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澎湖某個小島的海岸線上,碧藍的水色撥弄著鄰光蕩漾,白色的沙粒在夕陽的照耀下,宛如天使遺忘在人間的彈珠,一顆顆匯聚反映出來自天際的福音,璀璨而耀眼,波折而美麗。
這是個人間仙境,但雨楠卻快樂不起來。
承認吧,你想念那個無恥之徒的吻以及他的味道。
悄悄對自己投降之後,雨楠索性坐下,拾起一把細沙,任它們從她指尖滑落,掉落在思念的海洋中。
她從不知道思念是這麼折磨人的東西,它就像針,每每將她從酣睡中刺醒,等她醒來發現自己是孤獨一人之後,又痛捶枕頭詛咒害她失眠的對象一萬回,然後躺回床褥重復不斷的噩夢。
她被寵壞了,她不得不承認。從她和劉宇剛自莫斯科歸來以後,他們可以說是早晚都膩在一起,激情無時無刻在燃燒,熾入她的夢境里,滲進她的血液中。有時夜半醒來,發現自己沉入一片寬闊的海洋,她才驚覺被愛包圍的滋味是如此美好,然後她會沖動的埋進他的胸膛,偷偷的親吻他,而他也一定會清醒,眼楮半眯地斜眺著她,再將她席卷進激情的漩渦,讓身體語言拍打著的浪潮,到達天堂的彼岸。
一只失去體溫的貓咪最容易想念主人的味道,她現在就是這種情形。難怪有人會說女人不能寵,因為一旦習慣了恩寵的下場會很慘,至少心收不回來。
雨楠嘆口氣,曲起腳撐住下巴眺望海的遠方,期待海洋能將她隨波逐流的心,漂流到對方的心里,和他心室里的頻率一起脈動。
她好想念他啊!想念他無恥的眼神,卑鄙下流的手段,膽大妄為的神情,他的一切她都想,更想和他緊緊結合直到世界末日。
啊,她墮落了。
雨楠重重的躺下,和海天連成一線。反正這是一座私人島嶼,是屈家的產業,沒有人能進入這片與世隔絕的天地,不必擔心曝光的問題。
不過,她也毋需煩惱這個問題,她好笑的想。只有和劉宇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會開放自己,顯露出最真實的一面,其他時刻,在別人的眼里,她仍是當初那位冷靜自抑的好秘書,絲毫嗅不出瘋狂的味道。
她繼續躺平,動也不動的等待落日從海平面退去。夕陽余暉好美啊,不過陰影好像多了點,多到完全擋住她的視線,如果陰影能往右移動一下,那就更好了……
陰影?!
雨楠倏地撐起身體,注視著那片陰影,制造陰影的罪魁禍首就站在離她不到一公尺的地方,臉上還掛著無賴的笑容。
劉宇剛,竟然是他!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她驚訝的眨眨眼,平穩的心不爭氣的狂跳了一下。
「織敏告訴我的。」他大方的出賣朋友,一點愧疚感也沒有。
那個叛徒!她就知道,不該跟織敏借別墅的。
「找我做什麼?我已經把戒指還你了。」她站起來拍掉身上的沙,沿著海岸線行走決心不理他。
「我知道。它還躺在我的褲袋里。」他笑笑的跟在她的後面,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好一段距離。
「我絕不戴回去。」她很有骨氣的撂話。
「我沒要你戴。」劉宇剛的回答出人意表。
聞言,雨楠倏然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瞪著他。
「那你還來!」不懂女人心的大混蛋!虧她的心還狂跳了一下,原來是自作多情。
「沒辦法,公司的同仁一致推派我來,要求我一定要把你帶回去。」他說得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也學起她猛踢沙粒,氣壞了雨楠。
「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我回去?」她邊說邊轉身,決定繼續走她的。
「因為他們已經不堪典獄長的虐待,威脅我再不找回他們的救星就要越獄。」他暗自竊喜,織敏的教戰手冊還真是管用,一步一步來果然是對的。
「叫他們找別的救星,就說聖女貞德已經為國捐軀了,沒辦法再救他們。」她才不上當,這八成是他編出來的謊言。
「恐怕不行。」他明快的拒絕。「我這個超強低氣壓只有你鎮壓得住,他人一概失效。」
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口氣讓她忍不住回頭停了下來。
他是說真的嗎?他的意思是,只有她能冷卻他火爆的性格,將他和冰點融合?
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但是她的意志好像漸漸融化,再也強硬不起來。
「說得好听!」過了一會兒她冷哼出聲,行走的腳步依舊,速度卻已緩和許多。
劉宇剛悄悄的跟上去,看得出她已經動搖,趕忙進行第二步驟。
「你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同事的請托,一點個人因素也沒有?」她氣極的問。如果他敢回答YES,她一定揍他。
「當然不是。」他終于逮著機會進行教戰手冊第二招哀兵政策。
「我來的目的,是要找回我失落的新娘,希望她看在同事的份上,能原諒我的過錯和我一起回去如期舉行婚禮,給大家一個HappyEnding。」俊朗的臉上掛著懺悔的笑容,厚臉皮的程度可見一斑。
她很想原諒他,和自己渴望的心戰斗太累了。但她一想起他指責她的樣子,她的心就軟化不下來,立志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婚禮已經取消了你自己說的。」她恨恨的補上最後一句,不打算就這麼原諒他。
「不,婚禮還是照常舉行,只等新娘回來穿上結婚禮服,其余一切OK。」他死纏爛打,加快腳步追至她面前,以螃蟹走路之姿力挽狂瀾。
「你妄想!」她停下腳步怒瞠著他。「你別想我會像織敏書中的女主角那麼輕易投降,我不會原諒你的。」對,女人要有志氣,盡避她再怎麼想念他的擁抱,也不能不戰而敗。
望著她倔強的小臉,劉宇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祭出教戰手冊最後一招。
「好吧,那我向妳下跪好了。」他沒轍了。「是我誤會你在先,只要能取得你的諒解,要我跪一萬年都無所謂。」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他這個從不懂屈服兩個字怎麼念的現代貴族?原則上她是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可是當他真的開始彎下膝蓋時,她錯愕的發現到,他竟然是玩真的,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說說而已。
她二話不說的飛奔過去,趕在他的膝蓋落地前和他一起跌入柔軟的白沙中。他太驕傲、太灑月兌,不適合如此謙卑的動作,那不是劉宇剛,不是她心中的老鷹。
「捉到妳了。」劉宇剛賊兮兮的摟著她的腰輕笑,雨楠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氣得猛捶他。
「你又騙我,還說要下跪!」她死命的掙扎,恨死劉宇剛。
「我沒有騙你。」他嚴肅的搖頭。「我是說真的,如果你要我下跪的話,我就下跪,絕沒有第二句話。」
真的嗎?如果她要他跪,他便跪在這里一萬年,真到她原諒他為止?
真糟糕,她內心好像有某部分開始崩落,而且越陷越大,幾乎傳遍全身。
「你這個該殺的壞蛋!」她不由自主的猛捶他的胸膛,為自己的落敗找借口。「你明知道女人最受不了這種話,還故意拿來哄我,教我不原諒你都不行。」美麗的淚珠掉落在被晚霞染紅的沙粒里,也掉落在劉宇剛的掌心之中。他知道最壞的一刻已經過去,剩下的是安慰被他弄傷的心。
「對不起,我是笨蛋,你打我好了。」雖然早就被捶過了,他還是自行負荊請罪,免得到時她又後悔。
雨楠倒也不客氣,兩個右直拳差點打中劉宇剛的眼楮,最後還是被他閃過了。
「提醒我千萬別帶你去俱樂部打拳,你有揍人的天賦。」他苦笑;能被她欺侮的地方他都領教過了,這女人儼然是朵野百合。
「不高興的話你可以立刻松手,我不會纏著你。」她嬌滴滴的威脅,作勢要離開他身邊。
「但我會纏著你。」他箍緊她的細腰,在她耳邊低喃。「你可以罵我、踢我甚至揍我,就是不能離開我。」
「如果我一定要呢?」她面紅耳赤的輕問,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覺。
「那我就會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你,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也就是她一生都擺月兌不掉她的老板,非得永遠當他的秘書不可。
她笑著搖頭,算是敗給他的厚臉皮。「我應該把你的話錄起來,我想新聞界一定對這段對話很感興趣,也許可以賣個好價錢哦。」
「隨便你,反正我已經夠出名了,不差這一個!」他開懷大笑,摟住她的腰吻住她的唇,重溫失散的體溫。
這倒也是,最近她和劉宇剛是社交版的常客,她都快忘了自己原來是干秘書的。
她打開雙唇接受他的吻,摟住他的脖子將重量全權交給他處理,盡情汲取他的味道。她明白自己太快投降了,好像與當初的意願有點不太吻合,但誰在乎呢!經過了一個禮拜的分離,她才明暸「當你有想愛的沖動就去愛」這句話的真諦。心跳的確是毋需解釋的,堅持的人得到他想要的尊敬,不願堅持的人也沒有責任上的歸屬,一切端看個人的選擇。
而她的選擇是擺月兌昨天,傾倒在劉宇剛的懷里。有錯嗎?當然沒有!她只想忠于自己的心跳,為自己的反應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而已。
金黃色的光線投射在他們的身上,劉宇剛和雨楠相視而笑,開始他們無聲的激情。他們飛快的除去衣物,踫觸彼此引來陣陣顫抖,他以指背輕撫著她細致的臉龐,她則以親吻他的胸膛回應他的溫柔。他申吟了一聲,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起反應,他推著她倒下,沉重的壓力使她深深陷入沙堆里。
「好痛。」她嬌柔的抱怨,微微蹙起的眉心看起來分外可愛。
他寵溺的一笑,雙手插入她和沙堆之中,將她的背部抬高,斜睨她。
「還是很痛。」她撒嬌,圈住他的長腿朝他的熱絡一吋一吋的往里移,要命的摩擦他最脆弱的地方。
他也很痛,他知道自己再不快點進入她一定會爆炸。
于是他抱起她,在翻身的同時進入她的身子,讓他的熱切回到應處的位置。
坐在他身上的雨楠搖晃著身體,在他的擺動之下綻開再綻開,完全伸展的四肢就像一朵清晨綻放的百合在狂風中搖擺,在激情的催促之下滴落甘露,落在她身下的男人體魄上。
劉宇剛痴痴望著雨楠的瞼,金黃色的夕陽將她的嬌顏染紅,也一並染黃她雪白的身軀,賜予他擁有這世界上唯一一朵金黃色百合的權利。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雨楠也和劉宇剛有同樣幸福的感覺,如果她沒撞見事情的真相的話。她之所以會用「撞」這個字眼。是因為她沒料到會在某個鬧區遇見一臉輕佻的劉宇焉,正和一位外國帥哥當面演出養眼的戲碼。熱烈的親吻至少維持了三分鐘,火辣的程度簡直可以報名去參加親吻大賽,而且一定奪冠。
雨楠鎮定下來,試著假裝沒看見劉宇焉直接回公司。她不是討厭她未來的小泵,而是跟她沒話說。在她的想法里,她們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沒有任何共通處。
她低頭從熱吻中的情侶身邊快速走過,打著劉宇焉一定認不出她的算盤,不幸的是,熱吻中的劉宇焉居然還有辦法認出她並叫住她。
「大嫂!」劉宇焉揮揮手,昂揚的聲調有效的攔截雨楠本欲離去的腳步。她只好停下來,硬著頭皮和劉宇焉打招呼。
「妳忙妳的,不必管我。」雨楠尷尬不已的看著突然被放鴿子的外國帥哥,後者正用欣賞的眼光打量著她,看得她很不自在。
「無所謂啦,反正我正在和麥克吻別。對不對啊?麥克。」劉宇焉親熱地拍拍外國男子的臉頰,名叫麥克的金發帥哥十分上道的點點頭,笑著離開。
「改天見。」啵一聲,又是當街熱吻,雨楠的臉都不知該往哪擺。
「別介意,大嫂,麥克就是愛吻人。」劉宇焉笑嘻嘻的面對著雨楠,表情親切極了。
「我不會介意。」反正又不是吻她。「還有,先別叫我大嫂,我還沒有和你大哥結婚,听起來很不自然。」她對她的感覺也不自然,畢竟劉宇焉曾是她過去式未婚夫的女朋友,關系實在復雜得可以。
「你不喜歡我,對嗎?」劉宇焉偏頭輕問,樣子好無辜。
「我沒這麼說。」雨楠被她的敏感嚇一跳,或許她真的不喜歡她。
「但你的表情告訴我了。」劉宇焉倒也不怎麼生氣,反正她總有辦法化解。
「或許吧。」雨楠不想否認,劉宇焉的確不太有她的緣。
「你生氣是因為我曾經搶了你的未婚夫?」劉宇焉微笑,高翹的睫毛下藏著無盡的笑意,擺明了以捉弄人為樂。
不,她生氣是因為她明知劉宇焉只是玩玩,卻無法拯救建邦不受她的蠱惑,未盡照顧之責。
「這又不是我的錯。」見她不答,劉宇焉委屈的嘟起小嘴大喊冤枉。「我只不過是遵照當初的約定勾引他罷了,誰知道他那麼好上手,我隨便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把他迷得團團轉。這也能怪我嗎?」要怪就怪那些色不迷人人自迷的男人,與她無關。
約定?
雨楠沒錯失她那一堆抱怨中的重要字眼。她說的約定是指什麼?
「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大嫂,你不要--」
「妳不是真心和建邦交往?」雨楠倏地打斷劉宇焉的自怨自艾,眼神銳利的質問。
「真心和他交往?」劉宇焉像是听見笑話的嬌笑,給了雨楠最好的回答。
「我怎麼可能會看上那種男人,大嫂你別說笑了。」她笑得太美、太無辜,雨楠真想掐死她。
「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什麼要介入我和建邦之間?」雖說結局是皆大歡喜,但她可沒忘記當時的羞辱。
「為了我的跑車啊!」劉宇焉笑指停在不遠處的紅色保時捷,表情就和她的愛車一樣動人。
「跑車?」這和她的車子扯上什麼關系?
「是啊。」劉宇焉偏頭一笑。「大哥答應我,只要我有辦法使你們分開,就送我一輛紅色跑車。這是我們當初在電話中談好的條件。」
「他還打電話給你?」雨楠終于漸漸弄懂了,原來劉宇焉突然回國不是為了渡假,而是搞破壞,並且還是劉宇剛出的主意。
「嗯。」劉宇焉愉快的點頭。「他還交代我,一定要讓你看到最刺激的一幕,這樣你才會死心。」
也就是捉奸在床。難怪劉宇剛會去她的公寓找她,原來大伙全串通好了,恐怕連織敏都參了一腳。
雨楠氣到發抖,考慮該不該一把火燒了巴士底監獄,或是干脆生擒典獄長烤來吃算了。
「大哥沒告訴你嗎?」劉宇焉總算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雨楠幾乎咬斷舌根的回答。「他沒告訴我這件事。」要是老早讓她知道這事的話,她才不會答應他的求婚。
「可是,我還以為……」她還以為大哥早就坦白了一切,原來他沒說。
「原諒我不多說了,我還有事要先回公司,不陪你了。」雨楠的表情陰沉得嚇人,一副山雨欲來之勢,看得劉宇焉大喊不妙。
「別急著回去嘛,我請你喝下午茶。」劉宇焉連忙采取拖延政策,可惜雨楠一點也不買她的帳。
「不了,劉小姐。」她果斷的拒絕。「我趕著回公司宰人,失陪了。」
說完,雨楠轉身就走,留下闖了大禍的劉宇焉楞在原地,瞪著她的背影發呆。
回公司宰人……那不就是要宰她老哥?
劉宇焉終于回過神來,跟在氣沖沖的雨楠身後。她暗暗的偷笑了幾下!待會兒演出的戲碼一定很精彩,她可不能錯過了。
過年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宇剛集團大樓里一片喜氣洋洋,到處充斥著歡欣的氣氛,每個人都笑得合不攏嘴,因為他們可怕的典獄長目前正沉浸于愛情的幸福中,決心徹底改頭換面。換句話說,巴士底監獄已經被愛情的炮火擊垮了,而手持炮火的英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清純可人、高﹝身兆﹞優雅的秘書。
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美好,他們有預感今年的年終獎金一定會領得不錯,這全拜聖女貞德之賜。
瞧,他們的英雄這會兒不是來了嗎?他們得趕快和她打招呼才行。
「午安,何小姐。」
「午安。」英雄的氣勢果然不一樣,走得飛快。
「何小姐,總裁剛剛好像在找你。」諂媚二號趁著她的身影還沒消失,趕快說話。
「謝謝,我也正要找他。」她頭也不回的回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何小姐,攝影公司的人剛打電話來說要找你,你要不要先回一下電話?」說話的人叫不住她,只得在她身後大喊。
「叫攝影公司的人滾到旁邊去死,我沒空理他們。」她也朝背後大喊,一聲不響的進入電梯宰人開炮去。
滾到旁邊去死……這是聖女貞德會說的話嗎?
眾人一陣錯愕,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又發飆了,這就表示--
「又有好戲可看了!」
全員一致互相對看,等著未知的戲碼上演。
「哈,大家好嗎?」
他們的錯愕還來不及消退,劉宇焉柔美的身影接著到來,目標也是總裁辦公室。
連未來的小泵都上場了,這出戲一定很不得了。
全體員工在心中大喊阿彌陀怫,好戲人人愛看,但可千萬別演成悲劇呀。
雨楠現在的確很有悲劇的心情,事實上她很想演出「哈姆雷特」,宰了劉宇剛那個壞蛋!
電梯門總算打開,她像個復仇天使般走進劉宇剛的辦公室,打算好好的質問他。
劉宇剛不知道她是來找碴的,綻開一個迷人的微笑,像個隨時準備引吭高歌的喜劇演員,眼里裝滿對她的愛情。
只可惜哈姆雷特不領情,臉色一沉,劈頭就問--
「你妹妹說的是不是真的?」
陰郁的臉,不悅的口氣,是發火的前兆。
劉宇剛重重的嘆口氣,以為她八成患了勞什子「婚前恐懼癥」,才會找他麻煩。
「我妹妹說了什麼?」頂多就是歡迎她成為劉家的一員,這也值得大驚小敝?
「她說她是你派來拆散我和建邦的,是不是真的?」
這下換成劉宇剛得憂郁癥了。宇焉是哪條神經不對,干嘛跟她說這些?!
「到底是不是真的?」混蛋男人,沒事時神氣得跟上帝一樣,有事時像只縮頭烏龜,連話都不敢答。
事實上劉宇剛是真的不敢答,怕她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掉頭就走,到時他找誰結婚去?
「回答我的問題。」她咬牙切齒的發出最後通牒,劉宇剛只得硬著頭皮接下。
「雨楠,我--」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哩,辦公室的大門接著又被打開,是他親愛的妹妹。
「哥你還好吧?」劉宇焉非常關心,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一點都不好。」劉宇剛的臉色也和他的未婚妻一樣難看,極想宰了他妹妹。
「你干嘛跟她說?」他原本的計劃是瞞到他們進墳墓為止。
「對不起嘛,我以為她已徑知道了。我怎麼知道你沒跟她說?」她也是很委屈的。
「我會那麼笨跟她說嗎?」劉宇剛猜不透他妹妹是怎麼想的。
「的確不會,那不是你的作風,你沒那麼清高。」劉宇焉點點頭。
「謝謝贊美。」他諷刺的回答。
「別想怪我。」劉宇焉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你只付給我工作的費用,又沒付我遮口費,我說也是應該。」
「妳……」劉宇剛再度燃起殺人的,對象還是他妹妹。
「如果你們能不再把我當成隱形人看待,我會很感激。」雨楠冷冷的插進一句話,現場頓時靜了下來。
什麼你啊我啊她的,當她不在現場嗎?
「別想逃避我的問題,宇焉說的是不是真的?」她直直的看向劉宇剛,表明絕不放過他。
「哥,她叫我宇焉耶,我好感動。」劉宇焉的表情生動,天使光環再度冠上。
「我也很感動。」如果他活得過今天的話。「這表示她原諒你了。」
「我沒有原諒任何人,如果你再不給我答案的話。」雨楠見招拆招,決心不讓他們打混過去。
「好吧,我投降。」她的眼神太可怕了。「的確有這回事,是我要宇焉去誘惑李建邦,好讓你死心。」他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
原來這是真的!當初建邦告訴她時,她還以為那只是他為自己的不忠找籍口而已,沒想到竟是事實。
「干嘛這麼介意,反正一切都過去了,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你又何必追究往事,惹得大家都不愉快。」劉宇剛反過來訓誡一臉倉皇的雨楠,先聲奪人。
「我喜歡凡事追根究底,你忘了嗎?」自大的混帳,明明是自己做錯事,還死不肯承認。
「這就是你不對了。」劉宇剛皺起眉心,無奈的勸誡。「李建邦已經是過去式,與其為一個過去式的人爭吵,還不如討論未來進行式的可能,這實際多了。對不對,宇焉?」
「哥說得對。」劉宇焉拚命點頭,給大哥友情贊助。
「抱歉我沒有討論文法的心情,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她會被這對兄妹氣死,他們到底懂不懂平凡人的心情?
這很重要嗎?劉氏兄妹面面相覷,不太能明白雨楠的堅持。對他們而言,那只是一個游戲、一個布局而已,李建邦無法堅持是他自己的錯,畢竟這社會上到處是陷阱,稍一不慎就會踩著。
「其實你不該怪我們,你應該感激我和宇焉。」過了一會兒,劉宇剛終于跩跩的說,雨楠還以為她听錯了。
「Ibegyourpardon?」雨楠質疑的反問,不確定她听到的是否為中文。
「本來就是。」他毫無愧色。「如果不是我想出這個計劃,你怎麼知道李建邦原來是什麼樣的人?」所以說,他才是功臣。
「一點也沒錯。」劉宇焉接著搭腔。「有時候光講理沒用,人都有個通病,喜歡眼見為憑。如果沒讓你親眼看見事實的話,你會相信李建邦其實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嗎?」
這倒是真的,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的背叛和羞辱,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發現,在建邦看似忠厚羞怯的外表下,其實就和全世界任何一個渴望權利的男人一樣狠毒。
但無論怎麼說,他們都沒有權利操控別人的人生。
「你們一點都不感到羞愧,對不對?」她搖搖頭,被這對兄妹徹底打敗。
「沒什麼好羞愧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千古以來不變的道理。」劉宇剛一點也不打算為李建邦認錯,沒宰了李建邦已經是給她面子了。
「大哥的帝王學修得真好。」劉宇焉和哥哥一個擊掌,雨楠幾乎可以听見臣民高喊萬歲的聲音。
很好,這就是她未來的丈夫和小泵,她到底讓自己陷入一個什麼樣的家庭?
「你還打算嫁給我大哥嗎?」劉宇焉好奇的發問。她一會兒黑一會兒白的臉色,的確讓人滿擔心的。
「我正在考慮。」雨楠眼冒金星的回答,腦子里閃過各種可能。
「大哥,你完了,她不會嫁給你了。」劉宇焉提前為劉宇剛哀悼,先送他一程。
「閉嘴,宇焉。」他一定要掐死她。
「雨楠不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決定,放心好了。」他不怎麼確定的看看自己的未婚妻,後者正露出有始以來最難看的微笑,陰森森的回望著他。
「很難說,別忘了我正在考慮。」考慮該不該殺了他,考慮該不該拿電鋸將他切成兩半!
「你不能再把戒指還我。」這下劉宇剛終于慌了,他的未婚妻一副又要拔戒指的模樣,樣子相當恐怖。
「我不會。」雨楠微微一笑。「我會將它變賣,換個幾百萬現金環游世界。至于你呢,就抱著你破碎的心哀傷到世界末日,誰教你要誤入陷阱,摔死活該!」
砰一聲,很大的一聲,雨楠狠狠的甩上門,將這一對令她氣結的兄妹倆給關了起來,讓他們成了道地的囚犯。
「老哥,你的未婚妻跑了,還不快去追。」劉宇焉的口哨吹得又亮又響,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感到很滿意。
「我當然知道,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沒同情心的小混蛋,也不想想看是誰把他害得這麼慘,還敢笑。
「快去呀。」她邊笑邊瞄門把,有預感事情沒這麼好打發。
劉宇剛輕嘆一聲,準備開門好好發揮他的追求實力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總裁辦公室的門居然上鎖了!這是怎麼回事?
「雨楠,你在外面嗎?」他邊用力撞門邊吼。
「我知道你還沒離開,快幫我開門!」該死的女人,竟然從外面上鎖。這道門是德國最新的科技產品,一旦被人從外面反鎖,關在里面的人只有坐困愁城,等著被活逮的份,沒有第二條路。
「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典獄長!」雨楠的聲音模糊的傳來,鑰匙的叮當聲清晰可聞。
「等我從外太空回來的時候再放你出來--如果到時你還沒餓死的話。」清脆的聲音越來越飄渺,顯示外頭可能已是人去樓空。
「你不能如此對我,雨楠!」他還在掙扎。「雨楠,雨楠!」
沒反應,人可能真的跑了,他該怎麼辦?
「老哥,這次你真的完了。」劉宇焉笑到無法抑制。「等大嫂願意回來,可能已經是一年後的事。」真是有趣,典獄長一下子變成犯人,織敏一定愛死這段情節。
廢話,雨楠的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現在就追上她,再見她鐵定是一年後的事。
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有了,用廣播。
「全體員工听好,只要看見何小姐一律攔住她,不要讓她跑了!」他用力按住便播鍵不放,打算用群體力量圍剿她。
全體員工被直奔來的命令嚇得驚惶失措,不過還是很努力的遵照命令。
沒一會兒,就有情報呈上。
「報……報告總裁,攔不住。」呈報的人正是倒楣的人事經理。「何小姐說敢擋住她的人一律殺無赦,沒人敢行動。」
全是一些無膽的家伙!不過話說回來,雨楠真正發起飆來實在是怪嚇人的。
「全體員工再听好,只要攔住何小姐,加發年終獎金一百萬。」他再接再厲,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分鐘後,果然有消息回呈。
「報……報告總裁!」說話的還是人事烴理。「何小姐說,只要不攔著她,她就把手上的戒指送給護路的那個人,現在人人忙著開路,更沒有人敢擋她了。」
把她手上的戒指送人?那不就是他送她的訂婚鑽戒?
「這是最後一次廣播!全體員工仔細听好︰敢拿何小姐戒指的人就等著被我大卸八塊,再泡在監牢里熬個十年,廣播完畢!」他忿忿的放開廣播鈕,不知道該拿雨楠怎麼辦。
居然敢把他的訂婚戒指送人,她不知道那是十克拉的粉紅鑽,價值近一千萬台幣嗎?
「哈哈哈……」在一旁看戲的劉宇焉已經笑到不支倒地,她第一次看見大哥被整得這麼慘,實在有趣極了。
「閉、嘴!」劉宇剛的警告聲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不過對她無效。
「你完了……」她繼續笑她的,好奇的看著老哥取出一樣詭異的東西。
「老哥!你干嘛?」她問著正將某種機器掛在窗戶上的劉宇剛。
「改行當空中飛人。」他發誓非攔住他的秘書不可。
「這是……」劉宇焉瞪大眼楮看著大哥將自已綁在一個寬帶子上頭,然後取出說明書飛快的瀏覽了一下,接著上路。
「萬一我不幸摔死,提醒我開除動力機械部的工程師,順便告他們設計不良鬧出人命。」幽默完了之後,他爬上窗戶,準備背水一戰。
「我記住了,祝你好運。」劉宇焉對著跳下樓層的大哥揮揮手,祝他一路順風。
不對啊,這里是頂樓,也就是說離地面至少二十層樓高,那不就是--
她拿起說明書看了一下,上面注明︰最新研發快速降落器,能在十分鐘之內降至二十層樓以下。
原來她大哥還有這一項秘密武器,這下她大嫂跑不掉了。
劉宇焉笑了笑,才剛要放下心來,不經意又瞄到最後面那一串紅字︰未開發完畢,使用者需自行負擔摔傷的風險。
也就是說她大哥極有可能摔成肉醬,阿彌陀佛!
另一個喊阿彌陀佛的劉宇剛算是豁出去了,為了追妻他什麼都干,就算是從二十樓往下跳他也照跳不誤。
但在他手下工作的員工就沒這麼肯定了,當他們看見他們心目中的俊帥總裁竟像蜘蛛人一層一層往下掉時,除了尖叫之外還是尖叫。
「是總裁!」
「不會吧?這里是第十五層樓!」
「總……總裁?!」
「這里是九樓!」
此起彼落的驚呼聲,隨著劉宇剛降落的身影,一層層傳遍整棟宇剛大樓。所有員工都擠到窗戶邊觀看一直往下掉的劉宇剛,從劉宇焉到掃地的歐巴桑,每個人都屏息以待,怕他們的老板會摔死。
熱鬧的地方顯然不止局限在大樓內,大樓外也很精彩。有人不怕死敢從二十層樓住下跳的消息在幾分鐘內便傳遍整個台北市,各大電視台均派出轉播車做SNG現場連線報導,等他們知道跳樓的人竟是劉宇剛時,記者們老早搶好位置,等待第一時間搶新聞。
雨楠的心情也和他們一樣緊張,雙手掩住嘴巴以免當場尖叫。她楞楞的看著快速下墜的劉宇剛,不敢相信他竟然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各位觀眾,記者所在位置……」
各家電視台開始做現場轉播,雨楠卻什麼也听不見,只能瞪著劉宇剛的身影發呆。
他一層一層的往下掉,最後終于安然落在地面,哨音和掌聲同時響起,當然還有鎂光燈。
劉宇剛微笑致意,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干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反而覺得大家大驚小敝。
「雨楠。」他推開人群,對站得遠遠的雨楠展開雙臂。他的寶貝看起來快哭了,眼楮紅通通的。
雨楠走跑過去,再也忍不住情緒嚎啕大哭。在最初的一分鐘,她以為他會摔死,然後又想起萬一他摔死她該怎麼辦,等他安全落地,她又想打他,因為他害她不能呼吸。
「你混帳!害我擔心死了……」她一面猛捶他的胸膛一面吻他,在失去呼吸的當頭她才發現︰他就是她的空氣。雖然其中的碳分子多了點,但沒關系,她會想辦法過濾的。
「對不起。」他好像道歉成習慣了。
「當我想到至少一年後才能看見你,我就慌了。」他抬起她的臉為她拭淚。
「跳樓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誰要你把我鎖在辦公室,為了追上你,我只好拚了。」
劉宇剛被鎖在辦公室?又有得寫了。
記者們又是一陣猛拍,但雨楠他們已經習慣了,頂多這次換登社會版!不去社交版報到就是。
「你這個笨蛋、騙子、無恥的小人!」雨楠又好氣又好笑的開罵,一方面又拚命吻他。
劉宇剛開懷的接受她的吻,外帶甜蜜的笑容。
「我是騙子。」他承認。「為了拐到你,再騙你幾次我都不嫌煩。比如當初通知你來公司面試,其實也是一場騙局。」誠實是最好的美德,他已經學乖了。
「騙局?」她倏然停止親吻瞪著他。「你是說,你應用我不是因為我的能力強,而是因為你老早看中我的緣故?」
劉宇剛點頭,和她一起回到三年前。「你不曉得我從不錄用五十歲以下的女性秘書嗎?」
雨楠听而不答。她是听過這個傳言,不過她總以為那只是謠言,不足采信。
「難道你沒發現,當你說你已經有男朋友的時候,我的表情很奇怪?」劉宇剛再提醒她。
何止奇怪,根本是詭異!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拿履歷表猛敲自己的頭,當時她都快嚇壞了,以為他不正常。
他是這麼卑鄙的人,她卻不能停止愛他,該算是月老的惡作劇吧。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到最近才采取行動?」她嘆口氣投降,已經懶得和他計較了。
「這……」他搔搔頭。「可能真的如宇焉說的,我是下半身婬亂,上半身純情吧。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心情,也就一直拖下去,直到你真的決定嫁給李建邦我才驚覺,再不采取行動真的要失去你了,所以才有後來的發展。」
面對他的告白!雨楠也無話可講,只好瞪著他、原諒他。
「我要把戒指賣掉。」她威脅,算是小小的報復。
「妳敢!」他拉近她的腰,抬起她小巧的臉龐。
「如果我只拿一半的價錢,一定很多人搶著買。」
那當然,第一個想戴的人就是石喬茜小姐。
「賣掉戒指的同時別忘了賣掉你自己,我美麗的秘書。」他的唇慢慢壓近,預備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再次求婚。
「願意把自己賣給我嗎?小姐。我出雙倍價錢哦。」他握住她的手,撫模她手上的鑽戒。
「這個價錢不錯,值得考慮。」她笑笑,偏頭考慮他的提議。
「盡量考慮。」他很有風度的讓步。「我給你一秒鐘的時間--時間到。」他也笑笑的說。
「怎麼樣,賣還是不賣?」誠摯的眼神滿含保證,雨楠知道他將會疼愛她一輩子。
她當然要賣了,再不賣就是傻瓜。
「賣了,先生。」她將小手交給他,也將一生托付在他的手里。
四周聲音漸漸褪去,盡避口哨聲、掌聲和鎂光燈閃個不停,熱吻中的戀人卻絲毫不受周圍的影響,繼續他們愛的旅程。
「這是來自現場的報導,有巴士底監獄之稱的『宇剛集團』,在愛情的炮火下,被移為平地……」
宇剛大樓的四周依然熱鬧,親吻也一直持續著,典獄長在此宣布辭職,加入怕老婆一族。
這就是他們的愛情故事。尾聲
織敏放下報紙,亂感動一把的。她抬頭看看牆上的鐘,開始倒數。
三、二、一。
她的老公果然準時回家報到,乖得跟小綿羊一樣。
「老公!」她撒嬌撒到天上去了,緊捉住屈之介不放。
「別太熱情了,老婆,我承受不了。」屈之介先聲奪人,最怕老婆又來這一招。
「你看他們!」織敏死賴著一臉滄桑的屈之介,硬要他看報紙。「雨楠好幸福哦,人家也要跟她一樣幸福。」
「可以了啦,你已經很幸福了。」他拚命揮掉她的八爪手,以免被勒死。
「亂講,雨楠比我還要幸福。」她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
沒辦法,屈之介只好拿起報紙掃描一下,而後大叫出聲。
「霍克這個叛徒!」他嗤之以鼻。「想當初還信誓旦旦說要當永遠的公子,結果竟然比我還怕死!」所謂的怕死就是怕老婆。三大公子除了秦仲文以外,每一個都是怕老婆的高手。
「你、說、什、麼?」織敏一副山雨欲來之勢,屈之介只好趕緊陪笑臉。
「沒什麼。我是說雨楠真是幸運,能嫁到這麼疼她的老公。」唉,日子真難熬啊,還是公子的生活愜意。
「哼,我就知道你在抱怨。」織敏將他勒得更緊,屈之介只得求饒。
「我錯了,老婆大人,饒過我吧。」在他誠心的懺悔下,織敏這才放開他,開開心心的喝她的可樂去。
「稿子都寫好了嗎?」屈之介再陪笑瞼,摟著她坐下。
「寫好了,而且書名也想好了。」織敏這回十分得意,雨楠的愛情走到哪里,她就寫到哪里,十足的行動派。
「那就是說,這本書是完結篇嘍?」屈之介松了一口氣;看著周遭好友的戀愛故事一個一個變成鉛字,感覺上還真有點怪。
「還沒。」織敏大皺其眉。「我本來也以為故事終于完全結束,結果又冒出一個劉宇焉來,而且好像和我三哥對上了。」
「潔西卡和你三哥?!」屈之介嚇了一跳,大叫劉宇焉的英文名字。
「嗯,很怪吧。」她也想不通。「現在她已經被安排到我們家當秘書。你猜是誰的秘書?」
「一定是嘯文,這還用說嗎?」屈之介和老婆一樣茫然,兩人都搞不懂他們有什麼過節。
「你真聰明。」她無精打彩的贊美老公,開始替三哥擔心起來。
「那你還要寫他們的故事嗎?」會不會變成拳擊選手血淚史?
「不知道,有故事就寫吧。」她是不怎麼看好啦,沒寫成西部牛仔大對決就不錯了。
「那就寫吧,搞不好結局會跟我們想的不一樣也說不定。」霍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也許。」最有可能的下場是發生凶殺案。織敏無力的想。
「別悲觀了。」屈之介為老婆打氣。「你還沒告訴我書名。」
「哦,我還沒說呀!」織敏這才回過頭來,告訴她老公這回的創舉--
「巴士底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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