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
在一間名叫「山姆叔叔」的酒吧里,範恩恩在這里當服務生已經兩年了。
兩年前她回到台灣,藉由一點記憶,她找到了以前就讀的小學,然後找到了以前居住的地方,更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她小時候的好友方明妤居然還住在同一個地方。
經由好友的介紹,她進入明妤口中「怪人」所經營的酒吧工作,那酒吧原本是明妤的叔叔開的,因為經營不善,最後明妤勸怪人接手管理,重新裝潢後,改名為「山姆叔叔」,生意很好。
她當時不懂為何明妤要叫他們的老板魏奇軒為怪人?因為魏老板本人長得還滿帥的。
明妤說會叫他怪人,是因為剛向他們家租下房子的魏奇軒,整個人看起來陰陽怪氣、死氣沉沉,有夠陰暗,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而且往往她和他說上十句話,他連哼一聲也沒有。
她好奇的問她,既然人家擺明了不想跟你說話,為何你還要去跟他說話?
明妤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跟他說話,就是不想看見他老是苦著一張臉,仿佛人家欠他什麼似的,總之,魏奇軒是個怪人就對了。
她覺得好笑,因為明妤也很怪不是嗎?
今晚「山姆叔叔」在營業時間結束之後,關上大門,里面有著一場小型慶祝派對,那是明妤替她舉辦的,除了慶祝她二十二歲生日快樂外,也恭喜她苦讀有成,在昨天拿到高中文憑了。
兩年前在明妤父親的介紹下,她認識了一位美國籍的牧師,牧師知道她想完成高中課業,因此透過朋友的幫助,調來她以往在美國就學的資料,讓她順利的進入台灣的美國學校就讀。
就這樣她白天到學校上課,晚上則在「山姆叔叔」酒吧當服務生。
「恩恩,生日快樂。」方明妤獻禮物又獻吻,她真的替好友感到開心。
「謝謝你。」
範恩恩擁抱了好友,因為有她的幫助,她才能在台灣重新開始,也順利完成了高中學業,現在她正努力存錢,打算明年回美國念大學。
現在的她蓄著一頭俐落的短發,因為留著長發在酒吧工作不方便,而且也算是讓自己重生的新開始。
老板魏奇軒也送上自己的禮物,不過拆的人卻是方明妤,然後只見她皺著眉抱怨。
「老板,你未免太小氣了吧,居然只送一個小皮包,恩恩,你一定感到很失望對不對?」
範恩恩對于她的「仗義執言」感到好笑。「不會,禮物只是心意,大或小不是很重要。」
「很重要,員工生日外加畢業,我覺得當老板的人至少要送上一個大大的禮物才對。」方明妤嚷嚷著。
「你很吵耶。」送上的禮物被嫌棄,魏奇軒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我是就事論事。」方明妤沒有在怕的回嘴著。她以前可是看過他更凶的表情呢。「既然禮物這麼小也沒有辦法,但你至少得誠心向替你努力工作的員工說生日快樂,還有也要微笑地說恭喜你畢業了,知道嗎?」
听到她用像是在教小孩子般的口吻,要平常話很少,表情和個性都很酷的老板跟著她說話,還要露出微笑,員工們個個都屏息以待,老板真的會那麼做嗎?
因為有很多人都不曾看見老板笑過。
現場安靜了下來,魏奇軒知道大家都等著他開口說話,他瞪著身旁的小女人,全是她惹出來的。
打從認識她,他就知道她很愛說話,就算他沒有開口,她一個人也可以在他身旁說上一個小時以上,要是他不想出門,她就會拚命問他是不是哪里病了?她才有病!
總之,他被她吵得很煩,不得不開口說話,不得不出門,甚至還得接下她叔叔快要倒的酒吧。
雖然這讓他有事做,而且現在也做起其他投資,但她真的很吵。
「你快點說啦,大家都等著要吃蛋糕呢。」
有夠吵的!魏奇軒扯了下緊閉的雙唇,開口說道︰「恩恩,生日快樂,恭喜你畢業。」
「要微笑。」仿佛他不懂什麼叫微笑,方明妤對他綻開笑容。
此時每個人都看見老板閉上眼,然後深呼吸。看起來像是隱忍怒氣,又像要大發雷霆的樣子,大伙停住呼吸,連心髒都快停了。
「恩恩,恭喜你畢業,你很努力,加油。」語畢,他扯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意思已經到位了。
「太棒了,老板最棒了,你是個好老板。」方明妤一開心,忘情的伸手抱住身旁的男人。
魏奇軒看著抱著他笑得很開心的小女人,感到好氣又好笑。剛剛不是還在嫌他買的禮物太小,這會兒又高興的抱著他。
「喂,你未免抱太久了吧!」
「可是人家喜歡這樣抱著你。」
「真是的!」魏奇軒一抬眼,發現大伙全看著他和方明妤,他表情有些尷尬,倒是抱著他的小女人還一臉陶醉。
方才老板乖乖听話的露出微笑向範恩恩說恭喜,已經夠令很多人驚訝了,接下來和會計調情的一幕,更是把大家都給嚇傻,原來老板也有這麼浪漫的一面喔。
「好了,我要開始切蛋糕了。」範恩恩開口化解略微安靜且有些尷尬的氣氛。
一听要切蛋糕,大伙就嚷著要吃大塊的,氣氛一下子又開始熱鬧起來。
她完全不介意好友今晚搶走了她這個壽星的風頭,她一直以為是明妤拚命付出對老板的愛,現在看來,老板也是喜歡明妤的。
老板的個性有點冷,而好友則是非常的直率活潑,與其說他們個性互補,她倒覺得他們是天生一對。
不過想起老板那勉強擠出的微笑,實在有夠僵的,讓她一陣加冷筍,下次還是勸明妤不要再逼老板對他們笑了,心意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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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
「山田會長,謝謝您今日的邀請,很高興能和您一起享用下午茶,還有貴彥少爺,我真的很高興。」
「美佳,回去之後代我問候你的祖父。」
「是。」下午茶結束,奧井美佳姿態優雅的站起身。
「我讓貴彥送你回家。」山田重雄看向在餐會上始終沉默的孫子。「貴彥,我要你親自送美佳回去。」
彬坐著的山田貴彥沒有起身的意思。「讓藤本組長送她回去,因為我有重要的事要對爺爺說。」
山田重雄的深眸睨了孫子一眼。「不管有什麼重要的事,待會兒再說,我要你先送美佳回去。」
「不,我要說的事很重要。」
「貴彥!」
奧井美佳雖然也希望是由山田貴彥送她回去。那也是她今天來的目的,希望她能和他有進一步的交往,但見到山田會長和他為了自己而起爭執。那不是她所樂見的,畢竟她想要留給他好印象。
因此,她連忙開口緩頰。
「山田會長,我想貴彥少爺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說,就讓藤本先生送我回去就可以了。」稍早也是藤本組長開車接她來到山田家的。
「藤本組長,麻煩你送美佳小姐回去。」
「是的,大少爺。」藤本組長從剛剛就在一旁待命了。「美佳小姐,請往這邊走。」
奧井美佳離開前又看了眼山田貴彥,心里有著說不出的失望和不高興。
每個人都說她長得很漂亮,連山田會長也這麼夸贊,但為何貴彥少爺看起來卻一副對她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連瞧也沒有瞧她一眼,就連現在要離開了,也不見他回頭。
看到藤本組長等著她,就算不滿,她也只能先離開。
看來以後得常來山田家走動,希望能留給貴彥少爺深刻印象。
在奧井美佳離開後,山田重雄不悅的開口,「貴彥,你剛剛太失禮了。」
奧井家早期是經營船業,和山田組有著不錯的關系,美佳這個孩子大方美麗,百大家閨秀的風範,听說她也曾到美國留學,因此他特地安排她和孫子見面認識,如果可以,他希望兩個年輕人可以交往。
但看看孫子的態度,整個聚會上不發一語,除了幾次他刻意要他開口外,他根本就是完全不說話,讓他這個做爺爺的很沒有面子,畢竟是他特意要請美佳到家里的。
「爺爺,我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安排。」稍早爺爺打電話給他,要他立刻回家,因為有重要的事跟他說,他信以為真,趕回家才知道是爺爺為他安排的相親。
想必是之前他刻意安排的相親都被他給推拒,因此這次才會以這樣的方式將他騙回家里。
對于爺爺這樣的做法,他無法認同,也不想再有下一次。
「我會做這樣的安排,是因為你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的對象。」總不能孫子不想結婚,他這做爺爺的都不管。「我听說美佳也曾去美國留學,又長得漂亮,我想也許你們會談得來,所以才會安排今天下午的餐會。
「對了,你對美佳的印象怎麼樣?」
「我不喜歡她,沒有任何印象,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孫子的語氣听似溫和,卻有著無形的強悍,听完他的回答,幾乎讓山田重雄無法且可以不用再繼續問下去,因為他絕對不會喜歡美佳。
斌彥從以前就是這樣的個性,喜好分明,盡避他個性溫和,但也有著相當的堅持,而且這兩年來他的堅持似乎轉變成為一種強硬,那種感覺就像只石頭牛一樣,任你怎麼想牽動,都無法讓他前進一步。
像為他安排相親,他若說不要,就絕對不會出席,不惜與他對立也會堅持他的原則,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真的教他很頭痛,因此他常想讓個性較為活潑且大咧咧的外孫允皓來接任會長,感覺比較有商討的空間。
但外孫雖然很出色,卻娶了個傻呼呼的台灣女孩,還生下一個女兒,上次秋子從美國回來,說小嬰兒跟媽媽長得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話,那不就也是傻呼呼的嗎?唉,他只能搖頭。
既然最後決定讓孫子接下會長,那麼他的妻子一定要出身名門才行,他不會讓孫子跟外孫一樣,隨便娶個女人回來當山田家未來的女主人。
「難道你不想結婚嗎?」
「我想娶的女人只有一個。」
山田重雄冷哼,「是那個叫小恩的女孩嗎?可是你不是找不到她?難道找不到她,你就要一輩子不結婚?」
「有可能。」山田貴彥回得肯定。
听到孫子打算為莫名其妙的女人不結婚,他不禁動怒了。「我告訴你,這世上沒有永恆不變的愛情,有可能她今天說愛你。明天就變心了,還是娶個和自己門當戶對的女人才是明智選擇。」
靜靜听完他的話,山田貴彥看了下時間,然後起身。「抱歉,爺爺,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得先回去了。」
爺爺一向都不相信男女之間的愛情,他總是很不屑且嗤之以鼻,因此爺爺安排了他父親娶他中意的媳婦,也安排秋子嫁給他的表弟允皓,但被表弟拒絕了,沒有愛情,兩個人要怎麼結婚?表弟最後還是娶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田小璐。
他不懂爺爺為何覺得愛情一點也不值得,他甚至覺得爺爺痛恨叫愛情的東西,是因為他沒有經歷過深刻愛情,還是有其他原因?
山田重雄看著轉身離開的孫子,皺眉,無言。
他知道孫子並沒有放棄找那個叫小恩的女孩,他知道孫子讓人去調查所有居住在美國境內的日裔女孩。
謗據森本當時的調查,那個叫小恩的女孩背景復雜,有可能是非法移民,是拍賣會上的小老鼠,而且還被人追殺,不只如此,為了討生活,她還曾在酒店當過月兌衣舞娘。
他不懂孫子為何會喜歡上那樣的女孩,不僅沒有出身,生活還很復雜,簡直亂七八糟,就算孫子將來找到她,但那樣的女孩根本就不配進入山田家,即使當個情婦也沒有資格。
看來他還是不能放棄為孫子安排相親的事,這個不行就換另外一個,總會有一個讓他看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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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您下個月要秘密去台灣十天的事都安排好了。」三十出頭的黑田賢介跟在山田貴彥身邊已經快十年了,他弟弟洋介也是跟著山田貴彥的。
「謝謝,辛苦了。」
他打算下個月飛去台灣找雅史,他們兄弟已經兩年沒有見面了。
兩個月前秋子曾去台灣找過雅史,他不知道秋子去找雅史的原因是什麼,不過他猜弟弟應該不會再回來山田家,果然,最後是秋子一個人回日本。
雅史八歲那年來到山田家。他很高興自己有一個弟弟,他們兄弟的感情一直很好,如果幾年前雅史沒有發生車禍那就好了,因為輸血的關系,才發現原來雅史並不是他父親的親生兒子,而雅史本人似乎也不知道。
不管雅史和他是不是有血緣關系,他都是他弟弟,是他山田貴彥永遠的弟弟,但他知道雅史很難過,不管他怎麼做都無法讓他釋懷,最後雅史選擇離開山田家,回去他的故鄉台灣,而且斷絕所有山田家的支援。
其實他很早以前就想去探望雅史,但電話那端他語氣沉重的說,等他有點成就再來台灣找他,為了不讓弟弟有壓力,因此他沒有去台灣。
上次秋子去找他時,雅史說若他這個大哥有空,可以飛去台灣找他,所以他立刻讓人著手安排,而且他想多待幾天。
「大少爺,雖然您是秘密飛去台灣,但,只帶賢介兄弟倆去,我還是覺得不放心,還是讓我跟您一起去吧!」森本組長擔心他的安危,盡避山田組近幾年已經改變了經營策略,很少動刀動槍,也甚少與其他幫派有結怨,但一切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山田貴彥臉上沒有特別表情。「不用想太多,這是一趟私人的旅行,不會有公開行程,所以有賢介和洋介兄弟跟我一起去就可以了。」
「可是大少爺……」
「你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不會再改變。」山田貴彥拒絕了他的提議,「賢介,叫洋介備車。我有事要出去。」
「是。」
黑田賢介立刻打電話給弟弟,讓司機備車,然後他跟在大少爺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森本組長看著山田貴彥走出去的身影,眼底難掩失落,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大少爺對他的信賴,因為兩年前的事。
盡避他還是跟在大少爺身邊為他處理一切事務,但似乎只有公事,關于私事,他已經不再讓他插手管理了,幾乎都是交給賢介兄弟或成瀨去辦。
這兩年來大少爺的個性變好多,他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見到大少爺以往慣有的溫和笑容,不只如此,他也變得沉默多了。
現在他有點明白大少爺當時跟他說,小恩是他很重要的人的意思了,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不就是家人嗎?任誰失去家人都會感到無比的沉痛與難過。
當年他做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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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山姆叔叔」店內的燈一開,便開始有客人上門,愈晚客人愈多。
「恩,七號和九號桌。」
「OK。」
在這里當了兩年服務生,範恩恩對于左右手同時端著餐點已經很得心應手了,就算一次要她端上六大杯的生啤酒也沒有問題。
「山姆叔叔」是家強調不踫毒的健康酒吧,你可以在這里喝到爛醉,也可以在
這里放松跳舞,或者慶生開派對都行,但老板嚴格規定不準踫毒,遇上吸毒客人,老板的做法是馬上報警。
記得有一次有位客人向老板說,有藥頭混進酒吧在兜售毒品,老板當下就揪出兩個藥頭,同時也立刻報警,當時兩個藥頭逃離前撂下狠話,絕對會找人來砸爛酒吧。
幾天後那兩個藥頭真的帶人來酒吧,還以為他們是來砸店的,結果卻是拚命向老板道歉,還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敝了,他們是嗑藥過了頭嗎?居然來向報警抓他們的老板道歉,當時他們幾個店I貝都猜那些人可能喝了如來佛的水,轉性了。
總之,「山姆叔叔」除了偶爾有喝醉的客人鬧鬧場之外,從沒有被人砸過店,生意非常的好呢。
以前因為她白天還要上課,因此老板特別通融讓她只工作到晚上十一點,不是打工價,而是領員工薪水,據老板說,因為他不想某人一直在他耳邊碎碎念,看來明妤還真是老板的小克星呢。
快速的收拾空桌上的杯盤,範恩恩一轉身,差點撞上了端著啤酒的小言,兩人都嚇了一跳。
「對不起。」小言一臉抱歉的說著。
「沒關系,小心一點就好,我也應該注意後方的。」小言是個很可愛的女生,三個月前來這里工作,跟她一樣也是明妤介紹的,因為她的動作比較慢,所以乎常都是在廚房幫忙,但客人很多的時候,她也會到前面來端東西。
範恩恩繼續整理另一桌的空盤子時,听見有服務生對著在吧台內工作的老板大聲喊著,「老板,外面有人找你。」
敝了,要找老板不會自己進來嗎?範恩恩沒有多想。反正怪人怪事多的呢,她收好餐盤,走進後方廚房。
「恩,二十五號桌。」廚房的工作人員說著,「有兩個大餐盤,你要不要分兩次拿?不然等其他人進來拿好了。」
「我來幫忙端一個。」端著盤子進來的小言將手中的放下後,趕忙來端餐盤。
「小心。」範恩恩微笑叮嚀。
「是。」小言笑著伸手端好。
兩人雙手端著大餐盤經過小走廊時,老板正好開門要走進辦公室,看見站在老板身後高大的男人,範恩恩一個驚嚇,立刻轉身背對著他們,但更教她驚訝的是,小言居然也跟著一起轉身。
這是怎麼一回事?小言在學她的動作嗎?
一個人轉身還好,但兩個人同時轉,動作會變得很醒目,她的心跳得很快,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只希望老板和他的朋友並不會覺得她們同時轉身很奇怪。
她剛剛動作很快,老板的朋友應該沒有看見她吧?範恩恩感到自己端著餐盤的手顫抖不停。
在听見辦公室關門的聲音後,她才慢慢轉過身,走廊上已經沒有人了,緊張到差點呼吸停止的她,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感覺又活過來了。
「嚇……」
「嚇死我了。」
小言也轉過身,搶了範恩恩要說出口的話,然後也很用力的呼吸著,看得出來她也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一回事?小言不是在學她的動作,而是跟她一樣,怕老板的朋友認出她?「小言,你為什麼要轉身?」
「呃,那個……我……」她吞吞吐吐,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的舉動。「那你呢,為什麼也轉身呢?」
「我……」這次換範恩恩支吾了,她隨即謅了個借口。「沒什麼,我剛剛以為忘了拿湯匙,原來有湯匙。」
「我也是,我也以為沒放湯匙,但餐盤上有耶。」小言也用了同樣一個借口,然後憨甜笑著。
餐盤上當然有湯匙,因為那是她隨口說的理由。
算了,她也不想再追問小言,一如她也無法回答自己轉身的原因,那麼大家就都別問了,反正有湯匙就行了。
「快點走吧。」
「嗯。」
舉步離開前,範恩恩又瞄了下辦公室的門。
那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台灣?他是老板的朋友?是什麼樣的朋友關系,那個人居然會來這種地方。
會不會是因為燈光不明,因此她認錯人了?
但她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人,那個高大的男人就是山田貴彥,不會有錯,因為這兩年來,她的腦海常受不住控制的想起他,她並沒有忘記他。
來台灣重新過新的生活,她做到了,她不再茫然飄散的生活,每天都過得非常充實,唯一沒有做到的是,她沒有找男人好好談場戀愛,然後將那家伙給忘了。
她總會不知不覺想起他對她的好,在她的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可以像他對她這麼好的男人了。
再說這兩年來她過得很忙碌,也沒有多余的時間談戀愛。
而已經這麼久了,也許他早就忘了她,又或許他早已經和安排好的對象結婚了也說不一定,她不需要太慌張。
「恩恩?」見她遲遲沒有跟上,小言困惑地回頭叫著她。
「喔,走吧,我們快點端出去。」
雖然不想再和山田貴彥踫面,但今天店里客人很多,她也不好意思請假提早離開,看來她得隨時注意一下辦公室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