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痴。」
比硯恭賀他卸下豬頭之冠,轉任天下第一大白痴。
「白痴還不足以形容他,你根本就沒有思考能力,你到底是藍綠藻還是眼蟲?」原槭簡直想把他的頭扭下來當球踢。
三個難得齊聚一堂的大學時代好友,在昏暗的酒吧里拼命開炮、拼命喝酒。
「你們可以停止落井下石了嗎?我找你們不是為了找罵挨。」要找罵挨,他大可以回家享受,還可以一邊跪、一邊聆听家長教誨。
「那你找我們是為了什麼?」他還以為他和谷硯的任務就是要把他罵到清醒為止。
「解決問題。」廢話!
「我和原槭已經仁至義盡,該做的都做、該幫的也都幫了,你自己不爭氣,我們現在哪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你!」
「至少告訴我我到底哪里做錯了?」他只不過是不希望日澄難過,于是提出他心里的疑惑,想在她還沒做出可能會讓她後悔終生的事之前和她討論,他這樣到底是哪里做錯了啊?
「我實在是沒看過像你這麼執迷不悟的人。」原槭搖頭。
「你做錯的事很嚴重,叫作「不用大腦思考」。」
「你是要繼續損我,還是要提供一點意見幫我把日澄找回來?」連日來不停被親朋好友炮轟的殷書禹終于受夠了。
日澄失蹤了。
與其說是失蹤,還不如說是大家不願意告訴他她的行蹤。
她沒回她的公寓,也沒留在董叔和昭姨那里,其實他覺得他們兩家家長都知道日澄躲去哪里了,只是沒人願意告訴他。
他做錯的事真有這麼嚴重嗎?連一向疼他的母親和昭姨都不願意透露半點訊息。
「你們該不會也知道日澄在哪里吧?」
比硯制止正想說出口的原槭「為了以防你說我們不夠義氣,除了董日澄的下落外,你問什麼我們都會盡力回答你。」
「你們這幾天有見過日澄嗎?」
「有。」原槭回答得很爽快。
見他的反應,那個名為嫉妒的小蟲又開始在他腦里蠕動。「日澄該不會真的回去找你了吧?」
「拜托!」他可不想背這種冤枉事。「別亂吃飛醋,結束就是結束了,天底下沒有破鏡重圓這種事。」至少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那……她還好嗎?有沒有氣到虐待自己?」他很擔心她的狀況。
「你放心,她有她自己的一套浪漫生氣法,不傷身的。」現在可能就是待在海邊吹吹海風,讓自己沉浸在悲傷的世界里,滿足一下她的浪漫幻想而已。
他聞言總算是放下心中一塊大石頭。
「谷硯,原槭,你們說我沒用大腦思考,但我卻是經過反覆思考後,覺得實在想不通才會說出口的,這到底哪里有錯?」
「想不通不會來問我們啊?」不先求援擬策就直接上陣,現在大將都出局了,才想要找援兵喔?
「我都想不通了,你們會想得通?」他才不信。
「不好意思,殷先生,論讀書什麼的呢,我也許沒比你聰明;但是感情這種事,別說原槭,就算是白痴,腦筋都比你靈活!」她冷哼一聲。
「谷小姐,不要以為我听不出來,別隨便拿人和白痴比。」好端端的干嘛又扯到他身上?要舉例不會舉自己喔!
「那好,兩位想得通的麻煩明示一下,董日澄小姐對我下這些毒手,目的除了報復之外,還有什麼?想和我和好嗎?」
「歹勢,這個問題我們也不能回答。」
「理由?」這也不能答、那也不能答,這兩個軍師是請來干嘛的?喝免錢的酒嗎?
「這件事如果你不自己想出來,就算我們告訴你,日澄也不會心甘情願回到你身邊的。」
「好吧,那散會。」簡直是浪費他的時間。
「等一下,書禹!」谷硯拉住他,「原槭的話還沒說完,我們不能告訴你,但是能提供你一點線索。」
殷書禹停下來,等她把話說完。
「日澄有留東西給你,答案就在那里面,只是你一直都沒去看。」
他皺眉。「她沒有留東西給我,連張紙條都沒。」
「那是你沒想到。」她開始趕人,「線索提供完畢,趕快回家解謎去吧!」
原槭不敢相信地看著孤單步入門外黑暗的書禹。「他真的一點都沒想到日澄可能是因為喜歡他才這麼做?」這麼明顯還不知道……算他狠!
「日澄給的暗示對這家伙來說不夠明顯。」日澄只說要負責,書禹那家伙哪听得懂啊!
「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谷硯一派輕松地淺嘗著美酒。「不就和平常一樣,繼續看戲嘍!」
***
殷書禹先將行李箱里剩余的一些東西全部清出,然後將藏在最底下的一疊信拿出來。
他回程一直前思後想,最後才終于想起唯一的線索。
日澄沒留任何東西給他,所以谷硯說的一定是這個。
他小心地用小刀慢慢割開第一封信,讀了起來。
傍最欠扁的殷書禹︰
你居然到了美國才讓殷姨告訴我你去了那麼遠的地方,真是太過分了!人家原本還想要你幫忙把小黃的家搞定耶!是不是真這麼沒良心啊?
連送機都不給送一下……
算了算了,你安頓好之後要趕快打電話給我喔,不要再讓我寫信了,雖然寫信很浪漫,但是我很懶的,而且手很酸啊,知道嗎?
日澄
才這麼一點點內容就嫌手酸……他再拆開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傍最豬頭的殷書禹︰
叫你跟我聯絡你居然當耳邊風,你嫌話費太貴嗎?大不了我付嘛,這麼小氣?
我和原槭很擔心你,快放暑假了,我們六月底放了假就會馬上過去看你,你要記得準備很多好吃的東西喔,房間也要先布置好喔……
我們很開心地去找你,結果居然找不到你!你明明就住在這里啊,為什麼好幾天都沒回來呢?你那紫藍色的怪室友說你去幫教授弄論文了,可是我們明明就通知過你說要來啊!殷姨說她有特別交代你耶,別想否認,沒空不會先說嗎?好像在躲我們一樣
書禹,我們要結婚了喔!其實之前就已經訂了婚,只是一直都沒跟你連絡上,所以到現在才通知你,這次你會有回音嗎……
……殷姨說你要回來參加婚禮,太好了!我很想你喔,是真的!雖然你愛管我、罵我,可是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來祝福我,要來喔!一定一定要來喔!
嗯……我和原槭分手了,在結婚前一個月,雖然是他提的,但是我卻答應了。他說我應該知道是為什麼要分開,但其實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他,我明明很喜歡他啊!書禹,我好難過,不能邀你來參加婚禮,對不起……
看到這里,他有股沖動想去找她、安慰她,但卻突然想起,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信了。
我覺得,我有點懂原槭說的話了,他說是因為你。
我以為那只是一個借口,但又好像不是,好像真的是因為你啊……
你還記得你剛搬來的時候嗎?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一臉呆滯的模樣,我當時得意地想,你一定是被可愛的我迷住了,結果隔了好久之後,你居然說︰「你的眼楮是不是假的?」
從小被人當公主哄到大的我,覺得那是我畢生的恥辱(八百年前的事還能記到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據。)但是經過許多年之後,我開始在想,你那時真正想講的話到底是什麼呢?
小時候那條路你還記得嗎?那是我們的游樂場。因為我野,所以你老是得看著我,我說要弄個秘密基地,所以再高的樹我都爬上去看,你雖不願意,卻還是跟著我爬上爬下的,我媽都說我把你帶成野猴子了呢!現在想起來,當時那麼危險的舉動,為什麼我都沒受傷呢?因為你總是在我身軀一晃、或是腳一滑時抓了我一把,小猴子的身後永遠都有一只比較大的猴子跟著。
你走了以後,我在那條路上走著,雖然原槭在我身邊,但我卻覺得莫名的孤單;天氣明明很熱,我卻覺得心有些涼涼的,這是為什麼呢?
大學聯考填志願卡的時候,我本想給你一個驚喜,我想以你這種一絲不苟的個性,一定會選法律系,因為法律條文的規範一定深得你心。可是我卻猜錯了,你競選了商科,居然想當爾虞我詐的商人!結果讓我錯失了四年和你朝夕相處的機會。
小黃被你帶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時我們的關系並不像以前那麼好,但是我卻覺得我看到了以前的你——那個好寵我的大哥哥,只因為我的一句話,就冒著風雨替我帶它回家,因為你怕我自己深夜還跑去,最後還搞到自己得了重感
冒。對了,你還特別開燈讓我看到,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又不像你一樣是石頭腦,連這種事都想不通。
喂,書禹,所謂的浪漫到底是什麼呢?是我大學無數男朋友們送的鮮花?還是那些甜言蜜語、那些創意的舉動?
從小到大一直在灌輸你浪漫觀念的我,其實好像早就已經習慣你的浪漫,從此再也無法接受別人的浪漫。我的胃口被你養習了,太過世俗的浪漫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真的觸動我的心的,是無言的付出和關心所流露出來的浪漫和關懷。
我接下來想講的話你可不要被嚇到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因為相處得太久,所以反而搞不清楚了吧,連我對你的感情都被表像掩蓋住了,直到此刻才在心中破繭而出。
我喜歡你,殷書禹。也許更可以說是愛吧,早在原槭之前。
書禹,我的手好酸啦!你讓我寫了這麼多東西,看你要怎麼補償我?
你欠了我這麼多東西,可是我的要求不多喔,如果可以的話,只要一個你來抵還就好了。
這是我寫給你的最後一封信,如果你因此而有什麼感觸的話,就快點回來吧!我都已經寫得這麼露骨。這麼不浪漫了,麻煩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浪漫一點來找我,當作我沒寫過這些話啊…….日澄
***
如果不是這里的話,他也沒辦法了。
她說的游樂場。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只是小狽屋,已經不是小朋友的她,應該完全不會考慮那個藏身之處……她就在這條路上,這條路上有哪里可以躲呢?
他深吸一口氣。
「董——日——澄——」
路上三兩的行人紛紛看著舉止怪異的他。
「董——日——澄——我來找你了——」
「我知道你听得到,為了回報你寫得手酸,我決定喊破我的喉嚨——
對——不——起——是我的遲鈍害你等了這麼久!是我的遲鈍讓你想盡辦法設計我!是我的遲鈍讓你負氣離去!也是我的遲鈍讓我這麼久才可以大聲說出——我——愛——你——」
「我都已經說得這麼露骨。這麼不顧形象了——」
不遠處的樹上突然摔下一顆東西,他走過去撿起來,是橡實。
這棵樹,並不是橡樹。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我剛搬到這里時,媽跟我說要去跟鄰居打招呼。我問她說鄰居是什麼,媽說鄰居就是住在隔壁房子的人。媽在旁邊和昭姨說話的時候,我看到站在昭姨身後的你,一個好漂亮的小洋女圭女圭,眼楮大大圓圓、閃閃亮亮的,讓我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那時想說的其實是——「你的眼楮漂亮得不像是真的,是假的嗎?有假的鑽石會這麼燦爛奪目嗎?」但是我講錯話了,洋女圭女圭踩了我一腳便負氣離去。」
橡實又敲在他頭上,他小心撿起,收進口袋里。
「回去之後,我怒氣沖沖地跟媽說你不是人,結果被母親罵了一頓。
但是我生氣過後,心里想的卻是——即使你踩了我一腳,你也不像是人,反倒像是個天使——一個只因為我說錯話而受傷的天使,一個我從此以後想好好保護的天使。」
他感覺又有東西從樹上落下,輕觸到他臉頰,他以為是橡實,但那觸感又太過輕柔。
他拂去滴落在他臉上的水珠,仰首看著樹上不停落淚的人兒。
「要下來了嗎?」
「我、我每天都爬到這樹上來等你,等你來找、找我,你怎麼會
這麼慢?」
「對不起,你知道石頭要花多一點時間不像你那麼聰明。」
「你、你和原槭學了甜言蜜語嗎?我不是說我不、不愛听嗎?」她擦掉臉上的淚,努力不讓自己再抽泣。
「你也說過要浪漫一點來找你啊!要我上去抱你下來嗎?」
「不。不用,我自己爬下來就好。」
「你跳下來吧。」
「咦?」她听錯了嗎?「跳下來會壓死你的。」
「你這麼不信任我嗎?」他張開雙臂潮她微笑。
她看著他俊逸帶著書卷氣的臉龐,不是嚴肅的線條,而是柔和的溫笑。
她閉上雙眼,往下一跳——
片刻的下墜感後,她跌人一個寬闊的胸膛中,感覺他踉蹌後退了幾步,抱著她靠在旁邊的樹干上。
「有受傷嗎?」他擔心地問。
「沒有。」她逞強地別開頭。
「但是我受傷了,腳好痛,讓我休息一下好嗎?」他耍賴地就這樣抱著她,靠在樹干上。
「大學那年填志願卡的時候,我苦惱了很久,文法商中較為理想又適合我的是法,但是選了法,我和天使見面的機會就會變少,于是我想隔壁頑皮令人頭痛的天使會選什麼呢?依她的個性,一定會選投機取巧就可以賺大錢的商吧?文科雖多了幾分浪漫的氣息,但是崇尚浪漫的天使卻不是寫得出浪漫詩詞歌賦的人,對吧?」
這麼貶低她?她埋在他胸前不想理他。
「但是我卻沒想到,我填了工管系後,隔壁的天使竟如她頑劣難搞的個性,填了法律系。于是我錯失四年和她朝夕相處的機會,當然,其中有兩年是我自己太笨,跑去美國而錯失的。」
「你講話很沒誠意,真的有道歉的決心嗎?」她仍是不肯抬頭,暗暗把頑劣難搞這些形容詞記在心底。
「當然有!我不知道我還能做到什麼樣程度的浪漫,也許結婚之後有人可以教我,讓我進步神速。」他緊抱著她,享受她的溫暖。
「臭美咧!你以為婚紗挑好了我就會嫁嗎?」
「我會念到你想嫁。」從小到大,這一招最有效。
「省省你的口水吧!」等了這麼多年,不用他念,她也會纏著要嫁給他的。
「起風了。」
一陣風吹過兩人身旁,垂吊在樹上的葉子順勢飄落了幾片,但隨之而來的,卻是飛舞著一片粉紅。
路過的行人紛紛大聲驚呼。
「這是什麼啊?花瓣嗎?」
「媽媽,好漂亮喔!」
「老伴,這是什麼雨啊?」
「咦?這是……」她接住飄到她臉上的一片花瓣。「櫻花花瓣?」哪里來的櫻花啊?
「漂亮嗎?粉紅色的櫻花雨。」
漂亮得幾乎要讓她感動落淚了……「就如同這里的樹不是橡樹一樣,我想,也應該不是櫻樹吧?」
雖然漂亮,不過到底是從哪里飄來的?
「特別拜托原槭從日本空運過來的,幾個小時前采的,新鮮度可還滿意?」
「還不錯。」她眉開眼笑地圈住他的頸項。「原槭很辛苦吧?」還得要灑下這些東西。
「這算是他對我們的一點心意。」趁其不備,他突然抱起她,慢慢地開始轉圈。
「咦?咦?啊啊——」
她尖叫著、笑鬧著,旋轉的景物和紛紛落下的粉色花瓣間,她看見他笑著對她說︰
「在沒有櫻花樹的這里,我送你一場浪漫又夢幻的櫻花雨。」
***
好幾個月後的某一天,君悅大飯店的某一處。
一對年輕夫妻和一個穿著打扮怪異的女子。
「對我這麼好,一從美國處理完事情回來就請我吃飯,我好感動!」
比硯笑看對面的兩人,滿意的看著盤里的精致食物。
「你幫了我和日澄這麼多忙,當然要請你吃頓好的。」殷書禹掛著無害的笑容服鏡下藏著精光。
「那怎麼不請原槭呢?他也有功啊!」
「他的功另外算。」原槭罪不至此,況且這場晚宴可是為了谷硯而精心設計的。
「這樣啊……」她不甚在意地繼續用餐。「書禹,你們現在是打算台灣、美國兩地跑嗎?」
「目前大部分的時間應該還是待在那里,不過日澄就比較不一定。」
「怎麼說?」言下之意是他們要當候鳥型的夫妻嗎?
「我不可能老是在美國陪書禹啊,那多無聊!」她在美國等于是失業,那還不如偶爾回來台灣看竹竹賺外快。「我應該會有事沒事就跑回台灣吧。等書禹跟上頭協調好,搞不好他也可以回來台灣分公司呢。」
「真是辛苦你們了。」一直低頭享用美食的她抬起頭來,突然發現對面的兩位動都沒動桌上的菜肴。「你們怎麼不吃啊?」
「我們怕等一下吃不完。」很想幫忙她的董日澄礙于殷書禹在旁邊,只能給她小小的暗示。
「吃不完?怎麼可能?」餐點以精致路線為主,每一樣的分量都不多,怎麼可能吃不完?而且……「你們夫妻倆只吃一份?」
「我在節食。」董日澄又擠眉弄眼了一次,差點被殷書禹抓到。
終于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的谷硯懷疑自己踏人豪華的鴻門宴了。「殷書禹,你想了什麼鬼招要來整我?」
「你疑心病太重了。」他一副大好人的樣子溫笑著。
不成,鴻門宴她吃不起。「不好意思,謝謝招待,先告辭了。」
「咦?我才剛來,你就要走了?」一面操著英文的人牆,突然堵在她面前。
比硯抬頭仰望絕對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高大巨人。
這男人一頭詭異的紫藍色頭發,還帶著一副墨鏡,說多詭異就有多詭異。「麻煩你讓開。」
「你不記得我了?」男人似乎很訝異的樣子。
「這位先生……我們有在哪里見過嗎?」
「你不認得我啦?Yen。」他將墨鏡拿下,含笑看著她。
Y……Yen?她的寒毛直豎。
全天下會這麼叫她的人只有……「Ry……Ryo?」
「Yen!好久不見!」男人突然緊抱住正想開溜的她,讓她動彈不得。
「殷書禹,你卑鄙!」動彈不得的她冷汗直流地痛罵正欲離去的好友。
他很訝異地指著一桌美食。「會嗎?我好歹也請你吃晚餐了啊!久別重逢,好好慶祝啊!」
男人滿足地抱著谷硯,不讓她掙月兌.還騰出一只手和他說再見。
「殷,多謝啦!」
「書禹,你的室友和谷硯到底有什麼關系啊?」她從來沒看過谷硯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呢!
「Ryo和我是同期的留學生,谷硯當初臨時改變主意不跟我去美國,讓我覺得很奇怪,後來湊巧認識了Ryo,才知道應該是因為他也要去美國,所以谷硯才臨陣月兌逃。」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怎樣他是不清楚不過Ryo是他在美國唯一的朋友,他說想見谷硯他當然
義不容辭,順便還可以一報谷硯之前混人董、殷兩家,還亂教日澄惡整他的仇。
「喔……」男人的報復心真可怕,居然還特地從美國找幫手回來啊!
「大飯店沒指望了,我們現在要回家吃自己嗎?」
「嗯……」他想了想,釋出笑意。「我想吃浪漫料理。」
「沒想到你喜歡吃這麼沒營養的東西。」
「被我老婆傳染的啊!」
「這東西可能要等很久喔……」她靠在他的肩上,享受他的氣息。
「我想搞不好我已經等超過十年了……」
「等這麼久了啊?」她很驚訝。「好吧,那你再等幾分鐘,我讓快遞把浪漫送給你……」
街上許多依偎的身影走過,片片的幸福花瓣也不斷的散落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