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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揚我心 第二章

他撐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走向東廂房,人還沒靠近,已經听見那姑娘的聲音。真是大嗓門。

「請問姑娘是?」他跨進房里,望著戴著笑彌勒面具的女子,以禮相待。「好個敖焯,我早听說你一向自視甚高,連吐番王都不放在眼里,今日本宮可見識到你的傲慢了。」等了大半天的海揚波火氣不小,一見著敖焯就指著他大罵。

「我問你是誰。」敖焯慢條斯理的啜著茶,連白眼都懶得賞她一個。

「螂!無禮了。」海揚波沖動的站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頭罵道,然後她遲疑的偏頭打量他,「咦?你很面善。」

「數日前踫過面。」他好心的提醒。看來她今天來並非為了那日的事,不過他深紅色的眉皺得更緊了,忍不住,他抬手拍開她直指他鼻尖的手。

「啊!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混蛋也未免大無禮了。」海揚波哇哇地叫著。

「與姑娘你相比,我倒覺得自己斯文多了。」這個人不該是假冒的吧!還是吐番派來擾亂他的?敖焯搖搖頭,貴在受夠她的吼叫。

「什麼話?你是瞧不起公主我?」這個男人未免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唷!吧脆一劍劈死他算了。

海揚波反身走到烏斯亞身旁!咬牙抽出劍,但機警的烏斯亞,趕緊把劍搶回去生怕他的寶貝公主會活不了了。

「公主。」敖焯抬高眉頭,「我出入吐番皇宮數次了,卻從沒見過你這位公主。」

海揚波不禁發愣,「也對,沒人認得我的。」

「既然人家不歡迎你我們快點回去吧!」見還未深談的兩人就快吵起來,烏斯亞開心的對海揚波說。

「沒這麼容易。」海揚波一把推開他,又往敖焯面前一站。「喂、我說你,外頭人人都在傳說你正招兵買馬,準備攻打吐番王,這是真的嗎?」

「如果話句句屬實,你想我可能會承認嗎?公主。」敖焯仍舊模不透眼前這姑娘的來意,她若是想探口風,那也未免太單刀直人了,一更何況,眾口鑠金,公主,謠言止于智者。」

看他嘲弄的臉,他分明是在椰榆她。「你,你罵我愚蠢不成,你這混帳!」氣得火冒三丈,她卻想不到話反駁,瞧這男人虎背熊腰,還以為他四肢發達,沒想到嘴還挺利的。

「公主,我們還是回去吧廠烏斯亞看不下去了,海楊波簡直敗得修不忍睹。

「沒這麼容易,今天我沒達到目的絕不離開!」海揚波氣呼呼坐回椅子上沒發現自己被敖焯耍著玩。

「怎麼?難不成找不到人願意娶你,你這位公主來求我降格娶你?」敖焯忍不住想惹火她,瞧她火冒三丈的模樣真的挺有趣的。她哪像是個公主,說是大街上的野丫頭他倒相信。

「我的婚事還用不著你操心,你這男人,別狗眼看人低,娶我?你還得先掂掂自己的份量呢?」海楊波在面具後頭猛翻一眼,她自認非絕代佳人,但起碼投丑到萬人嫌的地步,她戴面具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是啊,我敖焯可沒這‘榮幸’呢!」敖焯滿是慶幸的笑說。明明累得兩眼就要闔上,這嘰嘰喳喳的姑娘卻硬是來給他提神。

她受不了這個人了!不管什麼事她都不求他了。

望著如星火般向門口走去的海揚波,敖焯輕笑兩聲,決定放她一馬。「姑娘請留步,事還沒提到,你就急著走了?」

「沒興趣了。」她丟下簡短幾字。

「白費我這麼多時間,還不如睡覺去。」敖焯打著呵欠起身。這個臭男人海楊波輕易的再次被激怒,「斯亞,幫我教訓他一頓。」

烏斯亞遲疑地看著她她的怒氣未免太強了。他原本就不希望她來這趟的,被氣走還正合他的意呢!

「懷疑什麼?丟啊!」氣得抬腳踢他。

「好啦!踢踢踢,哪天把我惹火了,你就有得瞧了。」烏斯亞氣呼呼的撇下她上前,對敖焯雙手一拱,「听聞放大爺武藝高強,乃敦煌之冠,今日小的奉命與敖大爺過招,冒犯了。」

敖焯望著應是主僕的兩人眉來眼去又咬耳朵,不免懷疑他們倆是否有私情。貴族與胡人侍衛?恐怕不容于世呢!

「喂!你發什麼愣哪?難不成你怕廳?」海揚波見敖焯遲疑著,出言叫囂。

「你別惹事了,出去過招的是我萬一我死了,你再也找不到像我這樣好的侍衛了。」烏斯亞把她往旁邊推,免得待會過招時傷到她。

「真是辛苦你了。」敖焯對烏斯亞一笑,看得出這個人十分容忍那位姑娘的胡鬧。

「敖大爺請。」烏斯亞一臉苦笑。真是知他老敖掉也。

「打啊打啊!」原本滿月復怒氣的海揚波馬上又層開眼笑她在房門口撿了個位子坐下,打算來個隔岸觀虎斗。

「哇!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人功夫都很棒呢不過又好像旗鼓相當,誰都打不到誰,這樣太無聊了。喂!烏斯亞,打他啊!」她揚聲對喊著。

「噴!也未免太胡鬧了。」烏斯亞在過招時忍人住抱怨。

「看來你跟錯主子了,你功夫不錯,要不要跟我?」敖焯壓根沒有專心應敵,只是被海揚波激得不得不出手。他們兩個男人都有默契、只對招,不傷對方。

「抱歉了,我這輩子已經賠給了她。」烏斯亞苦笑。

「你甘心屈就于一名小女子。」敖焯原本的猜測更加證實了,這個男人對那姑娘有意。

烏斯亞知道他誤會了,輕搖搖頭。「為報恩。」

「她?」那姑娘也會施恩于人?這倒讓他吃驚。

「別這麼懷疑,她只是正直,沒惡意的,你別太介意,今天她真的有要事相求,只是我希望你能回絕她。」烏斯亞低聲說著,他怕海揚波要是听見他的要求會將他大卸八塊,他可不喜歡那種死法。

「先等我听過後再說。」他不會輕易許下承諾,那姑娘莽莽撞撞,誰知道她要求什麼。

「那好。」烏斯亞收手,退回海揚波身邊,「公主,可以坐著談了。」

「可是你還沒替我教訓他啊!」她不依的叫著。她以為他們兩個人的功夫都好,所以打了半天不分勝負,完全沒看出他們是在敷衍她。

「正經事重要還是胡鬧重要?萬一我打傷了他,你想他還會幫你嗎?」烏斯亞無辜的說。更何況,他猜想敖焯的武功遠遠在他之上,想傷敖焯恐怕是不可能了。

「如果你打得贏他,那麼你幫我就成了,我不想求這個傲慢的男人了。」海揚波余怒未消,仍不願放過敖焯。

傲慢?敖焯啞然的指著自己,感覺被口沒遮攔的她給污辱了。和一進門就嘰嘰喳喳的她相比,他可算是待人親切了。

「行了,你要就乖乖將事情一道出,若是再惹惱我,我也只好請你出門了。」他算是有誠意了吧?

「先想想,萬一沒人幫你怎麼辦?」烏斯亞低聲勸著她。原本自己是不贊成海揚波的打算,但在方才的比試之後,他改觀了,或許敖焯真的能幫她。

「好嘛!」海揚波不情願的坐下。「渴了,怎麼沒茶?」

敖焯無奈的搖搖頭,從旁邊倒了杯茶丟給烏斯亞。「接著了。」

「哇!好功夫!」海揚波見他帥氣耍了這招,開心的拍手叫好。

「到底什麼事?」敖焯忍住跋她走的沖動,認真問道。

發覺自己的快樂沒有傳到其他兩個人身上,她失望的嘆氣。「好嘛!我現在就開始說了。」

***

懊說吐番人不懂得悲傷,還是吐番人太會享樂了?

吐番達磨普贊才崩姐兩天,太子徘謀居然就大肆宴客,皇宮里歌舞升平,就連發喪都省了。他已經自視為王,只等鏟除異己,就沒人再說他閑話了。

閑話?宮中傳說著是他等不及病危的吐番王死去,下手毒殺了親爹,所以他非但沒有絲毫悲傷,反而夜夜狂歡,此等行逕看在他人眼中也能搖頭嘆氣。

懊殺之人不多了,除了鄂圖之外,就是敖家的族長敖焯了。

今日敖焯應該會赴宴,從父王去世後,他每日都邀敖焯、敖烺兄弟入宮赴宴,卻都讓他們推辭,最後他索性擺明著如果他們再不現身,就是不給他面子,往後他不會對敖家客氣。

徘謀啜飲著葡萄美酒,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啊,終于來了。」徘謀望著相偕走進來的兩名俊朗男子忍不住發出嘆息。敖家不愧是名門,氣勢就和一般人不同,連他都為之折服。

「太子。」敖焯臉色淡漠地對徘謀微微頷首。

「敖大爺,你該稱我是‘贊普’。」贊普即為吐番語中的‘王’。徘謀執意要見敖家兩兄弟,為的就是確定他們的忠誠,現在他以平息宮中內斗為先,寧可不與漢人作對,而敖家是敦煌漢人之首,如果他動了敖家,恐怕敦煌會不平靜吧?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無後顧之憂,讓他專心對付鄂圖。

「是的,‘王’。」敖焯微微皺眉,此外沒有表現絲毫對徘謀的不滿。他早巳練就喜怒不形于色。呃除了對那不知名的吐番公主例外。

徘謀滿意的點點頭,他看向在一旁臉色更加難看的敖烺,「敖二爺,我們又再見面了,你和你那國色天香的新婚妻子還快樂嗎?」

「托福。」敖烺吊著白眼不偵願地回答。一向滑溜的他,唯獨面對徘謀此時無法展現他的迷人笑臉。因為上回徘謀意圖染指他的妻子,讓他記恨至今。

「請,邀了兩位這麼久,今天總算見到人了。」徘謀嘲弄道。

「最近事多,所以遲遲未能向王表達對達磨普贊駕崩的哀慟。」牙尖嘴利的敖烺早就表明今日他只做陪客,要他說話就免了,敖焯只好自己應付徘謀。

「哀慟?究竟我是他兒子還是你?怎麼我一點悲傷都沒有?」徘謀放肆狂笑,他未曾隱藏他的得意。外人要猜是他殺了父王又如何?反正王位已在他手中,這才是最重要的。

「拍錯馬屁了。」敖烺風涼的在敖焯耳邊低聲笑道。

徘謀狀似漫不經心的問︰「兩位近日在忙些什麼?」

「閑著沒事,練練自家兵!與一些四方豪杰游獵談天!平凡得緊。」敖焯照實說了,只有一間著沒事,四個字不對,其余可都是他這數年來的活動。

「哦?該不是見我吐番國目前局勢正亂,想要做什麼大事業嗎?」徘謀側臉睨著兩兄弟,明著暗示他們別亂來,雖然不願與敖家為敵,但他仍舊早有防備了,只要敖家有風吹草動,他會毫不留情的下手滅門。

「你想得太多了。」敖焯一臉假笑日應。明白他話里的警告。

「哦?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數日前我們富里有位姑娘到府上拜訪你吧?」海揚波在做什麼事他不清楚,不過她恨吐番人,所以她或許正與敖家互通有無。他雖然喜歡女人,也挺中意她,但他可不喜歡有人想要背叛他。

「姑娘?我還以為她是位公主?」敖焯靜靜的問道!徘該既然自己提起,他也正好順道問清那位姑娘的底。她果然不是公主,不然怎麼會是那副粗魯模樣。

「哈!她是漢人,沒有絲毫吐番血統,稱她為公主未免太污辱吐番人了。

這印證了他的猜測。敖焯再問︰「那麼她又怎會在宮里呢?」

「她的娘多年前讓我父王給搶進宮,當時她娘正受寵,又想著那小丫頭,父王就接她進宮了她既是妃子的女兒,名義上當然是公主了,不過她連個封號都沒有,卻大搖大擺稱自己是公主,這種無恥行逕我覺得太好笑了。」徘謀自視甚高、除了他自己,其余人皆是下等之輩,更別提被他所統治的漢人了。

「然上任的贊普崩里,你為何不放她和她娘離開?我想她並不喜歡待在這里的。」敖焯了解海揚波的身世了。那日雖然不歡而散,但他總覺得那直來苜往的姑娘不適合待在這詭譎的宮廷里,他試著替她求情。

「我還有其他的打算。」徘謀一想起海揚波將是他的女人時,不免竊喜而笑。

「她既不美,個性也倔得很,你留她有何用?」敖焯不了解!他以為徘謀只愛美女,但那姑娘總是戴著面具的人,她應該長得挺嚇人才是。

「誰說她!」

「徘謀!」狂吼聲從殿外傳人,打斷了精采的歌舞,引起眾人側目,渾身帶火的人一直闖進來停在徘謀面前。

眾人屏息望著戴著面具的海揚波。在場的人皆知徘謀的殘暴性格,只怕這連外貌都嚇人的她連讓啡里磷惜的可能都沒有,便要血濺當場。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徘謀非但沒有發怒反面柔聲以對。「什麼事?」

「我娘呢?」海揚波一發現娘失蹤,想到的禍首只有徘謀,現在能夠做出這種事的,只有掌握大半權勢的他。

「我怕有人對她不利,將她換至另一座別院,讓人好好保護著。」徘謀慢條斯理的回答,對她的容忍令眾人吃驚,包括敖焯和敖烺兩兄弟。

「這位是誰?」敖烺奇異的低問。他以為殘暴的啡誼會一刀砍死這膽大妄為的小女子呢!

「這名身陷危境的姑娘,也就是我和你說過那日大鬧咱們家的姑娘。」敖焯靜靜的打量海揚波和徘謀,將他們的對話收入耳里,想乘機厘清海揚波與徘謀之間的仇恨。

海揚波再走上前步,渾身顫抖說明她的怒氣有多深。「也就是關住她了?為什麼?」她居然能讓徘謀有所顧忌,而拿娘做要脅,她該額手稱慶嗎?

「你別這樣,我保證你娘很平安的。」徘謀依舊有耐心的告知。

「我要見我娘。」她藏在面具之後的雙眼折照發亮,怒意堆滿她的胸口,仿佛再不發泄就要爆發了。

「可以,但是你要先答應我的要求。」一向唯我獨尊的徘謀竟會對海揚波提出「要求」兩字,眾人因此而嘩然。

「要求?」海揚波認真想了許久,然後她恍然大悟,她雙手里在腰間,沒有絲毫的氣質。「想都別想我絕對不會當你的女人的,快把娘還我。」

要什麼樣女人都有的徘謀居然會耐心等待一個女人?而且是她。為什麼?敖焯狐疑地望著戴著面具的嬌小人兒不禁失了神。

他猜想她有許多面具,上回見過她戴丑陋的惡魔、彌勒佛,今天她戴著的是扭曲又長角的可怕面具,再搭上她粗魯的動作和說話方式,要他認為她的長相比面具美,實在太困難了。

「看來我得再給你幾天考慮,再久我可就不等嘍!」徘謀邪笑地伸手拉她,頓時海揚波尖叫地落在他懷中。「你怎麼老戴這麼丑陋的面具?再讓我瞧瞧你的臉。」他抬手要揭去她的面具,卻被她毫不客氣的。掌拍開。

「放……開……我。」她倏地抽出他腰間的彎刀抵在他頸間。

一時大意的徘謀錯愕地望著她,冷汗從他額上滴落。

「你若是殺了我,可就再也見不著你娘了。」他知道誨楊波最在意的就是那個老女人,所以他搶先一步先將她關了起來,用以威脅海楊波。

很奇異的,他對她就是有種無法抵擋的感覺,所以他一直不願強迫她,希望她是心甘情願走。人他懷中。

「我。」海揚波被逼得絕望,只得退開卻又在此時看見一旁坐著熟悉的人。「你怎麼在這里。」她瞪著敖焯,然後她猜想,一定是他,是他向排該告密,徘謀才會抓走娘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敖焯知道她誤會了,那天的事他根本沒對任何人提過,因為那會讓她喪命的,他就算不幫她也不會害她的。

「你先下去吧!只要你別亂來,我保證你娘平平安安的。」徘謀來回打量他們兩人,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他不喜歡敖焯看海揚波的眼神。

敖焯見海揚波垂頭喪氣的離開,心里總覺得不對勁,他不希望被她誤解,只想向她解釋清楚。「替我頂著一會。」低聲交代敖限,他對坐在上位的徘謀視若無睹的離開了。

「你們敖家人都這麼無禮嗎?」徘謀沒阻止敖焯離開,反正海揚波怎麼也逃不巴他的手掌心,不過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誤會誤會,我們敖家一向最支持吐番的。」原本臭著一張臉的敖烺自然明白敖焯要做啥,他馬上換上一張笑臉和徘謀周旋。如果他再擺著那張難看的臉,怕他和敖焯都別想活著離開吐番國的皇宮了。

***

「喂,你等等。」敖焯放軟聲音喚著前方的海揚波。武力高強的他,深知自己長相嚇人,又不知如何才能學會敖烺那樣輕聲細語的對女人說話,大概就因此女人一向都避他遠遠的,但他又擔心此時會嚇著她,只得少用點氣力說話,或許有效吧!

不過,她好像也沒怕過他就是了。他有點懊惱的想著。

「我有名有姓,而且我也不想跟你說話,你還不趕快進去討好吐番王,追我做什麼?」海揚波連回頭都懶了。就算臉上戴著面具,她還是不想面對任何人,怕被人發現她在哭泣。

「那麼就請姑娘你告訴我你的大名。」她若是再不停下來他只能出手拉人了。

「我姓啥名哈關你屁事?」像是感覺到他的威脅,她打住腳步轉身面對他。

他猜想她肯定在面具後瞪他。

「那也行,我們回去,我向徘謀問個清楚,順道跟他說你想砍下他的頭。」他作勢轉身。

「你去啊!我不信你有這個膽。」她語氣中帶著驚慌,被他嚇著了。

「有同不敢?徘謀剛才還問我你怎麼會上寒舍拜訪呢!」他回頭對她咧嘴一笑。

「我。」她語塞了。噴!沒想到這蠢大漢還挺機靈的。」海揚波。礙于脅迫,她不得不說。

「姓海名揚波?」真是充滿了海洋味啊,這名字在沙漠地區倒是挺特別的。「揚波、揚波,興風作浪者也。」他搖頭晃腦的取笑她。沒想到硬邦邦的他竟也會說笑,不過好像也只對她才辦得到。

「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還有什麼事?我還有事要做!沒空跟你瞎耗。」她轉身要離開。與他廢話,還不如趕緊去找娘。

「那天的事我什麼都沒說。」他伸手拉住她。不知道自己固執什麼,他不喜歡自己被她誤解,或許是因為她的直爽吧!他知道她一向是是非分明,她這麼厭惡他,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我不相信你的話,除了自己,我誰都不信了。」她要離開,可是敖焯不放手,她低吼一聲,拿著手中剛從徘謀手上奪來的彎刀往他腰間刺。「放開我!」

敖焯閃過她的偷襲,反手一扭便奪下她的刀。「你不適合玩刀,我沒收了。」

「還給我!」她側身去搶。

「你想拿刀做什麼?」他舉高手,仗著自己比她高得多,笑看著她跳啊跳的想奪回彎刀。她這張面具太不討人喜歡了,他手癢的想摘掉她的面具。

「殺你!」拿不到刀,海揚波索性掄拳槌打他。

「這可不好,我還有重要使命要完成,暫時這條命還很重要,你別拿我泄憤。」他用大手包住她的拳頭,微笑對她說。他不知道,自己原本冷冰冰的臉放柔了。「我怎能不氣你?是你不答應幫我,讓時機溜走,才會讓吐番王兩腿一伸就安祥死去,我本該將他大卸八塊的。」

「死了就死了,有差別嗎?」是他腦筋大直,還是她復仇心太重,為何他們意見如此不同?那日他只不過說了這句話,她的火氣就馬上起來,居然拿茶杯丟他,還罵他一堆難以入耳的粗俗街罵,之後便丟下張口結舌的他張揚離去。

「他應該死在我手里。」海揚波冒火的大吼。恐怕整個吐番皇宮都听見她的聲音了。

敖焯鴣住她的嘴,將她帶到一間無人的側室,「你再這麼吼,就可以去陰間追殺上吐番王了。意圖謀反,誅連九族,你知不知道?」

「那你呢?」她拍開他的手,退得老遠。

「我怎樣?」他閑散地望著她,既然這里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干脆就讓她吼個夠。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招兵買馬,想要滅了吐番,我說得沒錯吧?」她伸出縴縴玉指指著他,一臉得意揚揚,認為他也有把柄在她的手上。

他倒不怎麼擔心,他總覺得她雖然莽莽撞撞,卻不會出賣自己,更何況他有制住她的辦法。「再叫啊,我被降罪你也別想活,近來你和我交往甚密,吐番一族又不喜歡你,他們已不得連你道殺了。你想想,到時你爹娘的下場又會如何?」

誨揚波被他一句話定住了。「爹,娘,我該怎麼辦呢?娘失蹤了,我怎麼也找不到她。」她傷心的坐下,嗚咽地哭了起來。

唷,怎麼說哭就哭了?

「你別哭,事情總能解決的。」敖焯出了娘胎的二十七年中極少與女子相處,他就連自己的妹子都擺不平,更別提眼前這個仍舊陌生的海揚波了。

「你這臭豬少在一旁幸災樂禍,滾開啦!」討厭,擦不到眼淚。她拉掉面具繼續哭個痛快。

「那!我幫你嘛!」或許是因為同是漢人!身上流著同樣的血液,也因為她身處吐番皇宮,他希望能夠幫助她,而日他倩想除了他,沒人可以幫她。

「你願意幫我?」海揚波停止哭泣,她緩緩抬起埋在手心中的臉,原本的哀戚被期待代替。

靠在牆邊的敖焯怔仲地望著她,難得的,他也發傻了。「你……不丑嘛!」

何止是不丑,她根本是個美女,難怪徘謀願意花時間來討好她、要脅她了。

瞧她肌膚賽雪、館館秋波甚是迷人,雙眼和俏挺的鼻頭因為哭泣而發紅,看來可憐兮兮的,與她所戴的面具完全沾不上邊。

「誰說我是丑八怪了,就只有你們這種笨蛋才會以面具取人。」她揚手拿面具砸他泄憤。

她的美貌全被粗野氣質給沖壞了、敖焯搖搖頭,接住她的面具在手中把玩。「既然你長得這麼美,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嚇人?」

「你當我願意啊?就是怕這張臉給我惹麻煩,不然你以為我喜歡整天戴張面具,就連小孩兒看了都會嚇哭?」糟了,她怎麼會在他面前摘下面具的?萬一他把事情抖出來,反正也沒差了,上任的吐番王已死,排該也早知道她的容貌,事實上她根本不需要再隱藏了。

他了解了。吐番王成性,她若不讓眾人以為她的長相丑陋,根本逃不過吐番王的毒手。

「別提這個了,你剛才說過要幫我的。」她揪著他的衣服,提醒他許下的承諾。

「但是不是現在,我不能與吐番為敵,起碼要等我計劃的一切完成後。」望著她仰高的小臉,他歉然以對。

海揚波被他的話激怒了,她揚手揮他一拳,「蠢男人,到那時我娘還有命嗎?我就知道你只是隨口說說,你們男人的話根本就不能信!」

也對,如果戰爭一起,恐怕就難找到人了,他居然沒想到。他撫著被她粉拳襲擊之處搖頭嘆息。才發現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戰爭、收復大唐國土,卻忘了還有許多他可以關心的事。

顯然他又惹火她了。

「你這個食言而肥的臭家伙!」海揚波怒罵後氣沖沖的要轉身離開。

敖焯拉住她,「我說了會幫你的,更何況你自己能做什麼?」

「求人不如求已,而且我再也不相信你了,騙子!」

敖焯瞪著她,感覺自己被她傷害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根本不認識你,怎麼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我只求你別把我曾經求過你的事宣揚出去,那麼我就很感激你了。」怒聲說完後,她留下敖焯懊悔地責備自己。

這次他沒話說,是他自己討罵的。他該答應她會立即救人,而不是等,不知道多久以後。

捫心自問,如果是他的家人遭囚禁,他肯定也會急翻了天,所以不能怪海揚波不諒解他。

看來他得改變作風了,起碼要幫助她,否則他會覺得對不起她。

這件事得再與效垠商量看看怎麼解決才妥當,說實話,他比較適合耍刀弄槍,動腦子的事就交給敖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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