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待追問段宜光哭泣的緣由,這時候木門被拉了開來,戚拓遙挺拔的身形佔滿整個門框。
「宜光,我們回去了該死的!你們怎麼可以欺負她?」他萬萬沒想到打開門之後會看見這一幕,急急忙忙沖到段宜光身邊,不悅地瞪著眼前一票娘子軍。
「我們哪有欺負她?你腦筋有問題啊!我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巫霽月不甘示弱地反駁,認識這麼多年,他不該對她們產生這種誤解。
「不然她為什麼哭?」從剛剛開始她就和這些人在一起,不是被她們欺負的話,會是什麼原因?
「不是大家都對我很好,沒有沒有欺負我」是她自己太軟弱,放任無助的淚水盡情奔流。
「那是為什麼?你說啊!」她哭泣的模樣,讓他覺得渾身不對勁,心中充滿莫名的難舍情緒。
「沒什麼,真的,我已經不哭了。」段宜光慌忙抹去頰上的淚水,怎能說出她哭泣的原因?
「快點說!你到底為什麼哭?」他已經打定主意問到底。
「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她說出一部分事實。因為她的孤單,所以什麼事都只能往心里藏,沒有人可以幫助她逃月兌身不由己的命運。
「我當是什麼嚴重的大事哩!真是個傻丫頭,這種事不必擔心的,如果你願意,她們都可以成為你的好朋友,對吧,各位?」戚拓遙一邊安撫她,一邊詢問在場眾人。
「是啊!我們隨時都歡迎。」女士們異口同聲回答,原來她是為了這點小事傷心,她們還以為自己不小心犯了滔天大罪。
「好了,好了,我們先回家,改天要來隨時可以來,不要再哭了。」戚拓遙伸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殘淚,將她從榻榻米上拉起。
「他果然對她有意思,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只好另尋目標羅!」連神經特粗的賀淨元,都看得出他對她的態度不同。
雖然戚拓遙的動作稱不上溫柔,但他充滿安撫意味的語氣,是眾人從未听聞過的。
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的沙文主義豬何時開竅了?看樣子,他這回難逃情網的圍捕。
所以說,做人不要太鐵齒,子日︰「毋臆、毋必、毋固、毋我。」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當真愛來臨時,你能說不要就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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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有意思?別笑死人了,如果這種冷淡漠然、不理不睬的態度叫做對她有意思,那她真要可憐被他喜歡上的女人了。
幸好一開始就沒將那天她們說的話當真,可是,非常奇怪的,她覺得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原以為戚拓遙的確對她很特別,或許還存有一點點心動的感覺也說不走,可是,現在她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非常離譜。
戚拓遙已有足足十八天的時間沒回家,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麼,他連一點消息都沒給她,整個人就像是突然失蹤一樣,讓她不由得產生他可能不會再回來的感覺。
唉,無聊啊!一個人守著空洞的屋子,成天發呆、無所事事,這種生活模式像是來臥底的間諜嗎?可這實在不能怪她呀!他趁她熟睡的時候「溜」得不見人影,根本沒讓她有機會追蹤。
「嘟嘟」段宜光手上的表突然發出一連串細微的聲響,她忙不迭壓下右側一個紅色按鈕,噪音消失了,卻傳出更教人頭痛的
「魔音」。她腕上這表非但可以計時,還可做為通訊之用。
「宜光嗎?我是師姐。」柔媚的女子嗓音,低沉和緩地道出身份。
「師師姐有什麼事嗎?」到現在她還不太能適應自己是
「罪惡之城」一分子的事實,一接獲組織方面傳來的訊息,就緊張得
說話口齒不清。
「你的任務進行得如何?」段宜光是她帶出來的,就由她負責聯系與探問執行進度。
「還沒還沒開始」事情哪有想像中容易,她只不過是個生手,到現在還沒被發現已經很了不起。
「什麼!你過去那里一個多月,居然還沒開始行動?!」她的膽子還真大,居然敢混水模魚!
「他他不好對付,我已經很多天沒看見他了,而且而且他也沒有交代行蹤,我不可能有天大的本事知道他在哪里,所以不曉得該從何下手。」其實她一點都不急著完成任務,抱持能拖則拖的想法,她倒希望戚拓遙永遠不要給她機會,直到三年後,契約終止了,她就可以回到往日清靜無憂的生活,與「罪惡之城」不再有瓜葛,不必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不過,她心中存有的「妄想」當然不可以讓師姐知道。
「誰管你有沒有機會!我們一向只問結果不問過程,少給我找藉口推卸責任。」要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罪惡之城」老早就關門大吉了。
「可是,他那麼精明,一定很容易看穿我的居心,所以我必須先取得他的信任,而取得信任這件事是急不來的,你一定也不希望前功盡棄吧?」古人雲︰「欲速則不達。」太過躁進反而容易壞事,這道理她應該不會不懂。
「話是沒錯,但首領如果問起,我要怎麼回答?」她也不過是別人的手下,做不得主啊!
「想想看,以戚拓遙超級敏銳的直覺與過人的機智,我有可能連續兩次得手嗎?既然不可能,當然得選擇對我們最有利的情報下手,所以說現在不宜打草驚蛇,我必須等待時機,在他放松對我的戒心、在我充分掌握情勢之後,才能萬無一失地達成任務。」
這的確是她設想過的進度,她一向閑散慣了,任何事都不能引起她高度關切,能夠慢慢來就不必緊張,反正她有的是耐心。
「好吧!反正首領也沒規定得在什麼時間之內完成,可是我警告你,別混得太過分。」她接受了段宜光的說法,但仍不能讓她太逍遙、太自在。
「不不會啦」段宜光說得有點心虛,因為她心里正是打著這種如意算盤。
「不會最好,有事再聯絡,BYE!」說完切斷通訊,表上紅色的燈光跟著熄減。
段宜光整個人癱倒在床上,短短不到幾分鐘的談話,幾乎耗盡她所有體力。
奇怪,她怎會覺得這麼熱?體內像是有把火在燃燒。天氣預報明明說最近這幾天因為鋒面過境,氣溫會略微下降,怎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反倒像是熱浪來襲,讓她恨不得躲進冷凍庫,把自己冰起來。
去洗個澡吧!也許冷水可以把體溫降低些。段宜光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讓清涼細小的水柱灑在軀體上,她滿足地嘆了一口氣,任由冷水將她淋個暢快。
洗了好一會兒,段宜光果著身子走出浴室,全身濕淋淋地滴著水,她沒有費心擦拭,貪戀水珠停留在身上帶給她的舒適感。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熱?這見鬼的天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整個屋子里,就只有客廳和戚拓遙房里有冷氣。客廳那部已經故障了,吹送出來的風一點都不冷,而且聲音大得足以與戰車媲美,因此,她只好選擇「堂哥」的房間「安身立命」,反正他不在嘛!借一下應該不算侵佔。
「呼,好舒服!」進入房間,將冷氣開到最大,段宜光心滿意足地吐出一口氣,躺在戚拓遙那張冷灰色的大床上,拉過薄被覆住一身嬌女敕的肌膚,感覺上,仿若置身于天際雲端最令人眷戀的角落。
被褥、枕套上有著一股淡淡的男性氣息,令人心安,且情不自禁沉醉在其中,盡情呼吸那獨特美好的味道。何以如此,她不願深究,只知道專屬于他的體味,比世界上任何一種香味更令人著迷。
好想睡好想睡她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這項「秘密」?原來,他的味道比何一種安眠藥更容易使人入睡。
他不在家這段期間,他的床就由她不客氣地獨佔了,反正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不起還他就是。
唔真睏呵明明每天無所事事,怎麼還是這般貪睡?呵不管了,先睡再說先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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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當他回到家,看見一個女人侵佔他的床、他的被,居然會覺得心被填得滿滿的,好似她在他的床上本是天經地義,好似他在外奔波回家後,等著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他腦筋秀逗啦!還是忙昏了頭?居然會有這種怪異的聯想。
戚拓遙胯步向前,打算聲討主權所有,她要睡應該回自己房間睡,一個女人家跑到男人房里來,真是成何體統!
「段宜光,你給我醒過來!」戚拓遙沒好氣地在她耳邊喊著,從來沒有人能侵佔他專屬的領域,她當然也不例外。
「不要嘛!」她非但對他的話置之不理,並且「得寸進尺」地拉起薄被蓋住頭臉。
「你給我起來!」規勸無效,他只好以行動表示抗議。當他拉開她身上的障蔽物時,整個人驚得呆住了,她她居然未著寸褸躺在他床上!
戚拓遙覺得自已即將因為太激動而噴出鼻血,這種時候,他應該理智點把頭搬開,但天知道他根本做不到!原以為她的身材平板、沒什麼可看性,結果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她曼妙的胴體美得不像真的!
雖然段宜光不是挺豐滿,但身上的曲線搭配得完美無瑕、恰到好處,有如凝脂般嬌女敕的肌膚,在晚霞微弱光線的映照下,散發著不屬于人間的誘惑之美。她側著身子,雙手圈圍著圓潤的胸部,縴細的雙腿微微彎曲,有如胎兒在母親體內孕育時維持的姿勢,
潔淨無邪、純真自然,卻比風華絕代的性感尤物更能引發男人體內最原始的渴望。
揮不去胸中翻涌沸騰的情潮,舍不得眼中所見不可思議的美麗,想用手去踫觸她,卻又不願干擾這份安寧與靜謐。如果她沒有動的話,他可能就這麼看下去,但是,她動了,細微的咳嗽聲驚醒他的神智,他強迫自己收回心神,恢復理智的思考。
「段宜光!你還不快給我回房去!」非得惹他「色」心大發才高興嗎?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呵!你回來了呀!」真煩,借睡一下也不肯!小氣鬼,喝涼水,喝了涼水變變色鬼!發現他燃著的雙眼,直盯她一絲不掛的身軀,段宜光驚得不知所措,飛也似地逃出他的臥室,羞得渾身發顫,恨不得即刻化成一縷輕煙,消失在空氣中。
戚拓遙目送她離開視線之外,心情呈現前所未有的沮喪,真想觸模她那一身細皮女敕肉的肌膚,緊緊擁住她,與她帖合得密不透風。唉,怎麼突然覺得身體熱得像是有把火在燒?剛才還在奇怪她開什麼冷氣,現在才知道就算把他空投到冰天雪地的北極,那股燥熱依舊無法平息。
真他媽的,八成是太久沒女人,導致「欲」火一發不可收拾!偏偏他又累得要死,提不起勁到外頭找尋獵物,如果能物盡其用,撿現成的美食來享受一番,肯定是妙極了。
懊死的!他居然動這種歪腦筋,也不怕殘害國家幼苗!再說好兔不吃窩邊草,他何必自找麻煩,惹上一個清純可人的少女?她的身材雖然姣好,卻不夠豐滿,看起來不像是個成熟的女人,萬一和她有了親密關系之後,她要求他負責,到時候可真是吃不完兜著走。
唉!別想了,別想了,沒有女人又不會死,了不起改天找十幾二十個過過癮,等著讓他「恩寵」的女人還會少了?只要他想,隨手一招就是一卡車,個個性感又帶勁,何必找個尚未發育完全的黃毛丫頭?
可是,他這的身體硬是不肯擺月兌她對他造成的影響力,反而更加蠢蠢欲動,讓他煩躁不堪。沒辦法,事到如今他只好「自行解決」。
走進浴室,他做著每個男人在沒有女伴又欲火焚身的狀況下都會實行的動作,以紆解體內緊繃火熱的。
噢!他女乃女乃的!真他媽的有夠不爽!這會兒自己簡直和發育期的思春少年沒有兩樣,蠢得可以、笨得徹底。
氣憤地扭開蓮蓬頭開關,讓冰涼的水溫沖刷他異常興奮的身體,這方法是有點效果,可惜只要想到她那副曼妙的胴體,他就忍不住血液沸騰、心癢難耐。真是見鬼了,「自我安慰」無效,外力的沖擊也不夠,他真是愈來愈了!
還是睡一覺吧!醒來之後再設法滿足身體的饑渴,已經有許多天沒好好睡一覺,他最需要的不是做那檔子事,而是恢復自己流失的體力與元氣。
移向床鋪,他臉朝下癱在大床上,一縷淡淡的香氣進入鼻端,那是她發際縈繞著的溫柔氣息,有如野姜花般甜蜜可親。
咦,不對呀!雖然他沒有擦拭身上的水珠,但臉上的水不可能多到在頃刻間將枕頭弄濕一大片,這些水是打哪兒來的?剛才睡在這張床上的是段宜光那迷糊蛋,想必是她的杰作。
「段宜光!你給我死出來!」他突然想到什麼似地,急急忙忙沖出房間,來勢洶洶地飆向她所在之處。
「你這笨女人,快給我醒過來!」一把將她由床上拉起,他的臉色及眼神像是恨不得將她的笨腦袋扭下來。
「不要不要吵」已經還他床了,這人還來尋晦氣?噢,天啊,饒了她吧!
「你光著身體沒穿衣服、洗完頭也不會用吹風機吹干,還跑到我房間吹冷氣!你不要命我還不想替你收尸,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誰準你這樣對待自己的身體?!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你以為這樣很行嗎?如果真的活得很不耐煩,請到別處自行了斷,不要在我的地方給我添麻煩!」戚拓遙怒不可遏地吼了一長串,搞得段宜光頭昏腦脹,原本就已經夠神智不清了,這下她更是暈得徹底。
「該死的!你說話啊!少給我裝死!」她居然敢對他的訓話置之不理!八成是皮在癢,欠揍了。
奇怪,她好像不是裝的。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她臉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紅,體溫高得驚人,皮膚上布滿汗珠,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天啊!她該不會是發燒了吧?這下可好,他又不是醫生,怎麼對付這種突發狀祝?
笨!拙!呆!不會送她上醫院啊!想不到智障道種病也會傳染,他一向思慮清晰、行動力強,怎麼她生場病他就急成這副德行?
他得立刻送她就醫,寓一燒壞腦子成了真正的白痴,連累他照顧她一輩子,就真的倒了八輩子楣。
戚拓遙急忙沖向自己的房間,找出一件T恤、一條長褲胡亂套上,立刻又奔回她身邊,以被單將她整個人裹住,然後打橫抱起她,加快步伐往外走,動作干淨俐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電梯停在地下樓,他跑向座車將段宜光平放在後車廂,並用安全帶牢牢系住。坐進駕駛座,他立刻發動引擎,跑車有如離弦之矢向外疾馳,趕著將她送往醫院,他從來不曾如此焦急、不曾如此無措,這種感覺是陌生的、教人理不出頭緒的,他真的慌了手腳。
老天!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今天沒回家會發生什麼嚴重的後果,也根本不知道她已經病了多久,該死的!她早就不是個未斷女乃的嬰兒,怎麼還是學不會照顧自己?生了病也不看醫生,竟然還做出讓病情加重的蠢事!
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他一點也不在乎朝他猛按喇叭的駕駛人,就算交通因他而陷入混亂,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送她就醫。
飆了一陣,他終于抵達一家規模夠大、距離最近的醫院,打開後座的門將她抱出來,才發現一件非常嚴重的事!他忘了幫她穿上衣服!他可不願讓醫生將她看遍、模遍,就算是為了治病也不行,看來只好月兌下自己的衣服借她穿。這女人果真是天生的麻煩精,讓他像只無頭蒼蠅還不夠,居然連累他到「衣不蔽體」的地步,等她清醒過來,
不把她罵到臭頭他就不姓戚!
月兌下T恤套在她身上,長度剛好到膝蓋,應該不至于春光外泄,勉勉強強可以見得了人,總不能要他把褲子也月兌下來讓她穿吧?雖然他很想那麼做,很想將她整個人包得密不透風、不讓別人有機會目睹她一身細柔的肌膚,但為了不被當成暴露狂,並以妨害風化之罪名移送法辦,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啊!糟了!這幾天鋒面過境,全省鎊地陰雨不斷,此刻正下著傾盆大兩,他居然沒考慮到這一點!事到如今,只好以被單充當雨具,她已經病得神智不清,再淋雨還得了!于是他用被子將她從頭到腳仔細包裹,以跑百米的速度往醫院大門口直沖,這床被子厚度不足,他擔心雨水會滲進里頭凍著了她。
這幅景像是怎麼看怎麼怪,一名打著赤膊的男子抱著一捆「不明物體」,氣急敗壞地在雨中狂奔,逃命的難民態度恐怕比他還從容。幸好停車地點就在距離門口不遠處,戚拓遙呼出長長一口氣,直接趕往急診處,沒耐心先掛號,再慢慢排隊等著看病。
急診室病患不少,他非常跋扈地要求醫護人員先為段宜光診療,他那副心急的模樣使他們嚴陣以待,心中認定這名病患的情況肯定非比尋常。他一刻不離手地抱著她接受醫生看診,十足十的護衛姿態實在引人注目。
「把她的衣服拉上來。」醫生掛上听診器,指示戚拓遙加以協助。
「老!你想干什麼!」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要是男人必然對她產生覬覦的心理。
「你在說什麼?不把衣服拉上來,我要怎麼听診?」被罵得有夠莫名其妙。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隔著衣服一樣可以听。」騙肖仔!明明口水都快滴下來了,還找藉口推托。
「好吧!」遇上這種不講理的土匪,真是有夠「衰尾」,光看他那凶惡的眼神及一身結實健壯的肌肉,就知道這人非常不好惹,為避免惹禍上身,還是照他的意思做比較穩當。
量過體溫、觀察心跳頻率、診視呼吸情形,並探看咽喉部位的狀況,最後判斷她只是感冒了,打過針並按時服藥,即可在短時間內恢復健康。戚拓遙不放心地一問再問,要求醫生診視仔細一點,再三確定之後,他終于肯饒過那名可憐的、快被他嚇破膽的醫生。
接下來只要打針就可以了,經驗還不是很夠的護士一看見戚拓遙那身肌肉,隨即緊張地猛咽口水,拿針筒的手微微發顫。
護士小姐以酒精涂擦段宜光手腕處的皮膚,真要命,這女孩的血管細到幾不可辨,加上那個男人正虎視眈眈望著她,她實在不太敢「輕舉妄動」。哎呀!避不了那麼多了啦!早點弄完才可以早點「月兌離苦海」,護士小姐硬著頭皮往段宜光縴細的手腕處扎了一針。
大概真的太緊張,愈想做好就愈做不好,她非但沒有找到血管,還將段宜光刺得手上冒出血來。
「他媽的,你這臭女人在搞什麼鬼!」戚拓遙怒不可遏地朝她大聲咆哮,她竟敢如此「凌虐」他的宜光!
「不要吵嘛!」段宜光埋進他懷中,阻絕噪音的干擾。
「對對不起我我再試一遍」膽怯的護士結結巴巴地道歉,此時此刻她後悔選擇白衣天使為職業。
戚拓遙沒有繼續炮轟他認為罪不可赦的欠揍女人,倒不是他變仁慈了,而是不想驚擾懷中人的安寧。護士小姐帶著恐懼的心情上陣,第二度執行任務,緒果非常不幸——重蹈覆轍。因為手抖得太厲害無法正確控制力道,造成比上次更嚴重的「災情」。
「好痛!」這回段宜光不像上次一樣沒知覺,忍不住痛楚而大叫出聲,眼淚也不受控制流了滿腮。
「你這該死的女人,她和你有仇嗎?你干麼拚命拿針刺她?」他簡直氣得想殺人,這家醫院實在有夠破,連打個針也會出紕漏!
「我再試一遍」這實在不能怪她,如果不是這人太凶,她不可能連著兩次出錯。
「免了,你去找最有經驗的護士來,否則小心我把你殺了,把醫院拆了!」他會再讓她試一次,就是不折不扣的呆子。
護士小姐嚇得魂飛魄散,頭也不回地奔逃而出尋找支援,她還年輕、沒活夠本,可不想因為這微不足道的罪名葬送一條寶貴的性命。她以最快速度找來一位護士長,好不容易才將應該是件小事的大事擺平。呼!這工作真不是人做的,經常眼見各種傷殘疾病,不時還有生命危險,真累呀!
治療終于告一段落,戚拓遙「借用」醫院的公物,更換原先裹著段宜光的那條微濕被單,醫護人員屈服于他的「婬威」之下,當然不敢表示意見,只得裝作沒看到。
抱她走出醫院大門,此時雨勢已經減緩,只剩一點點毛毛雨,戚拓遙松了一口氣,還是加緊腳步將她帶回車內。這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巳經暗了,他為她擔著的心,卻沒有因為太陽下山而沉寂,異樣的心情、矛盾的感受,在這麼一個透著濕氣與微涼的仲春夜晚,他徹底地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