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恭愜意的坐在李日新的辦公室中,品嘗著羅若平泡的香濃咖啡,心中有無限幸福的感覺充塞著。
罷才在進李日新辦公室的途中,他早已偷瞄到那張主人不在的辦公室桌上放的是平平和父親的合照,這下他更加肯定,李日新的助理就是他的平平了。
他喜不自勝的讓笑意頻上眉梢,一臉的春風得意,讓方圓百里的人都感受到他如沐春風的喜悅。
李日新懷疑的盯著他,猜想他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整天笑個不停,露出的笑容比過去六年的總和還更多。
到最後,他終于忍不住問出口,「老弟,你吃錯藥了?」
嚴浩恭不吝惜的露出大大的笑容。
「沒有,我只是在想,好久沒喝到這麼好喝的咖啡了,真是幸福;好想見見這位帶給我幸福的可人兒。」
「是嗎?」李日新不太相信。上次他喝怎麼就沒有這麼幸福的樣子?反而像是被電到一樣,一臉憂郁得像要跳樓自殺。「煮咖啡的人現在大概去副總那里。」
「喔!」平平和副總?這下嚴浩恭更好奇了。
「副總是日本人,正在學ㄅㄆㄇㄈ,若平小姐雞婆不落人後,當無薪教師去了。」
瞧李日新說話的無奈神情,教嚴浩恭不由得想嘲笑他。
「少來,你分明有些得意。有個得力的部屬在上司面前吃得開,你這經理別說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說完,嚴浩恭笑得好像吃得開的人是他自己般洋洋得意,那愉悅暢快的神情不禁令李日新眯起眼楮,狐疑地打量著他。
「老弟,你今天真的不太對,有點興奮過度喔!」李日新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雖不明顯但確實存在。
他懷疑的眼光在嚴浩恭身上流連,不住的上下左右打量,看得令人心虛。
「你……你怎麼這樣看人?莫名其妙。」嚴浩恭假意的斥喝,企圖掩飾自己的心思。
李日新嘴巴是閉上了,不吭一句,但心中可是大大的懷疑。
嚴浩恭的拒人千里向來式聲明遠播的,這會兒竟會主動上他公司來喝咖啡,就是件怪事,難得他又對若平好奇……他敢打賭嚴浩恭心中一定不知在打些什麼歪主意,他得小心一點,也許嚴浩恭發現若平煮的咖啡很好喝,想來誘騙她跳槽!
嗯!他得注意若平有沒有做出違反「職業良心道德」的事,或嚴浩恭有沒有把歪腦筋動到他手下的人身上。
總之,他得小心,步步為營。他已經嗅到不尋常的氣息了,身為八卦隊的隊友,這麼點敏感度是必備的。
※※※
嚴浩恭心虛且不自然的閃躲著李日新狐疑打量的銳利眼神。雖說他們之間交情好到親如兄弟,但親兄弟也要有隱私,有些事還是不要說太清楚才好。
他故作鎮定的啜飲著咖啡,藉以掩飾心中的不安。窗外溫陽和煦,令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幸福,沉浸在這種舒適的環境中喝咖啡,果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不過,這種享受在某人進來後便宣告中止。
「經理,老板說你這份決算報表的數字有誤差,叫你要修正。」
羅若平的超級特大嗓門一傳來,李日新的笑臉立刻變成苦臉,憂愁滿面。
「要改呀!?這份報表做得這麼漂亮為什麼要改?」李日新聲音清苦,連拿著報表的手都不住地顫抖。
「哈哈!經理是不是連誤差在哪兒都不知道?」
羅若平有些幸災樂禍。
李日新的臉更苦了,坦白說他的確是看不出數字差在哪兒,手一伸,將報表又亮在羅若平眼前。
「你做的表,你去改!」
羅若平看戲的表情立刻變魔術似的驚恐起來。「關我啥事?你是經理耶!氨總是要你做修改,又不是叫我!」
「我……」李日新被堵得啞口無言。
嚴浩恭靜坐一旁作壁上現,看見羅若平他雖心中欣喜,卻也有許多復雜的心緒。
原來沒有他,她的日子依然過得很好,可以吃得下飯、睡得著覺,生活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堡作上,她是個獨立自主、不受任何欺擾的都會女子,和所有樂觀積極的現代女性一樣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剛結婚,凡事等著他收尾的無知大小姐了。
唉!他深深的嘆一口氣,這個認知令他心中無端生起好多的惆悵,剛才那些如享受般的舒適感已蕩然無存了。
嚴浩恭的嘆息聲讓李日新靈機一動,馬上將報表遞至他眼前。
「喏,拿去,把數字改一改。」李日新跋扈的下了命令。不過在看見嚴浩恭一臉的淡然後,他顯得十分心虛,「朋友就要有難同當,況且喝了我的咖啡為我做事是應該的。」
「你的咖啡……真的嗎?」嚴浩恭反覆咀嚼著這句話,眼光越過李日新和一雙充滿不相信的眼神凝結。
那其中,有不信、有不舍、有深情,還有許多看了便令人感到心痛的情愫……
羅若平緊掩住口,全身不住地顫抖。
她想走,想逃離這個如幻夢般的情境,想避開這個如魍魎般纏住她的男人。可是,她的腳不听話,像石膏一般的僵住,動彈不了。
他回來了。像是在對她示威一般,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出現在她眼前,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平靜得如星宿海般死寂的心湖又再度翻涌起來。
「平平……」短短一句呼喚掩飾不了深情的眷戀,他的目光始終未曾自她身上離開片刻。
她听見她叫她的名字,身軀更加的抖動不已。
他叫她平平?他如何還能這樣的呼喚她,就好像時間從來未曾在他們之間留下任何腳步似的,一如許多個過往……
「你們……認識?」李日新小心而謹慎的插嘴。
這兩個人,一個是他多年的好朋友,生活態度嚴謹而不近,讓人直懷疑他不是同志就是準備出家當和尚;另一個則是花樣年華,見了合適的男人便像躲腸病毒般逃之夭夭,講到要相親則像是要逼她入火場般。
這兩個人的態度……咦,有些奇怪喔!
「你們倆……是舊識?」他又問了一次,狐疑的眼光不住地在他倆之間打著轉兒。
「我們兩個是……」嚴浩恭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他和羅若平之間的關系。羅若平迫不及待的接口︰「曾經是同學!」
「同學?」李日新恍然大悟。
「我們曾經是同學,高中同學。」她很快地把兩人關系理清。
嚴浩恭沒有忽略她剛才驚慌的表情及她的用詞。
曾經是同學?這是過去式的語法,就像他們「曾經」是夫妻—般,他在她——是個過去式嗎?
「怎麼從來沒听過你有這號同學?」
李日新的狐狸眼楮東溜西轉的充滿了懷疑。
「誰知道你會認識我高中同學,你沒說,我又不是福爾摩斯,哪能事事洞悉!」
羅若平輕松自若的談吐,惆悵了嚴浩恭一肚子的心事。
原來——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淡然到剩下同學的關系!
「哎呀,多可惜。」李日新忍不住一嘆,「那就沒戲唱了,我本來想介紹你們倆認識的,誰知道你們居然是同學,那還有什麼搞頭?」
他的話雖然滿無厘頭的,但羅若平卻了然于心地皺起彎彎的柳眉。
「活該,誰要你沒事想亂點鴛鴦譜。」
「你說什麼?」李日新一時間以為自己幻听,他好像听見若平對他有所不滿。
「沒有。」她余氣來消,回答得自然也沒氣,「我只是說嚴浩恭根本不是個好對象,誰嫁他誰倒楣。」
「你又知道了?你要不要嫁給我看看你會不會倒楣?」羅若平的話令嚴浩恭為之氣結,他咽不下這口氣地反唇相稽。
「嫁你!?」羅若平為之一愕。這個死沒良心的男人,他居然這麼容易就過一個女人求婚!
和他分開的這幾年,他不曉得用那張專會說花言巧語的嘴向多少女人求過婚嗎!扁想到這一點就足以令她血液直上腦門,逼近腦中風的邊緣。
「是啊,嫁我不錯喲!年輕有干勁,精力充沛,保證讓你每天都很幸福!」
他故意欺近她,令她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大,下流的東西,每天腦子里盡是一些不純潔的念頭,這麼久了,你的腦袋怎麼一點都沒被漂白?」
她氣他氣得牙癢癢的,卻不想將他們曾有的過去和大家分享。
三兩下,嚴浩恭即識破她的念頭。他存心惹她生氣地用肩膀頂頂她,朝她拋了個媚眼。
那一雙閃爍的眼神放出的電波足以啟動一台暖氣機,讓羅若平全身燥熱難安。
「我的腦袋若被漂白,那不是和植物人一樣,生命是一片空白,還有啥樂趣可言?」
嚴浩恭邊說邊動作,不但繼續向她發射那氣死人的超強電波,同時還故作親昵狀的撞她的肩膀,害她差點重心不穩的跌下去;而湊巧在要跌下去的緊要關頭,他的鐵臂又穩穩的扶住她,成為她站立的支柱、重心。
「嚴浩恭——」羅若平毫不客氣的伸長手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哇!像鋼筋鐵板般,痛死人了。「找我麻煩,捉弄我讓你很得意、很神氣是吧!?」
面對她的指控,嚴浩恭裝出一臉再無辜可憐不過的神情想博取同情。
「我哪有?我沒有找你麻煩,我只不過在闡述一項事實罷了,有錯嗎?」他無辜的對上怒火正熾的母獅,眼底卻滿是戲謔的笑意。他寧可激怒她、和她唇槍舌戰,也不要她視他如陌路人。她要生氣就讓她氣,至少生氣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他,這樣就夠了。
羅若平講不過他,目標一轉,「經理,你的朋友找我麻煩,請他出去啦!」
「找你麻煩?沒有啊!我以為你們倆是久別重逢,現在正在敘舊呢。」
「李經理——」她差點沒被他的話給氣死。笨得要命,只會偏心偏到太平洋,胳臂彎到別人家去,也不會護著自己的屬下。她心里恨恨的咒著上司十遍百遍。
嚴浩恭在一旁樂不可支,哈哈大笑;看她氣得臉鼓鼓的,他心中更樂。
「變態!滿腦子齷齪思想。」
別人也許不了解嚴浩恭,但她可不是別人。
她可是羅若平,他的前妻耶!好歹認識都快十幾年,難道還模不清楚他的肢體語言嗎?
「誰齷齪了?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不服氣地皺起鼻子,戳著他結實的胸膛一字一句的說︰「我認識你多久了?你當我是白痴啊?」
「我哪有?我只不過是反駁你說嫁我就倒楣的話而已!」
他的無辜很快地引起李日新的同情。
「是啊!若平。依我看,嫁給浩恭不但不會倒楣,而且還會讓許多人夢寐以求呢!」
夢寐以利!?她才不屑哩!
「我不過說嫁給我的人可以每天過著幸福的日子,你就說我齷齪,喔——你的腦袋想歪了——」嚴浩恭故意取笑她。
羅若平被說得啞口無言,幾乎要下不了台,只有直跺腳。
「老公如果身體強健,老婆才會幸福美滿。」李日新說,朝嚴浩恭露出了個屬于男人之間的笑容。
羅若平只覺得所有血液集中在臉頰,令她燥熱得像火在燒一般。
「這麼多年不見你,你依然令人討厭。」她退離他一步後,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便逃之夭夭。
「死沒良心的女人,這麼用力踩我!」嚴浩恭咬牙撫著被踩疼的腳,看著她離去。
唉!被她討厭了,他心中是有苦難言哪!幾年不見,他的平平居然成了一顆超級辣椒,一個小潑婦了。
他懷疑自己前幾天看見她的時候,為何會認為她楚楚可憐、欠人保護?現在看她風雨不侵、邪魔不擾好得很,哪里像以前那個凡事都要人在後面跟著的大小姐,簡直就是個神力女超人。
「你同學的脾氣看來不太好喔!」李日新望著他的腳,覺得有些好笑。
「習慣了。」他也只能這麼說,不然還能怎麼辦?人都是會變的,現在的平平變得比較「人性化」,他如此安慰自己。
「她說討厭你耶!」李日新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提醒他。
是呀!她居然討厭他,真是令人傷心的事實,有如晴天霹靂般打得他心痛不已。
「沒良心的笨女人,枉費她念書時我對她那麼好。」幫她寫作業,幫她抓重點,幫她考前總復習,幫她做便當,接送她上下學……所有最沒有骨氣、最沒有男子氣概的事他都做了。結果——
只換得她的離婚,還有,這麼多年後一句中氣十足的「討厭」!
虧他想破腦袋的回來定居,想要重新贏回她的心,結果她竟然說他——依然令人討厭!他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嚴浩恭心中不禁升起千百種感嘆。
李日新不知他心中所想,自以為是安慰他。「別擔心,她說討厭是很正常的我還沒見她不討厭哪個男人的,只要是男的、公的,咱們若平小姐差不多都討厭。
他以為他這番話多少可以安慰一下故人,誰知嚴浩恭心中卻有些怨慰。
討厭你們這些男人是正常的,但我可是她老公耶,她豈有討厭我的道理?當然這段話嚴浩恭放在心中沒說出口,只是表情有些哀怨。
他愈想愈覺得一肚子悶氣,忍不住拿羅若平的中學時代和現在比較了起來。
「想她念書時代多清純哪,溫文嫻雅得像個大家閨秀,現在呢?」
「她清純?」李日新怪叫一聲,滿臉不信。「老弟,她那時應該不叫清純是清‘蠢’吧!」
嚴浩恭滿臉不悅的表示抗議。「胡說!」
李日新不得不為自己的言詞稍作粉飾。「她小姐,精明得像鬼一樣,嗓門既大又粗魯,完全和什麼溫柔嫻靜的大家閨秀搭不上邊;除非她大小姐當年傻傻呆呆的否則——清純?下輩子吧。」
他冷冷的哼了聲令嚴浩恭忍俊不住。
待嚴浩恭止住笑,李日新才又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告誡他︰「老弟,我話可是說在前頭,這小姐的性子陰晴不定、時好時壞,心情變化的落差之大就像雲霄飛車忽高忽低,更嚴重的是她還會異想天開,說出些嚇死人的話;所以和這種人相處最好再去裝個人工心髒備用保險些。」
接觸到嚴浩恭饒富興味的眼神,李日新又禁不住敝叫︰「你不信呀?待你見識到她的厲害後,你就知道了。」
嚴浩恭笑得有些奸詐。看來,他現在所看到的平平才是她的本性,以前所認識的她就好像是霧里看花,並不真切的。
其實,他還是很高興自己回來了。
不但有機會見識到平平的本性,更有機會和她重新再來,想到此,嚴浩恭心中又出現一道七色彩虹橋。
吹著口哨,他的心情開始愉快起來。
※※※
羅若平跪坐在浴白內,氤氳的熱氣使她的俏臉泛著潮紅,身子也因為久泡在熱水中而不斷冒汗。
只是,她似乎沒有絲毫想起身的動作,唯一的動作是——
「死阿恭,臭阿恭,你是豬八戒照鏡子,我是武松打虎,打扁你這只吃人的大老虎……」每罵一句,她便將手中的飛鏢擲到門上,一支支的飛鏢刺在門上的照片上,原來滿面笑容的臉孔顯得有些扭曲變形。
「嘿嘿嘿!」看著門上千瘡百孔的「前夫」玉照,羅若平心中忍不住一陣得意。「射鏢為快樂之本。」她又發出一支飛鏢。
也不知是熱氣燻得她頭昏腦脹,或是射中太多鏢令她高興得頭昏眼花;總之,她一直覺得眼前的世界是朦朦朧朧的。
不但朦朧且令人困倦無力。她拖著蹣跚的步履跨出浴白,不小心腳一滑就到了門邊,讓她連走都省了。待她用力爬出門口,乍然接觸的清涼空氣又令她不由得瑟縮一下。
「忽冷忽熱的,我一定是生病了。」羅若平喃喃自語的拉了條浴巾蒙住臉。
「啊——」她打了個大呵欠。「喔!原來我生病了就得睡覺……」她又有如游魂般的飄到床上,並且還不忘發出奇怪的聲音來說明自己的舒適。
「笨蛋嚴浩恭——」
這是她意識尚且存在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自言自語的偉大語錄。
※※※
嚴浩恭一個晚上沒受到提琴聲的可怕摧殘,覺得全身上下像有蟲在咬似的不自在。
他已經不知是第N次走到窗邊看隔壁家的燈火,然後又走回書桌前。
來來回回地走著,長毛地毯都快被磨成紅磚道了。
終于,他冷肅著臉色決定親自到隔壁家去關心一下。人嘛,總是要敦親睦鄰下,何況芳鄰又是他的前妻,多種微妙的關系促使他原本裹足不前的腳步用力向前邁進。
愈走他愈覺得不對,有平平在的地方怎麼可能和安靜畫上等號?
謗據他當她鄰居的經驗,她小姐只要一回家必定會發出一連串的聲響;否則至少也有電視、音響和練琴的聲音,當真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所以,此時的寂靜讓他覺得惶恐與不安,生怕在靜默的背後是不是隱藏了什麼危機。想到此,他的每一個腳步都變得如履薄冰。
一從落地窗進去,嚴浩恭就忍不住罵了第一句︰一點兒也不知道要小心門戶。
她大小姐絲毫沒有半點危機意識,總是不把門戶安全當成一回事,雖然他也是因此才能輕松的來去自如,但就是忍不住想罵。
沿路走來,他邊收拾滿地凌亂,忍不住說了第二句話︰「我真是天生犯賤才要這樣為她收拾殘局,幾年沒替她做這些事了,一踫面非得天天為她做牛做馬心里才舒坦。」
雖然他覺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但想想還是十分甘願。
這會兒,他站在客廳一隅很是納悶地盯著牆角的一罐鮮女乃。
自從他替她打掃家里以來,每天都會在同樣的地方發現一罐鮮女乃,除了第一天上面貼有「請用」的字條外,其余時候只是放在那邊,他也不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
反正就是鮮女乃嘛,喝吧,沒有毒的,有毒他早就被毒死了。
嚴浩恭拿起鮮女乃咕嚕嚕地喝完後,繼續朝樓上探險。
丙然!才走進房間,他就看見羅若平毫無任何危機意識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還睡得挺香的呢!
心疼的他坐在床沿,望著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睡臉,心中忍不住靶慨。今天好在進來的人是他,如果是一般的宵小竊賊,那她豈不就被欺負了?
嚴浩恭替她拉好被子,不經意瞥見露出的香肩,當下心跳加快起來。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在她的眼邊、嘴角流連,好像在呼應他心中的不舍;他的一顆心迷惑也混亂了,忘情的沉溺在她熟睡的美麗面容中。
啪的一記聲響,讓嚴浩恭措手不及。撫著臉頰,他的表情只剩下錯愕。
她打他!?這個熟睡的女人居然打他?
虧他幫她打掃家里,還要偷偷模模的辛苦萬分,生怕被她察覺後,她會以「自尊心受損」為理由拒絕他這麼做。
他是多麼設身處地地為她設想,而她……這個連在睡夢中都能欺負他的女人,居然就這樣賞了他一記清脆的鐵沙掌。
嚴浩恭氣得重錘了下床鋪,力道之大令熟睡中的羅若平因此而彈跳起來。
「大老虎別跑,看我逮著你!」她閉著雙眼,口中念念有詞,雙手也胡亂揮動。
好幾個不經意的拳頭落在嚴浩恭的下巴及臉頰,讓他心中除了喊冤仍是喊冤。
「大老虎嚴浩恭還不束手就擒,看我的厲害!」念念有詞的她沒有因為在睡夢中而精神稍有松懈,反而更加亢奮。
她不住地喃喃自語說著夢話,間歇配合著手舞足蹈的蠻力,這真是令人害怕。
嚴浩恭心底直嘆氣,想自己平時保養得宜的無瑕面容,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就平白多了許多的瘀青,真教他心里有夠嘔的。
可是「禍首」是平平,他哪里敢怪別人,只得嘆自己命苦。
原來在她心里,他竟成為吃人大老虎!而她呢?他細看她略帶得意的睡容,猜想她一定是將自己夢成打虎英雄了。
也罷!至少還能出現在她夢中,他已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