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蒹葭穿著一身清爽的牛仔衣裙,長發綁起馬尾,手上拿著小提袋,看起來像個女學生般清純動人,她腳步匆匆地趕向「龍」保全,她和王道約了一起吃午餐,時間快到了。
一句「我愛你」的功效大到驚人,讓他們之間如慢火細炖的戀情一下就變得沸騰,現在他們的感情好到像蜜糖般膩人,連小喬和千君都直呼甜死人了,她從沒談戀愛談到這麼快樂,讓她一想到王道就想笑。
一個不留神,孟蒹葭和從街角走來的行人撞了下,她看到對方是個金發的外國女子,用英文說了聲對不起,隨即加快速度繼續趕路。
還沒到達「龍」保全大樓,遠遠的她看到王道站在騎樓下,外出用餐的同事經過他身邊正和他打招呼,她跑步的奔上前。
王道听到腳步聲,轉回頭便看到一個縴細身影撲上來,他張手攬住熟悉的嬌軀,看她喘著氣,忙輕拍她的背,「怎跑得這麼急?」
「我……遲到了嘛。」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可以等的。」
「我舍不得你等嘛。」她嬌聲輕語。
王道笑了起來,拿過她手中的提袋,牽著她的手走出騎樓。「想去哪吃飯?」
「我們去吃拉面吧。」
兩人親昵相依,邊走邊說笑,一看就知道是對熱戀中的情人。
這情形全看入不遠處的莫妮卡眼里,她滿臉的震驚不信,也滿心嫉妒,王道有新女友了?怎麼可能?他來台灣不過才幾個月啊,竟然就有了女人,還是個像學生的小女生,他的眼光何時變得如此幼稚了?
莫妮卡曾想過他們重逢的情形,他可能驚訝、激動,欣喜若狂,但從沒有料到會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且笑得這麼開心?他很高興嗎?不可能,王道曾說過她是他這輩子最疼愛的女人,沒有任何女人可以比得上她,那小女生一定是他在寂寞無聊下交的女友,如今她出現了,那女人就該滾蛋。
現在莫妮卡更加確定,她要在最短時間里,讓王道隨她回美國。
「王道,王道……」
在他肩上輕拍著的手喚醒了王道,「什麼事?」他看著身旁的人兒。
「你怎麼在發呆?有什麼事嗎?」孟蒹葭關心問道。
王道溫文一笑,「沒什麼,只是在想工作上的問題。」
「你今天不會要加班吧?」今天是喬琳的農歷生日,喬琳做了蛋糕要在PUB里慶生,他當然要陪她出席了,
「我答應了妳,就一定會到的,怎麼生日還要分國歷和農歷呢?」
「國歷生日和男友過,農歷生日則是和親朋好友過,這是我們的慣例。」孟蒹葭笑著解釋。
「所以妳們一年要過兩個生日。」她們的怪規矩還真多。
孟蒹葭點頭,「這樣很好啊,可以收兩份生日禮物,你記下來了吧。」
王道寵愛的揉揉她的發,「記得,不會忘記的。」
她回他一個美麗的笑靨,低頭繼續吃面。
王道思索著剛才一閃而逝的人影,現在想起來實在有些熟悉,但不應該是她,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里?只是他為何會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不會否定往事,但也不想再提起過往,尤其他現在擁有了美好快樂的生活,希望是他多心,所預感的不會成真。
「你怎麼又停下筷子了,不好吃嗎?」孟蒹葭在他耳旁小聲開口。
他對她一笑,「還好。」
「這面不太好吃,為了補償我錯誤的提議,親一下賠你吧。」孟蒹葭在他頰邊輕啄下。
王道輕笑出聲,「我怎覺得妳這是在找理由偷親我。」
「不可以嗎?你若不服,也可以偷親回來啊。」她一臉得意。
「那不是被妳佔盡便宜了。」
「我可以對你負責啊!」
兩人拌嘴嘻笑間,濃情蜜意表露無疑。
用完餐,兩人相伴回到「龍」保全大樓。
「真不用我送妳回家?」
孟蒹葭覺得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孩子,而且你還要上班啊,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那妳自己小心。」王道細心的叮嚀。
「知道了,我回去了。」她轉身要離開。
王道一把拉回她,飛快的在她唇上吻了下,「我偷親回來了。」
孟蒹葭臉微紅輕笑著,踩著愉快的腳步離開。
王道眸里含著笑意看她走遠後,便想回公司。
「王道。」
如夢魘般的熟悉嗓音響超,王道身體一僵,隨即轉回頭,映入眼簾的身影令他神情冷黯沉下。
「莫妮卡。」
客PUB的店門口,擺了個公告,九點之前要辦慶生會,不做生意,九點後才營業。
店里綁上了五顏六色的汽球,用桌子合並而成的長桌,上頭鋪著小碎花桌巾,擺著多盤的菜肴、糕點,還有排列整齊的手工餅干,散發著誘人的甜味,以及一大盅調好的雞尾酒,儼然像個小型的自助餐吧,但最醒目的還是放在場中央的兩層大蛋糕,雪白蛋糕上綴著繁復的花邊和雕飾,還放了許多顏色美麗又可口的水果,賞心悅目外也令人垂涎,顯示出蛋糕師父的高深手藝。
「小喬,妳真是越來越會做蛋糕了,真漂亮。」孟蒹葭稱贊道。
「這樣怎舍得吃啊!」容千君也有同感。
「不用舍不得,吃完了才有新的,明年妳們生日,我做三層蛋糕送妳們。」喬琳摟著兩個好友大方的說。
容千君對她眨眨眼,「小喬,妳可能要先想結婚蛋糕的型式了。」
「說得也是,咦,蒹葭,妳的真命天子呢?」喬琳好笑的問道。
「妳們是羨慕還是嫉妒呢?才六點多,可能在趕過來的路上吧。」孟蒹葭丟出個甜蜜的笑容。
「別忘了我們曾有的約定,第一個結婚的人度蜜月時要帶另兩個未婚的電燈泡同行,吃住全包,當是背棄朋友的代價,而最晚結婚的那個才有大紅包哦。」容千君提醒她。
「愛情這種事可是不一定的,說不定妳們白馬王子來得慢,但動作比較迅速,先結婚的反倒是妳們呢。」孟蒹葭微笑的睨了朋友一眼。
「別看我,這是不可能的。」容千君回答得很干脆。
「我是理智的人,現在連對象也沒有,更不可能在短短時間里結婚的。」喬琳也很肯定。
「只要能找到好老公,帶電燈泡出門我不怕,不過我還想戀愛談久一點再結婚,不急。」反正結婚後的生活,也與現在差不多。
容千君挑起眉,「蒹葭,看來妳這次是玩真的了,以前只要一談到結婚,妳逃得比任何人都快,現在竟然會認真考慮了,這個王道不簡單,真將妳給收服了。」
「喂!說錯了,是我將他給收服才是。」孟蒹葭更正她的話。
小喬呵呵笑著,「蒹葭,以王道的溫和老實,妳認為會需要用到『收服』兩個字嗎?」
好象是這樣,不過她實在不想認輸,忙改變話題,「怎麼老說我,今天是小喬的生日,主角是她耶!」
這時有一群喬琳的朋友來到,三人分開招呼著。
孟蒹葭看著腕表,有些疑惑,都快要七點了,王道怎麼還沒來?被公事絆住了嗎?她撥打著他的手機,卻听到收不到訊號的響應。
她再改打到「龍」保全。
「喂,請接戰略部王經理……他下午就請假離開了?嗯,我知道了,謝謝。」掛上電話,孟蒹葭更是驚愕,難道他身體不舒服?她又打電話回家,鈴聲響了好久都沒人接听,她皺眉的掛斷電話。
他不在家里,又請假沒上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為何沒和她聯絡呢?孟蒹葭滿心疑雲,更是憂慮不安。
「蒹葭,王道怎麼還沒來?是不是有什事啊?」容千君走近她身邊問。
孟蒹葭將事情簡略告訴她,「我也不曉得他在哪里。」
「要等他嗎?」
「他不是重要主角,別等了,我們一起陪小喬切蛋糕吧。」孟蒹葭壓下擔心,漾著笑慶祝好友生日。
直到生日慶祝會結束,王道都沒出現,孟蒹葭雖然保持著笑臉,可是笑意卻達不到眼里,喬琳和容千君都能看出她的憂心忡忡。
「蒹葭,PUB我們會看顧,妳要不要回家看看?或是妳知道王道可能會在哪,去找找他。」喬琳向她提議。
孟蒹葭搖搖頭一笑,「或許他有什麼事在忙吧,若要讓我知道,他該明白如何找到我,我沒事,妳們別為我擔心。」
以王道的身手,他能照顧好自己的,今晚的突然缺席,她想他一定能給她一個解釋,或許晚些他就會出現。
只是到凌晨兩點PUB打烊,仍然沒見到王道,孟蒹葭搭容千君的車子回到公寓,有些落寞的上樓。
來到家門口,她從皮包里拿出鑰匙,打開鎖走入屋里,才關上門還沒來得及開燈,突然一雙手臂猛然抱住她,將她大力摟入懷里。
「哇!」孟蒹葭尖叫,隨即叫聲被一張灼熱的唇封住,她的掙扎在接觸到熟悉的氣息後馬上停下,反手抱住他。
窒息般逼迫灼人的吻讓孟蒹葭幾乎喘不過氣來,她被吻到全身虛軟站不穩,待吻她的霸氣男人放開她時,她已經整個人都要靠他扶持了。
「怎麼不開燈呢?」她喘息出聲,這男人在做什麼?
啪一聲,燈光亮起,孟蒹葭眨了眨眼適應光線,「王道,你去哪里了……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本是疑問的語氣卻在看清他失意頹然的模樣時轉為緊張。
深吸口氣,王道的情緒恢復了平靜,「對不起,我被一些事耽誤了,沒去參加喬琳的生日派對,我會買禮物向她賠罪的,也請妳原諒我的失約。」
「沒人怪罪你,我只想知道出了什麼事?公司說你下午請假,你的手機又打不通,我完全沒有你的消息,王道,到底是怎麼了?」孟蒹葭追問。
「有個久未見面的朋友從美國來看我,為了招待她,我才會下午請假,晚上也走不開。」王道輕描淡寫的解釋。
「他從美國飛來找你,你又為他請假,你們該是很好的朋友吧,這也不是難啟齒的事,你怎沒告訴我,還不開手機呢?」想到自己的憂慮,孟蒹葭臉上有抹責怪的神色。
「我們在談一些重要的事,為防打擾才關機,讓妳擔心了,抱歉。」王道將她抱入懷里安撫道歉。
孟蒹葭仰起小臉,手輕撫著他的臉頰,「你的臉色很不好看呢,是不是你們談的事在困擾你?」
他低下臉吻吻她的嘴,「我沒事,放心。」
她敏感的聞到他一身的味道,「怎煙臭味這麼重?你們去了什麼地方啊?」
「我想洗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王道避重就輕的說,對她笑笑,轉身走進浴室。
孟蒹葭听到水聲響起,她還是有很多疑問,但是王道似乎不太想說,她也沒法,只是來到樓梯前停住腳步,她還是很不放心,方向一轉,她走向浴室。
「王道。」她伸手輕敲敲門,不待他響應便開門進入,他在淋浴問里沖澡,而且是穿著衣服,她見狀忙打開淋浴間。
「王道,你怎麼沒月兌……」她踫觸到水的溫度時訝然叫道︰「好冰!你怎麼沖冷水?會感冒的。」
她趕緊將水給關了,抓著他的手語氣嚴厲了起來,「王道,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不準瞞我,快說。」
王道神情沉郁的面對她睜大的眸子,「妳相信我嗎?」
她點點頭,「我當然相信你。」
「那就不要追問,妳會知道的,但不是在現在,等我將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後,我再告訴妳,現在妳別問,只要相信我。」王道誠摯的請求道。
孟蒹葭秀眉蹙起,看著他臉上難言的愁悵,心疼的點點頭,放開他的手,她後退兩步,開始月兌掉被濺濕的衣服,光果著白皙身軀走入淋浴間。
「我相信你,我可以不再問,但是我不準你糟蹋自己的身體,我累壞時你會幫我洗澡,現在我也要幫你。」她打開熱水,再解著他的衣扣為他月兌去早已濕透的衣衫,月兌褲子時,她忍不住臉紅了,但仍手微抖的月兌去他所有的衣服。
「蒹葭。」她的心意令王道動容,擁緊她在熱水沖刷下深情的吻住她,大掌恣肆的探索著她美麗的曲線,欲念逐漸高張。
「我是真想幫你,不是要做……做這種事的。」孟蒹葭輕喘著氣低叫。
王道被逗笑了,「但這才是我要的幫助啊,寶貝。」將她抵在牆上,他的舉動越加放浪,溫熱的水從上灑下,更為加溫。
孟蒹葭說不出話來,吟哦聲取代了一切,在的天堂里,所有的憂煩都消失,只剩下快樂。
「可惡,可惡,可惡……」莫妮卡狂怒的將化妝台上的東西都掃下地,包含堆滿煙蒂的煙灰缸,煙屑灑在地毯上,她視若無睹的重重踩上,煩躁的來回踱步。
不應該是這樣,事情不該是這樣的,王道對于她不遠千里的來找他,不但沒有半點高興之情,還冷著臉表示她不該來台灣,她獻出自己的感情,他的回答竟然是他們情分已盡,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她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好不容易她終于發現自己最愛的人是他,她不會讓王道再離開她,她也不相信王道不再愛她了,他曾對她那麼溫柔、那麼好,挖心掏肺的待她,是她不知道把握嫌棄他,讓他黯然離開,既然他曾這麼愛她,就不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他現在那個小女朋友根本就不能和她比,他真正心愛的女人只有她。
只是從下午到晚上,她說盡好話,軟硬兼施要他辭職回美國,他就是不肯答應,堅持要留在台灣,說什麼他習慣了台灣的生活,喜歡上台灣了。
真是可笑的理由,一個他才待了幾個月的地方,怎麼能比得上他長大的地方,美國才該是他的最愛,如同她一樣。
唯有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清楚他的所有過去,她就如同他的一部分,這樣的感情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更別說那個才認識短短時間的台灣小女友。
莫妮卡停下腳步沉思,或許王道只是厭煩了美國,台灣對他來說很新鮮,他才會想留下,同樣道理,台灣小女友對他也是新鮮的,所以他被迷惑了,不是真對她沒感情了。
為了得回王道,也許她該多花點耐心,反正這段時間她沒有接工作,可以在台灣停留久一點,她也應該收斂起強逼的姿態,用柔性的方法勸他,王道就能慢慢接受她了。
否則,她還有最後的王牌呢,那張牌一打出來,她就不信王道有膽丟下她。
她是他的責任,一輩子永遠的責任,莫妮卡得意的笑了。
孟蒹葭趴在床上,王道坐在床邊為她吹干長發。
「我是要幫你的,怎麼變成你服侍我了。」疲累的打個呵欠,她舒服的低喃。
他微微一笑,「妳有那個心就夠了,妳也累了,想睡就睡吧。」
「不乖乖洗澡卻欺負人,怎麼不累。」她小聲咕噥著,還是在浴室里呢!想到就讓人臉紅。
王道听到了,沉沉低笑,「又是誰先光著身子來引誘人的。」他俯身吻了下她還泛著嫣紅的臉蛋。
「那才不是引誘呢!一片好意都被你曲解了,。」她嬌聲輕斥。
王道直笑,只有她才能引出他滿心的笑意,她是他的開心泉源。為她吹干頭發,他細心拉好被子,撫撫她的頭,「睡吧。」他起身走到鏡前,吹著自己還潮濕的頭發。
待他弄好一切,才發現床上的人兒仍睜著眼眸,「怎麼還沒睡?」
「你不在身邊,我睡不著。」
王道笑著上床,摟著她睡下,「小家伙,妳太依賴了。」
「因為你可以給我依賴啊!」孟蒹葭偎著他笑得理所當然。
王道聞言,心卻像被蜜蜂螫痛了下,嘆息的輕語,「或許妳不該太依賴我的。」
「你說什麼?」她沒听清楚。
「沒什麼,睡吧。」他想將她轉個身擁在懷里。
孟蒹葭卻堅持與他面對面,「今天你要這樣抱著我睡,還不準壓制我的手,誰教你食言失約兼嚇我,這是處罰。」
王道好笑,虛心接受,「遵命,我的寶貝。」
她笑得得意,不過還有後話,「念及你有重要理由,所以期限是三分鐘,時間到你就月兌離危險了。」睡意涌上,讓她半合起眸子。
「好,快睡吧。」他將她的腦袋按入懷里,看著她閉起眼睡著了。
王道一點睡意也沒有,想到莫妮卡的糾纏,愁緒涌上心頭,他不願放棄懷里的幸福,可是要如何做才能讓莫妮卡離開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