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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莫相逢 第6章

她伸出手,又模了模他,很苦惱,「到底從哪里開始才好?」

「你!」他抓住她的手,「不準踫我!」

好委屈好氣惱的聲音啊,她果真像一個恩客,而他就像第一次被恩客臨幸的及笄少男。

想到這里,她「撲哧」笑出聲,听到她的笑聲,他更惱,無奈他四肢使不上力,根本奈何她不得。

抓住他的手,她笑,「你這樣子,讓你來,恐怕不行。那,只好委屈你,由我來了。放心,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做,可是我會听末日的話,慢慢來。」

「末日?」

啊,磨牙聲好重,先替末日祈求菩薩保佑。

想了想,她終于鼓足勇氣坐上了他的腰。

罷坐上去,他就發出一聲羞人的申吟,雖然同為申吟,可她就是知道這一聲和之前的大不相同。

她不安地動了動,忐忑地問︰「我、我很沉嗎?」

「啊,你這個笨蛋是從哪里找來的?下去!」

「哦。」

嘴里應著,她卻仍一動不動地坐著。

餅了一會兒,沒再听到他的反對,于是,她又動了動,想找個更舒服的位置。

沒想到,她一動,他立刻又叫起來︰「不、準、亂、動!」

「哦。」復又乖乖坐好,可是身下的他好燙,燙得她屁屁有點癢,她忍不住用手撓撓。

待手收回時,突然踫到一個東西,立刻引得他又爆出一聲申吟——

「啊——」

他惱得連聲罵「笨蛋」,伸手想把她從身上拉下來,沒想到一伸出去卻觸到兩坨柔軟!她又驚又羞地「啊」一聲,嚇得他立刻縮回手。

而身上的她卻似醍壺灌頂了般茅塞頓開,「啊,對,听說男人都喜歡這個,雖然我的沒有春燕的大,但,比起男人的,還是大一點的,試試好了。」

听著她的自言自語,他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不等他想完,只覺她彎下腰,兩手模到他耳朵,兩臂交叉到他腦後,他立刻緊張起來。

「你、你想干什麼?」

「唔,試一下有沒有用。」

話音剛落,兩片柔柔軟軟的東西就貼上了他的胸膛,那上面還有兩個尖尖的什麼,在他胸口點來點去,點得他好癢,又好舒服,他無法自已地又「啊」一聲。

這一聲綿遠又悠長,還帶著一波三嘆的曲折腔調,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而這一聲卻讓她笑了起來。

她的臉埋在他頸窩,笑得花枝亂顫,而她的顫動,真是要了他的命。

這個笨蛋,哪里是來幫他解毒的,根本是來謀殺他的。

又羞又怒地咬著唇,他決定裝死。

可是,沒一會兒,她的手就開始在他身上不規矩起來,所到之處,就像一群螞蟻在亂爬,爬得他奇癢無比,除了癢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難受,又似舒服,忍不住,一聲低吟又出了口。

他窘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以為她又會笑得發抖,沒想到,這一次,她卻沒有。

因為,她模到了一個東西,正又羞又駭地不知所措。

啊,怎麼辦?怎麼辦?下一步,該怎麼辦?

難以置信的抽氣聲過後,他的聲音從齒縫里擠出來︰「你,叫什麼名字?」

「呃?」

現在是討論名字的時候嗎?她都快暈了,他怎麼還能鎮定地問她的名字?沒想到,男人和女人是這麼不一樣呵。模模模,邊模邊暈暈地想。

「名字!」他再次咬牙。

「呃,小五。」模模模,怎麼模都覺得不一樣。

「什麼意思?」繼續咬牙。這個笨蛋,要模死他嗎?

「意思?哪有什麼意思,窮苦人家,又是女兒家,沒什麼講究,因為在家中排行老五,所以就叫小五。」啊,好熱,頭好暈。

「笨蛋小五,給我坐上去。」受不了她的愚笨,他終于決定指點指點她。

「我、我已經坐上來了。」無措地抬抬臀,茲以證明她確實坐在他身上。

「笨蛋,我是說……」

唉,長嘆一聲,他認命,拉過她將嘴湊在她耳邊,告訴她該如何如何。

听完他的話,她僵了好半晌都沒有動,遲疑道︰「真、真要那樣?」

啊啊,她還以為她可以混過去,可是他怎麼知道該怎麼怎麼?外面那人不是說他也是第一次沒經驗嗎?他怎麼可以知道得這麼清楚?

捂著被他的氣息噴得發燙的耳朵,她又不安地扭動一下。唉,還以為做做樣子就能糊弄過去,沒想到,不真刀實槍地那個一下,還是掙不到贖身的機會。她這點小聰明哦,全白廢了。

「嗯——」他又忍不住申吟,該死的,這個毒,好令人難以忍受,而這個笨蛋,她打算坐在他身上扭到什麼時候?

她一個人在那兒咕叨了好一會兒,最後,她咬了咬牙,握了握拳,終于決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于是,小手又開始模模模,然後,噗,坐上去。

「啊——」

「啊——」

異口同聲的痛呼,差點掀翻屋頂。

「好痛。」

「笨蛋!」

她痛趴在他身上,臉皺成一團。

天,都說第一次會很痛,沒想到這麼這麼痛。

同樣痛得抽搐的他,再次咬牙。這個笨蛋,笨蛋,她到底是從哪兒挖出來的笨蛋?

半晌之後,她直起身,這個動作令剛緩過來的他不禁又是一聲低吟。

靶覺到她撐著他胸口打算起身,他猛地抓住她,扶著她的腰,咬牙,「你干什麼?」

「我、我,不是已經完事了嗎?現在,我可以走了。」

「笨蛋,笨蛋,笨蛋!」

終于受不了地爆出一連串的「笨蛋」,在察覺出她確實以為已到「完事」階段,他只好下令︰「坐好,別動!」

「可、可是,好痛。」真不知道樓里的姐妹們為什麼在做這事時能叫得像唱歌一樣,根本是很痛好不好,像她,除了會叫「啊」,根本就叫不出別的。

「坐一會兒就不痛了。」無奈,氣惱,還帶著一絲絲誘哄。這個笨蛋,把他撩撥得火燒火燎之後就想拍拍走人,她以為隨便坐一下就結束了嗎?這個笨蛋,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啊?

「哦。」將信將疑地坐好。

一陣沉默之後,他問︰「還痛嗎?如果不痛了,你就稍微動一動。」

說完這句話,他羞惱地咬住舌頭,這個笨蛋,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啊?既然她是來幫他的,為什麼他卻生出當壞人的羞愧?

「哦。」听話地動一動。

「笨蛋,不是這樣!」啊,痛。這個笨蛋,不是來救他,是來謀殺他的,一定是。

「那怎樣?」很無辜的口氣,還帶著點「你很難侍候」的小小不耐。

無語,無語,無語。

再次拉下她的耳朵,耳語一番。

之後,她終于紅著臉動起來,動著動著,她又突然停了,伏在他身上抱怨︰「好累,我不要動了。」

身下滿頭大汗的人恨恨地咬她,「小五,你個笨蛋,我的毒還沒有解,繼續。」

「可是,真的好累,渾身又酸又痛。」抵在他汗津津的頸窩,她近乎撒嬌地抱怨。

唉,嘆氣,無語,他決定放棄,「好,那你下來。」

「不要,這樣坐著好舒服。」軟軟的腔調,仍似在撒嬌,好困哦,偷偷打個呵欠。

「笨蛋,我說下來!」抽氣,惱火,咬牙,迫切想要釋放卻釋放不了的疼充斥在四肢百骸,偏偏這個笨蛋不肯給他一個痛快。

「我不。」固執地扭扭身子以示拒絕,然後打個呵欠,好想睡啊。

天,這個時候,真想把初陽和末日叫進來狠狠訓一頓啊,他們到底是從哪兒找來了這麼一個能將正常人折磨成瘋子能將溫和公子折磨成發狂怪人的笨蛋啊?

「不想下來,就必須動。」吸氣,認命,稍帶威脅,討價還價。

「呃,那我不累了就動一動,累了就不動。」委屈,好不情願,嗚,好想睡。

無語,無語,無語。

不能獲救,只能自救。經過一番折騰,毒確實解了一些。在被這個笨蛋折磨死之前,他還是平心靜氣試著用內力將初陽給點的穴位沖開好了。

半個時辰之後,他終于奪回了主導權,而她也終于明白,為什麼樓里的姐妹們會發出那麼抑揚頓挫的淺吟低唱,因為,她也會了。啊,好羞哦,羞死人了。

累極而睡的時候,他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小五」、「小五」。

從來不知道呵,這個名字,原來可以如此動听。

被叫醒的時候,屋子里仍黑漆漆的,她揉了揉眼,身上又酸又痛。

「姑娘,謝謝你了。收拾妥當後,就出來吧。」

听到床邊有人出聲,雖然明知對方看不見,她卻還是想抓個什麼遮住自己,一把下去抓到一只胳膊,忙把他抱在胸前,然後「嗯」了一聲。

待那人走後,她抱著那只胳膊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才開始伸手模衣服,有好幾次踩到他,他都沒有反應。

「還請姑娘動作快一點。我已給我家爺點了穴,姑娘不必顧慮。」

難怪。心里松了一口氣,卻又有點小失望。

真是奇怪呢,明明連面都沒見過,就這樣稀里糊涂把自己給了他,還在臨別之際依依不舍。是不是每個女人對她們的第一個男人都懷著這樣復雜奇怪的情緒?不知道,多年以後,他是否還記得她,小五,一個幫他解毒卻沒看見面孔的女人。

再一次模模他的臉,高高的眉骨,深深的眼窩,高高的鼻梁,嬌女敕的嘴唇,嘆了口氣,然後輕輕地親了親,模黑走了出去。

院子里,天灰蒙蒙的,黑衣人再次向她抱拳,「有勞姑娘了。這里是春滿樓所有的賣身契,你看看哪張是你的,挑出來後就撕了吧。」

看到石桌上打開的木匣,她說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這麼多賣身契,怎麼看也不像是他們用銀子贖的,如果拿了之後,不知她會不會再被抓回去?

「姑娘請放心,只要你走出春滿樓的門,那里就沒有一個人會再認識你。這個包裹你帶上,外面有輛馬車,請姑娘即刻上路離開京城走得越遠越好。如果有一天,我們偶然相遇,也請姑娘裝作不識,就當今天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

直到坐著馬車離開了京城,直到在流連鎮生活了近八年,她都覺得那一天仍像一場夢。

然後,突然有一天,她听到他喚「初陽」、「末日」,她在悠悠白雲之中看到他的容顏,她才知道,那場夢,可以說是她一生中最華美的篇章,最真實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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