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意思就是,袁伯母打算讓她的六個兒子都以最快的速度成家就是了。」听完了日色如夏簡單扼要的敘述,孟韋晴點點頭表示了解。
「可是,為什麼挑上我?」自己與袁天素不相識,和袁家也扯不上一點關系,為何袁伯母會想到指名要她這號人物呢?
「因為……她說既然都要娶的話,就要一次‘搜集完全’。」日色如夏聲若蚊鳴。
「什麼?」孟韋晴抬高了頭,懷疑自己會錯意想歪了。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我心里所想的那樣吧?」日色如夏垂下眼睫不敢面對她,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我和小柔都成了袁家媳婦,就差你一人了。」雖然沒說得一針見血,可也暗示得夠明白了。
「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孟韋晴癱坐在沙發上,不敢相信他們居然如此草率。
「也真虧她想得出來。」日色如夏也只有陪笑了,要不然還能說婆婆的不是嗎?
「不過,我說小夏呀,袁伯母這麼說也就算了,你居然還真的幫她來設計我?」關于這一點,孟韋晴可沒打算忘了找她算帳。
「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日色如夏求饒了。
「面對媽的強烈要求,我實在無法拒絕。」
「那也用不著盡心盡力的出賣我的一切吧!連我昏睡的習性都讓她知道,還順水推舟的進行得這麼順利!」想著自己睡著時的模樣全都袁天給看光,孟韋晴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你居然忍心讓我那副模樣在旁人面前鬧笑話!」孟韋晴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誤交損友,倒霉透了。
「別生氣嘛。」日色如夏慌忙的道歉。
「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拒絕啊,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是……」孟韋晴看著她一臉的愧疚,心一時也軟了下來。
「算了,事情都發生了,怪你也沒用了。」她嘆了口氣。
「重點是,你得找個機會和袁伯母說明白,請她別在我身上作文章了。」日色如夏噤聲,不敢答應。只因為她很明白,再怎麼和江如虹爭辯,也是白費工夫、徒勞無功,因為她完全听不進去別人的反對意見。
「怎麼,你不願意?」孟韋晴望向她。
「不是,我很願意。」這時,換日色如夏嘆了一口氣。
「我不是沒試過,只是一點效用也沒有,她完全不听任何人說的話。」孟韋晴想想,同意她的說法。
「算了,為難你這個小媳婦也于事無補。」
「不生氣了?」日色如夏重燃起希望。
「氣也沒用不是嗎?」孟韋晴反問。
「我看,最好的辦法還是我快點把工作結束掉,早日回高雄。」
「可是,我舍不得你。」日色如夏會幫著江如虹的忙,其實除了無法拒絕婆婆的要求之外,也是她真心希望孟韋晴能夠在袁家住下;而且如果她真和袁天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她和自己的距離也會因此而近了不少。
「傻瓜。」孟韋晴笑了。
「你可以來找我呀。現在又不像以前,你工作再忙,也總有私人的時間吧!」
「是沒錯,可是那仍然比不上和你住在一塊兒來得方便。」
「就算是住在一起,你還不是老因為工作而出國,見不到面也是習以為常的事。如此一來,我住在台北還是高雄,其實差別並不大。」會這麼說,是因為她最近是處于半休息狀態,時間多了才會有空想這些有的沒的。
日色如夏想想也對,一但任柔的婚禮結束,自己又要開始回日本工作,那時孟韋晴在台北或高雄,其實都是一樣的。
「對了,四哥那兒的事呢?他們放過你了嗎?」日色如夏想起孟韋晴這次北上主要的工作。
「總算良心發現,認真的工作了。」孟韋晴點點頭,想起自己久未遇見的極限挑戰。
「說到這個,四哥約了我下午挑片。」說到這次的成品,連她也很期待,雖然四哥的要求令她覺得為難,但是對「犧牲」後的突破,她卻又抱以高度的期望。
「一起來嗎?」她站起來的同時問著日色如夏。
「我猜他們那群人,工作一結束,肯定會找個地方大肆慶祝。」看來,這又是一條「晚歸路」了。
「不了。」日色如夏搖搖頭。
「我晚上和皇約好了。」最近忙著和婆婆算計著大伯與小晴,使得被冷落一旁的丈夫頗不是滋味;再加上小晴已經得知一切的陰謀,看來自己最近還是少回來大宅的好。還是丈夫聰明,即使回台灣也是住在外頭。
「也好。」孟韋晴聳聳肩。
「我都快忘了你是已經結婚的人了。」
「你晚上什麼時候回來?」日色如夏喚住上樓的她。
孟韋晴腳步一停,細細思索後也只有搖頭。
「誰知道呢!」四哥那群人瘋起來是沒完沒了的,誰也說不準到底會慶祝到什麼時候。
「對了,叫伯母別再命令袁天等門了。」想到上次的經歷,孟韋晴回頭交代說︰「那是沒用的。」說不定,這樣只會讓袁天對她更加反感而已;畢竟如果是她,也不喜歡讓個不相干的人來影響自己的生活。
日色如夏目送她上樓,想著她的話,倍覺兩難。
這種事……教她怎麼和婆婆開口啊!
而且她越來越能肯定,就算她說了婆婆也是不會听的。唉!看來自己還是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好好的去安撫發怒的丈夫吧!
真的是吃力不討好、又兩面皆不是人的工作。
三更半夜的袁家客廳,一盞暈黃的燈獨自亮著,在僅有的一絲光線中,袁天放下文件,注視著一旁掛鐘上的時間。
已經二點四十二分,但他等待的人兒卻尚未出現。
沒錯,在孟韋晴晚歸的今天,他又奉了母親之命,負責等門。
母親的心思他豈會不了解,她再多的理由听起來都是題外話,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替他們制造機會。
制造什麼機會呢?在這個深夜時分里坐在昏暗的客廳中,等到人回來後大約也只是打個招呼便各自回房,能有什麼進展?想不透難道就因為這樣的一個動作,二人就能產生什麼情愫嗎?他真的很懷疑。
但是他還是照做了,即使母親要求他非得待在客廳等,而且絕不能亮大燈,只能開沙發旁的小夜燈,他也照辦了;只要她的要求還在他能接受的範圍里,他就不會浪費時間去和母親做口舌之爭。
只是,二點四十二分?今晚的她,真的晚歸了。
在母親的耳提面命下,他知道孟韋晴下午就出門,說是要去看上次拍照的結果,而後整個工作算是圓滿結束了。
拍了多少張照片,需要挑到半夜二點?
堡作嗎?袁天很自然的想到她之前在記事本里寫的,她遇上了壞人!
遭到刁難嗎?
演藝圈的事他向來了解不深,也很少陪老四申律談些什麼秘辛八卦,即使是與申律的閑談中得知的事,就夠聳動了。
短時間內,他的腦中已經掠過幾個大概性的假設,只可惜這些代表的意義都不是很好的揣測。
會嗎?她不是已退出演藝圈,應該不用為了工作而做出什麼犧牲才是;更何況他雖然對螢光幕上的她不熟,可據小妹的說法,她應該是個……應該曾是個頗受歡迎的藝人才是。
袁天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終于能夠體會到一個人在昏暗的大廳中獨坐上三個小時等門,的確會越等越不心安。
看來母親的計策倒也不是隨便胡來的。
即使這樣提醒著自己,袁天倒真的擔心了起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引以為傲的耐性、沉穩也一點一滴的消逝中。
最後,他把手上的文件放到一旁,開始在客廳不安的踱步。
三點三十七分。
等待,現在對他而言,果然是種煎熬。
他想要做點什麼實質上的舉動,卻發現自己對孟韋晴的生活圈一點也不熟悉,不明白她的工作地點、她的工作伙伴,更不知道她現在會在哪里,想找也無從找起。
找日色如夏!他忽然想起這個人名,隨即又打消念頭。在這個時間打電話過去,不合宜又容易引來其他人的胡亂聯想。
拿起電話又放下,袁天想起她給過自己的名片,上頭有她的聯絡方式,可是自己前些天已交給秘書。
還有什麼方式呢?還是找日色如夏?或是找秘書?
三點五十分。
當他決定打通電話到袁引皇的住處時,門鈴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袁天眉一皺,不明白會有什麼人在這種夜深人靜時刻按門鈴。按下外頭鐵門的通話鍵,螢光幕上出現一名男子的臉。
「請問找誰?」袁天按下心中的焦慮,看著門外的陌生男子。
男子突然一笑,離開了鏡頭,螢光幕一閃後,出現的居然是笑得很開心的孟韋晴。
「嗨,還沒睡呀!」擔心了半天的對象突然在自己面前笑得一臉無事又開心的模樣,袁天的心里登時有些不是滋味,卻仍是一臉平靜的按下開門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