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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愛生氣 第五章

華燠祉與柯璇互看兩相厭,雖然不是什麼奇事;但是這幾天,他倆突然變得別別扭扭的,每每對望一眼就各自臉紅地逃回房里,那就是異事了。

「璇兒,妳給我說說,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柯老爹放下飯碗,喝了一口清茶,緩聲問道。

柯璇愣了愣,放下飯碗。「我們?」

「嗯,」柯老爹重重地點個頭,「妳,還有燠祉。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啊!」柯璇再度拿起飯碗,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那燠祉為什麼不出來吃晚飯了?」不知是怎麼回事,華燠祉這幾天找盡鎊種借口不與他,不,是不與璇兒一起用餐。

嘆口氣,柯璇放下碗。「爹,你到底想怎樣?」

「把燠祉叫出來吧!算是叫他出來陪陪我,好嗎?」有時候男人之間的聊天話題,是女子不可介入的。

「爹……」柯璇無奈地低嘆一聲,最後仍是選擇妥協。「好吧!我去叫他。」她三口兩口地把碗里剩下的飯全都扒進嘴里吞下。

爹要華燠祉陪他吃飯就讓他陪去,她可不想跟華燠祉一同吃。

蒸煙繚繞,熱霧朦朧。

一條修長的腿,慢慢地伸出水面,緊接著,是一只潔白玉手,輕柔緩慢地在腿上摩挲揉捏著。

頭輕靠在木桶邊緣處,黑發如瀑布般披垂在桶外,烏黑亮澤的長發像是一匹上好的烏緞。

滿足的嘆息聲,悠悠回蕩在狹小的斗室間。

很美的景象,如果這個人不是個名叫華燠祉的男人的話,這副美人入浴的景象,可能會更有可看性。

華燠祉心滿意足地嘆息,每次洗澡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享受--很自由、很舒服,也很私人。此刻,他可以很坦然地面對自己,就算是做出一些很不雅的動作,也不用怕被人看到。

譬如像現在,他徐徐地自水里站起身,一個大跨步邁出木桶--

「華燠祉……」隨著一聲呼喚,門毫無預警地被推開,然後沖進來一道嬌小的身影。「你在干什……」

柯璇睜大眼,望著眼前的景象,腦子像被雷劈中一般,好一陣子完全無法反應,只能僵立在當場。

「……麼,我……呃、那個……爹叫、呃你……去去去、吃……吃飯。」柯璇很訝異,自己居然在看到華燠祉近乎全果的身軀後,還能把原本要說的話給說全。

「妳……妳進來干什麼?」華燠祉漲紅了一張俊臉,又氣又羞。自從他五歲以後,就再沒有被人看到過了,嗚∼∼

「……」柯璇張了張口,試著擠出了幾個音,然後「啊--」地放聲尖叫。

「閉嘴閉嘴!」華燠祉羞憤難當地喝阻她繼續尖叫。真不知她在鬼叫些什麼,現在最有資格尖叫的人是他好不好!

「你、你你不知羞,不穿衣服。」柯璇怪腔怪調地指控,過度的震驚讓她找不回自己原本的聲音。

「我•我在洗澡嘛!怎麼可能穿著衣服?」如果剛才華燠祉不是顧著遮掩前面的重要部位,他一定會拿棉被塞住她不停尖叫的嘴巴。

「可是、可是,我看了你的、你的……全身。」柯璇困難地擠出最後兩個字,皺成一團的臉蛋似乎快要哭出來了。

「哪有?!」華燠祉激動地吼著,「我、我有遮住前面啦!」就在她推門進來的那一剎那,他飛快地伸手拿過衣服擋在前面,她才不可能把他全身都看光呢!

「可是,」柯璇紅著眼,「我看到你的了……」她又氣憤又委屈,她才不想看到他的光!

「啊!」華燠祉和柯璇同時叫了一聲,再猛地收住口,死命地瞪著對方。

「妳、妳怎麼可以看人家的?」華燠祉左顧右盼地張望著,想找個好地方撞牆自殺--最好是能讓他感覺不到痛苦地死去。

「你怎麼可以在洗澡?」柯璇認為自己虧大了,無端端地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不曉得會不會長針眼?或是嚇得連連作噩夢?

「是人都要洗澡啊!」華燠祉天經地義地反駁。她還敢惡人先告狀?!他冰清玉潔的身子全被她看去了,他才該喊冤呢!越想越氣,抓著衣物遮掩重點的手不知不覺地放開,握起了拳頭,衣物掀開了一角,差一點就春光外泄……

柯璇再度尖叫,驀地轉過身去。天啊!不該貪看他肌理分明、結實又線條優美的精健身軀的,差一點就真的把他「看光」了耶!

她的臉已經紅得快要自燃了。

「不要再叫了。」華燠祉忿忿地說道,七手八腳地穿上衣服,中間還因為手腳發抖而穿錯,滿頭大汗地弄了半天,終于穿好了。

嘖,幸好剛才他手腳夠快,及時拉住了下滑的衣物,沒在她面前「現寶」,否則他就清白不保了!

「以後不準你在房里洗澡,連換衣服也不可以!」她絕對要杜絕這種情況再次發生的機會,再來一次她可是會嚇得沒命的。

「妳神經喔!連洗澡也要管。」華燠祉氣極了,管她是不是自己的老板,這無理霸道的規定他無法接受。

柯璇聞言,倏地旋身,極力勉強自己對上他的眼。

她那酡紅的小臉,閃著奇異光彩的美眸,還有那欲語還休的復雜神情,突然讓華燠祉怔仲了起來,忘了剛才攻心的怒火。

「我不管!」柯璇模出斧頭,身子一躍,讓斧頭架上他的脖子。「反正不準你在房里洗澡,就是不準!」他怎麼可以讓她看見他的身子?這會害她想起上回他在溪邊吻她的事。

他吻了她、她看了他的,他們是不是應該互相負起責任?

華燠祉凝睇著她的眼瞳,對其中縈繞的委屈與哀愁感到迷惑。她為什麼感到委屈呢?他才是「受害者」不是嗎?

「听到了沒有?」柯璇咬著下唇,聲音冷得像是放進千年冰窟里冷凍過。

她冰冷沁骨的聲音讓華燠祉全身一震,「听到了。」他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要脅下妥協?他明明有能力反抗的呀!

柯璇听見他的響應,慢慢將斧頭別回腰間,垂下水眸。「我爹叫你出去陪他吃飯。」她現在只想尖叫,不想看到他的臉。

「我這就去。」華燠祉現在也只想尖叫,外加捶胸頓足地發泄一番。

自從那一回「美男出浴事件」發生後,華燠祉與柯璇就更努力地將「形同陌路」這個成語的精確意義,發揮到淋灕盡致的地步。

他們很有默契地避開對方,只要知道對方會在哪里出現,另一人必定會立刻避得遠遠的,恨不得能躲到天邊去,然後老死不相往來。

但,天賜館能有多大?烏水鎮又能有多大呢?兩個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人,怎麼可能不想遇到對方就真的遇不到?

就像今天,他們又不期而遇了。

「呃……妳、妳早啊!」華燠祉的表情有些怪異,強自扯開的笑容難看得讓人以為他見了鬼。

這算什麼嘛!她才是那個干笑不已、不想見他的人吧!

「早啊!」憋著一口氣,柯璇反倒沒有像以往那樣一見到他,腦海里就「不正經」浮現他纏綿的熱吻和光溜溜的。

她的口氣好冷耶!雖然時節已經入了冬,但也用不著這麼冷颼颼吧!

「要去開張了嗎?」華燠祉僵著笑臉問。

「難道去茅房嗎?」廢話!現在這時候去鋪子里,當然是要去開張嘛!柯璇冷著俏臉,沒好氣地反問。

她臭著一張臉,是什麼意思呀?他已經避得很遠了,不是嗎?遇上她也不是他願意的嘛!每次看到她,他就想起自己的寶貝臀部被看去的糗事,這樣還會願意看到她才怪。

「柯大姑娘,我勸妳說話最好客氣一點。」華燠祉也憋了一肚子氣無處發。

「我就是對你不客氣,那又怎麼樣?」柯璇一副「想干架就來啊」的凶狠架式。

「我是不能怎麼樣,」華燠祉一臉厭惡,「反正對妳來說,暴力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嘛!」

深吸口氣,「好,我不用暴力。」見他意有所指地盯著自己腰間的斧頭,柯璇立即爽快地解開,丟到一邊,「現在可以了吧?」

「嗯。」施恩似地輕哼。

「我們現在可以把話說清楚了。」柯璇與華燠祉一起走進鋪子里,但並沒有把門打開,而是隔著櫃台各據一方坐下。

「好。」他不反對。

「你是不是對我很不滿?」柯璇問,竭力地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不那麼糟糕。

「的確。」華燠祉深怕她听得不夠清楚似的,外加點頭數次。

「很好,我也對你很不滿。」她不問為什麼,也不想去問。她對他的感覺很怪異,明明很討厭他,恨不得立即攆他走;卻又在每次沖動地斥罵他過後,暗自慶幸自己並沒有真的攆他走。

那種想見又不願見、見了又氣又惱又開心的微妙感覺,一直糾纏著她。而且每次見了他,情況就更加嚴重;可是不見嘛,夜里又睡不著,真是惱人!

「我自認做得很好。」華燠祉直勾勾地凝視著她清麗可人的嬌靨。

他不是很討厭她的嗎?成天不是被她呼來喝去,就是被她壓榨奴役,為什麼在見到她的時候,心底卻會感到十分舒暢,覺得開心雀躍?

「你做得很好?」柯璇拔尖了聲音,「你不穿衣服算是做得很好?」

「說來說去,妳就是覺得自己看了我的很吃虧,是不是?」華燠祉懊惱地低吼。

「不然你覺得我該感到榮幸嗎?」柯璇咬著牙道。

「至少妳也該想想我的感受,」華燠祉磨著牙說︰「我的被妳看光了,妳以為我很高興嗎?我想哭都來不及了!」

「我才想哭呢!」柯璇做了個嘔吐的動作,「我的眼楮足足痛了三天耶!」

「活該!」華燠祉飛快地譏笑了她一聲,再繼續咬牙切齒,「誰教妳看了人家的隱私。」

「我才不想看咧,拜托!」柯璇憤怒地吼叫,要不是隔了個櫃台,她早就撲上去將他撕裂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還不肯認錯!

「可是妳就是看了,我可是受害者!」華燠祉握緊了雙手,以免自己會因一時之氣,撲上去掐死這個強詞奪理的小女人。

「什麼受害者?」柯璇雙手用力地拍在櫃台上,整個人跳了起來。「我才是受害者!麻煩你搞清楚好不好?我還被你強吻了耶!」

「有人肯吻妳妳就該高興了,妳可別忘了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嘗到男人的滋味,現在讓妳感受一下,妳該慶幸自己賺了!」華燠祉惡劣地諷笑著,冷眼看著柯璇的臉又紅又黑又青,爽斃了!

「華、燠、祉,」柯璇一字一字地咬出他的名字,「我要殺了你!」她跳上櫃台,往他身上撲去。

華燠祉笑著將她抱進懷里,輕輕松松的毫不費力。「這麼迫不及待地對我投懷送抱啊?」

「我要掐死你!」柯璇雙手掐住華燠祉的脖子不放,羞憤萬分的她已經抓狂了。

華燠祉臉色不變,但雙手卻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在瞬間就擺月兌了柯璇縴手的束縛,反過來將她抱得死緊。

「放開我!」柯璇尖叫著掙扎,心里卻訝異得很。他不是既文弱又沒用、手無縛雞之力的臭書生嗎?怎麼可能在轉眼間就掙月兌了她拚命般的力道,讓她像是一床軟綿綿的棉被似的,任他恣意摟抱?

「妳再吵,我就要懲罰妳了。」以前老是受她要脅,現在她的斧頭不在身邊,他可不再怕她了。

「你敢面」她一定會殺了他的,她發誓!

「為什麼不敢?」華燠祉滿臉不在乎地靠近她。

「你……你、你想干什麼?」瞧著他越靠越近的瞼孔,柯璇的心跳加快了,血液也開始沸騰。

她又羞又惱,卻隱隱有些期待,在他強力的摟抱下,她的身子漸漸癱軟,在他懷里化作一攤春水。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想要殺了他嗎?為什麼還會對他有所期待?還是她想等他吻了她後,再抓賊抓贓地將他千刀萬剮?

就在柯璇思索的當兒,華燠祉已經將頭俯得很低很低,他的睫毛甚至已經踫上她的,他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吹拂在她臉上,然後被她吸了進去。

她的臉頰迅速熱燙了起來,紅艷得像一朵怒放的石榴。

只有他一個人看見並體認到,柯璇現在的樣子有多麼誘人--嫣紅如霞的粉頰,蒙似醉的水眸,微張的櫻桃小嘴,在在都撩動著他的心魂。

他來了,他要來了!柯璇在心底暗自驚呼著,心兒怦怦地像是快要跳出來。

相對于柯璇的羞窘不安,華燠祉卻微微一笑,然後--

「哎喲!」柯璇低叫一聲,他居然咬了她的鼻子!好痛喔!

她嗔怨地瞅著他。

「很痛嗎?」華燠祉笑得無辜。

柯璇迅速地在他的鼻子上也咬了一口,「你說痛不痛?」她沒好氣地反問。

華燠祉模模鼻子,「是挺痛的。」

「知道就好。」柯璇說,聲音綿軟得連她自己也感到驚訝。

「妳咬得太用力了!」華燠祉指控道。

「你咬得才用力!」柯璇輕撫著自己的俏鼻,眼波含嬌地橫睨他一眼。「要是我的鼻子歪了,你可要負責。」

「我負責。」華燠祉自然地響應。

然後兩人同時怔愣了一下。

柯璇是疑惑掠過心底;華燠祉卻是懊惱流過心田。

「你負責得起再說吧!」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柯璇覺得心慌,于是她硬扯出一抹笑意,故意嘲弄道。

「那也要妳肯讓我負責啊!」華燠祉逃避似地把問題推回給她。

「我是不肯。」柯璇噘著嘴這麼說,語氣卻一點兒也不真誠。

「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

「那……放我下來吧!」柯璇輕輕地說,心底卻不太舍得離開他溫暖的懷抱。

華燠祉猶豫了一會兒,勉強自己放開手。「我到後面找柯老爹去。」

「哦!好。」柯璇拉整了衣服,背對著他走去開門。

他們表面雖然就像沒事人一樣,但只有他們亂了節奏的心才知道--他們有多麼後悔剛才沒吻上對方。

天氣漸漸冷了起來。

「為什麼我們得這麼早就起來?」華燠祉邊打呵欠邊嘀咕。

「因為我從沒有晚起過。」柯璇懶懶地回道。

這是什麼回答嘛!華燠祉翻了翻白眼。「我是指,妳有事情要我做嗎?」

「有,我們要上山砍柴。」柯璇把斧頭遞給華燠祉。

「為什麼?妳不是一向都跟山上的樵夫買柴的嗎?」華燠祉著實搞不懂她在發什麼神經。

「冬天已經來了,我們需要更多柴火,光是靠向樵夫購買已經不敷所需。再說,」柯璇背上竹簍,「冬天我們需要花更多的錢來買木炭,柴薪這方面能省就多省點吧!」

听起來像是要砍很多柴似的。「就算我們從早砍到晚,也不會得到太多柴的,不是嗎?」華燠祉也背上竹簍,與柯璇一起走出門。哇!好冷喔!初冬的早晨已經冷得可以凍死人了,他連忙拉緊了衣襟。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連砍一個月的柴。」柯璇淡淡地說,腳下健步如飛。

華燠祉也很想象她那樣有沖勁,但是--

「一個月?!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命苦?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得模黑跑出來,受寒風照顧、霜雪呵護,他這是為了什麼?

「你不想去砍柴也行啊!」柯璇回頭報以淺笑,「只要隆冬時,你不喊冷就行了。」只要到時他別嫌屋里冷得要死,成天抱怨個不停,要去不去隨便他!

「我又沒說不去。」華燠祉在她轉過身去時,對著她的背影扮鬼臉。

「不要扮鬼臉喔!我知道的。」柯璇抿嘴笑著,聲音卻故意裝得冷冰冰。

哇!她到底是人還是鬼啊?連他在背後扮鬼臉都知道。華燠祉偷偷地在心里咋舌。

兩人轉進一條山間小徑,兩旁蓊郁的林木在寒風的吹襲下,葉片互相摩擦,撲簌簌地響著,听在耳里,就算天氣不冷,也會覺得寒意凍人。幸好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太陽終于慢吞吞地鑽出雲層,隨著和暖的冬陽徐徐灑落林問,兩人的身子也逐漸溫暖了起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他們終于走到目的地,坐在一棵松樹下吃起簡便的早餐。

兩人誰也沒說話,四周除了冷風吹過林間所引起的嘩嘩聲,就只有腳步聲--

咦?等等!華燠祉停下啃咬饅頭的動作。雖然說這里除了他們以外,有別人的腳步聲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引起他警覺心的是那些腳步聲居然十分輕巧--只有練過武、擅長輕功的人,才能如此輕巧無聲地走動。

那就剔除了來者是來山上砍柴的一般農民或樵夫了。

那麼會是誰呢?在這深郁的山林里悄悄地奔走著,而且還是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前進,種種跡象顯示,這些人很可能是沖著他們其中之一而來。

華燠祉很清楚,如果來者找的是他們兩人之一的話,目標絕對不會是柯璇這個普通人家的女兒。

「柯璇,上面一點的森林里是不是還有很多柴枝可撿?」一定得先把她支開才行。

「是啊!但是這里也有不少。」柯璇橫睇了他一眼,暗忖他是不是在盤算什麼陰謀詭計。

「這里由我負責,上面的讓妳來。」華燠祉一口吃掉剩下的饅頭,拍拍雙手,站起身來。

「為什麼?」柯璇狐疑地問。

「當然是因為我想趕快走人呀!這一區的地上到處都是盤根錯節的老樹根,要是讓妳在這里砍柴,搞不好弄到傍晚還只有那麼一丁點兒,然後發神經地說要留在這里過夜,那我豈不是得陪著妳在山上凍死?」雖然使用激將法的結果,可能會更讓柯璇不高興,但為了讓她走開,也不失是個好方法。

「那好,我們兵分兩路,比賽看看誰撿得多。」好你個華燠祉,居然敢看扁她?!到了傍晚,她一定早就撿滿整整一簍竹簍。這個沒砍過柴的家伙想要贏她?等下輩子吧!

「好啊!比就比。」華燠祉答應得很干脆。

「哼!」柯璇轉過身,沿著山路往上走。

她才剛轉進彎角,華燠祉立即放下背上的竹簍,緊緊握住矮頭,面對聲音傳來的方向,靜靜地等待著。

柯璇一邊奮力砍著樹枝,心里卻隱隱感到不安,總覺得華燠祉方才的舉動有些怪異。

越是反復思量,心里的不安就越像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唉……摘去他的勞什子比賽!她現在只想看看他是否平安,只要他好好的沒事,就算會被他奚落她也認了。

想到就做,柯璇將手中的柴枝放進竹簍里,然後快步沿著山路走回去。

越靠近華燠祉原來所在的地點,柯璇的心就跳得越快。怎麼她好象听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呢?那詭異的聲響讓她心驚肉跳的,深怕華燠祉已遭到不測。

仔細辨認,那似乎是華燠祉的低吼聲,還有兵戈交鳴的聲響,鏘鏘鏘地嚇了她一大跳。

沒多想,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轉出了彎角,霎時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壞了。

柯璇抬手捂住嘴,卻仍掩不住尖叫,「華燠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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