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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愛同行 第5章(2)

季澤墨微微喘著氣︰「IL絕對不能夠解散。我回不回來已經不重要了,但IL……是我們大家的心血!」

「沒錯。」林澈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難得發火的他也是一臉憤怒,雙手握拳,「如果不能待在IL,我寧願退出。」

「大家不要沖動。」蕭霖站在他們中間,「我們不如一起去找高層談話,他們不能隨便就這樣決定我們的命運。」

「薛靜雅。」莫子衡忽然捏緊了手里的一個紙杯,「都是她的錯。」

「子衡,都是我的錯。」熙然在一邊很冷靜地開口,「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們,但我卻認為這是我自己的事,或許我自己能夠處理好。」

「熙然,不關你的事。當時的你,也是別無選擇!」季澤墨握了下自己的雙手,忽然站到大家中間說,「可是那也不是靜雅的錯,你們……都是受害者。但老板也沒有錯,所以……」他忽然愣了一下,人人都沒有錯,那麼究竟是誰做錯了呢?

「即日起,解散IL。IL的所有團員,都有其他的安排,請等待通知。」林澈讀著他手里的那張稱為文件的紙,一向溫和的他,卻異常憤怒,「這到底算什麼?」

「澤墨,你幫我把我和靜雅的事告訴大家。我要立刻去糾正我的錯誤——不管到底是誰的錯,我必須在傷害沒有擴大以前,去解決一些事。是我早就應該做的事,而我卻拖到了現在,拖累了大家,真的很抱歉。」他忽然對著大家深深鞠躬,歉疚的表情寫在他堅毅的臉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霖微微張嘴看著他。

「熙然,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但是我們中間最熱愛IL的人就是你。你做什麼事,都以我們整個團為優先考慮,就算生病了,你也會堅持參加團里的通告。所以你不要跟我們道歉,你真的……」林澈也驚訝地看著他。

卓熙然只是緩緩地抬起頭,他那雙深邃銳利的眼里,此刻閃爍的光芒深沉而又內斂,「等澤墨告訴你們我的事,你們就會明白了。」

「熙然,那你現在要去哪里?」子衡追上了他。

「我要去見薛靜雅。」他對著大家點了點頭,似乎是要讓大家放心,可是那緊繃的嘴角還是可以看出他的緊張。

「熙然你……」澤墨想要說些什麼,可是他看到了自己手里的通知,只能捏緊了拳頭說,「我們等你的消息,我相信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所以有點緊張。

「澤墨,你剛才也說了,IL是我們的心血。是我們五個人的心血!」熙然嚴峻卻又堅定的目光掃過大家的眼,「我們不能讓它解散,絕對不能。」

「是。」幾個人幾乎異口同聲。

「要不要我們一起去?」莫子衡忽然大喊了一句,「不能讓熙然一個人……」

「我覺得我一個人去比較好。」熙然很平靜,他的嘴角終于扯出一抹柔和嘴角線條的笑容,點亮了他那精致又男人氣十足的五官,「你們先听澤墨說的故事吧,關于我和靜雅的。」他說完就轉身走向了門口。

其他人先是望著他,又看向了季澤墨。

「熙然,我祝你好運。」澤墨只是笑著對著他的背影說。

熙然揮了揮手,意思是收到了他的祝福,然後他開門出去。

「到底怎麼回事?季澤墨,你給我說清楚。」暴躁的莫子衡瞪著季澤墨。

「我離開了兩個星期,你們都不想我嗎?我可是被派去給新人上音樂課和舞蹈課!你們想一想,我季澤墨居然去做這樣的工作,我……」

「我們天天听你抱怨,昨天你還不是來這里說了一個小時?」蕭霖忽然翻了個白眼,「快點說熙然的事,他和薛小姐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為什麼現在薛靜雅要這麼討厭我們IL?」

季澤墨的表情一整,「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不過對于熙然來說,這可能是他一輩子最痛苦的事。我不知道能夠說出多少他的心情,我只能告訴你們。熙然以前,他並不像現在這樣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似乎冷靜內斂得不像他的年齡。」

其他三個人听到了澤墨的話,表情也變得比剛才嚴肅了幾分,他們都坐了下來,認真地听季澤墨告訴他們,三年多以前,卓熙然和薛靜雅相愛的故事,以及他們如何被迫分開。

卓熙然上到了最高那一層,直接走到靜雅的辦公室前,要求見她。

出人意料的是,秘書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他剛一開口,就立即帶他去了辦公室。

秘書打開房門,畢恭畢敬地說︰「薛小姐,卓先生已經來了。」

熙然走進了她的辦公室,這間曾經屬于她父親的辦公室,現在卻變得有些不同起來。

原本的油畫被風景畫代替了,書桌上的招財龜變成了一盆鮮花。

地毯的顏色從米色變成了紅色,窗簾也從深咖啡色,變成了淡淡的鵝黃色。

「你來了,隨便坐一下,等我看完這份報告。」辦公桌後面,她戴著一副眼鏡的樣子,看起來冷酷又干練。

卓熙然在她的對面坐下,他很認真地審視著她的臉。

三年多了,她變了許多,此刻的她,看起來是完全的陌生。可是,又似乎沒有任何的改變。還是那個喜歡牽著他的手,對他微笑的靜雅。

他的胸口忽然一緊,這些日子,他越來越會去回憶那些快樂的過去,那些曾經他發誓再也不要想起的快樂。可是越是想起,心里的痛苦越是加倍。

「好了,你找我來是要談論IL的事吧?」她終于放下了文件,也拿了下眼鏡。

「給你。」沒有多余的話,卓熙然只是往她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看完以後,收回你今天頒發的那個人事命令吧。」

「這是什麼?」薛靜雅看起來有些得意,她拿著信封,並沒有打開,「我就想到你一定會上來找我。」她的眼里閃過幾縷深沉的光,「IL是你事業起步的中心,如果我要解散它,你的心情是怎樣的?」

「靜雅,IL不是我一個人的。他是你父親,還有公司里的許多人,包括我們五個人在內,大家共同努力下的團體。」他深深抬起頭,凌厲的目光直視著她的眼,「你不能隨便決定解散它,不能因為恨我,為了報復我而這樣做。」

「你現在已經很肯定我在報復你了嗎?」她對著他微笑起來,前一天,他在救那位落水女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自己心里的話都告訴他了。

「我當然肯定。」他的臉色有點發青,因為他也想到了那天晚上她所說過的話。

「我就知道那一天我說得太多了。」她嘴角邊的笑容看起來有種飄緲的嘲諷。

「即便那一天你不說,我也會知道。」他的口氣帶著強硬,「但是那天你說的話,才讓我知道,我帶給你的痛苦超過我的想象多少倍。」

靜雅有幾分鐘並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看著他。她的心里也在翻滾著痛楚,是的,她回來就是為了要報復他。報復他曾經帶給她的無盡痛苦——她活著,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個機會。

她要報復,報復那些曾經帶給她一切傷害的人,她終于有了這個機會,她就絕對不會放棄,且要堅持到底。

「你根本就不會知道……當時的我,是經歷了怎樣的痛苦……不,根本不是痛苦。因為那種感覺已經超越了痛苦無數倍。」她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尖銳起來。

卓熙然閉了閉眼,仿佛有無數小蟲在啃噬著他的心,他深吸了口氣,聲音沉痛而充滿悲傷︰「我希望我可以知道那種感覺。」

「不,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會光鮮亮麗地站在舞台上表演,不會享受著你的明星生活,不會對我說出那樣殘忍的話,不會听從我父親的安排和我分手,不會為了你自己的前途而犧牲我!」她一口氣說完,情緒又有一點失控。

為什麼只要看到他,她就是會失去控制呢?她以為自己在美國三年,已經很好地學會該如何去隱藏自己的情緒,已經學會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動聲色。

可是回來才兩個多月,她卻已經在他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控制了。

「對不起。」他只是壓抑著聲音說道。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殺你對我做過的所有事?」她看著他,她明白自己心里並不想要他的道歉,可是為什麼回來以後,他卻一再對自己道歉?

「靜雅。」他那雙被人稱為「最神秘雙眼」的眼眸微微上揚地望著她,里面的光芒是各種情緒的混合,看起來卻還是那樣的迷人深邃,「我想不出還能對你說什麼,我只是想要你幸福。」

「你沒有資格跟我說幸福!我的幸福,是你一手毀掉的……」她忽然捏了下她手里的信封,「這里面的又是什麼?你要我看的東西嗎?」

她忽然快速地打開了信封,迅速地閱讀著。

卓熙然的呼吸在那一刻停頓了,他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眼。

她曾經的幸福是他一手毀滅的,可是他也一手毀滅了自己的幸福。在讓她痛苦的時候,他自己也從此沉入了地獄。

他很熱愛他的舞台嗎?他真正從那里得到快樂了嗎?與其是舞台、燈光、掌聲和贊美吸引他,不如說是他和朋友們並肩作戰的感覺更吸引他。

「你要辭職?」薛靜雅淡淡的聲音傳來,她正冷笑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懦夫——不,你從來就是個懦夫,卓熙然。過去你不敢為了我和我父親斗爭,現在你又立即退縮了。而且退縮得這麼徹底,你居然要辭職,要離開你最喜歡的工作?別開玩笑了,你這樣算是什麼?」

她把信紙向他扔了過去,越過了他的頭頂,掉在了有如鮮血般鮮紅的地毯上。

而薛靜雅也從轉椅上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不同意,你跟公司簽有合約,你並不能夠辭職,我絕對不同意!」

卓熙然也站了起來,似乎她的話他早已預料,也似乎不管她說什麼,對于他來說都有著一樣的意義。

他只是站在那里,用看似冷靜的表情望著她——天知道他的內心是多麼的心潮洶涌——他看著她,緩緩搖了搖頭,「我已經決定了,我要離開,就一定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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