他碩長的身軀半靠在門板上,始終沒有跨出門檻的意思。
他一直期待她的到來,所以一早就叫鐘點女佣過來準備餐點,只為了她可能沒吃早餐,結果,她好象不太領情。
他以為他是誰呀?要她親自進屋去請他上車?這實在太過分了。
夕語對接送他上下班已經忍耐下來,她打定主意不理會他更多無理的要求,死也不肯進一步屋,看他能奈何得了誰?有了長期抗戰的決心之後,她跨下車,看著屋前的草皮和一條雪橇犬半晌,「什麼人養什麼狗,瞧你沒事長得這麼壯,眉毛也和他一樣老是皺在一起,還有一雙凶光外露的藍眼珠,嘖嘖!你的主人一定沒有善待你吧?我建議你趕緊離家出走,不然遲早餓死。」
賽沙等不到人,一折回門口就听見這段話。
「汪……汪……」哈士奇犬中氣十足地吠著。
「約翰一餐要吃三只烤雞、四塊生牛肉,你認為它能離家出走嗎?」除了他之外,這種食量任誰也不想多養它一天。
「汪……汪……」約翰听見自己的名字吠得更賣力了。
居然吃得比她還好!夕語以嫉妒加哀怨的眼光瞪著約翰,可它卻一臉無辜地把它的大頭擱在她的膝蓋上。
這個男人真是很教人生氣,廢話說那麼多,人卻死也不肯移動半步。「你快出來。」
「在我的地盤上,最好注意你的用詞遣字。」每回見到這個脾氣有待改進的女孩,他就不自覺的笑容滿面。
「你好象忘了說」請」字。」一早就用這種方式開始也不錯。
她很特別,因為她不同于他身邊的女人,她根本不想引起他的注意,為了他也不曉得的原因,她甚至想盡辦法和他保持距離。
「我去發動車子,」請」你趕快上車。」夕語咬牙切齒的說。
今天諸事不順,連好不容易發動的車子都不讓她太好過,夕語厭倦了保持表面的客氣,專心看著路面,不再理睬他。
中途,夕語故意來上幾回急速大轉彎,一心冀望能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從此不敢上她的車,奈何此人有比電線桿還粗的神經,照樣悠閑自在地讀著他的早報。
車子很快駛進車流頻繁的鬧區,賽沙這才開口指示公司的路,「前面路口往右轉,在第二棟大樓前停下來。」
夕語踩住煞車及時停在大樓前,不禁偷覦了他一眼,狐疑地猜測他的身份,她不會這麼衰吧?他不會好死不死正好是這家公司的人吧?
如果他知道她也在這里工作,會不會一腳把她踢出公司?
嗯!她決定了,在套出他和這家公司的關系之前,她不想再多一項把柄落在他手上,所以她死也不能主動招認自己也是這家公司的員工,反正他在公司的地位一定比她了不起,畢竟,她只是一個外聘的簽約員工。
臨下車前,賽沙提醒她,「七點過來,遲到一分鐘多加你一個月工作。」
她沒有回答,倒是把他的東西拿下車給他。
賽沙微笑的目送飛快奔馳的車子,他可是生平第一次發現有人竟這麼急著逃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