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燠祉与柯璇互看两相厌,虽然不是什么奇事;但是这几天,他俩突然变得别别扭扭的,每每对望一眼就各自脸红地逃回房里,那就是异事了。
“璇儿,妳给我说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柯老爹放下饭碗,喝了一口清茶,缓声问道。
柯璇愣了愣,放下饭碗。“我们?”
“嗯,”柯老爹重重地点个头,“妳,还有燠祉。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啊!”柯璇再度拿起饭碗,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那燠祉为什么不出来吃晚饭了?”不知是怎么回事,华燠祉这几天找尽镑种借口不与他,不,是不与璇儿一起用餐。
叹口气,柯璇放下碗。“爹,你到底想怎样?”
“把燠祉叫出来吧!算是叫他出来陪陪我,好吗?”有时候男人之间的聊天话题,是女子不可介入的。
“爹……”柯璇无奈地低叹一声,最后仍是选择妥协。“好吧!我去叫他。”她三口两口地把碗里剩下的饭全都扒进嘴里吞下。
爹要华燠祉陪他吃饭就让他陪去,她可不想跟华燠祉一同吃。
蒸烟缭绕,热雾朦胧。
一条修长的腿,慢慢地伸出水面,紧接着,是一只洁白玉手,轻柔缓慢地在腿上摩挲揉捏着。
头轻靠在木桶边缘处,黑发如瀑布般披垂在桶外,乌黑亮泽的长发像是一匹上好的乌缎。
满足的叹息声,悠悠回荡在狭小的斗室间。
很美的景象,如果这个人不是个名叫华燠祉的男人的话,这副美人入浴的景象,可能会更有可看性。
华燠祉心满意足地叹息,每次洗澡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享受--很自由、很舒服,也很私人。此刻,他可以很坦然地面对自己,就算是做出一些很不雅的动作,也不用怕被人看到。
譬如像现在,他徐徐地自水里站起身,一个大跨步迈出木桶--
“华燠祉……”随着一声呼唤,门毫无预警地被推开,然后冲进来一道娇小的身影。“你在干什……”
柯璇睁大眼,望着眼前的景象,脑子像被雷劈中一般,好一阵子完全无法反应,只能僵立在当场。
“……么,我……呃、那个……爹叫、呃你……去去去、吃……吃饭。”柯璇很讶异,自己居然在看到华燠祉近乎全果的身躯后,还能把原本要说的话给说全。
“妳……妳进来干什么?”华燠祉涨红了一张俊脸,又气又羞。自从他五岁以后,就再没有被人看到过了,呜~~
“……”柯璇张了张口,试着挤出了几个音,然后“啊--”地放声尖叫。
“闭嘴闭嘴!”华燠祉羞愤难当地喝阻她继续尖叫。真不知她在鬼叫些什么,现在最有资格尖叫的人是他好不好!
“你、你你不知羞,不穿衣服。”柯璇怪腔怪调地指控,过度的震惊让她找不回自己原本的声音。
“我·我在洗澡嘛!怎么可能穿著衣服?”如果刚才华燠祉不是顾着遮掩前面的重要部位,他一定会拿棉被塞住她不停尖叫的嘴巴。
“可是、可是,我看了你的、你的……全身。”柯璇困难地挤出最后两个字,皱成一团的脸蛋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哪有?!”华燠祉激动地吼着,“我、我有遮住前面啦!”就在她推门进来的那一剎那,他飞快地伸手拿过衣服挡在前面,她才不可能把他全身都看光呢!
“可是,”柯璇红着眼,“我看到你的了……”她又气愤又委屈,她才不想看到他的光!
“啊!”华燠祉和柯璇同时叫了一声,再猛地收住口,死命地瞪着对方。
“妳、妳怎么可以看人家的?”华燠祉左顾右盼地张望着,想找个好地方撞墙自杀--最好是能让他感觉不到痛苦地死去。
“你怎么可以在洗澡?”柯璇认为自己亏大了,无端端地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不晓得会不会长针眼?或是吓得连连作噩梦?
“是人都要洗澡啊!”华燠祉天经地义地反驳。她还敢恶人先告状?!他冰清玉洁的身子全被她看去了,他才该喊冤呢!越想越气,抓着衣物遮掩重点的手不知不觉地放开,握起了拳头,衣物掀开了一角,差一点就春光外泄……
柯璇再度尖叫,蓦地转过身去。天啊!不该贪看他肌理分明、结实又线条优美的精健身躯的,差一点就真的把他“看光”了耶!
她的脸已经红得快要自燃了。
“不要再叫了。”华燠祉忿忿地说道,七手八脚地穿上衣服,中间还因为手脚发抖而穿错,满头大汗地弄了半天,终于穿好了。
啧,幸好刚才他手脚够快,及时拉住了下滑的衣物,没在她面前“现宝”,否则他就清白不保了!
“以后不准你在房里洗澡,连换衣服也不可以!”她绝对要杜绝这种情况再次发生的机会,再来一次她可是会吓得没命的。
“妳神经喔!连洗澡也要管。”华燠祉气极了,管她是不是自己的老板,这无理霸道的规定他无法接受。
柯璇闻言,倏地旋身,极力勉强自己对上他的眼。
她那酡红的小脸,闪着奇异光彩的美眸,还有那欲语还休的复杂神情,突然让华燠祉怔仲了起来,忘了刚才攻心的怒火。
“我不管!”柯璇模出斧头,身子一跃,让斧头架上他的脖子。“反正不准你在房里洗澡,就是不准!”他怎么可以让她看见他的身子?这会害她想起上回他在溪边吻她的事。
他吻了她、她看了他的,他们是不是应该互相负起责任?
华燠祉凝睇着她的眼瞳,对其中萦绕的委屈与哀愁感到迷惑。她为什么感到委屈呢?他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听到了没有?”柯璇咬着下唇,声音冷得像是放进千年冰窟里冷冻过。
她冰冷沁骨的声音让华燠祉全身一震,“听到了。”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要胁下妥协?他明明有能力反抗的呀!
柯璇听见他的响应,慢慢将斧头别回腰间,垂下水眸。“我爹叫你出去陪他吃饭。”她现在只想尖叫,不想看到他的脸。
“我这就去。”华燠祉现在也只想尖叫,外加捶胸顿足地发泄一番。
自从那一回“美男出浴事件”发生后,华燠祉与柯璇就更努力地将“形同陌路”这个成语的精确意义,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他们很有默契地避开对方,只要知道对方会在哪里出现,另一人必定会立刻避得远远的,恨不得能躲到天边去,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但,天赐馆能有多大?乌水镇又能有多大呢?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怎么可能不想遇到对方就真的遇不到?
就像今天,他们又不期而遇了。
“呃……妳、妳早啊!”华燠祉的表情有些怪异,强自扯开的笑容难看得让人以为他见了鬼。
这算什么嘛!她才是那个干笑不已、不想见他的人吧!
“早啊!”憋着一口气,柯璇反倒没有像以往那样一见到他,脑海里就“不正经”浮现他缠绵的热吻和光溜溜的。
她的口气好冷耶!虽然时节已经入了冬,但也用不着这么冷飕飕吧!
“要去开张了吗?”华燠祉僵着笑脸问。
“难道去茅房吗?”废话!现在这时候去铺子里,当然是要去开张嘛!柯璇冷着俏脸,没好气地反问。
她臭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呀?他已经避得很远了,不是吗?遇上她也不是他愿意的嘛!每次看到她,他就想起自己的宝贝臀部被看去的糗事,这样还会愿意看到她才怪。
“柯大姑娘,我劝妳说话最好客气一点。”华燠祉也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
“我就是对你不客气,那又怎么样?”柯璇一副“想干架就来啊”的凶狠架式。
“我是不能怎么样,”华燠祉一脸厌恶,“反正对妳来说,暴力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嘛!”
深吸口气,“好,我不用暴力。”见他意有所指地盯着自己腰间的斧头,柯璇立即爽快地解开,丢到一边,“现在可以了吧?”
“嗯。”施恩似地轻哼。
“我们现在可以把话说清楚了。”柯璇与华燠祉一起走进铺子里,但并没有把门打开,而是隔着柜台各据一方坐下。
“好。”他不反对。
“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柯璇问,竭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糟糕。
“的确。”华燠祉深怕她听得不够清楚似的,外加点头数次。
“很好,我也对你很不满。”她不问为什么,也不想去问。她对他的感觉很怪异,明明很讨厌他,恨不得立即撵他走;却又在每次冲动地斥骂他过后,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真的撵他走。
那种想见又不愿见、见了又气又恼又开心的微妙感觉,一直纠缠着她。而且每次见了他,情况就更加严重;可是不见嘛,夜里又睡不着,真是恼人!
“我自认做得很好。”华燠祉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清丽可人的娇靥。
他不是很讨厌她的吗?成天不是被她呼来喝去,就是被她压榨奴役,为什么在见到她的时候,心底却会感到十分舒畅,觉得开心雀跃?
“你做得很好?”柯璇拔尖了声音,“你不穿衣服算是做得很好?”
“说来说去,妳就是觉得自己看了我的很吃亏,是不是?”华燠祉懊恼地低吼。
“不然你觉得我该感到荣幸吗?”柯璇咬着牙道。
“至少妳也该想想我的感受,”华燠祉磨着牙说:“我的被妳看光了,妳以为我很高兴吗?我想哭都来不及了!”
“我才想哭呢!”柯璇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我的眼睛足足痛了三天耶!”
“活该!”华燠祉飞快地讥笑了她一声,再继续咬牙切齿,“谁教妳看了人家的隐私。”
“我才不想看咧,拜托!”柯璇愤怒地吼叫,要不是隔了个柜台,她早就扑上去将他撕裂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不肯认错!
“可是妳就是看了,我可是受害者!”华燠祉握紧了双手,以免自己会因一时之气,扑上去掐死这个强词夺理的小女人。
“什么受害者?”柯璇双手用力地拍在柜台上,整个人跳了起来。“我才是受害者!麻烦你搞清楚好不好?我还被你强吻了耶!”
“有人肯吻妳妳就该高兴了,妳可别忘了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尝到男人的滋味,现在让妳感受一下,妳该庆幸自己赚了!”华燠祉恶劣地讽笑着,冷眼看着柯璇的脸又红又黑又青,爽毙了!
“华、燠、祉,”柯璇一字一字地咬出他的名字,“我要杀了你!”她跳上柜台,往他身上扑去。
华燠祉笑着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松松的毫不费力。“这么迫不及待地对我投怀送抱啊?”
“我要掐死你!”柯璇双手掐住华燠祉的脖子不放,羞愤万分的她已经抓狂了。
华燠祉脸色不变,但双手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瞬间就摆月兑了柯璇纤手的束缚,反过来将她抱得死紧。
“放开我!”柯璇尖叫着挣扎,心里却讶异得很。他不是既文弱又没用、手无缚鸡之力的臭书生吗?怎么可能在转眼间就挣月兑了她拚命般的力道,让她像是一床软绵绵的棉被似的,任他恣意搂抱?
“妳再吵,我就要惩罚妳了。”以前老是受她要胁,现在她的斧头不在身边,他可不再怕她了。
“你敢面”她一定会杀了他的,她发誓!
“为什么不敢?”华燠祉满脸不在乎地靠近她。
“你……你、你想干什么?”瞧着他越靠越近的睑孔,柯璇的心跳加快了,血液也开始沸腾。
她又羞又恼,却隐隐有些期待,在他强力的搂抱下,她的身子渐渐瘫软,在他怀里化作一摊春水。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想要杀了他吗?为什么还会对他有所期待?还是她想等他吻了她后,再抓贼抓赃地将他千刀万剐?
就在柯璇思索的当儿,华燠祉已经将头俯得很低很低,他的睫毛甚至已经碰上她的,他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吹拂在她脸上,然后被她吸了进去。
她的脸颊迅速热烫了起来,红艳得像一朵怒放的石榴。
只有他一个人看见并体认到,柯璇现在的样子有多么诱人--嫣红如霞的粉颊,蒙眬似醉的水眸,微张的樱桃小嘴,在在都撩动着他的心魂。
他来了,他要来了!柯璇在心底暗自惊呼着,心儿怦怦地像是快要跳出来。
相对于柯璇的羞窘不安,华燠祉却微微一笑,然后--
“哎哟!”柯璇低叫一声,他居然咬了她的鼻子!好痛喔!
她嗔怨地瞅着他。
“很痛吗?”华燠祉笑得无辜。
柯璇迅速地在他的鼻子上也咬了一口,“你说痛不痛?”她没好气地反问。
华燠祉模模鼻子,“是挺痛的。”
“知道就好。”柯璇说,声音绵软得连她自己也感到惊讶。
“妳咬得太用力了!”华燠祉指控道。
“你咬得才用力!”柯璇轻抚着自己的俏鼻,眼波含娇地横睨他一眼。“要是我的鼻子歪了,你可要负责。”
“我负责。”华燠祉自然地响应。
然后两人同时怔愣了一下。
柯璇是疑惑掠过心底;华燠祉却是懊恼流过心田。
“你负责得起再说吧!”突如其来的沉默让柯璇觉得心慌,于是她硬扯出一抹笑意,故意嘲弄道。
“那也要妳肯让我负责啊!”华燠祉逃避似地把问题推回给她。
“我是不肯。”柯璇噘着嘴这么说,语气却一点儿也不真诚。
“我就知道妳会这么说。”
“那……放我下来吧!”柯璇轻轻地说,心底却不太舍得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华燠祉犹豫了一会儿,勉强自己放开手。“我到后面找柯老爹去。”
“哦!好。”柯璇拉整了衣服,背对着他走去开门。
他们表面虽然就像没事人一样,但只有他们乱了节奏的心才知道--他们有多么后悔刚才没吻上对方。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为什么我们得这么早就起来?”华燠祉边打呵欠边嘀咕。
“因为我从没有晚起过。”柯璇懒懒地回道。
这是什么回答嘛!华燠祉翻了翻白眼。“我是指,妳有事情要我做吗?”
“有,我们要上山砍柴。”柯璇把斧头递给华燠祉。
“为什么?妳不是一向都跟山上的樵夫买柴的吗?”华燠祉着实搞不懂她在发什么神经。
“冬天已经来了,我们需要更多柴火,光是靠向樵夫购买已经不敷所需。再说,”柯璇背上竹篓,“冬天我们需要花更多的钱来买木炭,柴薪这方面能省就多省点吧!”
听起来像是要砍很多柴似的。“就算我们从早砍到晚,也不会得到太多柴的,不是吗?”华燠祉也背上竹篓,与柯璇一起走出门。哇!好冷喔!初冬的早晨已经冷得可以冻死人了,他连忙拉紧了衣襟。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连砍一个月的柴。”柯璇淡淡地说,脚下健步如飞。
华燠祉也很想象她那样有冲劲,但是--
“一个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命苦?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得模黑跑出来,受寒风照顾、霜雪呵护,他这是为了什么?
“你不想去砍柴也行啊!”柯璇回头报以浅笑,“只要隆冬时,你不喊冷就行了。”只要到时他别嫌屋里冷得要死,成天抱怨个不停,要去不去随便他!
“我又没说不去。”华燠祉在她转过身去时,对着她的背影扮鬼脸。
“不要扮鬼脸喔!我知道的。”柯璇抿嘴笑着,声音却故意装得冷冰冰。
哇!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啊?连他在背后扮鬼脸都知道。华燠祉偷偷地在心里咋舌。
两人转进一条山间小径,两旁蓊郁的林木在寒风的吹袭下,叶片互相摩擦,扑簌簌地响着,听在耳里,就算天气不冷,也会觉得寒意冻人。幸好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太阳终于慢吞吞地钻出云层,随着和暖的冬阳徐徐洒落林问,两人的身子也逐渐温暖了起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终于走到目的地,坐在一棵松树下吃起简便的早餐。
两人谁也没说话,四周除了冷风吹过林间所引起的哗哗声,就只有脚步声--
咦?等等!华燠祉停下啃咬馒头的动作。虽然说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有别人的脚步声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引起他警觉心的是那些脚步声居然十分轻巧--只有练过武、擅长轻功的人,才能如此轻巧无声地走动。
那就剔除了来者是来山上砍柴的一般农民或樵夫了。
那么会是谁呢?在这深郁的山林里悄悄地奔走着,而且还是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前进,种种迹象显示,这些人很可能是冲着他们其中之一而来。
华燠祉很清楚,如果来者找的是他们两人之一的话,目标绝对不会是柯璇这个普通人家的女儿。
“柯璇,上面一点的森林里是不是还有很多柴枝可捡?”一定得先把她支开才行。
“是啊!但是这里也有不少。”柯璇横睇了他一眼,暗忖他是不是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
“这里由我负责,上面的让妳来。”华燠祉一口吃掉剩下的馒头,拍拍双手,站起身来。
“为什么?”柯璇狐疑地问。
“当然是因为我想赶快走人呀!这一区的地上到处都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根,要是让妳在这里砍柴,搞不好弄到傍晚还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然后发神经地说要留在这里过夜,那我岂不是得陪着妳在山上冻死?”虽然使用激将法的结果,可能会更让柯璇不高兴,但为了让她走开,也不失是个好方法。
“那好,我们兵分两路,比赛看看谁捡得多。”好你个华燠祉,居然敢看扁她?!到了傍晚,她一定早就捡满整整一篓竹篓。这个没砍过柴的家伙想要赢她?等下辈子吧!
“好啊!比就比。”华燠祉答应得很干脆。
“哼!”柯璇转过身,沿着山路往上走。
她才刚转进弯角,华燠祉立即放下背上的竹篓,紧紧握住矮头,面对声音传来的方向,静静地等待着。
柯璇一边奋力砍着树枝,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华燠祉方才的举动有些怪异。
越是反复思量,心里的不安就越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唉……摘去他的劳什子比赛!她现在只想看看他是否平安,只要他好好的没事,就算会被他奚落她也认了。
想到就做,柯璇将手中的柴枝放进竹篓里,然后快步沿着山路走回去。
越靠近华燠祉原来所在的地点,柯璇的心就跳得越快。怎么她好象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呢?那诡异的声响让她心惊肉跳的,深怕华燠祉已遭到不测。
仔细辨认,那似乎是华燠祉的低吼声,还有兵戈交鸣的声响,锵锵锵地吓了她一大跳。
没多想,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转出了弯角,霎时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坏了。
柯璇抬手捂住嘴,却仍掩不住尖叫,“华燠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