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帝王的寵君 第八章

狂夜

一如往常,不下雨的日子,月光總是皎潔明亮。

菲爾德偕同克羅采離開宴會廳,一路上,兩人默然無語,卻又在四眸交會中,相視而笑。

「謝謝你。」摟過他的腰身,菲爾德溫柔地說著,並不急著詢問方才大殿上所發生的事情,他知道,克羅采不想說時,問也是白問。

克羅采低著頭,半晌才開口︰「你打算怎麼辦?」

菲爾德知道他問的是兩人的未來。「你覺得呢?」他想听听克羅采的想法。

「總不能一輩子不娶妻吧?」雖然打發了極光城主,但並不代表可以高枕無憂。

「如果你願意……」菲爾德低下頭,在他耳畔輕聲說道︰「我想娶你當我的皇後……」

「你……開什麼玩笑!」克羅采瞠大眼楮,一把推開身上的軀體。

拉回逃開的身子,菲爾德抱得比方才更緊,「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想一輩子陪在你身邊。不論你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是人是鬼、是神仙是妖精,我都不在乎;只要你是我的克羅采,我永遠都要你!」

堅定的口吻,深情的凝眸,任誰都可以感受到菲爾德濃烈的真心。

「那……如果,如果……」

克羅采似乎想說什麼,可是,一抹醒目的艷紅中斷了兩人的談話。

花徑上,第一大神官奧菲莉亞正迎面而來。瑰麗的紅色祭司服,身後跟著兩個隨身丫環。

「參見陛下。」奧菲莉亞恭敬地傾身一揖。

「皇姐免禮。」菲爾德輕攙起奧菲莉亞。

「謝陛下。」仰起秀麗的臉龐,同菲爾德一樣的金黃發色、相似的碧藍雙眸,銳利地看著眼前兩人。

「夜已深了,陛下應該盡早回宮休息才是……」她瞥了克羅采一眼,「克羅采先生身為護國大使,理應規勸陛下,恪盡職責,怎可如此不知輕重?」

「神官言重了。」克羅采無懼咄咄逼人的奧菲莉亞,「陛下非三歲孩童,處世進退自有準則,神官毋需如此擔憂。」

「你……」一陣搶白,讓奧菲莉亞不禁揚起怒火。

眼看沖突一觸即發,菲爾德趕忙插口道︰「皇姐深夜到此,是否有事相告?」

斂起怒容,奧菲莉亞略整心緒,開口說︰「沒錯,我想問你為何拒絕安莉伊絲公主?」

奧菲莉亞自幼與弟弟的關系即相當親密,她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菲爾德,一路決他鏟除敵人、攏絡心月復;在爾虞我詐的宮闈中,竭盡心力地護著比他小十歲的弟弟。姐弟兩人相互扶持、幾經風雨,能有今日鞏固的局面,奧菲莉亞實屬第一功臣。

為了讓菲爾德拓展霸權,奧菲莉亞費盡心機,安排極光城主及安莉伊絲公主來訪,沒想到,菲爾德卻把事情搞砸!向來合作無間的姐弟,第一次出現嚴重的分歧。

菲爾德面對姐姐的責難,多少有些愧疚,「皇姐,婚姻乃人生大事,我不想草率兒戲。」

「草率兒戲?」奧菲莉亞拉尖了聲音,「算了吧!這不過是你的推托之詞,真正的原因是為了他吧!」藍眸中射出滿腔憤怒,「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為了他,你寧可晚上不睡覺,大半夜偷偷模模溜到城西去。兩個大男人,淨做些不知恥的勾當。」

「皇姐!」菲爾德火了。

「怎麼?做得出來,還怕別人說嗎?」奧菲莉亞一把怒火愈燒愈熾,「如果不是他,我們姐弟怎麼會反目成仇;如果不是他,你怎麼會像鬼迷了心竅,硬是毀去大好婚約?堂堂的一國之君,竟想娶一個男人為妻,這事要是傳出去,你要卡斯提羅家族拿什麼面目去見人!」

「夠了!」一聲怒吼,菲爾德神色俱嚴地道︰「我不想听你說這些,就算你是我姐姐,也不許你侮辱我和克羅采。」

「侮辱你?我是在點醒你啊!」

一謝謝你的‘好意’提醒!」齒縫中迸出森寒話語,他拉著克羅采,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下!」奧菲莉雅的怒眸幾乎要泛出淚光,「你……當真為了那個男人要棄我而去嗎?」

蒼涼淒楚、仿佛哭不出聲的心痛,自奧菲莉雅口中幽幽傳來︰「菲爾德……你難道忘了,我們曾在歷代先皇靈位前發下重誓、也曾與卡斯提羅諸神立下誓約,用我們的生命、我們的血,守護這片士地;你貴為帝王,理應傳承子嗣,發揚光大……為什麼?為什麼為了那個男人,你……」

仿佛罵夠了、也罵累了,奧菲莉亞的聲音有著哭泣似的悲嗚,「你……難道全忘了?那年我剛滿二十歲,而你才十歲,我牽著你的手,我們一起在諸神面前發下重誓,生生世世、永不背棄。生命可以拋下,兒女私情也可以不要,但是守護卡斯提羅的赤誠之心絕不能改變啊!」

聲淚俱下的控訴下,像把利劍直挑著菲爾德內心深處最不想踫觸的問題。

握住克羅采的手一緊,菲爾德臉上神色甚是難看,「我……累了,改天再說吧!」像逃難似的,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

「菲爾德——」淒厲的聲音劃破黑夜天幕,撕心裂肺淌著血淚喚著,卻喚不回遠離的人……???

紫花宮苑中,柔和的月光灑滿床沿。

「還好嗎?」克羅采問著。

「沒事。」菲爾德搖搖頭,此刻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克羅采的反應,他好不容易才讓這個幾乎不帶情感的男人燃起一絲火熱,他可不希望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任何動搖。

「剛才,皇姐太沖動了……她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菲爾德說著。

「不,她說得很有道理,別怪她。」克羅采淡淡的笑了。

「克羅采!」看著他,菲爾德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你知道我為什麼拒婚嗎?」

微垂下眼,克羅采避開他凌厲的眼神,「知道,是為了我。」

「沒錯,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菲爾德激動地按住克羅采雙肩,「所以,今後不管遇到任何困難、任何阻礙,我都不會放棄你的,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克羅采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紫藍眸中蘊涵一抹深情,「我知道……」話聲比平常溫柔,似乎還帶了一點甜膩。

「你……」菲爾德凝眼看著克羅采,感覺到他似乎與往日不同,「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嗯……」低下頭,他將臉龐緊貼在菲爾德胸前,「今晚……抱我。」

「什麼?」碧綠雙眸瞠閃著不信。

克羅采仰起臉,輕輕在菲爾德臉上印下一吻,「我說……我想要你……」

「怎麼……這麼突然……」他想起前兩天還因太過熱情的舉動,差點沒被克羅采踢下床,懷中的人現在卻突然自動投懷送抱,他的情人當真這麼喜怒無常嗎?

「你不是說要娶我當皇後嗎?」俊美的容顏綻出一朵迷人的笑靨。

美色當前,菲爾德再不解風情,就不是男人了!

他一把壓倒克羅采,「沒錯,不但要娶你當皇後,還要你每天晚上伺候我。」

「呵呵!你還真是欲求不滿……」克羅采笑了起來。

輕撫細長發絲,溫柔的話聲同他的吻一起落下,「答應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要離開我。」不知為什麼,菲爾德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仿佛懷中的情人會在他不留意時化成一縷輕煙飄走了。

綿密細膩的吻,勾動兩人的欲火。

菲爾德起身,除去身上的衣物,將外衣、腰帶、長褲一一月兌下,當他丟上最後一件蔽體衣物時,健碩完美的體格在月光下一覽無遺。

也許是從小習劍又喜歡射騎的關系,長期的運動,讓他全身的肌肉呈現出完美的線條,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幾乎要比克羅采高出一個頭的身高,這樣充滿男性陽剛的體魄,即使不是貴為君王,仍有著一股懾人心魄的強烈魅力。

他俯身,輕吮住身下的美麗。

火熱的唇,輕啄著每一寸冰滑似雪的肌膚,扯下白色衣袍,幾近半果的雪白身子呈現在眼前,強烈的感官刺激挑起菲爾德火熱的。

「嗯……呃……」

一聲嬌吟忍不住自他喉頭輕逸而出,更加重菲爾德手上不安分的。

撩開身下衣擺,大手沿著克羅采大腿內側探去,輕扯下他蔽體的衣物。

「啊!不,等等……」畢竟是第一次在人前袒胸露體,克羅采不自覺推拒。

「現在才說不,不覺得太晚了嗎?」菲爾德戲謔的說著。

「啊……」克羅采的申吟,一聲狂過一聲,整個身子熱得像要炸開來似的。

兩具軀體激烈交纏索求著,像是要將彼此融化進對方身體中。

對克羅采而言,這是他生命中最瘋狂的一夜。

這一夜,他不再是水晶岩城中那個高高在上、不染煙塵、不帶情感的虛無存在;此刻,他真切的感受到體內澎湃洶涌的熱情與。原來,在內心深處、在生命未曾探尋的幽深之地,他對菲爾德,竟有著如此強烈的渴求!

這一夜,他們瘋狂地,從月色明亮時分,直到黑色深夜逝去……

這是個極盡瘋狂的夜晚。???

強忍著身上的不適,克羅采步下床沿,隨意披上一件衣衫,在天色微明之際,離開了紫花宮苑。沒有道別、沒有只字片語、沒有驚擾睡夢中的菲爾德,獨自一人,由西城門離去。

從小到大,不管任何人、任何事,似乎都不足以讓克羅采感到無所適從,他優異的頭腦,異于常人的體質,讓他能夠冷靜的做出每個決定,完成任何艱難的任務;惟有此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像在淌血般軟弱無助,身上的疼痛,仿佛被利劍凌遲般切割得體無完膚。

現在他才明白,原來,離開自己心愛的人,竟是這般椎心刺骨,讓人幾乎難以承受。

扶著城壁,緩步走著,汗水從他透明近乎無瑕的肌膚上滑落,從來不知道,情人間的交歡竟是這般疼痛,牽一發動全身,讓他想忘記都難。

沒有任何休息與停留,他往帝國南邊赤毛的方向一路走去。意外地,在城郊不遠處,被一抹艷紅的身影攔了下來。

「奧菲莉亞!」他有點吃驚,她為什麼會在這兒?

「訝異嗎?」奧菲莉亞挑高姿態說,「從你一出城門,我就暗中跟著你。」

「你一路跟著我,有什麼事?」

「呵呵!」她揚起一陣得意的笑容,「你說呢?在這種荒山野嶺中,最適合做什麼事?殺人滅口、毀尸滅跡,還是將你千刀萬剮丟入深山喂虎狼?」憤怒的藍眸中蘊著濃厚的殺氣。

「你……這麼想我死嗎?」

「廢話,你一日不死,菲爾德就不能斷了欲念。為了他,也為了卡斯提羅,你非死不可。」

克羅采沒料到奧菲莉亞對他竟有如此深執的怨懟。昨晚,當他見到菲爾德與奧菲莉亞之間的沖突時,已下定決心離開,結束這段不應該發生的戀情。

沒想到,奧菲莉亞竟一路尾隨,不取他性命誓不罷休。

「你想殺我?」克羅采面不改色,輕笑如寒冰,「你有這份能耐嗎?」

「我是沒這份能耐,但他們有……」

艷紅的袖袍一揮,林蔭中,竄出大批帝國軍,倏地將克羅采團團圍住。

竟然勞師動眾帶來大批御林軍,看樣子奧菲莉亞並沒有低估他。

克羅采頗不樂觀地鎖起眉心,心忖該如何月兌身。

此刻,他身體極端不適,別說動手,連走路都顯得吃力;從清晨到現在,他身體的不適感一直都沒有消除,真是該死,偏偏在這種時候!

大批御林軍在奧菲莉亞的命令下,舉劍向他揮來,克羅采勉力問躲著,可一來他的身形僵滯,二來御林軍數量實在太多,加上手無寸鐵。很快地,雪白衣衫上已現出多道血痕。

正感全身無力之際,咻咻咻的,他听到多枝羽箭齊飛的聲音,然後,一陣迷香飄過,讓他頓時失去知覺。

接著,在馬車的搖晃中,克羅采才睜開了雙眼。

意外地,他發現自己與奧菲莉亞雙雙被捆綁在彷似籠牢的囚車中。

真是意想不到,奧菲莉亞原是想擒殺他,不想竟雙雙落入他人手中。

他合起雙眼,讓垂掛在胸前透明晶亮的「水晶阿爾法」緩緩散發出能量,集中意志進入冥想的世界中。他看到了方才昏迷時所發生的一切……無數的羽箭射傷帝國御林軍,一抹詭異的迷香奪去眾人的意識,穿著紅色騎士軍裝的男人,將他與奧菲莉亞擄上囚車,整列隊伍正往南方的赤毛疾駛而去……

他張開眼,低聲自語︰「紅騎士貝魯達。」

貝魯達乃帝國四大兵團領導人之一,長年縝守南方國界赤毛,此次私自帶兵進首府,又擄走第一大神官,想來是心有不軌。

克羅采嘆了一口氣,看來,他跟菲爾德當真是情緣未了,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一走了之,卻又踫上這種麻煩事。

看著仍陷入昏迷中的奧菲莉亞,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對他而言,靜觀其變,搭「便車」一路南下赤毛似乎是最好的打算。???

囚車之中,他與清醒過來奧菲莉亞對望而坐。

「到赤毛還有好一段路,不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了的。」克羅采對兩日來幾乎滴米不進的奧菲莉亞說著。

慘白著臉,奧菲莉亞虛弱的神色中仍帶著敵意,「我就算餓死,也不干你的事。」

「你的生死雖與我無關,不過,你若死了,對菲爾德、對卡斯提羅都沒有好處……」閃著漂亮的紫藍眸,「好好活著吧!我答應你不回卡斯提羅,也不再同菲爾德見面。」

「你……」奧菲莉亞露出微訝的神色。

「奇怪嗎?」克羅采揚起一抹無奈的笑容,「我跟他,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你能這麼想最好。」奧菲莉亞終于松懈敵意。

隊伍不斷往南走,十多日後,終于抵達滿是紅色沙礫的荒涼大漠——赤毛。

貝魯達將克羅采與奧菲莉亞分別囚禁在亞達洛斯宮苑的東西兩側,「我倒想看看菲爾德會先救哪一個?」

被關入囚房時,克羅采听到貝魯達帶著快意的話聲,滿頭的紅發,因他復仇的嘴臉而顯得陰狠可怖。

克羅采打量回房四周,這回房似乎是特別打造的,他輕敲牆面,發現每道牆至少厚達兩尺,惟一的出口是前方重軍看守的鐵門,加上他手腳上的鐵銬未除,看來,還真有些棘手。

黑幕低垂,夜風微涼,人煙稀少的荒漠,星空似乎特別明亮。

克羅采坐在因房中,胸前的水晶阿爾法猛烈地鼓動著,緊閉的眸中,正一點一滴將亞達洛斯整座宮苑的通道及地形分布圖映入眸底。

突然,砰的一聲,因房的鐵門被粗暴推了開來。

一個年輕的紅發男人走了進來,「哎呀呀!真是人間絕色啊!」男人露出一臉貪婪婬穢的表情,「嘖嘖!我就說嘛,能讓皇帝陛下茶不思、飯不想,急急趕來赤毛的,絕對是個上等貨。」

克羅采紫藍眸中透著冷峻,直瞅著眼前的男子,「菲爾德來了嗎?」

「哈哈!怎麼?這麼快就擔心起你的老相好啦!」男子揮揮手,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放心,他還在路上,不過……听說為了你,他可是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喔!」說著,又響起一陣狂肆的笑聲。「這樣吧!我就好人做到底……」男子露出技邪的面容,貼近克羅采身側,「只要你好好地服侍我,讓我舒舒服服睡上幾晚,我可以考慮讓你心愛的人兒……多活幾天,怎麼樣?」

看著眼前輕浮低俗的男人,克羅采鄙夷地道︰「菲爾德的生死還輪不到你來決定,你少狐假虎威,若是讓你父親貝魯達瞧見,只怕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心事被講中,路易斯既惱又怒,「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知道的還真不少。」泛起一絲惡意歹毒的笑容,「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家老頭今晚可沒空理我,呵呵,你這麼聰明不妨猜猜……猜猜他今晚在哪兒?現在又正在做什麼?哈哈……」路易斯愈突愈顯邪惡。

克羅采倏地刷白了臉,心中閃過一絲強烈的不安,奧菲莉亞!

「你們……把奧菲莉亞怎麼了?」

「呵呵!」勾起嘴角,路易斯露出的笑容,「虧你還是個男人啊!這種黑漆漆的夜晚,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關在房里,還能做什麼?喔!我倒忘了,你大概只找男人,不找女人,所以不太了解吧!」

他又是一陣狂笑,「要不要我親自教教你,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作魚水之歡啊!炳哈……」

克羅采緊握雙拳,不發一語,清亮的紫藍眸涌起一片仿如利刃般的冰藍。

當的一聲,束綁著克羅采手四肢的鐵銬像被閃雷劈中般,應聲斷裂。

倏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單臂掐住路易斯的脖子,就著這個姿勢,將他整個人高高舉起。

窄小的牢房中,充斥著一片銀白光芒,光芒的根源來自克羅采胸前的水晶阿爾法。

四肢無法著地的路易斯,手腳狂亂的揮舞著,「救……救……」他想呼救,喉嚨卻被緊縛住,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很久沒殺人了!」漾著冰藍的雙眸,他手上的勁道一直沒松過,「如果還想活命,馬上支開外面的士兵……」

「唔……唔……」路易斯仍是無法出聲,缺氧的臉逐漸漲起一片紫紅。

砰的一聲,他重重地將路易斯往地上一摔。

「我不想傷人,叫外面的士兵全讓開。」克羅采的聲音像鬼魅般,冰冷得沒有半絲人味。

路易斯大口大口喘著氣,嚇得幾乎只剩半條命的他,跌跌撞撞地爬到門口,支開門外的守衛。

倏地,克羅采的身影飛也似的疾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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