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Ivan一連數不清的對不起已經維持三天了,但,他始終沒有得到樂之願的原諒與回應。
她的冷默,讓Ivan覺得自己真的是罪大惡極。想到那天,她一個人回到營里時,雙眼紅腫的血絲,他就覺得自己真是壞的不可原諒。
沒想到,自己一個突發的情不自禁會把她氣成這樣,她居然哭了?雖然她不承認,但,她那一雙眼任誰都看的出是洪水泛濫過的災區。
她真的從小到大都沒談過戀情嗎?
不,他不認為。
一個沒嘗過愛情的單純女子不會有那樣憂傷的眼,這跟被冒犯的生氣是不同的。
他想,她必然有些不愉快的過去,而他似是揭了瘡疤的那只手。
啊,事情怎麼會這樣,那天,他明明是關心她,為了救她的不是嗎?為什麼後來會演變成他吻了她,然後,他們變成了仇人呢?
到底他該怎麼做才能取得她的原諒?
「我真的喜歡你,那個吻不是隨便輕率的!」終于他再忍不住了,他一定要打破跟她的僵局,他再受不了看她不開心,見她冷漠的像冰山。于是,他利用她與王希從遠處溪水旁沖洗回來的路上拉了她急急澄清,王希則很識相的先閃人了。
樂之願聞言,白了他一眼,行進的步伐沒有停下的打算。
「那天我是情不自禁的,我也沒有想到我會……」
「這不是借口。」當她是十六歲的小女孩嗎?還會听這種不負責任的甜言蜜語。
「好,那我就打爛我這張嘴,直到你原諒為止。」Ivan說做就做,當下左右開打,啪的他兩頰立即印上數條指印。
樂之願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壞了,他怎麼真的打自己,還打的這麼用力!
「夠了夠了,住手!」她伸出手擋下他的手,然後,她看見了他的俊臉上交錯著數條紅指印,不會吧,他來真的,這樣打,不痛嗎?
「你原諒我了。」Ivan期待的眼興奮的像個孩子,讓樂之願一時有些惶惑神迷。
他的眼其實比那個人清澈干淨多了,也許,他跟他是不一樣的……
「你不原諒我,我就繼續打。」他拋開她的手,又要繼續。
「夠了!」天,怎麼有他這種男人,身段放的這麼軟。算了算了,反正那天她也賞過他一巴掌,就當是扯平了吧。
「你肯原諒我了嗎?」他哀怨又無辜的望著她。
「你苦肉計下的這麼重,我能說不嗎?」
「真的,那你願意跟我說話了。」瞬間,Ivan可憐兮兮的臉變成了陽光般的燦爛。果然,他的痛沒白挨,但……哎呀,真不是普通的疼。幸好,他已不打算用這張臉吃飯了。
樂之願瞪大了眼看著他變臉像翻書,天啊,真不愧是演員。咦,那才那些淒淒慘慘的表情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不會把她當成鏡頭對她在演戲吧。
徒地,樂之願好不容易松下的防備又迅速築起。
「我可以追你了?」仿佛像是中了樂透大獎,Ivan開心的雙眼閃著燦燦光暉。
「想太多。」她睨了他一眼,繼續停止的步伐。
「為什麼,連點機會也不給我嗎?」
「不用浪費時間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是浪費.」
「石頭用手去模就知道它有多硬了,所以犯不著拿石頭敲自己的頭來證明它有多硬。」男人永遠就是男人,狼心,狗肺。
「一樣是透明無色的水,你得喝了才知道它是無味的白開水還是生鮮的椰子水。」
「不管是白開水還是椰子水,我現在不渴。」意思是她對愛惜沒渴望也不需要。
「現在不渴,但有天你終會需要的。」
「那也是以後的事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們倆個只怕又是陌生的二個人了,畢竟,他跟她的交集只在這一個月里而已,未來的事太虛幻了,而且愛情的本質,根本就只是搭築在寂寞上頭的,現在,他可以熱切的追求她,可等到離了這島,他又投入大千的花花世界時,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就已不具備任何意義了。
Ivan聞言還想反駁,但,突然,奇怪的聲音又響起︰
「來呀來呀,來我身邊……來我這里……把你的所有都獻給我……」倏地,Ivan一愣,開始又緊張兮兮的望著四周,但,這里除了他跟樂之願真的再無人影了。
他移回視線仔細查探她的表情,但他發現,她是真的沒听到這個女人聲音。
怎麼會這樣,只有他,只有他老是听到這奇怪的聲響。
到底是怎麼搞的,他是真的病了嗎?還是這里有什麼不干淨的……可是他明明記得他八字很硬的……
樂之願久久沒听到他開朗自信的語調再反駁回來,她揚睫望了他一眼,發他臉色鐵青的愣在原地,她以為他生氣了。
生氣也好,這樣才不會來煩地。她樂之願的人生最不需要的是愛情游戲,那種虛幻飄渺的東西只會浪費佔用她的生命。
想他,Ivan是何等角色,在演藝圈里不但「嘩水a跟當」,仰慕瘋狂他女fans遍及全亞洲,他如果要玩游戲,憑他的無邊魅力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呢?他不該找上她的,不該……她不願成為他蛇島無聊生活的調劑品,她不是玩的起愛情游戲的人。
不自覺的抿起朱唇,樂之願故意不看他的唇,並試拋去那天那個不該發生的接觸,她拚命的想要將那一段自記憶里切除,然,那個炙燙的吻卻像是電腦病毒一樣,莫名的讓她越刪越深刻,越刪越不能拔除。
懊死的,她不會被他一個霸道的吻就攪的芳心大亂吧。
她有這麼沒用嗎,難道,她的愛情免疫力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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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積極的男人有愛情,羅得呀,你要再不加油,我看你跟蛇魔女就真的無望呢。」王希回到營地,見羅得還在專心為毒蛇做紀錄,她搖著頭,拍著他的背,實在是覺得他木頭的可憐。
「啊?」羅得放下一條蝮蛇抬頭看她。
「後,老兄,你幫幫忙,你明知道這幾天之願在生Ivan的氣。你就不懂趁虛而入嗎?」
「趁虛而入?」他臉上的茫然說明了他的答案。
「拜托你好不好,你到底喜不喜歡之願呀,如果你真喜歡她就像個男人去追求她,幸福是要自己去爭取的。」這些天跟他同隊在島上探險,她覺得他這人有著細微的體貼、謙和的個性、與對工作的堅持熱情,他個性為人一等一,人又長的好比布來德彼特,她覺得他什麼都好,就差對感情太被動,看了實在讓人生氣。
「我是喜歡欣賞她,但,趁虛而入似乎不太光明。」
「光明!老天,情場上你還講道德呀,那我猜你這輩子永遠不懂什麼叫先上車後補票。」救命吶,他的腦袋到底都裝些什麼,如果說現代人個個保守如他,那她想,地球上的人口肯定會少掉一半。
羅得聞言沒有反駁,事實上,這幾天他跟Ivan也聊過,他發現Ivan對蛇魔女跟他對蛇魔女的態度是不同的。Ivan他總是擔心蛇魔女的安危,甚至為了她可以用自己的身子去擋毒蛇,但,他卻不。他本以為,這其中的差別是,他比Ivan知道且信任蛇魔女的專業,所以不會成天去擔憂蛇魔女,可後來他發現他錯了,因為,他發現Ivan的擔憂是不論蛇魔女的專業與否,而是他根本就無法忍受有任何一丁點的危險威脅到她,因為那任何一丁點的意外,都會讓他失去她。
而Ivan這樣的心,卻是他沒有的。這三天來,他一直暗自觀察蛇魔女並探測自己的心,結果,他很遺憾的發現他對蛇魔女的喜歡好像真的少了點什麼。
到底少了什麼,他不知道,但,他只知道Ivan對蛇魔女的用心絕對應該比他多。
「天呀!每回跟你講這個,我就想吐血,不管你了。」王希也不懂,為什麼她老那麼積極的想要他有所行動,其實她也支持Ivan的不是嗎?她搞不懂自己干嘛多事,或許……真的只是看不慣羅得的被動吧?不過,他被動又與她何干呢?
「噯,你要上那去?」
「去你發現駭骨的巨石附近,我想再挖挖看有沒有其它動物骸鼻。」
「我陪你去,你一人太危險了。」
「不用啦,那里的地型這幾天走的很熟了,你忙你的吧,我有帶捕蛇鉗,不會有事的。」
「不行,我們說好不單獨行動的。」羅得堅持與她同行,王希見他難得果決堅持,她也沒再拒絕了。只是,心里還是沒來由的興起了想法︰要是他對愛情也能有這樣的果決堅持那就好了。咦,怎麼沒事又想到這里,去,他對愛情果不果決跟她有什麼關系呀。
王希攏著眉扁著嘴努力的要想把這奇怪的念頭給拋除,然,就在她清理腦袋完畢後,她見他突然臉色凜然的朝她沖過來。
他……他……他要干嘛!就在王希搞不清她究竟要不要閃避後,她的身子已經被他修長的臂膀給擁入懷中,然後她隨著他的轉動在空中繞了一回。
徒地,羅得獨特的原野氣息貫入她的鼻腔,寬厚而溫暖的胸膛貼上她的臉頰,猝不及防的,王希突感混身炙熱、心跳狂竄。
這……他……她……他怎麼會……會對她……
「是黑寡婦,你沒被咬到吧?」羅得擔心的聲響在她頭頂響起,適中的分貝宛如巨雷登時敲的王希莫名的綺麗美夢破碎。
「啊!黑寡婦?」她從他懷里揚睫望向他,O字型的嘴型說明了她的疑惑。
「嗯,剛才有只黑寡婦從你頭頂的樹枝上攀到你頭上,沒想到遍及美國的黑寡婦在這也有,看來,這座島真是集世上之高級殺手于所有。」羅得仔細的撥著她的發,為她檢查有沒有其它不該有的害蟲。
呵!原來他……他……黑寡婦……天吶,糗大了,她方才怎麼會想歪呢,原來他只是……啊,丟死人了。
「你怎麼了,你怎麼臉這麼紅?你沒被咬到吧,這里的蛇、蜥、蜘蛛都是再進化過的,毒劑毒量難測,你可得小心點。」
「我……我知道了。」王希矯情鎮靜的故做自然後退了二步跟他拉開距離,可是,她發現她的耳根子滾燙的如沸水,怎麼也抑制不了它的延燒。
「可是你臉好紅,怎樣,你很熱嗎?」
「是……是呀……什麼……什麼鬼天氣,熱死人了。」感謝他替她找了個很好的借口,王希用力的以手當扇,轉過身疾疾就跑。
「噯,等我呀,你跑那麼快做什麼,王希、王希。」羅得匆匆于草地拾起才用來甩開黑寡婦的帽子,在檢查確定沒有任何不該有的昆蟲生物後,他急急跟上王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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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二字對樂之願來說向來陌生,因為,她白天工作很耗體力,而且工作時間長,所以她早練就「磕睡周公大法」第八十八層的最高境界,也就是,入睡三秒功!換言之,就是不論何時何地,只要她想睡覺,她馬上就可以3、2、l……搞定!
不過,這項她向來自傲的入睡三秒神功卻在近期失常了,尤其今天特別嚴重。
奇怪,左翻、右滾、躺平、趴地、卷蝦子、數羊等……一整個晚上,她不同的變化姿勢找尋夢的洞口,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今晚的周公連理都不想理她不論她怎麼做,她的精神始終好的不像話!
敝了,到是哪不對?她到底怎麼了?
挫折的深吐一口氣,她捉狂的死扒著自己的一頭亂發。
「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怎麼了?」王希掛著二個黑輪,有氣無力的申吟著,老天,她已經在她身邊滾了一整晚了。
「我也不知道。」樂之願好生挫折,失眠這玩意兒對她而言可是頭一遭呀。
「怎麼會不知道……」她快瘋了,她這幾晚因為都在研究羅得給她的那堆骨頭結果夜夜無眠,今晚好不容易想大睡一覺的。
「就是不知道呀,唉……腦袋鬧轟轟的。」
「那就……就想想腦袋里到底……是什麼在做怪……」天吶,她真的好想好想睡……閉著眼,王希無力的串出一句話。
「什麼在做怪?」樂之願很用力的開始從雜沓的腦里抽絲剝繭。然後,她很快的找到那個巴著她腦海不放的身影,凶手就是他,那個成天在她耳朵旁唱吵死人情歌的男人。
懊死的,為什麼他可以影響她?
樂之願心煩雜沓的思緒、紛亂的情緒再綜合其它亂七八槽的感覺,一起加進了不眠的鍋里一起沸煮,很快的,她以清楚又果決的智慧判斷出她會失眠都是因為他害她失去了那條眼鏡王蛇。
對,就是這樣!因為像眼鏡王蛇這種帝王之蛇,在食物鏈里,它是位居于頂端的毒蛇。而當這樣幾無天敵的王蛇遇上因環境已進化成島上主宰的金色尖頭侯蛇時,它們的共存方式是非常耐人尋味的,這樣勢均力敵又不對盤的關系勢必與島上的特殊生態也有關,她有篤定的直覺,若要解開島上的生態之迷,眼鏡王蛇也是重要的關鍵之一。
啊,仔細想想,那條眼鏡王蛇是多麼的重要呀,而她居然沒能留住那條美麗的大蛇,難怪她會失眠了,這可惡的Ivan
簡單明了的為自己理出頭緒後,樂之願也不浪費時間,反正既然心疼那條蛇心疼到睡不著,那就不如干脆起床工作去。
夏天的夜,是蛇出沒最頻繁的時間,他們在這之所以不挑夜里找蛇,其實是因為畏懼金色尖頭蝮蛇的劇毒,所以決定在大伙都沒把地型模的一清二楚前,一致保守行事。
不過,反正她現在睡不著,就到附近走走溜溜吧,也許,她會有什麼新發現也說不定。
就這樣,她又精神滿滿的準備去找蛇。
思緒向來單純的只在工作上打轉的她,不願意讓自己再去細想為何以往她錯失過的愛蛇也不計其數,為何單單只有這回會讓自己嚴重到失眠。
輕快的把思緒里那個的她發昏的吻給踹到外太空,再把他的句句表白給揉了去向海底深處。
她,一如往常的工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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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虧心事,不怕在半鬼門,向來是樂之願的做人原則。
但,此刻,在半三更,危險又偏僻的荒島上,遠處一個木然行走的人影確實將她給嚇壞了。
那……那到底是人還是鬼?
現在是凌晨三點,探險隊的隊員除了她以外全都在睡覺,這里是不可能有人的,那如果不是人不就是……哦,不不不,不要亂想自己嚇自己不可能是那種東西的,看那人的步伐,他該是在走才是,對,他在走,不是在飄,所以他應該是人才對。
既然是人,那的就得一探究竟了,也許他是這島上的土著也說不定,既如此,那也許他能幫他們的忙也說不定。
小心翼翼的跟上遠處的那個人,樂之願的恐懼在瞬間升華成期待。
然,就在前面那個人轉別出過身子的同時,樂之願透過滿地灑落的月光看到了那人的長相。
「Ivan!」她驚駭的大叫了一聲,然後,她看見他已經一腳踩進了溪河中,並且,他還持續的朝前面的流瀑走去。
他在干嘛?「Ivan!」樂之願放聲大叫,並朝他快跑奔去。
「Ivan!」
身後的驚喊與流瀑濺上的冰冷水花,讓Ivan突然從無意識的召喚聲中醒來。
他一回復意識後,立即陷入了無邊的迷惘里。這是哪里?他怎麼會在這里?奇怪,他不是在睡覺嗎?
「Ivan!」
「之願?」
「你三更半夜一個人來這做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在睡覺啊。」沒錯,他因為一直听到那奇怪的女人聲音,覺得煩也覺得不安,所以便早早就寢了,可現在……
「難不成你有夢游的習慣?」她挑眉望向他。
「夢游?哪有!」
「明明就有,我明明看你一個人走到這里,要不是我叫你,你早撞上瀑布了。」樂之願努著下巴指著前方的瀑布。
「是這樣嗎?」
「我騙你做啥,總不會我一個人三更半夜把你抬到這,再跟你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吧。」
這……她的話不無道理,但,夢游?他什麼時候有這毛病的。慘了,他這是怎麼了,先是幻听幻影後,現在居然還會夢游。
「喂,你是醒了沒呀,還在做夢?」她瞧他愣在那,不知在想什麼。
做夢?呵,如果他是做夢,那這就是場春夢了。
「如果我真是夢游,那我寧願永遠不醒,因為我的夢里有你。」Ivan望進她的眼底,想像自己悠游在她那二潭醉人的眼波里。
樂之願被他突然如此感性低沉的嗓音給震懾住了,揚睫望向他的眼,清明浪靜的如鏡中,她從他深邃眼里看到了自己。
恍然的一瞬間,她有種和他靈魂交些的錯覺,仿佛他泥中有她,她泥中有他。
有可能嗎?他們倆個的生命可以這樣交錯嗎?他的眼里真的可以永遠只盛載她的美麗嗎?
莫名的,她迷失了,不知道是迷失在他織成的情網中,還是迷失在自己的不肯回首的過去里。
她傻傻的望著他,看著自己的影像在他眼里逐漸放大也無所覺,直到,自己冰冷的唇傳來炙燙的溫度時,她才猛然的自他甜言蜜語的魔咒中醒來。
「你……你……你干嘛!」潛意識的反射動作比她的思緒先恢復運轉,她急急推開他,不敢相信他又吻她了。
罷才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他又吻她,而她,居然又被他偷香成功!
「承認吧,其實你心里是喜歡我的。」Ivan雖然出道以來傳過的緋聞如天上繁星,但那不過都是宣傳手法,他真正談過的愛情只有二樁,不過,雖然他談過的戀愛不多,可,他演的文藝片夠多了,她方才痴迷的表現比起他合作過的女星有過之而無不及,說她對他沒感覺,他不信,他知道愛人的滋味,在她眼里他看見了她對愛情的渴望。
「你是戲演多了,所以入戲習慣了是不?」不管剛才她怎樣的失常,她都不會承認的。
「如果女主角是你,那我希望這戲永遠也沒有殺青的一天。」
又在甜言蜜語了,這男人是把戲里的台詞都搬到真實生活上來了是吧,可憎又可惡。
「懶的理你!」他的眼他的話奇異的有股魔力可以隨意癱瘓她的思緒,她不願再被他箝住,唯一的辦法只有避開他,于是,她轉身離開。
Ivan見狀立即追上。
「噯,對了,我會在這是因為夢游,那你呢?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在這做什麼?」
「睡不著。」
「是嗎?想我想的睡不著。」自信飛揚的肯定句像響雷般的打的樂之願心窩一震,但,當然,她不會承認。
「是呀,想你害我損失一條眼鏡王蛇。」這個男人,追女人絲豪沒有怯色與畏步,他顯然是打滾情場中的高手,而她憎恨這樣的人。
「還有一個甜蜜的吻。」他再次大言不慚的再說出自己的罪行。說真格的,那個吻真的是意外,不在他掌握里的,可是,盡避他事後為那個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他還是萬般的欣喜自己的偷香成功,因為,他發現他真的戀上她的一切了。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幸運,可以跟自己崇拜的偶像共同在野地生活,而她,自然真實的更勝電視熒幕百倍。
「不要臉。」她討厭他的吻,因為那個吻神奇的給她帶來某種詭異的影響,而他卻一再開心的提起它,這可恨的男人。
他這天王巨星大概是太習慣接受女人的示好了,所以他也把她當成是那群拜倒在他褲檔下的花痴女之一。
想想,他那二片充滿甜言蜜語的唇瓣,盛載了多少女人香啊,她只怕是第N個被排到外太空去的女人吧。
可恨,可恨,真是太可恨了!這該死的男人,她該放任他夢游到山崖到海底到任何一處死亡之境才是。
氣呼呼的,樂之願頭也不回的拔腿就跑,如果可以,她希望他就此消失在她的眼前。
「喂,之願等我呀,你走慢一點呀,喂——」
深夜的林里,Ivan追逐著樂之願離開,潺潺溪水在恢復平靜後,一道黑紅相間的身影突地自瀑布後走了出來。
可惡,方才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了,如果沒有這個女人,他早就是她的了,就只差這麼一步,該死的!
為什麼她的巫法殺不了這女人呢?到底是哪里出錯了,這女人跟他的那群朋友早該死在蛇吻下才是,為什麼他們至今仍然平安的待在這蛇島上呢?是她的巫術太弱了嗎?可是,就算如此,他們也不可能會逃得過蛇神的咀咒,蛇神的咀咒遍滿這地,舉凡踏上蛇島的外人,無一人能幸免。
到底是哪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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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事情是哪不對,這里是蛇島,而她是蛇魔女,那事情的主控權不該在她身上嗎?為什麼,她總覺得事情沒她想的簡單。
「真可怕,這里到處都是蛇!」死抱著樂之願不放,Ivan活像受驚的小兔,呃……不,該說是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死不肯放的無尾熊。
「喂,你是不是男人呀,居然沒膽成這樣。」斜睨著纏著他身上的大男人,樂之願很想推開他,可是,她心里有另一股小小的聲音告訴她,這里真的很危險。
「那你是不是女人呀,居然跟蛇打混。」
「跟蛇打混與男女無關。」她送他一記白眼。
「膽的大小與男女也無關。」他倒反應快,順著她的話回的頂溜的。
「你……」
「看,流星!」擊斷她的話,Ivan指著天邊劃過的亮光大叫。
樂之願被他的話轉移目標,要月兌口的反駁又吞回嘴里。
「許願了沒?」見她看的專心,在流星消失後他問。
「許願!」嘲諷的語用清楚的表現她對這種事的不屑。
「怎麼,你不相信?」果然是浪漫的克墾,超務實主義者。
「你相信?」她挑眉反問他,並開始有種他的臉已要貼上她臉的錯覺。
「生活太現實,生命太無趣,留一些美麗浪漫的幻想對自己有好無壞。」緩慢的,溫柔的,Ivan在談話中不知不覺的整理自己的姿勢,話落的那一刻,他的氣息已經吹到她的耳畔。
突地,他的氣息化成一道電流瞬間自耳朵由下貫穿她全身,這一刻,樂之願知道她沒有產生錯覺,這個男人又開始耍無賴了。
「滾!」她不客氣的推開他,同時也忙著急撫心里被他吹縐的一池春水。
「喂,淑女點,你好粗魯。」
「對付你這種無賴的大婬蟲,這樣只是小意思。」
「無賴的大婬蟲!我在你心里,是這種形象?」不會吧,他不是瀟灑翩翩的天王巨星嗎?
樂之願掃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她繼續的往營地方向走。
「喂,之願等我呀,別走那麼快呀,要是我不小心遇到毒蛇怎麼辦。」哎呀,反正她睡不著,他也醒了,二人就並肩看個星星會死呀,瞧她急的跟什麼似的。
「毒蛇把你咬死最好,這樣世上就少一個禍害。」很顯然,樂之願沒有配合他美好計劃的意願,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並不忘拿著棍子四處打草驚蛇。
「之願……那個……蛇……蛇……」
「要回去就自己跟上來,要不然,你自己留在這看星星。」她氣憤的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之見……有蛇……」
「真搞不懂閻王為什麼不收你,像你這種花心大蘿卜,超級大婬蟲,閻王應該把你關在第十八層樓才是。」
「之願……」
「我警告你,你想玩愛情游戲你找別人去,我沒空陪你。」
真搞不懂像他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風靡全亞洲,听王希說,她妹跟她媽也極其崇拜他,家里到處都貼了他的海報,奇怪,到底這世代的審美價值觀都演變成什麼樣了?他除了那張臉長的還不難看外,他究竟有什麼吸引人的?難道說他就因為會唱歌會演戲,所以……咦,怎麼突然這麼安靜!
樂之願猛然的查覺不對,她腦袋的思緒在飛快轉了一圈後,又急急拎回原處,然後,她發現空氣死寂的不太對勁。
仔細听,附近的蛙叫聲少了,而這就表示……有蛇!
「Ivan你小心點,可能……」樂之願警告的話語在她旋身後不見應有的人影時乍然止住。
「Ivan?!」裝有燈泡的帽子隨著樂之願的轉動,很快的找到他的位置,而也在這時,她才覺到原來她覺得有異的寂靜還包含了他。該死的,他什麼時侯沒跟上她,她怎麼沒留意到。
飛快的奔向他,她從他那張鐵青的俊瞼、驚駭的眼里發現了定住他的原因。
蛇!是眼鏡王蛇,比下午那條還要大的眼鏡王蛇就立在他前面,就在他們倆之間!
「天吶,找到了。」忍不住的大叫,熟悉的大合唱登時敲響樂之願滿心的喜樂,哈利路亞!炳利路亞!炳利路亞!
「小聲點,你要驚動它怎麼辦?」Ivan急急低吼。
「蛇沒有听覺,笨蛋!」
「你……反正不管,你小心點別驚動它,這位蛇老兄正想用噴射機送我上天堂啊!」他目不轉楮,緊張的低咒著。開玩笑,它的毒可比武林中傳說的鶴頂紅還要毒上百倍吶。
「放心,只要你不再搞破壞我可以擺平它。」小心翼翼的,樂之願開始放輕步伐接近準備擒蛇。
「你……」
「別吵!」
此刻正是生死關頭的要命時刻,Ivan想到小韓說的話,為了不讓她受到傷害,他只好咬牙配合著不敢再自做主張。
而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因為僅眨眼間,危機解除了。
「就這樣?」他不敢置信的大叫,瞪大了眼看著樂之願輕松的伸出手,然後,得手!
「不然要怎樣?」俐落的將尚在掙扎的眼鏡王蛇的尾巴給放進袋子里,然後,她再快速放掉它的頭,連忙封緊袋口。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遲疑,就像是他看過她的所有節目,原來,這就是真正的她。小韓說的不錯,她的確夠專業,電視里與電視外都是一樣的蛇魔女,沒有做假沒有編排,這就是她,就是他在電視里愛上的那個女人,是這樣的神采奕奕、精神飛揚,好似,在她身上,永遠有一股靈動的生命力源源不絕的流出,讓人覺得這世界有希望有色彩。
「干嘛,被嚇傻了!」解決完眼鏡王蛇,樂之願才有空發現到他的不對勁。
「你真美!」他由衷的贊嘆。
神經,又發癲了,懶的理他。
「喂,我今晚的任務已完成,我真的要回去了,你不跟緊的話,有任何意外恕不負責。」
「真沒良心,也不想想這條眼鏡王蛇是誰幫你找到的。」唉,有了蛇就忘了他,他怎麼會淪落到這等不值錢的地步。
「我怎麼沒良心,我說啦,要你跟上的。」
「我腳扭到了怎麼跟。」
「腳扭到?」
「對啦。」他沒好氣道。
「真的假的?」他不會又趁機要吃她豆腐吧。
「反正天快亮了,就在這休息一下,不然,誰曉得待會又會出現什麼奇奇怪怪的勞什子蛇。」
樂之願看著東方天空逐漸露出魚肚白的天色,她想想也好,反正她要的眼鏡王蛇已經找到了,就別再冒險在草叢里亂走了。「好吧,那咱們到那邊的空地去,比較安全。」
「我腳痛,扶我。」他裝著一副可憐兮兮。
「真羅嗦。」她冷眼膘他。
「你真無情。」他一臉受傷。
「好啦好啦,看在你替我找到這條蛇的份上。」單純的樂之願不疑有它的上前扶著他,讓他靠著她的肩走路,矮他一顆頭的高度,絲毫沒有查察頭頂上的嘴唇正掛上了一抹得意的笑。
Ivan今晚才明白,他喜歡她散發的那股生動朝氣,而她的精神泉源卻又來自他討厭的蛇,如果他阻止她不踫蛇,那麼蛇魔女就不再是蛇魔女,啊,沒想到他的情敵居然是條惡心的蛇。
啊,也罷……非常人要用非常方法。放松的半倚在她身上,Ivan貪婪的吸取她身上散發的干淨味道,這樣沒有添加任何人工香料的體香,除了清爽還是清爽,像大雨過後的青草味道,真的是獨一無二呀……如果可以就這樣相依一輩子,觀星落看日出,靜靜的嗅著她的美好,那要他一輩子都留在這蛇島他也甘願啊。
原來……幸福也可以是這樣子啊……
幸福的微笑下,樂之願找著眉咬著下唇暗忖道︰他們貼的這麼近,究竟是對還是不對?為什麼,她覺得他身上一直輻射出一道道讓她覺得安定卻又神迷的溫度。
她只是因為他扭傷才扶他的不是嗎?
他們之間如果有任何感情,那也只是朋友間的情誼吧了,她不該再多想的,他們……只能這樣了,就這樣……等她研究室的同伴開船來接他們後,他們莫名交集的這個點就會解開,然後他們又會恢復成二條平行線,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
到那時,他會忘了她的,忘了她這個不懂溫柔不知浪漫的蛇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