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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侍妾 第七章

和靳洛的初夜,雖然有三分被迫,卻有五分的愛意。

而今,答應子冀的要求,除了恨,還是恨!

唐婥勉強自己——想著靳洛,甚至安慰自己這是為了靳洛,她不能眼睜睜,看靳洛被皇上處死!

然而,不管怎麼樣,依然沒用!

解下腰帶,她連外衣都沒有勇氣月兌掉!

如果兩年前就答應子冀,她父母又何須賠上生命?

想到此,唐婥悔恨交加的和衣躺在輕紗帳內,淚,無聲的滑下雙腮……

「美人!嗯?原來在床上了?」

子冀婬笑的跨進房來,撩開紗帳,色迷迷的探頭。

「噫?不是叫你月兌光衣服等我嗎?」

說著,子冀將紗帳鉤掛起來,嘴里不得閑的說︰

「哪個笨蛋放下這紗帳,真煩人。喂!你還不快月兌光衣服,小心惹惱我,我取消條件交換!」

唐婥戒備的坐起,十指如蔥,發抖的解開衣扣。

許是緊張、許是有意,她弄了好半天,竟解不開衣扣。

原想欣賞美人月兌衣的子冀,等得不耐煩的伸長手,拉開唐婥上衣。

唐婥不防,連褻衣帶也被扯斷,驀地蹦出兩團綿女敕、白宮的乳峰。

「啊——」唐婥急忙掩住胸前,並退入床角。「不……不要!」

看到雪白的乳峰,子冀愈形燥熱,但他城府極深,並不急著進攻,反而停住身道︰

「看你很不甘願似的,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唐婥小嘴微張,差點狂吼︰是!我反悔!我不願……

「不顧慮阿洛性命?」

唐婥合緊小嘴,更往床角蜷縮。

「要跟我交換條件,怎能這種態度?」

唐婥緊咬牙根,想放松自己,但……實在很難做到。

「過來!快點!」

唐婥慢吞吞的移過去。

「躺下去!」

唐婥依言,卻渾身發抖。

「我可告訴你,不準對我下毒手,否則,阿洛也死定了!知道吧?」

輕輕頷首,唐婥將頭別向床內,子冀噙著婬笑,伸出手,就要拉開她衣服……

「踫!」一大聲響,房門被人踹開,床上兩人俱是大驚,子冀破口就罵︰

「他媽個鳥,哪個兔患、龜孫、鳥蛋……」

才罵一半,子冀回身,頓然面如土色,張口結舌道︰

「你——你——」

唐婥也看清來人,她花容乍變,慘叫︰

「阿——阿洛?」

說時遲,那時快,子冀整個人己凌空而起,原來是靳洛連人帶衣的將他拉高,子冀慌措的大叫︰

「喂!喂!阿洛!不!不!不要!阿洛……」

緊跟著,子冀被重重摔下地。

「哎喲!殺人嘍——救命!來人啊……」

靳洛俊臉如冰,步步逼近子冀。「我既然能闖到此地,你叫誰都沒用,你那群膿包手下,沒人敢來救你!你明白吧!」

靳洛掄起拳頭,就要打。

「住手!我可是你表兄!」

「是天皇老子也一樣!」

「砰!」一聲,子冀挨了一拳,痛徹心肺的狂呼︰

「殺人嘍——」

靳洛再揮拳,子冀鮮血狂噴,他忙討饒道︰

「放了我!放了我吧!我又不會武,你這樣打我算英雄嗎?唉喲——」

「我待你像親兄弟一樣,你怎可以做出逆倫悖義的事?」

「我沒有、沒有啊!不信你看看她,她又沒怎樣——」

靳洛緩緩轉頭,虎目如劍,射向唐婥。

唐婥緊拉胸前衣襟,顫栗的低下頭。

子冀眨閃著豺眼,思緒飛轉如電。

靳洛轉回頭,拉住子冀衣領,將他拉上來。

「起來!站好。」

說罷,靳洛又待揮拳。

「慢——慢著!」子冀鼻、口流著血,更加猙獰的猛搖手道︰「你不分青紅皂白亂打人,算什麼英雄?」

太慢了,靳洛向他連搗兩拳,子冀有如風中敗葉,跌撞向牆,軟倒下去……

靳洛大踏步走近子冀,再次拉起他。

可笑,子冀平常作威作福,唆使手下打人、做壞事,他自己既不會武、又不是文人,只是個紈子弟,根本不堪一擊。

再挨兩拳,子冀軟僕在地,連爬起的能力也沒有。

「不要裝死!起來!」靳洛像抓小雞的拉起子冀。

子冀手指指床那邊,氣息微弱地說︰

「她……是……她勾引我……」

靳洛渾身一震,手停住了!

「她,你別被她……騙了!」

靳洛緩緩扭頭,盯視唐婥,唐婥也回視著。

「為了——這個……賤人,我們……兄弟園牆……」劍眉蹙緊的靳洛,又回望著子冀,子冀又說︰

「她會武功!如果不是她誘惑我,她……怎會在……在後院的床……床上?」

突然,靳洛放掉子冀,子冀摔在地,慘叫一聲。

靳洛大步,走近床前,灼烈盯視她。

「你會武?」

咬咬唇,唐婥點頭。

「是你自願跟他……」靳洛困難的說︰「到後院來?」

唐婥無法回答。

伸長猿臂,靳洛拎起唐婥。

「哎喲!痛……」唐婥咬牙悶哼。

大步跨出子冀府邸,府前停了一匹高壯驪馬。靳洛將唐婥丟向馬背上。

唐婥痛得含了兩泡淚,硬挺著不出聲。

靳洛躍上馬背,長腿一挾,駱馬撥開四蹄,奔向前去。

???

盛怒的靳洛,俊臉布了一層殺意,咄咄逼問︰

「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你只在府里,見過子冀一次,為什麼會跑去他房間?」

「你會武功?」

「平常體貼、溫存的俊郎君,此刻暴怒如狂獅。」

唐婥俯首無言,她不知道該由何說起!只知道自己害了他,一切是自己的錯!

「說!你給我說清楚!」靳洛咬牙切齒。

他不敢相信,她會勾引子冀,然而,她為何不分辯?

「說話!」靳洛暴喝。

唐婥渾身一顫。

靳洛將她拎起,惡狠狠的瞪住她。

「不要再裝了,你這樣,只會辱沒了練武者!會武功的人,不該裝得一副可憐相!」

「你……你……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

強忍住的淚,溢出眼眶,唐婥閉上眼。

放開唐婥,靳洛言語如冰傷人。

「不!我不能容忍一個不貞的女人!」

話罷,靳洛驀地抽出腰際佩劍,橫在唐婥雪白的脖子上,唐婥並不退縮,反而迎向前。

「說!你說呀!」

「叫我說什麼?」

「為什麼你會在子冀床上,衣衫不整?」

唐婥皺起黛眉。

「我只要知道事情真相,即使真的是你無恥,你也得說出來。」

「那你就殺了我!」

「這麼說,你承認是你勾引他?你婬賤、無恥?」

滿月復辛酸,全化成了淚,涌泉似涌流而出。

「那麼,你說愛我,要我專情于你,全是謊言?」靳洛握劍的手,微抖。

唐婥沒有回答。

「難怪你一再勸我奉旨,娶三公主……」靳洛無力的垂下手,劍尖抵在地上。

他扯遠了,唐婥卻無心糾正。

「我不在府里,你每天出門,說是去平安橋,實則是轉路去找子冀?」

猛獅受創了,他——靳洛可以挨刀不皺眉,卻無法忍受感情的背叛。

「你知道我……天天出門?」唐婥忍不住訝問,此外,他還知道多少事?這是唐婥急于想知道的。

「我以為……有人想陷害你,我以為我愛的……天真、單純,想不到……想不到……」陷入愛恨夾纏的靳洛,神采盡失。

「你……為什麼會跑去冀王府?」唐婥沒敢看他,低聲問。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衣衫不整的跟他在房里!」靳洛怒聲吼道。

原本,是載唐婥出門的馬車,居然空車回來,靳洛疑心大起,才策馬追到平安橋。

唐媽不認識靳洛,也不知道唐婥是否回王府,但是,唐媽說話時,泄露出冀王府,為了追查究竟,靳洛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想不到,果然……

看靳洛暴怒如雷,唐婥知道,怎麼解釋怎麼錯,而且,要細究起來,禍首還是她!

不想解釋的另一個原因,是唐婥還抱著一絲希望——追回龍燈。

此刻,唐婥倒希望靳洛能遣她出府,或是送她去冀王府,那,她更有機會追回龍燈。

可惜,她錯估靳洛,只因為,她不曉得靳洛對她的愛,有多專制……

「來人!」

殿外兩名侍衛,匆匆奔進行禮。

「把她關起來!」

「王爺!」唐婥俏臉失色,她一心系念龍燈,被關起來,怎麼追回?

「派人嚴加看守,不得有誤!」

「是!」

「王……王爺!」唐婥嬌呼,可惜,無法說出她心中擔憂之事。

「你也會怕?除非你供出一切!帶下去!」

頹然跌坐,靳洛想的,盡是唐婥被架下去之前,頻頻含淚回望自己的神情。

「天呀!怎會——發生這種事!」靳洛將臉埋入雙掌,俯低著頭……

他流不出淚,但是,心痛如絞,三魂七魄,散飄向十方……

「王爺!」是王常。

勉強回過神來,靳洛抬臉。

「屬下細查過府內,有機會接近庫房者的背景……」

「說下去。」

「是。屬下覺得……最可疑的人!是——」

靳洛失神的虎目,依然余威猶存,他說︰

「勿枉勿縱,據實以報!」

「是!最可疑的人,是唐婥姑娘!」

「嗯?說出你的原因!」

「第一,唐婥姑娘進王府時,完全沒有家世、來歷的紀錄單。第二,唐婥姑娘怎知道庫房內,有十二銅人音樂台?第三,她進入庫房時,曾密切注意‘青玉龍燈’。」

靳洛不置可否的听著。

「唐婥姑娘顯然是有預謀的進王府來,還有,平常屬下看她……有點形跡可疑。」

「王常!辦案講究更憑實據!」

「是!不過,案件要經過審問,才能理清。」

「你听蝶院的人,說過什麼嗎?」

王常一怔。「沒有!最近屬下忙于查案。」

靳洛點點頭。

「屬下根據這幾點,想……懇求王爺……」

「嗯?」

「將唐婥姑娘交給屬下……」

「大膽!」靳洛用力一拍椅子扶手,揚聲道︰「你難道不知道她……」

話說一半,靳洛醒悟似講不下去,她算是王妃?或是他的寵姬?或是小妾?

不!不!不!她還不明不白的沾上子冀……

王常急忙跪下。

「啟稟王爺,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這是您平常的教誨,屬下只是秉公處理。」

靳洛的心,又絞痛了起來。

「況且,‘青玉龍燈’失竊,事關重大,請王爺以大局為重!」

「你在教訓我?」

「不敢!王爺!咱們庫房內的寶物,向來不輕示于外人,能知道庫房內寶物者,只有兩種人,一是自己人,二是有心人!」王常振振有辭地辯駁︰「若是第二種,只怕對方居心叵測。即使粉身碎骨,屬下也要保衛王府的安全!」

「唉!」

「就憑唐婥姑娘能一語道出咱庫房寶物的名稱,王爺就該讓屬下詢問她!」

「她……讓本王關起來了!」

「啊?真有此事?」

「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王常臉微赤道︰

「剛才,屬下來見王爺時,在殿外遇到唐婥姑娘,想不到王爺早有先見之明。」

「你退下!」靳洛不想再談,他需要冷靜獨處。

「請王爺恩準屬下,提問唐婥姑娘!」

「再說吧!」

「龍燈關系到皇上,關系到咱王府的存亡,王爺……」

「我知道!」靳洛煩躁的截口。「這事我會處理,你下去吧!」

輕吸一口氣,王常只好退下。

仰靠在椅上,靳洛欲哭無淚,鎖緊兩道劍眉,他雙眼又落入空茫。

???

溫柔鄉,是英雄冢。

戲言成真,教人情何以堪?

幾天下來,靳洛睡不著,吃不下,整個人瘦了一圈。

最後,忍不住,他悄悄的去看唐婥。

誰知道——

只見唐婥先是焦躁的踱著方步,接著,停在鐵窗口,伸手拉扯鐵欄桿。

然後,她走向鐵柵門,鐵柵門和鐵柱一樣,紋風不動。

她懊惱的踢一下鐵柵!

靳洛忍俊不住,唇邊浮起淡笑,心想︰

犯了這麼重的罪,還不安分。

唐婥皺緊眉心,拉過柵門上大鐵鏈,上面有個銅鎖,她拿著鎖,另一手由發里抽出一支發釵,將尖端插入鎖孔,意圖打開銅鎖……

由此可證明,她不是一般嬌弱的女子!

「沒有用!你太小看這只銅鎖!」

唐婥吃一驚,放開鎖,站定身。

「阿洛!阿洛!是你吧?阿洛!放我出來!」

靳洛走近前。

「你何時供出一切,我就何時放你出來!」

「阿洛!你浪費我太多時間……」

「浪費你和子冀的時間,是嗎?」靳洛怒問。

唐婥不響。

靳洛更忿恨了。

「我放了你,你毫不猶豫的,會奔向子冀府邸?」

「我的確是急著去……」

靳洛身形一晃,怒叱︰

「住口!你……你這寡廉鮮恥的賤女人!」

「阿洛……」

「不要叫我!不要污了我的耳朵!」

唐婥一張俏臉,慘白中有震驚、有心碎、有各種復雜的情緒……

「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你這婬婦、賤人!」

唐婥還是目瞪口呆的,絕然的盯住他。

「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好!你殺了我!現在就殺!」

猛吸一口氣,靳洛問︰

「有很多人指證,是你偷了龍燈,你說呢?」

渾身抖簌,連聲音也打顫,唐婥道︰

「是!沒錯!就是我——」

踉蹌半步,靳洛一顆心,跌入冰里。

「你和子冀,設計偷走龍燈,想置我于死地?」

唐婥動一下唇,想開口,卻無分辯之力。

「我算是……認清楚你的真面目,枉費我……」靳洛神容委頓。

「我……」

「鐵證如山,我會將你交由王常審問!」

再盯一眼唐婥,靳洛閉一下眼,眼角滴出淚,他回身,步履踉蹌的走了。

唐婥張大嘴,伸長縴細的手,可惜,她喊不出聲,美眸貯了滿滿兩眶淚……

「參見王爺!」

失魂落魄的靳洛,被嚇一跳,他一看,是王常。

「你怎麼在這里?」

「啟稟王爺!屬下擔心犯人會潛逃。」

「所以你日夜在此監視?」

王常俯首無言。

「好吧!」靳洛吐一口氣︰「交由你審問!」

「謝王爺!」

「等一下!」唐婥揚聲,突然大叫︰「阿洛……王爺!請等一下!」

靳洛和王常同時轉望不遠處被關著的唐婥,唐婥淚流滿面。

「請饒了我乳娘,她完全和此事無關。」

靳洛調頭,大步往外走。

王常神情冷肅,一步步走向唐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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