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逃一般回到房里的宋雪顏,此刻正坐在床沿,輕撫著自己仍狂跳不已的心。
她真的不敢相信,在經歷過那麼多人情冷暖之後,她竟然仍像個小女孩似的為著那個男人的幾句話而心跳加速。
龍躍日這個男人的確很不簡單,是有那個本事當個公子,可惜他不是她沾惹得起的男人。
可他今晚的一言一行卻早已深深映入她的心房中,尤其是他不喜歡別人欺騙他的觀念早像一根箭深深的刺進她的心房里。
讓她又驚又怕又迷惘,就在這樣紊亂的思緒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驚醒沉思中的她。
「進來。」會這樣敲門的只有一個人,所以她知道現在來人是誰,驀地她的聲音突然少了一份在面對龍躍日的羞澀,取而代之的是女強人的莊嚴。
輕輕的將門打開,閃身進入,然後再輕輕的將門闔上,進來的是蓄著落腮胡的船長史提夫,只見他彎著腰必恭必敬的問︰「總裁,我是來請問明天的行程的?我們是否還要停靠另一個港口?」
「明天的行程就隨你吧!反正該上船的客人都上船了,除非他們有什麼特殊的要求,要不然接下來這一個星期,你就沿著一般航線往加勒比海開去吧!」隱藏起真實的情緒,宋雪顏面無表情的回答。
「是!」史提夫應了聲是,然後停頓了一會,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道總裁要在何時何處下船,是否能先告訴我,好讓我先通知辦事處的人稍做準備。」
對于眼前這個總是面無表情的總裁,史提夫的心里其實是尊敬的,畢竟他在「宋氏航運」已經待了大半輩子,親眼看著她是如何由一個十七歲天真浪漫的少女,搖身一變成為穩重的女總裁。
宋雪顏那種擴張企業的手段和智慧,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上的,這番她突然登上他的船,是給他一種莫大的榮耀,所以他自然恭敬許多。
「不用了,我想下船時自然會告訴你。」宋雪顏抬頭掃了史提夫一眼,面對這個叔叔似的長輩,尤其她第一次跟爹地上船,搭的便是史提夫的船,但她依然難以卸下那長久以來就跟隨著她的冷漠偽裝。
但很奇怪的,在龍躍日的面前,她卻可以輕易的卸下冷漠,以真性情對待他,甚至還可以跟他拌嘴。
思緒再次不經意的回到龍躍日的身上,讓宋雪顏連忙打住自己的思緒,然後冷聲的說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這次的行蹤不想讓任何‘外人’知道,我的身份更要保密。」
「是,我知道。」史提夫恭敬的點點頭,接著就要退下。
「還有……」一個念頭倏地出現在宋雪顏的腦海中,讓她出聲喚住他即將邁開的腳步,使史提夫停了下來,以疑惑的眼神看向欲言又止的她。
面對史提夫的疑問,宋雪顏猶豫了,忘記冷漠的偽裝,她如同一個尋常女子般的輕咬著薄唇,任那做與不做的問題在她腦際不斷的拔河。
她的理智知道並且決定,該是時候結束和龍躍日那一段荒謬且不會有結果的愛情,因為這對他而言,並不公平。
而她也沒有把握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她可以平靜的面對自己的死亡,所以隔離才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不知為什麼?當這個「隔離」的念頭出現在她腦海時,她的心倏地閃過一陣痛苦。
「總裁還有什麼吩咐嗎?」史提夫見宋雪顏叫住他,卻又不出聲交代事情,忍不住的問道。
終于,宋雪顏下定了決心,讓理智戰勝痛苦。「這幾天我不會出現在船艙,如果有人要找叫‘綠萍’的女子,你一概推說沒有這個人。」
雖然知道「綠萍」是總裁在船上的化名,但史提夫不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既然她都交代下來了,他也不能多問。「是!那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好,你出去吧!」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和結果,宋雪顏疲累的揮揮手,然後像是想要避開一切的轉過身去,連看也沒有看史提夫一眼。
直到身後輕輕的關門聲傳來之後,她僵直的肩膀才松懈下來,頹然的坐在梳妝台前,她審視著鏡中的自己。
映入她眼簾的是自己蒼白無比的臉色,顯然在經過這幾個有些激烈的夜晚之後,疲累和不平靜的心情徹底的盤踞在她嬌弱的身軀之中。
輕撫著冰冷的鏡面,就仿佛撫模著自己冷冷的容顏,自從十七歲以後,這張臉就很少出現笑顏,但在今晚她卻再度感受到一種對生命的熱情。
這就是愛情嗎?這就是她竭力想在死前品嘗一次的情感嗎?
如果它是的話,那為什麼這樣的心動會讓她感到害怕?初識情滋味,尚未嘗到愛情的甜,先已品嘗愛情的苦。
她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計劃到底好不好,原只是想要在死前探索愛情這個陌生的領域,但卻沒有料到這個舉動需要如探險家一般的勇氣,面對著沒有地圖的叢林,原本以為可以掌控一切的她徹底的失敗了。
現在的她覺得自己當初真是天真的幾近愚蠢,她將一切想得太過簡單了,光是面對龍躍日的情和欲,她就沒辦法控制住自己,還談什麼掌控一切。
所以她害怕,害怕得想要逃離這一切,她討厭失控,因為那會讓自己暴露出缺點,而她絕不能讓人看清她的弱點。
她決定要自這場游戲中退出,反正龍躍日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沒有了她,他自會去找別的女人,他是個標準的風流男子,一個從不說謊的風流男子。
而她,卻是個滿身謊言的女人,就算她不逃開,就算沒有死神的威脅,她也很難去相信,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好結果。
想到這里,雪顏的角嘴浮現一抹苦澀的微笑,雙手不斷擊向光亮的玻璃鏡面,像是要讓自己消失一般。
她知道自己愛上他了,可是卻不能愛他,那種痛苦折磨令她好難受。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她猶是那個不懂情是何物的女強人,可以平淡的看待自己的生死。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從來不曾與他相遇過,她猶是那個睨睥世間的女子,可以孤獨卻又瀟灑的過完她短暫的一生。
如果可以,她希望……
她的心里有千千萬萬個「如果可以」,代表著千千萬萬個希望,也代表著千千萬萬個後悔。
可是真的後悔愛上龍躍日嗎?因為是他,所以或許這是這趟旅程中,她唯一不曾後悔過的事吧!
心痛和著淚水奔肆的在她潔白的臉頰上奔流,宋雪顏再也忍不住哀傷,任由那仿佛累積了一輩子的淚,盡情的泛出她的眼眶。
只是淚帶不走那椎心的痛,卻帶來了激狂的思念。
雖然兩人還同在一條船上,但還未分離卻已涌起的思念,正宛如滔滔江水,不停的流向她的心房……
經過兩日沒日沒夜的尋找,佳人依然沓無蹤影,這讓龍躍日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意氣飛揚徹底的消失在他俊挺的臉上。
「船長,這是不可能的事,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平空消失呢?」龍躍日一臉鐵青的瞪視著兩手一攤站在眼前的史提夫,口氣已經十分不好了。
「一個人是不可能平空消失,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有這個人啊!」史提夫仍然是堅持著自己的說法,表情十分嚴肅,一雙眼直盯著龍躍日,似乎在警告他別再無理取鬧了。
「我上船那天,還和她一起跳了舞,滿場的人都見過她,他們都是證人!」龍躍日的不滿隨著時日的過去,有著與日俱增的傾向,他甚至指控般的說道︰「是不是她發生了什麼事,你怕惹上麻煩所以就推說沒這個人?」
找不到她的挫折和牽掛,讓他的耐性漸失、怒氣漸揚,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在一艘船上平空消失。
除非是那個人落了海,要不然就是整件事另有隱情,否則憑他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綠萍。
「這我可不知道,你急匆匆的跑來找我,要我幫你找個女人,可是我已經盡力了,也讓你看了旅客名單,甚至連工作人員的名單我都給你看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龍躍日的指控讓史提夫的耐性幾近消失,他三不五時的詢問更像是疲勞轟炸機一樣,讓他時時刻刻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替總裁露了餡,所以他的語氣也跟著強硬起來。
雖然讓賓客滿意一向是他的責任,可是事關自己尊敬的總裁和飯碗,他不以為自己還有必要遷就一個客人,而且表面文章他也已經做了十成十。
他真是搞不懂,眼前這個氣勢過人的男人,是不是從來不懂得「放棄」這兩個字怎麼寫?
天天來煩他也就算了,甚至整天像一個無頭蒼蠅似的在船上繞來繞去,看到船員便問是否見過一個名叫「綠萍」的女人?
同樣的答案和那明顯的不敬,讓龍躍日臉色倏地一沉,緊盯著船長的雙眸盡顯他的怒氣。
從船長的態度看來,他幾乎可以肯定綠萍不是失蹤,這整件事必定另有文章,否則若真有人在船上失蹤,船長不可能用這樣無關己事的態度面對。
可連吃了兩天閉門羹的他也知道船長此刻絕對不可能告訴他實話,所以他迅速收斂起自己的怒氣,故做放棄狀的聳肩說道︰「算了,我自己再找找看好了。」
想起那夜她逃也似的神情,他的心里有滿腔疑惑,早知如此,他絕不會輕易的讓她離去,他沒想到她竟可以像是不曾存在過一般消失在空氣中。
現在是誰邀請他上船已經不重要了,這個也許真名不叫綠萍的女子,反而勾起他所有的興趣,一個如精靈般多變的女子,他不會輕易放棄的,她未免太小看他了。
他是龍躍日,一個擅于狩獵的男人,他想要找的人還沒有找不到的,更何況還有一個龍躍幫在撐著,必要時就算傾盡所有的力量,他也會找到她的蹤影。
眼看龍躍日帶著怒意離去,史提夫總算松了一口氣,坦白說,這位龍先生有一股逼人的氣勢,讓人自然會對他敬畏三分。
龍躍日帶著怒意,離開了船長室,忍不住的又回過頭去,剛剛在盛怒之中沒有發覺,但此刻他卻隱隱覺得剛剛好像有人在暗處盯著他一樣。
整件事情透露出一種詭譎的氣氛,從綠萍的出現到失蹤,似乎都顯示出一種神秘的氣息。
不過他最喜歡的就是神秘,當初吸引他上船的也是一種神秘的氣息,倏地他腦海中靈光乍現,嘴角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已經知道該從何處著手,既然已經確定她的安全,那麼他就有把握可以把她找出來。
畢竟安東尼和這艘船就是一個很好的線索,他堅信綠萍絕對認識安東尼,更堅信綠萍跟這條豪華游輪有著絕對的關系,甚至她很可能就是這次聚會的主人。
他相信由這幾個點要找到綠萍並不是難事,不過他可不會這樣輕易讓人耍著玩,就算是令他心動的女子也不行,她得等著接受他小小的報復。
一手悠雅的端著酒杯,一手輕摟著唐妙紫,前些日子的清心寡欲似乎在龍躍日的身上不再出現,他再次成為一個優游于上流社會的公子。
仿佛是做給人看的一樣,他鎮日公開地領著唐妙紫,或是飲酒作樂、或是甲板上曬曬太陽,甚至三不五時還將唐妙紫帶回房中。
就像現在他正摟著唐妙紫回旋在寬闊的舞廳之中,他那傲人的面孔和氣勢再加上唐妙紫的艷,讓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將眼光投向他們。
這一切就是做給別人看的,是一個誘餌,也算是一個懲罰。
他相信在船上消失的綠萍對他是有感情的,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選擇避不見面,可是他有把握她一定在船上的某個角落看著他。
所以他刻意接受唐妙紫的親近,就是為了要逼出她的醋意,逼她出面解釋清楚這一切,然後他便永遠不會放她離開。
是的,他向自己承認他的確已經深陷在她多變的風貌中而不可自拔,她那時而冷、時而淡、時而嬌、時而俏的神態,早已深深的刻畫在他的腦海中,不能輕易抹去。
「躍日,最近我好高興喔!」曖昧地在龍躍日的耳邊輕呵著,唐妙紫蠕動著身子,更加偎進他厚實的胸膛。
原以為因為陸健良的關系,她已經無望獲得他的青睞,沒想到這幾日他對她的態度大轉變,對她疼愛有加,讓她仰慕他的心飛揚起來。
「嗯。」心不在焉的虛應著唐妙紫,此刻涌上龍躍日腦海的情景是他與宋雪顏的第一支舞,還有第一個熱吻,那空氣中仿佛還隱隱浮動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幽香。
仔細地環視著舞廳的人群,龍躍日的心中多麼渴望能瞧見那抹清靈的身影,不過事實卻教他再一次的失望。
因為在場的全都是衣香鬢影、濃妝艷抹的女人,完全沒有她的蹤影,而這一次的失落也引發他心中的怒氣。
已經三天的時間過去了,加上他瘋狂尋人的那兩天,她已經徹底的消失五天,也就是一百二十個小時,他的心由焦急到憤怒,由自信滿滿到失望。
原以為唐妙紫的出現能引出她,但不管他和唐妙紫在公開的場合有多麼激情的演出,她的身影卻始終不曾出現。
懊死的!龍躍日在心中暗咒一聲,搞不好真如司昨晚對他的嗤評,說他是在玩火自焚,惹上唐妙紫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是不怕唐妙紫,可是想到未來要擺月兌她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龍躍日渾身就禁不住的起了一身的疙瘩。
「你怎麼了?躍日。」嬌膩的聲音再次自龍躍日的耳畔響起,隱約之中還帶著一點被忽視的氣憤。
龍躍日回過神來,給了唐妙紫一個安撫的笑容,「沒什麼,只不過想到幫里的事情罷了。」
「和人家在一起,還在想公事!」要不是在跳舞,唐妙紫恐怕真的想來個跺腳抗議,以顯露她的嫵媚之姿。
「不好意思,離開幫里這麼久,我想我該在下一站下船了。」為什麼同樣是撒嬌,綠萍的撒嬌是怎麼看怎麼順眼,而唐妙紫的卻……
龍躍日聳了聳肩,這樣的比較讓他更加堅定先下船再說的想法,當初真不該因一時之氣而去招惹唐妙紫。
誤以為龍躍日的無奈是因為要離開她而致歉,所以她故作羞答答狀,低下頭說︰「日,你不用擔心我,天涯海角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開玩笑,好不容易才釣上這個叱 風雲的億萬金童,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手?當然得要纏得緊緊的,讓別的女人無機可趁才行。
心中暗叫一聲糟,龍躍日的臉色頓時因為唐妙紫的話而難看起來,再也顧不得得罪與否的問題,連忙正聲說道︰「妙紫,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們之間的游戲規則你該不會是忘了吧?當初說好只是玩玩的,合則來不合則散,更何況在物質上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唐妙紫的臉色也隨著龍躍日的話而蒼白起來,但她仍力持鎮定的開口,「給我一個機會,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那我只能說我很抱歉。」溫柔的偽裝不見了,貫有的冷漠倏地掛上龍躍日的俊臉,他不帶一絲眷戀的說道。
「躍日,你不能這麼殘忍!」唐妙紫抗議,一雙美目已噙著晶瑩的淚珠,教人好不心憐。
可是龍躍日卻對這招免疫,同樣是美人斂眼欲泣,但綠萍的卻教他心疼,而唐妙紫的則讓他覺得虛偽。
想到這里,龍躍日原欲放開唐妙紫,但卻在眼角瞥見帶著怒氣朝他走來的安東尼,隨即已經放開的手,又環了回去。
這正角兒還能忍得住,配角兒已經忍不住的想要發飆,看來唐妙紫的存在並不是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想不到我們龍先生這樣好的興致,摟著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舞得這樣盡興。」安東尼如龍躍日所願的停在他們跟前,對著因他的到來而停下舞步的男女,夾槍帶棍又不屑的諷刺著。
他那帶著憤怒與不屑的話,讓龍躍日更加肯定心里的猜測,他和綠萍絕對認識,而且交情不淺,否則他不會因為自己和唐妙紫過從甚密而生氣。
既然如此,那麼找到綠萍就更加不是一件難事了,再不濟就算守株待兔也有找到的一天,龍躍日的臉上頓時露出得意的笑容,原本還有些遲疑的心此刻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
「你這人怎麼這麼惡劣,竟然說我……說我……」唐妙紫氣得渾身發抖,雖然她在黑道里惡名不少,可是敢當著她的面說的,安東尼還是第一個。
「說你心如蛇蠍?我這樣做還太對不起蛇和蠍了呢!」安東尼目露恨意的瞥了唐妙紫一眼,更加不屑的說。
「你……太過分了!」唐妙紫氣得猛跺腳,一張泫然欲泣的臉轉向龍躍日,希冀得到他護持。
可出乎唐妙紫意料之外的,龍躍日不但沒有怒斥安東尼,反而好整以暇的對他說︰「你今天特地來找我,該不是為了諷刺我的女伴吧!」
「憑她?」安東尼冷哼一聲,只要一下了船,唐妙紫絕對會是第一個遭殃的人,她還不夠格讓他移駕。「我來只是要你別忘了自己的承諾,還有也別忘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我不會忘了自己的承諾,至于‘她’,我想該說抱歉的是‘她’,不是我。」
「她有苦衷。」看不慣宋雪顏鎮日躲在房中難過,又礙于對她的承諾,安東尼只能微微提點。
「任何苦衷都是可以商量的,憑我龍躍日還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嗎?」龍躍日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只希望她還能有機會對你訴說她的苦衷。」看得出來龍躍日眼中閃爍的在乎,這一刻安東尼似乎也了悟他和唐妙紫在一起的原因,所以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語重心長的留下一句話便離開。
看著安東尼身影消失在大門之後,龍躍日頓時陷入沉思之中,安東尼話中那股奇特的無奈,讓他心生不祥之兆。
「真是一個既無聊又可惡的人!」唐妙紫的怒氣在安東尼看都不看她一眼時,揚到最高點。
但龍躍日卻沒有理會她,徑自將她輕輕推離,然後不發一語,連一眼也懶得施舍的就離開舞廳。
唐妙紫半走半追了兩步,眼見龍躍日壓根不理會她的呼喚,原本柔媚的臉倏地被深深的不甘和恨意取代。
「這兩個男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雙手緊握成拳,唐妙紫喃喃自語的對自己許下誓言。
一個玩弄她,害她白高興一場;而另一個則是污辱她,讓她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他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