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筱若在場的緣故,應曉生今晚的手氣格外的好,大膽的投進一顆超遠距離的三分球,他穩穩的等著球應聲入網。
橘色的影在空中化成一抹彎弧,隨後在眾人的目光追逐下刷的一聲穿過籃網。
耳邊響起觀眾熱烈的掌聲及尖叫聲,應曉生的眼卻只尋著筱若。
真是,又在發呆。
看她呆呆的看著場內,腦袋里不知又在想著什麼,應曉生搖搖頭在心中笑罵。
還說什麼要看著他呢!
「曉生,給人家留點情面吧!」看著兩隊已達三十分的差距,魯風開玩笑的對他說。
「對嘛!別因為若若來了就抓狂似的飆球,你沒看到鷹隊的紅臉教練氣的那張臉都快爆了!」孟書恆嘴上不饒人的損著。
也怪不得他們這樣的反應,要知道幾年前鷹隊正強的時候,他們那紅臉教練說的話才毒呢!
嘴上帶著笑,應曉生手可沒停著,快動作的接過雷克的一記妙傳,閃過敵隊阻擋,眼見前方只剩敵隊後衛守在籃下,他放心的跨步上前、大步躍起,持球的右手高高舉起,大力的就要往籃框灌下——所有的人皆興奮的看著這一記強力灌籃,自然忽略了在灌籃的瞬間身子突然僵直的應曉生。
在投籃的時候被架拐子對曉生來說也不是希罕事,尤其發生在與手腳最不乾淨的鷹隊對戰時更是如此,只是這次兩人的身高差的多了些,於是那原本該送到他腰上的肘子,便這麼恰好的撞上他下月復。
這是不是上天給他的懲罰?
忍受著從那難以啟齒的部位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痛,應曉生苦苦的想。
怎麼會這麼恰好呢?敵隊那一百七十公分的矮個兒後衛怎麼會這麼剛好的一拐子僮上他的……呃……那話兒?
喧鬧的人聲逐漸靜止,所有人都看著整個蜷縮在地板上的人影。
「曉生,你還好吧!」魯風看著臉色發白倒在地上的應曉生,著急的蹲問。
「不……不行了……」硬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他克制著想捂住自己下月復的沖動。
當機立斷的請求暫停,魯風打著手勢要教練和護理人員過來。
「怎麼了?」護理人員邊檢查著他的手腳邊問。
「撞到……那里了……」曉生斷斷續續的說。
「哪里?」護理人員還在檢查他的手腳,畢竟那是球員最容易受傷的部位。
「那……那里……」痛得手腳發軟的曉生,勉強抬手指向下月復。
一陣沉默。
而後在場所有男性皆同情的看向他的受創處。
「能走嗎?」教練李曄難得溫和的說。
搖搖頭,曉生已經連話也說不出了。
跋緊要人抬來擔架,李曄讓應曉生回球員休息室去,反正這場球賽已勝券在握,他可不願讓曉生因此而種下什麼後遺癥,畢竟他還得負擔若若往後的幸福。
被人抬著正要往休息室去,應曉生伸手拉拉一旁的魯風,「跟若若說,我沒事的。」
「我知道。」拍拍他的手,魯風的眼忍不住的又瞄向那男人最脆弱的部位,嘆口氣,他再次拍拍他,只是這次同情的感覺比安慰多的多了。
※※※※※※※
看著應曉生被抬了出去,滿場的球迷開始鼓噪起來,筱若卻什麼也听不見,她的整顆心全懸在曉生身上。
他怎麼了?到底怎麼了?伸長身子探著的她,開始怨起自己方才的不專心。
「筱若。」小小的聲音鑽進她耳里,筱若回頭一看,是方才帶她進休息室的年輕小男生。
「曉生他……」筱若猛地揪住他的衣服,焦急的問。
「魯哥說應哥沒事,」小男生善盡傳令兵之責,「只是……」他有些吐吐吞吞。
「只是什麼?」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便又忽的提起,筱若忙追問。
「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他遲疑道。
伸手揪住他衣領,筱若沒心情跟他在這兒磨,「說!」她簡潔的吐出這個字。
「孟哥說應哥可能會讓你守活寡。」害怕的看著頷下的拳頭,小男生違背了孟書恆的交代,再也不敢吊她胃口,他以極快的速度說著。
臉突的一白,筱若腦中飛過各種運動傷害的淒慘模樣,也不去細想守活寡是什麼意思,她死命拖著小男生往球員休息室走。
「筱若、筱若,你慢點啊!」被人揪著領子往前拖,小男生十分痛苦的低喊,早知道個子不高又長得十分可愛的楊筱若有暴力傾向,打死他都不願來傳話。
「閉嘴。」筱若完全把他當識別證使用,一進球員休息室便順手把他丟到一旁。
「曉生……」看著仍躺著的應曉生,她方才的一股力氣全消失無蹤,鼓起勇氣走近像是昏迷不醒的他,她無力的癱在他身邊。
讓護理人員替他做了處理,應曉生如今只感覺到下月復隱隱的痛,半闔著眼正感到昏昏欲睡的他,半夢半醒間卻像听到若若的聲音,輕輕的、帶哭的在耳邊響起。
「若若!」睜開眼真看到她在身旁,應曉生驚訝的喚道。
「曉生?」淚還在眼中要掉不掉的晃,楊筱若一听到他的聲音急忙抬頭,這才看見他神色自然中只微帶驚訝的望著她。
眉懷疑的揚起,她伸手快速的模遍應曉生全身,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傷口、沒有任何包扎過的痕跡。
腦中回想起小男生說的話,真是的,魯大哥明明說他沒事的,怎麼她偏去相信那油嘴滑舌的孟書恆呢?
「若若?怎麼了?」應曉生看著她呆呆的臉,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著。
一注意到眼前晃動的手,她本能的張嘴一咬,滿意的听到應曉生的痛呼後,她才伸手戳著他的胸逼問︰「你沒事干嘛讓人抬進來?干嘛讓小孟說那些話來嚇人……」說著說著又想起當時那種膽戰心驚的感覺,於是那蕩在眼框中的淚便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滑。
與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一看到情人的淚便慌的不知所措的應曉生,在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只得將筱若擁進自己懷里,看著她微微抽泣的樣子,他心疼的嘆道︰「你別哭啊!小孟又說了什麼話嚇你了?」
「我才沒哭咧!」臉在他懷里轉了轉,順道擦乾淚後,她抬頭繼續逼問︰「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被人抬進來?小孟干嘛說我要守活寡了?」
話一入耳,應曉生的眼角眉梢便充滿笑意,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他覺得又有調笑的心情了。
半伏,他悄悄的在她耳邊吐氣似的說︰「我是真的被怎麼了嘛!小孟說的也沒錯,那矮個兒後衛要是撞得大力點,你以後可真的要守活寡了。」
被他的氣息搔得有些癢,筱若卻連笑的心情都沒有,擔心的眉都揪成一團,她伸手撫著他的身體說︰「你真的受傷了嗎?到底傷在哪兒了?」
被她的小手模得有些暈陶陶的,應曉生先小小的享受一下後,才假作正經的說︰「傷在很脆弱的地方……」
「到底在哪兒?」筱若在遍模不著傷口之後,急急的打斷他的話問。
「我怕你不敢模……」裝得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他拉著她的手說。
「傷得這麼嚴重嗎?」腦中已經浮起肚破腸流的可怖模樣,可是眼前的他明明看起來沒什麼大毛病啊!微偏著頭看著他,筱若的眼里已略帶懷疑。
看來得連戰速決了,拉起她的手,曉生先將她貼在自己胸口,「我不是傷在這,」然後再滑到自己月復部,「也不是傷在這,」最後滑過肚臍持續往下,「我是傷在——」
「等等!」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在他健壯的身上滑,當手指就要觸到他的……呃……那部位時,她機警將手握成拳,「你該不會是傷在——」
就差那麼一點!應曉生可惜的看著離自己受傷部位還有幾寸的小手,早知道滑的速度就要快一點,都怪自己太貪戀她的撫觸了。
小心的讓自己的臉不顯現出一點惋惜之色,應曉生無辜又單純的說︰「就是傷在那兒嘛!那矮個兒後衛真狠,這一撞差點讓我整個人痛昏過去。」說完還一副憤慨的模樣。
如果他面前的人不是楊筱若,如果楊筱若不是從小苞著他一塊長大,那麼他完美的演技一定可以瞞過任何人,偏偏——「真可憐啊!」筱若不怒反笑,那貼在他月復部的手也不收回來,雙眼媚媚的瞅著他,軟軟的開口說︰「一定很痛吧!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警覺的松開還握著她手的巨掌,多年的經驗提醒他,若若要是開始表現得很女人,那麼惹火她的人可得小心了,將她的手移回她身上,曉生討好的說︰「不用了,反正已經做過處理,現在也不怎麼痛了。」
「是嗎?」筱若臉上明目張膽的帶著惋惜,「我還想好好的替你『揉揉』呢!」
听她的語氣,曉生本能的護住自己下月復,「若若,你可別謀殺親天啊!罷才護理人員也說了,我這家伙傷的也不算輕,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行使功能,你別真的讓它永遠『不行』……」
「那就讓它不行好了!」筱若嘟嚷著,不過是被撞到那兒,害她以為他是缺了胳膊斷了腿呢!
「你別真的那麼狠嘛!那真的很痛耶!」應曉生開始撒嬌,剛得知他可能有一陣子不能那個時,他的心情可糟透了,好不容易球季結束,若若又上他這來,還以為接下來兩人可以好好過段甜蜜日子,怎麼知道……
「真是的!」看他一副孩子模樣,筱若想氣也氣不起來,輕輕在他額上吻了吻,她問︰「還痛嗎?」
「不了。」模模自己的額頭,他甜甜的笑了。
「咳!咳!」很不想開口,但又不能一直站在這兒當雕像,孟書恆佇在這兒五分鐘也沒人理後,終於忍不住清了清喉嚨。
「干嘛?你喉嚨癢啊?」早發現他在一旁,想他不說話也就沒事,偏在那嗯嗯哼哼的打擾人家談戀愛,莫怪應曉生一開口便沒好話。
「不,是心癢!」孟書恆故意曖昧的來回瞄著曉生和筱若。
筱若紅著臉站起身,默默的走到孟書恆身前,路起腳尖伸長手,狠狠的揪住孟書恆的耳朵,「你心癢什麼啊?臭小孟,就愛亂說話,說我要守活寡?你欠扁啊你?」
「松……松手啊!若若,我只是開開玩笑嘛!」一百八十公分高的個子被她扯的往下縮,孟書恆邊捂住自己耳朵邊求饒。
「開玩笑?我也去找你的紅粉知己們開玩笑去,就說你想結婚了,」她轉向一旁看戲的應曉生,「這玩笑不錯吧!」
應曉生笑著點點頭,看著孟書恆那張俊臉皺成苦瓜樣。
「你可別亂說啊!若若,我這球隊第一公子的封號可不想毀在你手里。」要真傳出他要結婚的傳聞,他那票女朋友們非擠破他家大門不可。
「唉,」松開捏著他耳朵的手,筱若轉而拍拍他的頭,「你也收收心吧!小心真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你這超級公子的封號非嚇跑人家不可。」
「我每天都有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啊,可也沒看到她們嚇跑過。」孟書恆皮皮的說。
他才沒打算這麼早收心呢!世上的美女這麼多,他怎麼可能為了一顆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好了,」應曉生將話題導人正事,「球賽應該還沒結束吧!你怎麼會到休息室來?」
「反正剩不到幾分鐘,教練決定讓二線球員上場練練球,」孟書恆先解釋,「他說既然你今天受了傷,今晚的慶功宴你就別去了,剛好若若來,你就好好陪陪若若。」
一听到可以不去參加慶功宴,應曉生連眼都亮了起來。
「反正有什麼事我們會幫你擋著,」孟書恆謎般的說著,「不過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知道。」回他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應曉生站起身,左手撈起米老鼠包包,右手拖過一臉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楊校若,「那我和若若先走了。」
「慢走。」孟書恆故意不往筱若那兒看,反正是曉生的女朋友,要解釋也得讓曉生去說,要是若若生氣了,嘿嘿,那也是曉生的事,與他無關。
「曉生、曉生,」被他拉著往前走,筱若語氣中滿是疑惑的喚道,「小孟剛才到底在說什麼啊?到底要擋著什麼?你又要小心什麼?」
「隔牆有耳,」他回她個神秘兮兮的表情,「我們回家再說。」
筱若微皺著眉頭跟著他上車,一路看著他直到車子駛進某華廈的地下停車場。
停好車,他偏過頭看著若若,一見她懷里抱著那個米老鼠包包,兩個人……不,是一人一鼠的神情簡直如出一轍,忍不住的,笑便跑上了眉梢。
伸手揉了揉她柔細的短發,他示意她下車。
沒心情去看她這輩子所見過最高大的建築,筱若眉還揪著,心里只記掛著小孟說的那件事,她機械式的跟著地登上電梯,走進他位於二十六樓的貴族式套房。
進了房,應曉生把行李隨處一丟,拉著她走向客廳的大沙發,待兩人落坐後,他才開口道︰「小孟說會幫我擋的,是球團老板的寶貝女兒,要我小心的,則是最近一直盯著我的記者們。」
看她還是一臉疑惑,應曉生略帶窘態的說明︰「就是上上個月嘛!我告訴過你我們在老板家有個聚會,那時老板的女兒剛好在家,也不知怎麼搞的,她就好像……好像『煞』到我了,」他愈說愈吐吐吞吞,「之後不管球隊什麼聚會她都要參加,好像擺明了非追……追……」
「非追到你不可。」筱若替他接話。
知道筱若不是那種愛吃醋的女孩,可他還是不放心的瞄瞄她,見她神色平和的模樣,他才放心的繼續解釋另一件事。「至於記者嘛!都是為了上次和那個偶像明星拍照的事才惹出來的,不知為什麼,他硬是認定我和那個偶像明星有什麼,」他又瞄了筱若一眼,「其實真的什麼都沒有嘛!因為她說是我的球迷,所以才……所以才……」
「所以才和她拍照。」筱若再幫他接腔。
「事情就是這樣。」總算解釋完了,他大大的松了口氣。
「曉生,你在這是不是常遇到這種事啊?」應媽說曉生長得一副桃花樣,一個人在北部肯定會、鐵定會招來一堆蜜蜂、蝴蝶什麼的,當時她還揮揮手直說不可能,怎麼知道——「還好吧。」總不能說常有球迷要對他獻身,更不能提有多少名模、紅星曾試過要誘惑他,若若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發飆。
知道若若很少看報紙,球類的相關雜志更是少看,所以她一定不知道球團公關把他塑造成什麼,她更不會知道在前一陣子全國女性性幻想對象票選上,他莫名其妙的成了第一名——害他開始懷疑女人看球時都在想什麼。
他不想若若知道這些,他希望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他,而不是什麼籃壇金童、性感球星的。
唉!若若要是听到那些怪異的封號,肯定會笑破肚皮的。
同情的抱抱他,筱若知道曉生一向討厭這些事,高中的時候就是如此,對那些圍繞在四周只會尖叫的曉生迷們,他總是不假辭色,他要人們欣賞他的球技,卻不要人們只看到他的臉,雖然他長得真的不錯。
讓自己在若若的懷里歇了歇,直到漸斜的夕陽灑了他一身,他才想到有話要問若若。
腦中浮起昨晚電話中母親曖昧不明的語氣,他慎重的直起身,兩眼直盯著筱若的小臉問︰「若若,你為什麼上來我這?」他可不相信她那度個假的籍口,「鎮上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母親會要他趁此機會抓穩若若,還說什麼他再不加油,若若就要變成別人的了。
「呃……」本來就沒打算要瞞他這件事,只是真要說起卻也不免尷尬,「其實是因為……」換她開始吞吞吐吐了,「因為……最近……最近有人在……追我……」
「追你?!」應曉生猛地站起身,難道他下的功夫還不夠嗎?依他在鎮上布下的暗椿,應該沒人敢追若若才對啊!
「你別這麼激動嘛!」筱若拉下他,「不過是大哥學校新來的老師,大概是一時鬼迷心竅——」
「才不是咧!」若若對自己的魅力一點認知都沒有,雖然不像時下流行的美人,可她俏麗的短發,微棕的膚色,勻稱的體態,加上常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還有渾身那種健康而又自然的味道,是很容易引起男人覬覦的。
「是學校新來的老師嗎?」他的聲音危險的降低,打算一等若若不注意便打電話回去請人好好「照顧」對方一下。
「你別又在那搗亂,人家紀老師已經夠可憐的了。」筱若怎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呢!
「干嘛?你心疼啊?」曉生微帶醋意的說。
「不是,」一想到紀老師在鎮上受到的對待,她的笑意便忍不住,「我告訴你他是如何可憐吧!」
她第一次見到紀老師,是在應家的面店里。
那天中午,她如往常一般在應家小陛幫忙,鎮上每個人她都認識,所以當大哥帶個沒見過的男人進店里時,她免不了多看了幾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幾眼惹的禍,當她有空找大哥哈拉時,那個陌生男人竟對著她自我介紹起來了,末了還說要追求她,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意。
「你知道那時有多好玩嗎?」筱若說得眼楮直發亮,「他才說完,整間店突然響起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大夥兒碗掉的掉、砸的砸,連應爸手中那根 面棍,應媽那根面勺子也全掉地了。」
要知道全鎮都把她當應曉生的人看,應爸和應媽更是已經把她當成自個兒的兒媳婦,這時候突然有個人開口說要追求她,你想這人能不慘嗎?
全場唯一沒砸碗的楊大哥在把最後一口湯面掃進嘴里後,才同情的給了同事一抹笑,「你完了。」他是這麼說的。
丙然,自此之後紀老師就好像活在噩夢中一樣,那天一碗湯面被應媽收了五百塊不說,出門時被好幾雙突然多出來的腳絆倒了也不提,光是他在學校被學生整就夠慘了。
「那天還听說校長正考慮要辭了紀老師,理由是……」她臉紅了一紅,可嘴上的笑又收不起來,「……婬人妻……」
應曉生才剛要喝下的一口茶突地噴得老遠。
她還沒說完呢!
「應媽一听忙找校長抗議去,說我連手都沒給紀老師踫過,何來『婬』字?這樣胡亂說是會傷了我的名聲的,校長可寶了,他說紀老師是意婬,所以不會影響我的閨譽……」
應曉生笑著揉揉肚子,「還閨譽咧!不愧是鎮上有名的『古』校長!」也不愧是他在鎮上埋下的最大暗椿,校長,做得好!
「所以你就知道紀老師有多慘了,」筱若邊伸手替他揉揉肚子,唇邊還帶著笑說︰「我想總不能因為這樣就讓人被辭吧!大哥也說紀老師是位不錯的老師,所以我乾脆離開鎮上一段時間,也好讓紀老師退退燒……」
應曉生贊同的點頭,臉上雖帶著笑,心里卻開始在考慮要怎麼提出求婚了,他可不希望再多出現幾個像紀老師這樣的人,雖然知道若若不會變心,但他的心里卻挺掛意的,嗯,還是快點讓若若成為他們應家人,這樣比較保險。
說做就做!
「若若,你想不想看夕陽?」橘黃色的餘光悄悄的籠罩著兩人,男人默默的將女人擁進懷里,看著她欲閉末閉的眼,男人將誓約隨著吻印在她唇上……
「不想,我肚子餓了。」埋自起身往廚房尋寶去,筱若這次沒看透他那顆玲瓏心。
就知道她一點也不浪漫!
滿腦子的幻想被她戳得四分五裂,應曉生無奈的倒回沙發,或許他乾脆拿把刀這麼對若若說︰想吃飯?先嫁給我!
依他對若若的了解,說不定她真的會答應呢!
※※※※※※※
半臥在自己那張訂制的帝王級大床上,應曉生外表冷靜,內心卻燒得幾近沸騰。
耳朵無法控制的伸長,他捕捉著筱若在浴室里的一切舉動;她已經月兌光衣服了嗎?
現在洗到哪兒了呢?是他愛極卻一直無緣窺見的胸,還是她平坦且無一絲贅肉的小骯?
說不定是——不行了,再想下去他就要流鼻血了。
將自己滾到大床的邊緣,臉也朝向藍色的壁紙,特意將若若不著一縷的模樣自腦中驅離,他想著關於求婚的事。
吃飯時,他多方暗示若若,告訴她一個人吃飯很沒意思,告訴她如果以後兩個人都可以一起吃飯那有多好。若若的反應呢?她只忙著把桌上菜肴掃進嘴里,然後張著那雙發亮的眼說他的廚藝愈來愈精湛。
什麼嘛!
從床頭櫃上拿下一只超大米奇,他瞧著那像極若苦的臉,不知不覺的將它當成了若若。
「嫁給我。」將米奇抱在懷里,他說。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一輩子都對你很好很好。」他很認真的說。
抬起米奇的黑色大頭,他雙眼深邃而情濃,「跟我一起走好嗎?這輩子,下輩子,永遠都跟我一起走好嗎?」
「好。」應曉生壓著黑老鼠的頭,自問自答。
如果也能這樣對若若就好了,壓著她的頭,替她說好,也免得他在這東想西想的亂發神經。
「發什麼呆啊!」若若的臉突地出現在他眼前,濕濕的發上成串的水,滴了他一身。
「若若!」伸手拉過她脖子上的毛巾,他用力的擦著她的發,「頭發濕濕的不擦,小心明天頭痛。」
「懶得擦嘛!」她乖乖的跪在床上,嘴里不清不楚的嘟嚷著。
替她將發擦的略乾後,應曉生才將毛巾擱在一旁,看她舒服的往後癱在大床上,他沒辦法的笑了。
「若若,我幫你擦一輩子的頭發好不好?」躺在她身旁,他問。
「好啊!」高興的翻到他身上,她很興奮的回答。
「那你要嫁———」
「就這麼說走了!」若若打斷他的話,「以後你就是我的擦發工,不準賴皮,而且……」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著,「一輩子都沒有休假喔!」
生氣的張嘴咬住她的手指,應曉生快要被她這個沒有浪漫細胞的情人氣死了,她就不能眨著那雙大眼對他說︰一輩子,那我們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曉生,你眼楮痛嗎?」看他不斷的眨著眼,筱若疑惑的問。
「沒有!」沒好氣的應了一聲,應曉生閉上眼不理她。
「曉生,我想睡了耶!」伸手拉著他長長的睫毛,筱若小聲的說。
「那就睡啊!」還不想理她,誰教她傷了他純情的心。
「你在這里我怎麼睡嘛!」言下之意是想把他踢出門。
「楊筱若,你知道這間屋子有幾間臥房嗎?」曉生把眼睜開了。
「一間。」她說得無辜。
「那你是要我睡哪兒呢?」應曉生笑得像只鯊魚。
「客廳。」她回答的理所當然。
「楊、筱、若!」應曉生吼了。
「好嘛!那我去睡客廳好了。」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準!」他伸手將抱著棉被下床的人兒揪回,將她拉進自己懷里,「你睡這兒就好。」
「不要!」也不知自己在掙扎什麼,不是早決定要和他發展到那一步關系的嗎?
「睡吧!睡吧!我累死了,」應曉生故意打個阿欠,「如果你是擔心半夜被我給吃了,那你盡避放心吧!我這幾天是太監實習生,沒辦法對你做什麼的。」
這世界上再沒有一張床會比曉生的身體舒服,這是楊筱若早就體會到的,何況人家不是說了嗎?客隨主便,主人說什麼,當客人就要乖乖照做,那才是一個好客人。
將自己更縮進他懷里,筱若決定乖乖听話。
沒多久,她便入了夢鄉。
只留下應曉生抱著心愛的人,心中開始懷疑起護理人員說的話。
瞪著若若的頭頂,他想,他那受傷的部位功能好像還很健全,事實上它健全的讓他覺得今晚恐怕會是個無眠的夜。
「若若,」他低嘆,「我想吃你。」
而他美味的大餐,仍酣睡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