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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愛不離開 第十章

「什麼,你們排在十三號?這真是個不吉利的數字?」

「可是我喜歡十三號,它可以讓我產生前面十二組部是垃圾的優越感;」

若愚坐在後台看他們換好衣服,別上參賽牌,「這次比賽好像由體育頻道報道,我說你小子,三天之內上了兩次電視,感覺不錯吧;」

「你還不是,報紙都登過了,想必非常有成就感?」

若愚的拳頭蠢蠢欲動,她在想把夏江的瞼揍歪了會不會影響他拿名次。

半決賽以前的比賽根本不用擔心,就他們的水平來說,進入總決賽部是很樂觀的,淘汰到只剩下六組選手的時候,比賽才真小進入到白熱化的激烈角逐中,看得若愚直往眼楮更滴眼藥水,他們轉得她都頭暈。

一套組合表演結束後,中場休息期間,若愚打起精神竄到後台去發牢騷︰「這種運動簡直是要看客的命,我的眼楮已經招架不住了。」

「五號的實力還可以,其他的我看沒什麼了不起。」美靜作著伸展動作,隨意地過一下接下來的舞姿。

「你們把毛巾放到哪里了?」若愚看著他們大汗淋灕的樣子問。

「剛才來的時候掉在了地上,髒了,我洗干淨後掛在了櫃子上,」美靜指了指上面。

扁憑個子可夠不到,若愚搬了把椅子來,夏江立刻強烈反對︰「這把椅子就快散架了,不要用。」

「哪會那麼巧啊,我就站上去3秒鐘。」若愚開始手腳並用地往上爬,抓住了毛巾的一角往下扯。

「你給我下來!」夏江急速沖了過來,勢頭十足。

「你、你要干什麼!」若愚抱著毛巾吼道。同時猛地一蹦,老掉牙的椅子「吱呀」一聲,連皮帶骨頭散了架子,夏江抓住了若愚,兩個人翻滾在地上,疊羅漢似的絞在一起,

若愚揮開頭上的毛巾,「我已經跳起來了,如果你不沖過來根本不會摔跤。」

「如果我不接住你,你就摔成神經病了!」

「你才有病。」若愚矯健地一躍而起。

夏江也想站起來,站了兩下沒爬起來,氣得指著若愚,「都是你,害我扭到腳了,現在怎麼辦,你給我上去比賽啊?」

「什麼,你個破人扭到了腳?你有沒有搞錯啊。」若愚沖過來,「這種關鍵時刻你告訴我你扭腳了.我簡直想把我的拳頭化作流星沖破阻撓盡情降落在你的頭頂。」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扭到?我上山追野兔都沒摔過,你這個掃把星!」他毫不留情地罵道。

「你——」

「你們不要吵了!」美靜吼道,「現在怎麼辦?」

「繼續比賽。」

「當然是去醫院。」

夏江和若愚同時說道。

對看一下,夏江破口大罵︰「你頭腦秀逗了,我這個時候去醫院什麼都白比了。」.若愚一泛耳光扇過去,「你才發羊顛瘋,你有投有想過萬一扭到骨頭你這輩子還跳什麼呀?」

「我本來就不打算跳一輩子。」

「瘸子也不要。」

「你咒我啊?」

「瘸子。」

「不要吵了!」美靜又是一聲巨吼,」不比賽的話是不可能的,誰也不甘心到了這一步才說放棄?」

「可是你要他瘸著去跳嗎?」若愚嚷嚷道。

「你不跳舞不比賽是不會明白的!」美靜第一次朝著她吼叫道。

若愚被她震住,悶悶地看了看兩人。

「拉我起來,去保健室。」夏江打破沉寂,沉著臉伸出手,「你真是個超級麻煩!回看台的時候記得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爸媽。」

群舞和獨舞之間的間隔時間很短,來不及確定扭到的程度如何,就要繼續重返前面的舞台。若愚回到看台上——」怎麼樣,他們有沒有信心拿第一啊?」夏老娘信心十足地間。

若愚沒心思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轉得那麼快暈不暈啊?跳得那麼急疼不疼啊?這首歌的節奏怎麼那麼快啊?繃帶夠不夠緊啦,冷敷有沒有用啦……沒等結束她就又跑進了保健室,

「怎麼樣怎麼樣,現在怎麼樣?」她一路嚷嚷地闖進去,美靜半跪在長凳邊檢查白色的繃帶,夏江那條修長的小麥色皮膚的腿上布滿了汗珠,

「我要你背我回去,死丫頭!」夏江叫囂道,偷偷曲起一條腿的膝蓋,不為人知地擦去了汗水。

「真的要比下去?」她抖抖嗦嗦地問。

「最後兩輪了。」

「至少進入前三甲啊;」美靜的語氣十分埋怨,這不能怪地,本來是行希望奪冠的,一下屈就前三名,夠委屈了。

「你回看台去,我們也要準備下一場。」

越是到後來‥決賽、選手就越累,因為對手的減少,他們登場的次數也就相對頒繁,中間間隔的休息時間也相應地縮減,體力透支是常有的事。

最後一個動作,是男方突然跪倒摟著女方的腰.看得出夏江跪下去的時候多少是有點措手不及,若愚捂住眼楮,心里叫著這下完了!不過美靜的反應還算機敏,她馬上作出了臨時更改動作的決定,伏做深情狀遮住了男方的頭部和肩膀.觀眾的掌聲響起,比賽真的完結了。

※※※

「該死的裁判,快點判呀,老婆生孩子啊?這麼慢!」若愚在看台上叫道.急不可待地跳著腳;

「季軍……」裁判猶豫了一下,」5號選手。」

掌聲。

「亞軍,」有看一眼結果,若愚恨不能給他點把火,「11號。」

「冠軍……」裁判又故意停頓了一下,全場屏住呼吸,裁判露出了微笑,「13號!」他把結果舉高,發出一聲歡呼。

「這個破人真是欠揍,不咒他全家死光他就是不說。」若愚很無良地跳下座位,無視三個歡呼擁抱的家長,直直朝下面跑去。

※※※

「你瘋啦,快放我下來!」

「至少把你背上床。」

「有輪椅不用,你神經病啊?」

「姓夏的,你、你敢說我,敢說我神經病?我老爸都不敢這麼說我!」她老爸會講她有病,但沒指明一定是神經病。

「姑女乃女乃我求求你,別逞強背我了,就你那身骨頭,還不如輪椅結實呢。」

「我就是要把你背到樓上去!」她賭著氣說,「我就不信,十幾級台階我都邁不上去!」

累得氣喘如牛的若愚根本沒心思去注意夏江在她後面的神態,似笑非笑,若有所思,意味深長,樂在其中。

「呼……」若愚把夏江甩到床上,坐在床沿大大地喘了口氣,「好久沒跟你摔跤你變成豬啦,我看少說也有一百三十斤。」

「是你減肥了吧?」夏江很自覺地把腿收回去,

「膘肥體重的怕沒人肯要。」

「我膘肥體重?」若愚指著自己的鼻子,「那你就是膀大腰圓。」

「是啊是啊,跟你總是半斤八兩。麻煩你把電話簿拿過來,我要叫外賣。」

「叫外賣干嗎?」雖然這麼說,若愚還是把電話簿拿了來。

夏江看了若愚兩眼,「我媽我爸做的東西會吃死人的,不叫外賣難道吃家具嗎了

若愚一下子跳了起來,「想叫我下廚就直接說好了,拐彎抹角的,你是不是男人?」

「我可沒有敢勞動你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夏江查著電話本撥號,「何況不是我臭你的手藝,做來做去可以吃的就是一個紅燒排骨和平橋豆腐羹,叫你煎個雞蛋也要從旁監督,若是牛排葷粥之類的,端上桌子恐怕只剩下裝飾材料可以吃。」

幾句話說得若愚怒發沖冠,「那你還吃得搖頭擺尾,還吃了好幾年!早說,大小姐還不樂意給你做呢。」

「早些是我吃錯藥了唄!啃的是排骨想象中是鮑魚,向唐伯虎學習。」他撥通了號碼,「喂,是啊,我想訂一份四人份的披薩和海鮮粥,兩份不要放醬。」

若愚奪過電話摔在一邊,「好吧,你不想吃紅燒排骨是吧?那我今天就露一手給你看,做道別的!」

夏江慎重地與她對視,忽然小聲問︰「不是蔥否排骨五香排骨糖醋排骨吧?」

「等著瞧!」她轉身出去了。

夏江確定她走了以後,把電活拾起來,里面傳出一聲大叫︰「除了披薩海鮮粥還要什麼,要不要鮑魚龜翅猴頭菇?」

「她走啦,你還挺會隨機應變的嘛︰」

電話那頭舒了口氣,「我說你……車好這次只是訂外賣啊,萬一下次你們吵架了你說要找個小姐,把電話打過來,讓我老婆听見了我就死定了!」

「誰叫你是我朋友,認命吧。」

「我怎麼會認識你們這兩個破人!」歐路非兀自感嘆道。電話沒說完,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丁一眼號碼,居然是若愚打來的,嚇得他大驚失色,難道被發現了?「喂,緊急狀況,不跟你說了,拜拜。」

「拜拜。」夏江收線,十分愜意地靠在床上看起雜志。

那邊歐路非深呼吸一下,按下接听鍵,語調盡量平和地說︰「喂?」

「你從墳墓里爬出來接電話啊,這麼慢!」若愚刻意壓低卻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喂,你經常在外面吃飯,有沒有一兩家外賣做得比較好的餐廳,給我推薦一下啊?」

「啊……」歐路非傻了眼,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什,什麼……麼?」

「哎呀你別蘑菇了好不好,趕緊告訴我啊,夏江那個活祖宗還在樓上等著我做飯呢,你也知道我除了會做個排骨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可是海口已經夸出去了,總不能讓他看笑話啊。」

終于從呆滯中醒過來的歐路非開始努力地憋笑,

「你……等……我……一下。」捂住手機狂笑一陣後,清清喉嚨正色道︰「這家還不錯,你記號碼?」

「好好。」若愚洗耳恭听,「嗯,記住了,你要給我保密喔,拜拜。」掛上電話,她開始撥打那個號碼。

另一頭歐路非一掐斷線就開始笑個沒完?

※※※

不到二十分鐘夏江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丫頭,你是不是把我的廚房燒了?為什麼還沒好?」

「再等一下!」若愚拿著手機盯著大門左顧右盼。

「你沒燙著吧?」他又喊道。

「我好得很!」若愚不耐煩地叫著,「這幫破人,小心我扣他們飯錢。」

她剛發完牢騷,忽然看見一輛寫有「多多美食外送專車」字樣的小面包開過來,喜出望外地跳腳,「終于來啦,終于來啦!」

可是不等她樂完,歡喜的表情就迅速凝結在臉上——只見夏江父母的車也貼在小面包的後面開過來,「啊?不是吧……」

當小面包在門口停下時,夏老娘也下了車,「奇怪了,怎麼會有送外賣的?喂,小子,你們是送到這里來的嗎?」

從小面包車上跳下一個穿著白襯衫打著紅領結的男孩,對了對地址,說︰「沒錯啊,是這里,請您查收一下吧。」

「哦,」夏老娘剛要接過定單,忽然若愚一把搶過去,揮著手驅趕外賣小弟,「錯了錯了,是隔壁要的,他們經常搞錯地址啦!嘿嘿嘿……」

「可是若愚,隔壁是你家啊!」夏老爹疑惑地說。

「呃……是我家的隔壁啊!對對,就是他們沒錯,我沒要外賣!你快點走吧。」把外送小弟一把塞進車里關上車門後,她又像趕豬回豬圈一樣把夏家夫婦往屋子里塞,「叔叔阿姨,你們快點上樓去看看夏江。」

「他怎麼啦?」夏老娘緊張地問。

「他……」若愚抓耳撓腮地想了想,「他說很想見你們!」

「啊?兒子——」夏老娘一頭沖了進去。

夏老爹瞄了瞄里面,再看看若愚,「若愚.你圍著圍裙是不是要做飯?叔叔來給你打下手吧,」

「啊?」若愚正在努力張望外送小弟的車,聞言乍然一驚,「不、不用了,您還是上樓去看看夏江吧,他一定很想見您!」

「不至于吧,晚點看不是一樣嗎?」夏老爹問?

「個一樣,當然不一樣,不去就來不及了,快去吧!」她把夏老爹推進房子.卻看見夏老娘扶著夏讓下樓的情景,心里不巾得叫苦不迭,「你、你怎麼下來了啊?」

「我還是怕你把我家給炸了。」夏江一本正經地說。

夏老娘則掐了若愚一把,「死丫頭,嚇老娘一跳!」她沖進去的時候夏江正在看《公子》雜志,被她嚇得幾乎跌下床來。

「……」若愚看看身邊兩老一少,「你們,你們全部都到客廳里坐著,看著電視,飯很快就好了!誰也不要來幫忙,今天看我的!」

「好,既然若愚這麼說,我們就不要給地礙事了。」夏老爹頗為贊同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若愚用監視的眼光看他們三個部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視機後,才半放心地走進廚房,打開窗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出去,穿著拖鞋跑過草坪,翻過柵欄,五十米越野賽沖刺,終于看到了那輛白色的小面包車,她一挽袖子,沖出去,「停——車——啊——」

小面包一個緊急剎車,小弟探出頭來,「啊,是你?」

「不、不好意思,是我,我叫的,外送。」她上氣不接下氣道。

「啊?那剛才?」

「是這樣……」她努力在腦子里想一個完美的理由,

不想小弟一臉我了解的神態,「小姐,是不是那家人虐待你,不給你飯吃?」

若愚「啊?」地愣住,這小扮想象力夠豐富呵!

可是她的一愣卻被小弟理解成難言之隱,他同情地點點頭,「我知道了,有錢人就是沒人性,看不起佣人!我上次打工的店就是這副德行。如果下次你惠顧我們店,我會盡量隱蔽地送來。」

「就、就算是吧!」她看時間所剩無幾,只好一把拖著小弟,原路返回後,若愚看看四周,沒有異常狀況,于是從窗戶翻進來,再把外送小弟的籃子接了進來,「好了,這是錢,你回去吧。」

「小姐,你確定,真的不要我幫忙嗎?」外送小弟一臉正義地問。

「不用啦,我搞得定的!」她啞著嗓子說完,打算關上窗戶,小弟卻把頭伸進來說︰「那,這是我的名片。」

「好好好。」她搶過來,把他的頭推出去,關上窗戶,拿出盤子把外送盒子里的菜裝進去。

這時,夏老娘走了進來,「若愚,雖然阿姨不是很會做飯,我還是看看有什麼町以幫上你忙的——啊!」地驚叫一聲,盯著眼前琳瑯滿目的菜肴張大嘴,「都是你做的?天老爺!」

「這個……」若愚咬著指甲想,忽然看見流理台上還沒有處理掉的裝外賣的盒子,嚇得趕緊側身擋住,手背到身後,將油膩膩的盒子一個個往袋子里裝。

「若愚,你真是太厲害了!」夏老娘在吃了兩口後非常激動地抱住了她直搖,「這菜好吃得簡直就像五星級酒店里大廚的手筆!阿姨把它瑞出去了!」看著歡天喜地的夏老娘消失在廚房里,若愚趕緊把裝了盒子的袋子塞到垃圾桶里,還用腳踩了兩下,這才忐忑不安地來到餐廳里。那里,夏家的一窩人早巳混戰起來,為了一塊魚排互扇耳光,

「你們太不像話了,若愚辛苦了半天,你們不等她就開始吃,簡直是混賬透頂!」夏老爹驚堂筷一拍桌子,把爭奪中的兩母子吼靜下來後,趁機夾走他們筷子上的雞肉大塊朵頤,邊嚼邊口齒不清地說︰「若愚,來,來坐。」

「嘿嘿。」她在圍裙上擦擦油膩的手,坐了下來,夏老娘發現她面前沒有碗筷,馬上條件反射地喊了一句,「夏江去給若愚拿碗筷!」

夏江也條件反射地想站起來去廚房,忽然想起今天自己才是最應該發標的人,于是很理所當然地繼續吃著說︰「夏江已經死了!」

夏老娘正要發威,經丈夫指點,想起兒子今天受了傷,馬上笑容滿面地說︰「我去,我去!」邊說邊站起來走進廚房,臨行不忘拍丁一下丈夫的頭,低聲說︰

「把那塊 魚豆腐給我留著!」

夏老娘進入廚房後,一時想不起自家的碗筷放在哪里(真是賢妻良母),撓撓頭開始四處尋找,忽然發現地上有張名片,撿起來一看,「多多美食外送」,再想起回來時看到的面包車,頓時明白過來,嘿嘿奸笑著把名片塞進口袋,取了碗筷走出來。

案子倆已經為了一棵青菜心反目成仇,夏江邊同父親奮戰邊問若愚︰「這菜真的是你做的嗎,我怎麼覺得好像和你一貫的水平不太符合啊?」,

「這個……呃……」若愚結巴起來,她本來就不善于說謊,正在猶豫是否說出真相來,夏老娘一個爆栗加頭,不過不是她的頭,而是兒子的頭。

只听她一聲暴喝︰「你這蠢材,當然是若愚做的!人家為了你搞得混身是油,你這狼心狗肺的還在這里說風涼活,你媽我都是怎麼教你的?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南生.你要是對不起若愚,你就不是我兒子!」

她的余音繞梁三秒鐘後,其他人都愣愣地看著她;

「我干什ど了?」夏江不解地問;

夏老爹則很愛慕地看著老婆,「家有悍妻,大復坷求?」

若愚呆得說不出話。

夏老娘極有風度地坐下來,舉起筷子,喝今道︰「看什麼?沒看過美女發火是不是?都給我吃!吃完還要舌忝盤子,一滴油也不許剩!」邊說邊轉向若愚,很肉麻地慈祥道︰「若愚.阿姨給你夾塊雞……」

「謝……謝謝阿姨?」她尷尬地低頭去嚼,全然不知夏老娘看著她笑得無比滿足好像撿到個寶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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