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往邊關趕路,經過七、八天的行程後,已經進入北方疆界了。
在北方,放眼望去,都是黃沙夾雜綠原的景色,直接天際,看不到邊界,其間除了挺立在平原上的住家聚落,還有高壯的大樹。
從京城離開往北走後,縴縴發覺夫君不再限制她看外面的景色了,就算在城鎮休息過夜,她若想外出逛逛,夫君也會答應,她只需用紗帽將臉蓋住,便能隨夫君出門,這令縴縴好高興。
她不愛到人多擁擠的地方,尤其是男人聚集處,但她愛去看看一些布店、賣首飾的工藝店,到那兒逛的大多是女人,而且招呼的店家也是老板娘,讓縴縴感到自在,只是她對夫君有些不好意思,要他陪自己逛女人的玩意。不過夫君沒有怨言,使得縴縴更慶幸自己嫁到好丈夫了。
變街當然就會買東西,夫君出手很大方,只要她喜歡,夫君都會買給她,所以一路上她也添置了不少東西。
越接近漠北,風景就越單調,都是黃沙一片,縴縴風景看膩了,就拿出針線做起女紅,這是她在路上買來打發時間的。
她在縫制一雙鞋要送給夫君,鞋底已經做好了,正在繡鞋面,素色的布料上是只展翅翱翔的老鷹,式樣簡單大方,手工也很精巧。
宇文晟從書中抬頭看著專心做女紅的縴縴,她婉約溫柔的氣質在此時表露無遺,他不知道原來女人拿針線工作時會這麼動人,讓他很難移開眼。
縴縴抬頭要換線,就見到夫君在看,她回他一個嬌艷的笑容,「夫君,看書累了嗎?縴縴為夫君倒杯茶。」她放下針線,為丈夫倒茶。
當她端著茶走近丈夫時,馬車突然一個顛簸,縴縴沒站穩,摔向宇文晟。
宇文晟手腳俐落的抱住縴縴,也在茶杯從縴縴手中翻倒時,立刻接住。
縴縴扶著夫君穩住身子,關心的問︰「夫君,茶水潑到哪兒了?弄濕你了嗎?對不起,縴縴真是笨手笨腳,對不起,夫君!」滿臉的自責。
宇文晟哈哈一笑,將整杯完好的茶水送到縴縴面前,「茶杯不是在這兒嗎?茶水也沒有倒出來啊!」
「這……這怎麼可能,夫君你如何辦到的?好厲害!」縴縴睜大眼,崇拜的驚呼。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宇文晟滿眼得意神色,仰頭喝下了茶。
縴縴看著,夫君真的好帥好吸引人,他的俊帥由陪著自己去逛街時,不管男女老少都對夫君投以羨慕的眼光中可以得知,許多年輕女子甚至還當街對夫君拋媚眼,行為大膽到讓她咋舌,這也顯示了夫君不凡人品有多引人注目。加上夫君位居四王爺,還身兼武勝大將軍,地位不凡,能嫁給如此偉岸出眾的男子,怎能不說是她的幸運呢?
所以,縱使她嫁給夫君只是為妾,但是能服侍夫君,她也心滿意足了。
宇文晟將茶杯放回桌上,見縴縴直盯著自己看,輕捏捏她的粉頰笑問︰「看什麼?」
縴縴紅著小臉,羞怯的將頭埋入夫君懷中,輕聲低喃︰「遇上夫君,是縴縴最大的幸福了!」
宇文晟抱緊她,笑得溫柔︰「是嗎?」
縴縴點點頭,頓了下,聲音有如蚊子叫︰「縴縴……縴縴喜……喜歡……夫君!」這話說完,縴縴從耳根子到腳都被紅潮佔據。
宇文晟心中感動,但是也有不安,喪失記憶的縴縴才會說出這些話,若她恢復記憶,她還會如此柔順可人嗎?他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珍惜現在的縴縴,也盡力不讓她恢復記憶。
他自私嗎?不,宇文晟霸道的否認,他只是在找最適合縴縴的角色,那就是現在的她。
排除掉心中升起的微微歉意,宇文晟專制的以自己的意思來決定縴縴的人生,既然是他的人了,理所當然該一切都听他的。
「你有多喜歡小王呢?」甩開心中的問題,宇文晟摟緊縴縴,逗著她問。
縴縴依偎著夫君,嬌聲回答︰「人家……人家不知道啦!」
「不可以不知道,快說,說!」宇文晟的手溜到縴縴的腰上,呵癢逼她說。
「呵……不……不知……哎呀,別……別弄了,縴……縴縴投……投降,投降,呵……」縴縴笑彎了腰,和宇文晟一起躺倒在軟墊上。
「說,否則小王要用重刑了!」宇文晟看著身下笑個不停的縴縴恐嚇說。
縴縴差點就笑岔氣了,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能停下笑,不過嘴角、眼角仍是可掬的笑意,她小臉通紅,看了夫君一眼又轉開,羞得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還不說,我又要搔癢了!」宇文晟裝成一臉正經模樣嚇她,想逼出她的真心話。
「不……不要,人家說,縴縴說就是了,縴縴……縴縴……縴縴愛夫君!」說完,她小手掩面,難為情的不敢再看夫君,天啊,她真說出來了!
宇文晟有多歡喜就不用說了,他要的正是縴縴的全心全意,俯,他的吻點點落在縴縴蓋著臉兒的小手上,移開她的手,下個目標就是她小巧的紅唇。
得到了縴縴的人,也得到了她的心,他真的滿足了。
馬車不停的向目的地前進,車外依然黃沙飛揚,車里則是另一番熱鬧情景,而且看樣子一時間還停不了。
★★★
「將軍真的回來了?」
在邊關最著名的兩大紅妓範小榭和易嬋娟的房里,不同地方、不同的人,卻傳出同樣開心的歡呼聲。
通報消息的人都點頭再說一次︰「是啊,將軍已經回到將軍府了!」
「小薇,快為我梳妝,我要去見將軍!」範小榭提起裙擺急坐到梳妝台前,要婢女為她打扮,將軍這次離開一個多月才回來,她好掛念,真想馬上就見到將軍。
另一邊的易嬋娟也同樣坐在鏡前,要丫鬟樓兒拿出首飾,她要挑出最合適的戴上去見將軍,不知道將軍這段時間有沒有想她。
「小姐,奴婢還有話沒說完呢?」通報的丫鬟連忙提起。
「還有什麼話,說吧!」範小榭專心上粉,心不在焉回答。
「這回將軍除了自己回來外,還帶了個姑娘回來,听說……听說是將軍新納的夫人呢!」丫鬟補充說明。
易嬋娟拿著珠花的手停在半空中,驚愕的轉身看著丫鬟,「你說什麼?」
「小姐,將軍這次出門娶了個新夫人回來,現在她同將軍一起在將軍府里。」婢女據實稟明。
緊抿著紅唇,易嬋娟的眼里有著熊熊妒火,將軍怎麼會做這種事呢?不會的,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有資格快她一步進入將軍府?她不相信這件事,不相信!
另一邊的範小榭則是落寞失望的將胭脂放下,她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將軍厭煩了她和易嬋娟,另外找到新人代替她們了,可笑的是,她和易嬋娟還互相敵視、彼此攻訐,原來最大的敵人不是對方,而是別的女人!
範小榭走到桌旁拿著剛為將軍做好的新鞋子,遞給了隨身婢女小薇,「你將鞋子送去將軍府,請毛總管轉交給將軍。」只願將軍收到鞋子,能念著舊情來看看她。
「是,小姐!」小薇拿著鞋子退下。
範小榭無心再打扮,失意的坐在窗邊發呆,將軍現在只見新人笑,還能想到她這個舊人嗎?她為自己感到悲哀。
易嬋娟則是不甘心受冷落,就算納了小妾,不代表將軍會忘記她,她要讓那位新夫人知道還有她這個人存在。
易嬋娟坐在桌邊,提筆寫了張短箋,折好交給丫鬟,「樓兒,把我早上做的豌豆黃裝在食盒中,將這信放入,送至將軍府給那位新夫人嘗嘗!」
「好的,小姐!」樓兒拿著信離開。
易嬋娟看著鏡中花容月貌的臉蛋,她對自己的外表很有信心,範小榭都不是她的對手,又有誰可以取代她呢,她想將軍一定是回京城後一時寂寞難耐,才會隨便再納個小妾來伺候他,現在回邊關了,將軍會再回到她的身邊。
對于這件事,只有一點讓易嬋娟開心,就是範小榭注定要失寵了,她終于打敗了這個對手。
而那個新夫人,易嬋娟不怕她,她相信將軍不會就這樣不理她,只要將軍再見到她,她便會使出渾身解數讓將軍的心只留在她身上。
她會做到的,易嬋娟在心底發誓。
★★★
當馬車進入將軍府後,縴縴看著府里的一切,心中最先閃過的念頭便是︰好大啊,這個將軍府真大,馬車在府里還走上一段路才到馬房。不過這個宅子雖然大,布置卻很樸實,亭台樓閣全是由磚塊或石頭砌成,上面沒有華麗的雕紋和裝飾,一切都很古樸簡單。
宇文晟帶著縴縴下馬車,毛管家夫婦和項督統已經等著迎接人了,連忙拱手向宇文晟致意︰「見過將軍!」
「不必多禮,縴縴,這是毛管家、毛大娘,他們夫婦倆管理著將軍府,另一位則是項督統,負責守衛邊關。毛管家、毛大娘、項督統,這位是三夫人,以後就是將軍府的女主人了。」宇文晟介紹著。
「見過夫人!」毛管家夫婦和項督統都很有禮的向縴縴躬身致意。
縴縴淺笑對他們點頭回禮。
「毛大娘,你先帶夫人到房里休息,並派兩個伶俐的丫鬟伺候夫人。」宇文晟吩咐。
「是,請夫人隨民婦來。」毛大娘向縴縴比了個手勢。
縴縴怕生,下意識握住了夫君的手,嬌怯的抬眼望著他,眼里有著不安。
宇文晟微笑安撫她,「乖,你先和毛大娘下去休息,小王辦完事就回房。」
縴縴知道夫君有正經事要做,雖然不願意和他分開,只好咬唇點頭隨毛大娘離開。
經過長廊曲徑,縴縴邊走邊好奇的打量四周,和行館的精美雅致相較,將軍府樸實多了,都是利用自然的石塊樹木來造景,手法簡單,不過也很有特色,有種渾然天成的粗獷氣勢,和夫君身上的氣質很相似。
來到取名為「松園」的拱門前,毛大娘對縴縴大略介紹將軍府。「將軍府里除了廣場、大廳外,另分為松園、竹廳、梅樓三地方,松園就是將軍的住所,竹廳是宴客廳,梅樓是書房、議事廳,另外東廂房是客房,西廂房是民婦和幾位管事、將領的住所,僕人則是住在後花園附近。」
原來是這樣劃分,縴縴了解的點頭。
毛大娘帶著縴縴走入松園,佔地不小的花園里有數株技干粗大的松樹,還有一個石造涼亭,居中矗立著一棟兩層樓屋宇。
「夫人,這一樓是將軍平時練功的地方,里面放了許多兵器,二樓是臥室。」走上二樓,毛大娘推開房門讓縴縴進入。
縴縴睜大眼看著這布置簡潔的房間,入眼的櫃子、桌、椅,都是由厚重的檜木所制成,幾盆枝芽茂密的松樹盆栽是房里僅有的裝飾,以屏風隔開花廳和內室,內室除了一張大木床,就是衣櫃和梳妝台,布簾後是澡間。
這房間里的一切都好生硬,陽剛氣看得出只有夫君一人住在此,夫君告訴她,大夫人、二夫人都住在京城的王爺府邸,難道沒有侍妾在伺候夫君嗎?
「平時將軍是誰伺候的?」縴縴問毛大娘。
「回夫人,都是將軍的隨從桂堂和木克在服侍,另外還有幾個打雜的小廝。」毛大娘回答。
「將軍沒有侍女嗎?」縴縴感到好意外。
毛大娘搖搖頭,「沒有,將軍的起居一向都由男僕打理,將軍不習慣讓丫鬟插手。」
縴縴听了心中歡喜,那表示以後就只有她服侍夫君,不會有別的女人和她爭寵了,這令她很開心。
「叩!叩!」敲門聲響起,走入兩個丫鬟,毛大娘在帶夫人來松園時,在半路喊住僕人找丫鬟來服侍夫人。
「夫人,這是小絹、紫兒,她們以後伺候夫人。」毛大娘向縴縴稟明。
「見過夫人。」小絹、紫兒向縴縴行禮。
「不必多禮。」縴縴回答,這兩個丫鬟長得白淨順眼,讓她很有好感。
「夫人,您要先梳洗,還是休息?」丫鬟之一的小絹有禮的問。
「先梳洗吧!」縴縴現在最想的就是好好洗個澡。
「那民婦這就下去準備!」毛大娘退下。
小絹扶縴縴在梳妝台前坐下,和紫兒為夫人解下發飾梳理長發。
「夫人長得真美!」小絹看著鏡中的縴縴,微笑的恭維。
「難怪將軍會帶夫人回將軍府,這里還未有過女主人呢!」紫兒也開口說道。
「大夫人、二夫人沒來過將軍府嗎?」縴縴順口問。
「沒有,除了夫人外,沒有別的小姐夫人在將軍府待過。」小娟據實回答。
沒想到夫君生活如此嚴謹,以夫君的權勢來說,這真的很難得。
沐浴的熱水準備好後,縴縴便進入澡間洗了個暢快的操,在浴桶里泡了好一會兒,除去一身的塵埃疲憊後,才起身讓丫鬟伺候穿衣。
走出澡間,她的行李已經送到了,毛大娘正叫小丫頭將東西整理好,珠花首飾、胭脂水粉也擺上了梳妝台,讓這房間多了溫柔的味道。
不過在外廳桌上卻擺著兩樣禮物。
「夫人,這雙鞋是範姑娘派人送來給將軍,而這個食盒是易姑娘送給夫人品嘗的。」毛大娘向縴縴說明。
她才剛到邊關,怎會有人認識她,還送她東西,縴縴疑惑的看著毛大娘,「她們是什麼人?」
毛大娘臉上有些為難,不知道該如何對夫人解釋範小榭和易嬋娟的身分。
「毛大娘,難道你也不知道嗎?」縴縴看毛大娘久久沒回答,以為她不明白。
「夫人,民婦知道,但是不知該如何向夫人說明。」毛大娘老實回答。
「毛大娘,你就照實說,不要緊的。」毛大娘這一遲疑,讓縴縴對這兩名女子的身分更感興趣了。
「回夫人,範姑娘和易姑娘都是青樓女子,貌美而且多才多藝,她們和將軍很熟,算得上是將軍的紅粉知己。」毛大娘簡單解釋。
「哦,原來是夫君的紅紛知己啊!」縴縴知道了也不以為意,將鞋拿到手上瞧瞧看看,手工很精巧呢,這位姑娘雖是青褸女子,手藝還真不錯!她也打開食盒,看到信箋先打開看,然後再拿起一塊易嬋娟做的豌豆黃嘗了口,微甜又不膩,好吃!
毛大娘看夫人臉上的神情很平靜,似乎對範小榭和易嬋娟這兩個人沒有意見,不放在心上,她有些驚訝,「夫人,您不會不高興嗎?」
縴縴看了毛大娘一眼,不懂她為何會這樣問︰「我怎麼會不高興呢?那兩位姑娘伺候夫君時間比我久,一定更了解夫君的喜惡,我還要向她們多學學才是!」她淺笑柔聲回答。
夫人的心胸寬大到如此地步,真讓毛大娘佩服,她對縴縴多了分敬重。
縴縴又吃了塊豌豆黃便將食盒蓋好,等夫君回來一起嘗嘗。
她不好意思平白收人家的禮物,于是拿出路上夫君買給她的東西,從中挑了兩個式樣不同的金釵,要毛大娘讓人送去給範小榭和易嬋娟,當作她的回禮。
「夫人,您對人真好!」毛大娘忍不住出言稱贊。
「禮尚往來,這是應該的。」縴縴大方的回答,不自覺中表現出她的好教養、好氣度。
其實這是甄氏從小教導縴縴的待人禮儀,她常叮囑︰女子只能依靠丈夫而活,丈夫是天,所以千萬不能反駁丈夫的話,大丈夫有個三妻四妾也是應該的,做女子的一定要柔順的承擔下來,絕對不能惹丈夫生氣。男人最不愛女人爭風吃醋,善妒的女子不可能得到丈夫的寵愛,因此要大方接受丈夫的花心,只要自己夠溫柔體貼,丈夫一定不會拋棄自己。
縴縴柔順的個性是在母親這樣觀念下培養出來的,尤其在她爹褚士軒面前,縴縴是最听話最乖巧且沒聲音的女兒。
失憶後,她對宇文晟莫名生成的極度信賴感,加上宇文晟成了她的丈夫,她的一顆心便全放到丈夫身上,將夫君當成她最親的人,敞開心胸對待丈夫,在不知不覺中依著本性做事,將母親的教誨完全付諸行動。
因此,她才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夫君有紅粉知己的事。
宇文晟雖然說會早些回房陪縴縴,但是他離開邊城有一段時間,有許多事情必須處理,所以沒回房陪縴縴用晚膳,因此來到將軍府的第一頓晚膳,縴縴獨自一人享用。
不過她心中沒有怨言,她了解夫君真的在忙,用完膳後,便將要送給夫君的鞋沒做完的部分拿出來做。
繡完最後一針,縴縴開心的笑了,「完成了!」放下針線將一對鞋子放在桌上看著,心中很滿足,也大方的將範小榭送來的鞋子擺在一起比較,在手工上,縴縴認為不分軒輊,但在式樣上,範小榭的鞋樣是只發威的老虎,旁邊再襯以雲朵,看起來精致富麗,似乎比她單獨繡一只老鷹生動多了,不知道夫君比較喜歡哪一雙鞋子?
縴縴再拿出易嬋娟的信箋看,秀麗的字跡寫著︰
夫人親鑒︰
民婦與將軍相識久矣,感情深厚不同于平常,如今得知將軍娶了新婦,民婦為將軍歡喜之余,特地送上親手所做的糕點祝賀,這也是將軍最愛吃之甜品,小小心意願夫人笑納,也祝福夫人和將軍甜蜜永久。
嬋娟敬賀
雖然身在污泥中,但能有如此不染塵埃的好心地,會美意的祝福人,這個易姑娘想必是個奇女子,難怪丈夫會視她為知己,一定是個品貌兼備的佳人吧!
縴縴本著寬宏的心去看待丈夫的情史,沒有嫉妒,當然也不會生氣或不高興。
初更過後不久,宇文晟回房了,那時縴縴正將夫君送的飾品一字排開在梳妝台上,一個個拿起來把玩著,听到開門聲,她連忙從內室跑到花廳,見到是丈夫,她露出了一朵燦若春花的笑容。
「夫君!」她跑向前投入丈夫懷中,小手攬住了字文晟的頸項。
宇文晟抱著縴殲,用唇點了下她的小嘴,「小王回來晚了,你一個人在房里怕不怕?」
縴縴搖搖頭,「這房里有夫君的氣息,好似夫君陪在身旁一般,縴縴不會害怕。」
宇文晟聞言憐惜的抱緊她,她就是這樣惹人疼愛,甜美得讓人放不下。
「你在做什麼?」宇文晟四下看了看,他知道這房間里沒有任何小玩意給縴縴打發時間,她一定很悶吧!
「縴縴在觀賞夫君送的東西啊,還有,縴縴要送夫君的靴子做好了,夫君來試試。」縴縴高興的拉著丈夫來到桌前。
宇文晟看到桌上放了兩雙鞋子,還有一個食盒。
「夫君,這雙是縴縴做的,另一雙鞋是範姑娘送來的,這個食盒則是易姑娘拿來將軍府給縴縴品嘗的,里面是豌豆黃,很好吃呢,易姑娘說這是夫君最愛吃的甜點,夫君要嘗嘗嗎?」縴縴打開食盒拿出糕點,送到宇文晟嘴前。
宇文晟把甜點放在一旁,問縴縴︰「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送入府里的?」
「在縴縴回房後不久,這兩位姑娘和夫君相識,又如此有心,所以縴縴也回了份禮物給她們。」縴縴微笑的告訴宇文晟。
「你知道她們的身分了?」宇文晟眉頭皺了起來。
「知道,毛大娘說是夫君的知己,她們對夫君真關心,知道夫君回邊關,立刻就送東西來,範姑娘這雙鞋子做得很好,她一定很用心在做。易姑娘的豌豆黃也是,若夫君愛吃,縴縴下回就去向易姑娘學來做給夫君嘗嘗。」縴縴說得大方得體。
宇文晟听入耳卻很不是味道,「她們是我的紅粉知己,你不會不開心嗎?」
縴縴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搖搖頭,「不會啊,夫君會喜歡她們,想必她們有過人之處,才能得到夫君的垂愛,縴縴還要多向她們學習呢!」她心無城府的回答。
「假如小王想將她們接入將軍府,和小王住在一起呢?」這樣一來,她還能如此大方嗎?
縴縴的反應卻教宇文晟生氣,她竟然立刻就點頭了。「好啊,那縴縴就不擔心沒有伴了,夫君,你真要接範、易兩位姑娘到將軍府嗎?」還一臉的期待神情。
「你難道不擔心她們進門後,小王只寵她們,不再關心你了嗎?」宇文晟沉下臉,有不被重視的感覺。
縴縴笑臉收斂了下,馬上又恢復,「縴縴當然擔心了,不過若夫君真心喜歡她們,縴縴也只好接受,只要夫君喜歡就好,縴縴沒有意見。」她很肯定的答復丈夫。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叫小王不準接她們進來呢?你這麼大方,心里還有小王嗎?可惡!」宇文晟發火了,听縴縴說的話,他根本一點也不重要,有他、沒有他都沒有關系,這令他覺得自尊受損。
縴縴明白夫君生氣了,可是她純真的腦袋卻看不出丈夫在氣什麼?
「縴縴心里當然有夫君了,縴縴很敬愛夫君的,所以夫君有什麼泱求,縴縴一定沒有意見,怎敢要求夫君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呢?縴縴不敢。」她無措的看著夫君解釋。
宇文晟心中又氣又心疼,他看得出縴縴非常的柔順乖巧,他原以為自己擁有了她的愛,到現在才發覺她的愛有如菩薩般,完全奉獻無私,少了濃郁的愛戀,這種愛滿足不了他,他要她心里眼里只有他,為他笑為他哭,和平常的女人一樣有嫉妒心,想永遠霸住他,他要她發自內心狂熱的愛他。
宇文晟大力將縴縴緊摟入懷中,命令她︰「說你愛小王,說!」
縴縴沒有遲疑,紅著臉馬上輕聲說︰「我……我愛夫君!」
上回他听到縴縴的愛語很感動,為何這次他沒有感覺了,是縴縴對他的愛變淡了嗎?還是他越來越貪心,需要她更多的愛呢?
「證明給小王看,你有多愛小王?吻我!」宇文晟貼近縴縴,語氣急促狂霸。
縴縴臉燒紅了,雖然和夫君是夫妻,可是她從不曾做過這樣主動的事,不好意思的退卻。
但是宇文晟不讓她退縮,大力的擒住她,加重語調︰「親我,縴縴,小王不準你逃避,親我!」
縴縴無奈,咬咬唇,踮起腳尖,飛快的在宇文晟唇上輕點了下交差。
這根本不能解決宇文晟的渴求,他抱起愛妾,飛快上了床,俯視身下的女子,真想將她揉入自己身體里,那她就能明白他有多需要她了。
「再親小王一次!」宇文晟強硬的再下令。
夫君怎麼了?為何一直要她主動呢?縴縴感到好難為情。
「縴縴!」宇文晟催促她。
縴縴硬著頭皮,小手攀上了夫君厚實的肩頭,使力拉下丈夫的頭,兩唇相遇,這次的吻親密多了。
宇文晟的舌霸氣的頂開縴縴的貝齒,找尋他想要的甜蜜,狂熱的獵取,這個吻既深又長久,最後還是由宇文晟主導,他要在縴縴心中烙下他的痕跡,所以他用熱情滾燙縴縴的靈魂,要喚出她埋藏在羞怯底下的感情。
在這個吻分開時,縴縴已經喘得說不出話來,她沒經歷過這樣的吻,夫君好象要吃了她似的,粗暴得嚇人!
不過更讓縴縴驚駭的是夫君接下來的動作,他解開了她的衣襟,唇在她縴肩和柔美的胸丘上徘徊,突然一陣劇痛讓縴縴慘叫出聲。
「夫君!」縴縴疼得眼淚都流下了,不明白丈夫為何要咬她。
宇文晟看著縴縴胸前玉峰近心髒地方帶血的齒印,他低頭親了下,伸手為縴縴拭淚,「別哭,這是小王的印記,這印記將永遠留在你身上,代表你這一生都是小王的人!」
「可是縴縴本來就是夫君的人啊!」縴縴不明白的委屈申明。
「萬一有一天,你不再記得你對小王的愛了呢,小王希望這個齒印會喚回你的記憶。」宇文晟喃喃低語。
「不會有這麼一天的,縴縴對夫君的心不會變,一生一世都不會妀變。」縴縴看到夫君眼里有些許的寂寞,她的情緒也壞了起來,她不想看到夫君不快樂,于是急急的保證著。
宇文晟溫柔的看著縴縴,臉上有抹心疼,再吻了下她胸口的齒印,「很疼嗎?對不起,小王讓你受苦了!」
縴縴不在乎的搖搖頭,「不疼,不疼的,縴縴不可能會忘了夫君,若夫君不放心,就再咬幾下吧,縴縴絕不再喊痛。」夫君的關懷讓她開心,所以她也要盡力使夫君高興起來。
「傻縴縴,你真是小王的傻寶貝!」縴縴的話讓宇文晟心中流過暖意,他極盡溫柔的待她,要給她完全不同的激情。
宇文晟沒發覺,在他索取縴縴的愛時,他的心早已陷入縴縴的柔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