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一種原始的聲音,低沉的喉音,如同一頭饑餓所驅使的野獸爬行于喬蒂安的咽喉,此時他噙住她的嘴並把舌頭伸了進去。他咬住她的下唇,她感到的先是不適,然後是赤果果的激情的奔涌。"埃米爾說你叫得比咬得凶,"她嘴對嘴地申吟。"我想只是像動物那樣咬,而你是吮我的嘴唇。"
他的微笑漾入充滿的銀亮之光的眼楮。"我打算干的比吮你嘴唇要多,夫人。我將吞下你每一英寸。"
她的溫暖,她的緊繃……她真正的絲質,這均表現成一種挑戰,考驗他的每種願望,考驗他的決心和耐心的每一個細部。完全的,無限制的,原始的、男人的本質,使他渴望駛入她,一次,再次。
但他的另一方面,他也只是剛剛了解,強迫他壓制自己的本能。這是斯波蘭達在他身下,他的妻子,某種深沉、關切的情感,他自己至今仍未了解的,迫使她依舊躺著,給她足夠的時間,使她完全適應這種感覺。
"斯波蘭達",他低語。他的整個生命為傷害了她而追悔。她現在依舊躺著,但他想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想弄明白是否她在尋找什麼報復的辦法對付他。他閉上眼楮,準備被變回一只蛞蝓,或被扔回蛇洞。或許她會消失,他懷中一無所有,只有空氣和床罩。
什麼也沒發生。
他睜開眼,眼前所見幾乎令他悔恨不欲生。
無數的白色鑽石匯成團塊,流泄在暗藍色緞子床罩和斯波蘭達古銅色長發上。甚至在他看見這些閃光的珠寶時,更多的還在從斯波蘭達的面頰上滑下。
"我——我那麼抱歉,精靈,"他窒息了。
斯波蘭達靜靜地躺著,等候疼痛消遁。尖銳的疼痛很快消失了,但一種隱隱的悸動依舊。她感到被撐得太緊、太滿,動也不敢動。
喬蒂安,她想,僅僅是這個名字的聲音在她心中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減輕她的不舒服和恐懼。這是多麼陌生……她自己身體內部深處握住他的身體。他們不再是兩個生命,她領悟到。
他們是一體,以她所能想象的最隱秘的方法合而為一。
突然,逗留不去的在她體內的痛感不重要了。她感到撐,是的,而且那麼滿,但這聯合多麼美好,她想。以這種引起美感、榮耀的方式接受和容納喬蒂安的一部分,這多麼美妙。
"我們的快樂,"她沖他耳語,"你保證過。"
以溫情脈脈的方式,他撢去她長長的、鋪張在頭發上一些鑽石。
她把手指摳進他後背硬如岩石的肌肉,想象他旋轉著與她走上星之小徑。"喬蒂安,"她喘息著,"我大概——"
"我知道,斯波蘭達。我明白。"
"我們正飄起來,"她警告他,她的極樂增高了,"向天空。"
他耳中一無所有,只有她的歡樂帶來的天上的仙樂。旋律變得宏大,漸至高潮,回聲充滿整個臥室,那力量和輝煌要一個百人交響樂團方能實現。
他和斯波蘭達,的確,在飄,他們離開床,漂浮在整個房間。他的第一個反應是震驚,但他的驚奇很快萎落。怒氣也沒升起。他,說到底,娶了個精靈,所以不得不使自己習慣于類似這樣的行程。
"我不想告訴你帶我們從這上邊下去對我更好一點,這可以嗎,斯波蘭達?"他問,此時他們滑行于壁爐台的上方。
"我無法帶我們下去,除非我的快樂完全盛極而衰,夫君。我依然感到柔軟的震顫,特別是你動的時候。"
"我明白了。"他為她多動了一些,當他的背踫上天花板時他就縮了縮。她奏起感官快樂的音樂,他再次沉思。
她飄在極樂之波上。
他開始在夢中說話。嘟囔些她不理解的事兒。她記得他說過的其它事兒,她已明白的事情。你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打斷我,我要把你變成我的公爵夫人,在這個字眼的每種真實意義上。舉起手,她撫模他臉上的痣,手法之輕恰似一個小寶寶的嘆息。他已把她變成他的公爵夫人,她沉思。他娶了她,爾後用精髓充滿了她,那精髓是她難以想見的一種真實的東西。你是我的公爵夫人,你會與我一起呆在樺詩莊園。
他的聲明擊穿她的心智,如同堅硬、狂暴的雨;以一種喪失的感覺淹沒了她,這是她此生從未經歷過的。她感覺似乎她正在失掉什麼。對她來說珍貴的東西,她不會再擁有的東西。以前她從未失去任何東西。
她心中流出哀愁,這是她所知的最深沉的情感。而且它繼續留在她心中,沒變淺,沒消退。它在生長,它使她心痛。
自從她在草地上遇見喬蒂安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細想她將離開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