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雷和蘿莉悄聲地走出男爵的房間,走到接待室。
他擁住她。「感謝上帝,」他熱切地擁著她說。「感謝上帝我們還來得及。如果我們太遲的話,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但是我們並沒有太遲。」她的聲音中充滿狂喜。今晚發生的事情是既美好又不可思議的,她感受到一股力量,令她充滿了喜悅,並急於和她所愛的男人分享。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科雷和她的愛使得男爵及安娜重聚了。姚捧著科雷的臉,將唇印在他的唇上,無聲地傳送著一生只愛他一人的訊息。
她放開他時,科雷郁悶地說︰「他父親竟從來沒有把安娜的信交給他。」
「我想,他是怕男爵會找回她並娶她吧!」
「但是,他怎能對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事?他甚至想讓他以為安娜是個不貞的女人。」
「但是男爵並不相信,」蘿莉提醒他。「記住,他是這麼說的。」
「我一直怪罪安娜,原來該怪的是自己的家人。爺爺曾經告訴我,他父親是位自尊心過於強烈的人。」科雷遲疑著,然後苦澀地加上一句︰「他還說,很不幸地,我和他很像。」
「他錯了,」蘿莉立刻反駁。「能做出如此殘酷事情的人永遠也不會了解愛情,但是,你了解。」
「是你教我的。」他把她拉過來,以一種終於找到歸宿的踏實緊緊擁抱住她。
「蘿莉萊!」突然傳來的哭叫聲令他們猛抬起頭,一會兒後,賀斯飛奔至她懷中。「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他邊哭邊叫。
「我當然回來了,」她說。「你怎麼會以為我會離開你呢?」
「但是媽咪告訴我,你永遠不回來了。」
他說完時,漢娜剛好出現在門口,臉色蒼白、僵硬。「這是個誤會,」她尷尬地說。「我一定是會錯意了。」她迎向蘿莉的目光中充滿了懇求。
「當然。」蘿莉立刻說。「我離開得很匆忙,也許沒有把話交代得很清楚。」
「但是你為什麼要離開?」他不死心地問。
「就來話長。以後我再告訴你。」
「你這次要永遠留下來嗎?」他焦急地追問。
「對,」科雷替她回答。「這次她要一直留下來了。」他把手按在賀斯肩上,看著他的臉。「我們要結婚。」
他緊張地看著小孩對這個暗示的反應。突然,賀斯微笑了。「這是說我可能不用當男爵了嗎?」
科雷微微一笑。「你喜歡這個主意嗎?」
「沒錯。太棒了!我寧願當太空人!」
科雷沙啞地說︰「當太空人比當男爵好多了!」
「你該上床睡覺了,」漢娜對孩子說。「你先去,我一會兒就來陪你。」
賀斯離開後,漢娜把門關上。她的雙手顫抖,但是當她對蘿莉說話時,態度依舊很有威嚴。「你很快就會成為這里的女主人,而且你也知道了我所做的事情,你會想要我離開吧?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
「你不必離開這里,」蘿莉很快地說︰「這是你的家,也是賀斯的,你必須留下來。」
「但是我撕了你的信,」漢娜哭了。「我說了謊。我從來沒有說過謊,但是……我說謊了。我是為了賀斯才這麼做的,但這是不對的。」她哽咽地啜泣著。「我以為這會很簡單。我不知道我必須一再說謊來掩飾,直到連我自己都覺得很邪惡。而且,我還必須對自己的兒子撒謊……」她顫抖著。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的,」蘿莉堅定地說。「他會一直以為這只是個誤會。」
「你會為我這麼做?」漢娜不敢置信地問。「在我對你做出這種事情之後?」她轉向科雷,「但是你永遠也不會原諒我,對不對?」她幾乎是在向他挑戰。
「我會原諒你。」科雷仁慈地握住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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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蘿莉被唇上的輕啄吻醒。她張開眼楮,發現科雷正俯身向她。他看起來似乎才剛匆匆套上衣服。「跟我來。」他溫柔地說。
她穿上睡袍和他出去。「是爺爺嗎?」她問。
「是的。別問了,跟著來就是。」
他們停在男爵的門前,他用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在你進去之前,我要你知道我有多麼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但是對你來說,這可能是個悲劇。而我……我卻因為他的緣故而感到高興。」
蘿莉進人昏暗的房間,知道自己將會看到什麼。男爵閉著雙眼躺在床上,手里握著那一縷閃亮依舊的金發,放在心上。他的身軀似乎不再疲憊,臉上棄滿了平靜及滿足,那是一張終於找到完美愛情及願望實現的臉。
「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種表情,」科雷低沉地說。「而這一切差點不會發生。謝謝你,親愛的,你拯救我免於犯下無可補救的錯誤。」
「真奇怪,」她注視著男爵。「雖然他死了,我卻不覺得這是個悲傷的場合。」
「我知道。我也這麼覺得,除了我希望他能夠知道我們將要結婚之外。」
蘿莉轉過身,嚴肅地看著他,雙手圈住他的腰。「但是,你看不出來嗎?他並不需要我們。」
科雷點點頭。「他只需要安娜,現在他擁有了她,而那都是因為你。」他低頭看男爵,他仿佛只是陷入自然的睡眠之中。「我去世時,看起來一定也會是一臉快樂及滿足,那也是因為你。」他擁緊她。「但是,祈求上帝,我們一定要先在一起共度很多年。」
「不管是很多年,」她深情地看著他,「或是十年、二十年……到最後,這些都沒有分別。別人無法搶走我們所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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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慕尼黑來的藝術專家謹慎地研究著這兩幅畫。這兩幅畫果然讓科雷放心地把抵押城堡的那張文件給撕了。
結果,蘿莉困惑地發現自己成了史家釀酒廠的股東之一。她提出疑問時,科雷看起來有些驚訝。「你以為我會把錢放進口袋,卻什麼也不給你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她坦承。「我不習慣有錢。」
「而你還自夸為富有的女人呢!」他微笑地提醒她。
「我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多有錢。」
他突然有一個不安的想法。「他們不會介意我們抵押他們的畫吧?會嗎?」
蘿莉搖搖頭。「安娜會很驕傲能夠幫忙拯救男爵的事業,特別是男爵的父親告訴她,她配不上他之後。事情的結果真是奇妙!」
「繞了一圈之後又回到起點,」他沉思著。「他們的結束、我們的開始……還有,他們的開始。」
她微笑著。「我很懷疑你是否真的明白。」
「在過去幾天中,我明白了很多以前我絕對想不到的事。我仿佛盲目地走在世界上,直到現在才驅散黑暗。」
一個月之後,他們在史家城堡的私人禮拜堂完成終身大事,也就是男爵和安娜原本要舉行婚禮的地方。
蘿莉腳上的石膏終於除去了,而且已不再依賴手杖。結婚當天,她挽著烈德的手走過通道時,一點異樣也沒有。姚穿著一身令人屏息的白紗禮服,並捧著一束野玫瑰。
蘿莉幾乎沒有注意到周遭的人,眼里只有那位使她心中充滿愛意的男人。從他看著她走向他的表情看來,他也有相同的感覺。
賀斯盡職地扮演著花童的角色,但是卻突然覺得受夠了,便換上他夸張的怪獸裝,使得婚禮變得更有生氣。有些長輩被嚇到了,但是蘿莉卻笑出聲,並宣稱婚禮中需要有一位淘氣的男孩才算圓滿。親戚之間發出一陣討論聲,說新任男爵的夫人將會非常出色。
婚禮當晚,當賓客散去,屋子終於寂靜下來之後,科雷關上臥室的房門,並松了一口氣地鎖上門。接著,他轉身看著她,她穿著白紗站在燈光下,顯得春風滿面,並因戴著他送的珍珠首飾而更增添幾分美麗、典雅。他張開雙臂,蘿莉迎向他,仰起臉讓他親吻她。
他緩慢地吻著她,仿佛在試著說服自己這是真的,她不會由他的懷里消失。接著,當他確定她就在身邊並已完全屬于他時,他更是緊緊地摟住她,雙唇開始急切地著她的,不斷探索著,直到她嘆息地微分雙唇。
科雷開始解開她的禮服了。在她的幫助之下,衣服總算在驚嘆聲中滑落至地板。他抱起她,將她放到床上,用雙眼著她。她開始松解他的衣服,將他的襯衫月兌下時,故意撫過他的胸毛,感受流過他體內的急切,她的感官亦急切地回應著他。她因熱情及愛慕而渾身發熱,想要和他成為一體,使得他們的愛更加完整。她似乎等這一刻等了一生一世,而現在它即將成真了。
他愛憐地撫模她的曲線,她竟是如此完美……他不敢置信地屏息著。他的手指在她高聳的胸部、渾圓的臀部以及修長的腿上流連忘返,他望進她的眼里時,他了解到她真正美麗的地方不在她的外表,而在於她的內心,那里充滿對他的愛意。在了解之後,他再也無法法控制住自己。他急切地呼喊著她的名字,當她回應時,他翻身至她上面,與她合為一體。
蘿莉躺在他的懷中,隨著愛情的節奏而律動著。她覺得隨著每一次敏感的,以及熱情的低語,他們之間愛的連結就更堅固一些。攀上極樂的頂峰時,她完全奉獻出自己,對狂喜投降,而她知道他們倆的感覺是相同的。
他們兩人如雷的心跳逐漸平息下來,滿足地依偎在彼此的臂彎之中。稍後,蘿莉起身拿起一件絲袍披上,緩緩走到窗邊,俯瞰著萊茵河谷,一會兒之後,他也來到她身後。他抱住她、抵著她的頭,看著夜晚的星空。明亮的月光在蘿莉萊仙女岩上灑下一層閃耀的光芒,河水在它周圍不斷地重復著它的低語,並在流轉之後朝永恆的前方流去。
「你听得到她的歌聲嗎?」科雷低喃。
「嗯……愛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