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東方煞保鏢 第八章

捉賊拿贓,捉奸拿雙——步好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

「我不是想逃,真的!我沒有要逃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這邊的風景比較好,趁著夜色朦朧,四下無人,我隨處轉轉圈,沒想到就轉到了這里。」

笑!趕緊笑!步好逼著自己笑得夸張,好掩飾犯罪跡象,最好先繞開話題,「咦?你怎麼也在這里,真是太巧了。你是不是也覺得這里的風景別樣之好,遂半夜翻窗戶過來了?」

卓遠之專注地撫摩著腿上的阿貓,看起來神色有些危險,「我不需要爬窗戶翻牆,因為這里就是我的房間。」

夜半闖進未婚夫(雖然沒有正式行過禮)的房間,這項罪名可大可小.步好繼續維持著僵硬的笑容,眼楮里卻閃爍著無法言表的恐慌,「那個什麼……那個我看這里的風景也只是一般,我還是快點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好了。就這樣就這樣!晚安!祝你晚安,祝我晚安,祝全天下的人晚安!」她已經慌得有點語無倫次了。

阿描從卓遠之的腿上跳下來,走到步好的腳邊不停地蹭著,大有皮膚病的癥狀。只要想到它的口水足以害死整個地球的人,步好就忍不住地往後退,「很晚了,你也晚安,我回房睡了。」

「急什麼?」卓遠之陰笑著走到門邊,非常順手地反鎖上門,笑容移到步好的臉上,隱射出脆弱的光芒,「既然都已經進來了,沒道理我這個未婚夫會把你趕出去,既然你覺得這里的風景不錯。干脆就留下來慢慢欣賞,欣賞到明天早上也沒有關系。」

留下來欣賞到明天早上?那不是意味著今晚她要待在這個房間里與他共處一室嗎?步好步步後退,直退到無路可退,「我不習慣和別的人同睡一個房間,我看還是算了吧!」她一個箭步沖到房門口,拼命地想要打開房門逃出去。

她即便再快,身手也快不過卓遠之。擋在她的面前,卓遠之的笑容越看越有幾分詭異的味道,像足了惡狼看羊的模樣。

「不習慣?那怎麼行?以後我們倆一定會住在一個房間,睡在一張床上,你可要從現在開始好好習慣,要不然以後就槽了。是吧,阿貓?」

「唔唔……」阿貓發著斷斷續續的嗚咽,充分為主人制造聲勢。

步好這次是無意中闖進了狼窩,她的神經繃到了極點,拼命想著解決之法。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騷動聲,即使隔著一道隔音牆,她也能听出那熟悉的腳步是赫奔的聲音。

步好扯著嗓子大叫起來︰「赫奔,救命!我被卓遠之鎖在房里了,赫奔快點來救我!」

她的叫聲抓住了正在找尋她的赫奔,想也沒想,他抬起腳就準備闖進去救她出來。到底是阿羅腦子精明,在他鑄下大錯前攔住了他,「你看清楚,這是少堂主的房間,你不能隨便闖入的。」

赫奔如夢方醒,仰頭看看這道堅實的大門,這可是少堂主的臥房,即使是他這樣的貼身保鏢也不是說進就能進的。立在門外,赫奔深吸一口氣,隨即禮貌地敲了敲房門,「少堂主,我可以進來嗎?」

「我未來的夫人在這樣美好的夜晚主動闖進我的房間,莫非你也要闖進來?」

阿貓的眼中放射出妖艷的綠光,那是算計的神色。

步好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拼命地叫著︰「赫奔,不是這樣的,我是無意中闖進了他的房間。我不知道這里是他的房間,我要是知道也不會進來,赫奔你快點救我出去啊!」

都說了這丫頭不知死活吧!真當這是少女漫畫嗎?所有的勇士都能在第一時間救出美女,也不想想勇土若踫到自己的頂頭上司也有沒轍的時候。赫奔緊鎖眉頭,毫無表情的天煞臉更加陰沉,風雨將至。

「少堂主,我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您還是先把步好放出來。我們明天早上再談吧!」這叫什麼事?他堂堂驚雷堂組長居然要夜闖少堂主的「香閨」,破壞他跟未來少堂主夫人的好事,也許他該辭職去做三姑六婆了。

既然他自己都覺得很煩,卓遠之又怎麼會輕易饒了他?「我正在和未來的少堂主夫人共敘良宵,你要進來插一腳嗎?」

糟了,少堂主的聲音不對,危險一觸即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只是你需要守在外面,別管里面會發生什麼。」抓住步好的手,卓遠之將她帶進臥房。手勁之大,容不得她拒絕,「你是先沖澡,還是直接就睡?」

睡?她不想犯下誘拐未成年少男的罪名啊!步好期待的眼神依舊望著門的方向,這一刻天知道她多麼盼望有一位勇士能夠踹開門,將她從白神龍二的魔爪中解救出來。

什麼時候她心目中完美的男人成了惡狼一只?原來漫畫中的帥哥走入現實生活中真的有點可怕,就像漫畫人物的完美身材放到現實生活中每個都屬于畸形級別——天哪!這時候她居然還有空幻想漫畫人物的身材!還是先自救比較要緊。抓緊衣領,她像防賊一樣看著那一人一豹。

「你們……你們想怎樣?」

「不想怎樣——睡覺!」卓遠之態度明確,走到床邊……

「你……你居然月兌衣服?」步好忍住尖叫的沖動,長這麼大第一次有男生在她面前月兌衣服,說實話、這十四歲小男生的身材真不賴噯!

打住,現在是關鍵時刻,她怎麼能繼續活在漫畫的世界里呢?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起來?」

卓遠之斜斜地看著她,開始月兌褲子,「你睡覺穿著大衣嗎?」

原本很有理的步好在他的眼神中感到無助,沒給她恢復理智的時間,卓遠之給她二重打擊,「你不睡嗎?」

睡?絕對不能睡!「我……我還不困,現在不想睡,這里的擺設真是太美妙了,讓我涌起想一一撫模的沖動,等我撫過一遍,差不多就能睡了。」她緊張得手掌顫抖。正好撫模讓她倚靠的沙發。

卓遠之黑色的眼眸悠然地瞟了她一眼,無語地將自己的身體拋向大床,「晚安!」最忠實的隨從阿貓蹭啊蹭,蹭到床上,猛地一躍直躍上床。爬啊爬,模啊模,爪子扒過枕頭,它找到舒服的位置,黑乎乎的腦袋一仰——睡覺。

眼見著這一人一豹橫跨整個大床,步好依舊緊張地繃緊全身的神經,動也不動地縮在原地。時間在她雙腿的顫動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腿都快沒直覺了。她全身松懈,腿一軟無力地倒在地上。

又累又想睡覺,可這麼大的套間居然沒有她的容身之所,想要打開門逃出去,又怕卓遠之這小心眼的家伙安排了頂級殺手隨時等候要地的小命。

一次出逃不成功的經驗會讓她十年害怕逃跑!

還是安穩地縮在這里吧!可是,她真的好想睡在舒眼的大床上,如果不是那黑豹子和黑了心的小男生霸佔在那張床上,她一定會沖上去搶奪地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最可恨的就是赫奔這個怕事的家伙居然看著她被卓遠之拉進房間百般凌辱而不出手相救。為了這個原因,她跟他的梁子結大了!

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時的赫奔起得就已經夠早了,今天更是五點不到就听到樓下一片亂糟糟的聲音。他究竟是起得早,還是根本就沒有睡啊?阿羅打了一個夸張的哈欠,模索著向樓下走去。

腳還跨在樓梯上,阿羅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赫奔,你這是怎麼了?大清早你在干什麼?」他居然抱出了制作特級咖啡的繁瑣工具,忙得不亦樂乎,「你真的是赫奔嗎?赫奔不是最怕麻煩的嗎?怎麼會主動抱出這麼多的東西來煮咖啡?」

赫奔低頭忙著照料那些咖啡豆,連跟他說話的空檔都沒有,他一邊制著咖啡一邊還哼著听不出來什麼調子的歌︰「我很快樂,我非常快樂,我每一天都很快樂……快樂……」

阿羅嚇得拿手捂住嘴巴,「赫奔老兄,你真的沒問題嗎?」赫奔唱歌,你要是將這話說給卓冠堂的兄弟听,一定被當成頭號瘋子抓起來。現在他的耳朵沒問題,那麼被抓起來的人就應該是赫奔了。

「兄弟,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心結你就說啊!你說出來我幫你解決。」

「我能有什麼事?」被他問煩了,赫奔揮開手大力鼓吹著自己的好心情,「我現在心情多好,好得不得了。我怎麼會因為少堂主和步好整夜在一起而心情不好呢?絕對不會!他們是未婚夫妻嘛!在一起很正常,我有什麼資格沖進去搶人?我是誰,一個保鏢而已,我有義務為少堂主去死,卻沒有資格去搶少堂主的女人,你說對吧?」

阿羅伸出雙手,準備接自己的下巴,這世上最悲哀的事大概就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上司搶了自己最愛的女人,「你保重!」

「我有什麼保重的必要?」明明無法扯動臉上的肌肉,卻硬要裝作很開心的樣子,他只差沒拿手硬扯臉上的肌肉做出微笑的表情,「我就是心情太好了,所以才要煮咖啡讓自己興奮到極點,我現在要去邀海軒練習拳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阿羅口中的「要」字被赫奔的天煞臉瞪回肚里,「一定不要,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去!我一個人去就好。你慢慢喝咖啡吧!」

赫奔亂來一通自言自語,轉身拿著拳擊手套跳上了跑車。阿羅閉著眼楮也能感覺到刺耳的發動聲,還有拿命向前沖的狠勁。

他發瘋了嗎?

傍自己倒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阿羅抿上一口,「好酸!他是在煮咖啡,還是在煮醋?」

赫奔果然瘋了!

他才沒有瘋呢!赫奔戴著拳擊手套一次又一次地捶打著沙包,為什麼他怎麼打也不覺得累呢?如果一拳下去能把自己打暈那多好!

赫奔用力地捶打著沙袋,將自己的怒氣全都灌輸在那沉甸甸的重袋上。拳頭出擊收回,再出擊再收回。他會幻想那是卓少堂主的臉——僅只在幻想中。

「你還有臉來!」

尖銳的聲音在他的耳旁炸開,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太熟悉所以才不能容忍有任何一點隔閡,太愛所以才不能有第三者插足其中。

抱著沙袋,就因為知道身後的人是她,赫奔才不想回頭,「這麼早就起床了,你難道不多睡一會兒嗎?」

他口氣怎麼這麼酸?該生氣的人是她哎!「赫奔,你還是不是男人?昨晚听見我被卓遠之那臭小子欺負,你都不幫我,你太不夠朋友了!」

欺負?這兩個字像兩條巨大的蟲子吞噬著赫奔的理智,甩開沙包,他甩不開心里的疙瘩,「幫你?明明是你自己跑進少堂主的臥房,你要我怎麼幫你?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有意安排好,趁此機會榮登少堂主夫人的寶座?我又怎麼知道這一切不是你犧牲色相以完成夢寐以求的願望?如果我真是你的朋友,我不應該阻止你,我應該成全你。」

他在說什麼傻話?什麼叫她有意坐上少堂主寶座?什麼叫犧牲色相?「我們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知道我的個性嗎?我會……我會干出這種事來……反正我不會,絕對不會!」

也許白神龍二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可是當完美走進了生活,她卻涌起莫名的抗拒。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選擇的,她拿什麼理由去放棄?又有什麼勇氣去接受最壞的結局?

抬眼看著面前的赫奔,她忽然很想伸出手去抓住他,「赫奔……」

「不要叫我!」赫奔用沙包阻隔在他們倆中間,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地,更多的是他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想要將少堂主踢到一邊帶她遠走天涯的想法,「我會記住你的身份,少堂主夫人。」

想要直視他的臉,想要面對兩個人相守相望的心情,卻被一個沉重的沙包擋在了中間。步好不知道哪兒來的怒氣,雙手猛推沙包,赫奔毫無準備,他阻擋不及,臉上重重挨了一擊。

赫奔直直地倒在地上,步好被這突來的意外嚇呆了,呆滯了三秒鐘,她瘋一般地沖到他的身邊,「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那麼重的沙包直撞到他的臉,她被嚇壞了,她跪在了地上,坐到他的身邊。

赫奔痛得捂住了臉,連他自己都忘了被沙包打了多少次,可沒有一次這麼痛。不想讓她看到他最無助的樣子,他用一只手抱著臉不放,另一只手用力推開她,「別看我,走開!別看我!」

男人最丟臉的事情就是在自己喜歡的女生面前顯得很沒用——喜歡的女生?她?他喜歡的女生是她?

赫奔恍然大悟,他所有的嫉妒出自不敢言語的愛。

手慢慢地挪到了腿上,他的臉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為她綻放。剎那間陽光四溢,步好被他的笑容震住了,那樣一張天煞臉竟然能笑得如此溫柔,就像長鷹飛過山谷,撥開她心中所有的郁悶。

原來不僅紅顏回眸一笑百媚生,男人也一樣能夠用笑傾倒眾生。

「你笑了,你笑了!你可以笑了!」她的手攀上他的臉,不停地撫模著他臉上每一條紋理,好想將他的所有表情都收在懷中,映在心底。

赫奔簡直不敢相信,僵硬了十三年的面部肌肉竟然會因為這一撞而恢復,究竟是天意還是緣分?

他的手想要模自己的臉,卻意外地撫上了她的雙手。大掌覆蓋著她的手背,那種細致的感覺映著他手上的繭子,觸覺分明到他舍不得松開手。

「赫奔……」

「什麼?」

「我好困。」

她的眼楮眨巴眨巴兩下,倒在他的懷中大睡特睡,懷里的睡顏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心。

她永遠都是這樣,可以輕易信賴一個人,也可以簡單地去恨一個人,「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赫奔抱著步好昏睡的身子往邀海軒的臥房走去,跨過樓梯沒等他轉彎,他看到了面前的大立鏡,還有鏡子里氣勢逼人的黑色身影。

「少堂主。」

卓遠之站在原地看著鏡子里抱著他未婚妻的男人,「不要讓我看到你眼中有愛她的感覺,記住了。」

記住了,他早就該記住了。

「赫奔!赫奔!」步好在大宅子里不停地轉著,想要看到赫奔的身影。她都已經找了大半個上午了,怎麼就是沒找到她的身影?「赫奔——」

炳!這下給她找到了吧?

步好拔起腿直沖到赫奔面前,「終于找到你了,你這幾天都在忙些什麼?我怎麼都沒有見到你?」

赫奔避開她的視線,急著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很忙。」

忙到連跟她聊天、教她功夫的時間都沒有?步好沖上前,雙手一橫擋住他的去路,「喂!你很無情無義噯!這麼多天沒見到我,你都不會想我嗎?我今天去學校上課,你不想知道學校都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告訴你,今天學校有兩個人打架哦!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竟然是為了……」

「我什麼也不想知道,我很忙,忙著保護少堂主的安全。少堂宅夫人要是沒事就請隨便吧!」他推開她的手,徑自走向邀海軒,少堂主正在那里等著他呢!

步好一路小跑追在他的身後,「你心里只惦記著你的少堂主,我怎麼覺得自己很沒地位?」

她只顧著說話,一個不留神跌倒在地上,赫奔眼明手快地扶住她,以免她摔到破相,「我不僅惦記少堂主的安全,我也會守著你的安全。」

「我就說你不會……」

不讓她有機會再說出更荒唐的話,赫奔殘忍地打斷她听有的希望︰「因為你是少堂主未來的夫人。」

左一句少堂主,右一句少堂主的夫人。不用他提醒,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是她選擇的路,她會走到底。甩開他攙扶她的手臂,她一個人也能站穩。

「不用你保護,我照樣能好好地活著。哼!」噘著嘴,她大步向前走,在心里不斷地罵著︰死赫奔,臭赫奔,要不是我控制不住想見到你的笑臉,你以為我會主動找你?我怎麼會那麼沒骨氣,實在是太丟女生的臉了!

她氣嘟嘟地向前沖,故意從他的身邊蹭過直沖進邀海軒。停住腳步猛回頭,她非常神氣地告訴他︰「我是少堂主夫人,我該走在前面。」

像是故意為了氣他,步好快步沖上樓梯,也不知道阿貓怎麼會正好從她的腳下躥過,嚇得她猛地收網腳步,身體失去平衡往後倒,她嚇得只顧著護住自己的臉——有一瞬間,她依稀見到了雙濃重的黑眸。

「救命啊!」

不疼噯!一點都不疼,她甚至沒有摔倒。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騷動著她緊張的情緒,步好偏過頭對上那張緊張的天煞臉。

「你沒事吧?」

赫奔的手始終拴在她的腰上.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這世間有一個人比你更緊張你的安危,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更不可錯過。

我不做少堂主的夫人,我不做紅月司,我不嫁給白神龍二——那一瞬間,步好差點就說出了這樣的話。她幾乎要不顧威脅,不顧盲目的夢想,不顧未來的一切,只想要那雙圍在她腰間的手。

她可以橫沖直撞地追求她想要的一切,他不可以。

松開手,他將所有的熱情收回心間。慢慢地搖頭,他告訴她︰「我救你,因為你是少堂主來來的夫人。」

別過臉,他多希望他依舊是從前那個「煞保鏢」,那個沒有感情,沒有表情,什麼也沒有的煞保鏢。

「赫奔!赫奔——」步好望著他的背影,她想叫出心中剛剛覺醒的情感,可是張開的嘴卻什麼也喊不出!

他的冷漠堵住了她所有的勇氣。

和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一起用餐,這本該是所有女生最愉快的時刻,對于步好來說卻是難以名狀的尷尬。

和白神龍二一樣完美的卓遠之就坐在她的對面,可糟糕的是那個她快恨死的赫奔卻站在他們的旁邊,名為保護,實為折磨。

她不想見到他,從那天起不僅是他躲著她,她也不想再見到他。

只要她嫁給卓遠之,「東方天使保鏢」就有了完美結局,她可以像紅月司一般站在白神龍二的身邊,她也可以完成自己十三年的夢想。

一切完美得像夢幻,可是她眼前這個用餐禮儀好到極點的卓遠之又反復提醒著她,這是事實,她真的找到了對她而言最完美的男人——白神龍二,雖然他女敕了點,只有十四歲。

沒關系,白神龍二也只有十四歲,是她老了六歲,沒能完成紅月司的使命。

「菜不合口味嗎?」

「呃?」卓遠之突然出聲嚇了步好一跳,害得她手中的叉子跟刀打架,受地球引力影響直接跟地面做親密接觸。

赫奔海底撈月,在最後一刻幫她挽回顏面,卻又觸動了她努力封閉的感情。如月息吸引潮水,她的眼沖有止不住的情感噴薄而出。

守在她身邊的赫奔讀懂了她眼神中無法道明的語言。他赫奔,天生「煞保鏢」,何德何能可以擁有她的全心投入?

他不是她心目中完美的白神龍二,他只是「白神龍二」身邊的保鏢,那種漫畫家自己都不會注意身材比例的配角。他的冷漠是臉部肌肉受傷引起的,天知道這麼多年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放聲大笑。他不願意活在血光的世界里,不想做漫畫里的英雄,他只想過最簡單的學生生活,當一個也許並不出色但卻樂趣無窮的網絡小說家。

沒有人知道,他不想做酷酷的驚雷堂組長。甚至……他想背叛組織,背叛卓冠堂,帶著她到海角天涯。

他,赫奔,跟步好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差得太多。

就因為他和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差得太多,所以她錯過了他。

因為夢幻,錯過一段愛,從此再也無法挽回?

分明是小說中的情節,為何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原以為找到心目中最完美的白神龍二,從此便找到了幸福的歸屬,卻原來愛是從夢幻的破滅開始。

她不是聰明的女孩,不會明智地在事發之前就知道自己該愛誰,不該愛誰。但她是敢愛的女孩,知道愛誰就一定會走到底。

一路上的風險,她願意承擔。

「卓遠之,我有話要跟你說。」

如果他真的是她心目中完美的白神龍二,他就會成全她的幸福。這是她希望的,自私卻頑固追求幸福的態度。

「我不……」

「小心!」

沒有人真的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兩道亮光如流星劃過眼眸,赫奔憑多年來當保鏢的直覺撲向了他最想保護的人。

悶悶的槍聲預示著危險的到來和瞬間後的結束,眾人慌中一團,惟有赫奔保持著「煞保鏢」該有的鎮定,他指揮著手下的人追蹤殺手的行跡,安排人保護少堂主和未來的少堂主夫人、

全然不覺他要保護的少堂主在槍響起的那一瞬間被他推開,因為他忽略,其至因為他的保護不當而手臂受傷。

而他身下,用生命捍衛的卻是他該喊聲「少堂主夫人」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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